刘鎏脚步一顿:“长宁郡主?”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倒是没打算跟陈宁儿再有什么瓜葛,抬步从陈宁儿的包间门口越过。
房间里的陈宁儿还真是眼尖,没等她擦身过去,就尖叫一声:“你给我站住!”
刘鎏嘴角一抽,转身朝房内笑嘻嘻地打招呼:“郡主好!”
陈宁儿看着她笑起来明艳艳带着英气的脸,心里直跳,立即板着脸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郡主娘娘,这里是商铺,您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这里做什么啊!”
陈宁儿被顶得瞪眼:“你……”
可她就算气得浑身肉直颤,也不敢让身边的粗使丫鬟上去打刘鎏,因为,压根打不过啊。
第一卷 022 本世子就值这点银子吗
刘鎏抬步进了包间,轻飘飘地朝陈宁儿行了礼,又笑着问:“郡主喊住我,可还有别的事情?”
陈宁儿打了个手势,身边伺候的嬷嬷和婢女立即转身离开了,那个嬷嬷就是之前去英国公府送请帖的人,态度蛮横地顺手把红袖和绿腰俩丫头也带了出去。
刘鎏笑着看房门被带上,才满脸求知欲地看陈宁儿:“郡主有什么悄悄话要跟我说?”
“我听说,太后娘娘特意让人去你们府上传了口谕,让你们家随行春猎?”
刘鎏点头:“哦,是啊。”
“你不要去!”
刘鎏好笑地抬头看这位刁蛮郡主,只觉得她满脸横肉令人喜欢不起来。真是奇怪,明明王氏也是胖乎乎的,却看上去很温和亲切。果然是相由心生吗?
“郡主这话,臣女就不大懂了。臣女为什么不许去?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又或者,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陈宁儿一脸蛮横:“是我的意思,怎么,你敢不听吗?”
刘鎏惊奇地看着她这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忽然就被逗笑了:“郡主能给个理由吗?难道……是怕年亲王世子见到我,被我的美貌所吸引?”
陈宁儿一愣,随即傻傻地红了脸:“你怎么知道?”说完顿时又见鬼似的瞪着她,“你……你好不知羞耻……”
哪有人夸自己美貌的?太不谦虚了!
刘鎏差点忍不住就要翻白眼了:“呵呵。”
“世子表哥春猎肯定会去,所以……你不可以去!你要是去了,我……”
“给我两千两,我就装病不去了!”刘鎏笑嘻嘻地提条件。
陈宁儿吓了一跳:“两千两??你去抢好了!”
刘鎏看着她满脸的愤怒,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郡主既然舍不得为世子爷花这点钱,就算了。我还要去买参加春猎需要的首饰鞋子呢。陛下和太后都下了旨意,我不敢不从呢。郡主要是不想让我去,大可以去向太后娘娘求一道旨意……”
陈宁儿看着她兔子似的跑出门,傻眼了:“唉?”
她本来还想商量一下砍个价,刘鎏已经走远了。
门外小二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带着刘鎏去包间里挑选了整套头面,又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门,一转头,就立即派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许劭。
谁也不知道,这家首饰店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许劭。
王府里,许劭得到消息,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之上的字,气得甩手就扔给了萧翎:“你看看!”
萧翎接过看了看,也皱眉感叹:“这也真是过分了!”
萧翎暗暗地想:就算陈宁儿是郡主,也不能这么直白地得罪英国公之女吧?哪怕英国公再没落,可好歹也是一等公爵。朝上但凡有眼力见的,都知道当今陛下对英国公有着独一份的宠信,哪怕刘彦在朝上没有手握实权的官职,可谁也不敢得罪他们家啊!
“的确过分!”许劭咬牙,气得却不是陈宁儿,而是某人,“两千两,本世子就值这点银子吗?”
萧翎:“……”
刚逛完街回到家的刘鎏,冷不丁的就打了一串鼻嚏,后背凉飕飕的。
“爹,娘,我回来了。”
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进家门,刘彦正在院子里呼哧带喘地摆弄一匹马,见了她,立即欢乐地招手:“乖女儿来,快看你爹我新买的宝马。”
第一卷 023 小短腿
刘鎏跑上前,看了那不老实的马儿一眼,犹疑地问:“爹啊,你又花了不少银子吧?”
刘彦立即笑眯眯地摆手:“不多,才五十两银子,这马别看个子不大,你看看这身躯,这四肢,山地里跑起来绝对快的。”
刘鎏凑上前看了马儿两眼,浑身雪白,只有额头一点乌黑,马儿的眼神带着警惕和她对视一眼,呼哧呼哧地朝她脸上喷气。
她忍不住抖了嘴角:“爹啊,这马儿还没有驯养好吧?你就敢买回来?”
“乖女儿你亲自驯服不是更好?”刘彦笑嘻嘻地把缰绳递给了她,“反正你力气大,这马也甩不掉你。”
刘鎏一想,也对,自己驯服的马忠诚度会更高。
她接了缰绳忍不住问:“灈阳城什么时候有这种品种的马了?”
“这是西北游牧民族的战马,城里的世家子弟都嫌弃长得矮小不好看,脾气还烈,这种马在这里卖不出去。今儿个是我赶巧了,一个从西北过来探亲的小子,没钱了,就把他的那匹母马刚生的小马给卖了。你喜不喜欢?”
刘鎏摸了摸小马的鬓毛,看着马儿对她露出满眼的嫌弃,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喜欢!”
这马儿一脸的傲娇,倒是跟某位世子爷挺像的。
啊呸,怎么想起他来了?
她暗暗唾弃自己,忽然翻身上马,被马儿带着在院子里来回蹿了几下,顺着后院的花池跑了起来。
折腾了老半天,马儿才算是知道背上的女人是个怪力女魔头,它斗不过甩不掉的,立即老实了。
载着刘鎏在院子里缓缓小跑起来,刘鎏往哪里扯缰绳,它就乖乖往哪里跑,别提多老实了。
“还别说,这小短腿跑得真是挺快的。”
刘雍抱着胸站在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冷不丁地开口说话,把刘鎏吓得一哆嗦:“你怎么跟鬼似的回来了也不吭声?”
“我这不是吭声了吗?”
刘雍板着脸在花架下桌边坐下,看刘鎏过来,顺手递了帕子过去。
她接过来擦擦脸,才问道:“今天不是在王府当值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身份暴露了,王爷找了我谈话,那意思,我在王府当侍卫挺尴尬的,我就不干了。”
刘鎏倒是没有多奇怪,点点头:“这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想不到,太后娘娘在宫里,居然连你在王府当侍卫的事情都知道,想一想,还挺可怕的。”
刘雍勾勾唇:“能做太后的,有几个软茬子?”
姐弟俩又闲话了几句,刘雍忽然想起今天在王府里听到的八卦来:“我今天在王府里听说,前朝那位被幽禁了一辈子的太子,去了。”
“前朝太子?关在黎山别宫那个?”
刘雍点点头,随即唏嘘道:“那位前朝太子也是可怜,英年早逝,听说陛下心情也很低落,明天的春猎,不知道气氛会不会乌泱泱的。”
刘鎏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注意力已经转到明天的春猎上了,立即来了兴致:“走,去练武厅比试比试箭术,提前热身一下!别管明天的气氛怎么样,要是射不到猎物就丢脸了……”
第一卷 024 我美不美
第二天一早,刘鎏起身穿好特意定制的骑装,对着镜子捯饬自己的一头长发。
说实话,她虽然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样子,可是身材真的是还不赖,要是搁她前世的现代社会,绝对是模特级别了啊。
一身大红色的骑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裁衣师傅特意在胸口用银线绣出大朵的对开牡丹花,盛放的花瓣将她本来中等大小的胸都显得磅礴了。
她满意地看看自己,随手用发带将一头乌黑长发束了起来。
红袖在旁边着急了:“小姐,这发式太像男人了,挽个发髻吧?”
“不用,还要骑马射箭呢,跑起来,再好看的发髻也得散了。就这样,方便!”
她的一张鹅蛋脸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想了想,挑出一条红宝石的额饰带上,本就不大的脸,显得更是只有巴掌大了。
“怎么样,这样就不会像男人了吧?我美不美?”她朝着俩丫鬟龇牙一笑。
红袖被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给晃了一下,傻乎乎地点点头:“小姐,真美!”
她决定了,也要减肥,像小姐这么瘦瘦的才好看呢。
刘鎏被她这傻样子逗乐了,搂着俩丫鬟就笑呵呵地去父母的院子里了。
刘彦和刘雍也都换上了隆重的骑装,收拾得精神极了。
见了刘鎏,刘彦顿时得意地笑了:“还是咱闺女好看,你看看,这稍微收拾一下,就这模样了!说到底还是咱们会生啊!”
王氏在一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见过自夸的,没见过这么自夸的,不要脸。
不过刘鎏穿着大红骑装,还真是好看,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生欢喜呢。
“乖女儿,来,耳朵上太素净了,娘这里有一对鸡血石耳坠,给你了,和这身衣服正好搭配。”
刘鎏笑嘻嘻地接了耳坠带上,还别说,衬得一张脸雪白娇小,自己都要爱上自己的美貌了。
一家四口收拾好,高调地出门了。
英国公府的马车分两辆,刘雍自己骑马。
先不说孤零零骑马的刘雍心里是怎么哀嚎自己不是亲生的,就单说刘鎏乘坐的马车,她的身份按照规制可以有四匹马,拉车的骏马是四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马车是红木制成,从车身到车辘轱,都包着鎏金。车顶四角挂着白玉铃铛,马车启动,铃声叮当。
这马车走出去,分分钟闪瞎人眼,想不惹人瞩目都不行!
不用说,光是一辆马车,给人的感觉就是:英国公府就是有钱!!就是豪气!!就是高调!!
外人说他们家纨绔,怎么了?
说他们没落,又怎样?
鄙夷他们粗俗,咋啦?
咱家有的是钱,不怕!不在乎!
刘彦夫妇的马车倒是风格稍微沉稳了些,但是仔细一看马车的材质,用的却是更值钱的沉水木,虽然不花哨,但也绝对不低调。
一家人晃晃悠悠地到达猎场时,已经是傍晚了。
赶了一天的路,刘鎏的小蛮腰都要累断了,被红袖扶着下马车后,强撑着一身仪态,去给皇帝老爷行礼。
昭徳帝的主帐在猎场前的一大片草场中间,老远就能看到那高耸的帐包。
一家四口到了主帐门口,大太监进去禀报后,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许劭和许益父子坐在昭徳帝下首,他听到禀报,忍不住转头看向门口,只觉得帘子一掀,刘鎏那道大红色的身影走进来,满室的灯光都像是亮了三分。
他看得一呆,当时看见她画像时,那种一见钟情的心跳加速感觉,又回来了!
第一卷 025 这马屁拍得
许劭的目光落在刘鎏额头的银链子上,只觉得上面华光璀璨,她的一张巴掌大小脸上,是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过来,和他对视一眼,随即眼眸带笑地低下头去。
许劭只觉得心口突然间有些慌乱,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臣刘彦,携妻儿,给吾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徳帝的目光落在刘鎏身上,只觉得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心情都好了许多,哈哈笑着道:“好了,别多礼了。刘彦,你这懒散人来春猎,觉得拘束了吧?”
刘彦一脸的真诚:“有皇上在这里,臣不觉得拘束。明日臣还要陪陛下猎上它三百只猎物。”
他这话一听就是在吹牛了,一般人听了肯定都觉得刘彦这货真不愧是个纨绔,吹牛都不带着调的。
可是昭徳帝听了,却心里高兴:“哈哈,你呀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帐篷里吧,连马都不会骑的人,还打什么猎?”
刘彦再次一本正经地答:“臣不打猎啊,陛下打猎,臣跟在后面给陛下捡猎物就行了嘛!那也得捡上好久呢!”
这马屁拍得……
年亲王许益在一边,忍不住嘴角一抖,可算是当场见识到了……
昭徳帝却被拍得通体舒畅,刘彦年轻时也是跟他一起去打过猎的,刘彦骑术不精,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去捡被他猎杀的猎物。
那真是他意气风发的好日子啊。
刘彦的话,让昭徳帝觉得自己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能跑能跳的。
“来,坐下吧,走了一天路还没吃东西吧?”
刘彦带着一家人在许劭和年亲王对面坐下,立即有宫女太监给他们上了饭食。
“这是邵儿方才在来的路上顺手猎到的野鹿,你们尝尝。”
刘彦自然又是将许劭一通好夸。
刘鎏低着头一边吃东西,一边悄悄观察昭徳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昭徳帝的眼圈四周有一股淡淡的黑气,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庸儿,我听说,你之前在王府里当侍卫,做得还不错?”
刘雍冷不丁地被点名,立即恭恭敬敬地放了筷子,走到大帐中央跪下来,一脸谨慎地答:“回陛下,之前的确是我胡闹了些,隐瞒了身世,在王府上做了一阵子侍卫,欺瞒之罪,还望陛下和王爷责罚!”
昭徳帝一双眼眸带着犹疑:“你会武?”
“君子六艺倒是都学过一些,只是学艺不精,常被先生责骂,不敢在陛下面前夸大。”
学艺不精啊……
昭徳帝暗暗放心了些,随即朝刘彦嗔怪地笑道:“刘彦,你这纨绔,自己偷懒不爱上进,自家儿子就这么虐待?”
刘彦嘿嘿一笑:“陛下,臣可不敢虐待庸儿,家中悍妻在,臣没那个胆子啊。实在是这孩子打小文不成武不就的,习文靠天赋,已经没办法了!习武么,倒是努力一些还能学些防身的把式,就随着他的性子让他学了。谁知道他跑到王府去做侍卫了呢?臣的老脸都要让这混小子给丢尽了!陛下要责罚就罚臣吧,臣没什么好委屈的!唉……”
他唉声叹气地一番剖白,昭徳帝倒是心情彻底放松了,摆摆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刘雍,你既然会武,就去东宫给太子伴读,如何?”
第一卷 026 爷的马鞭呢
许劭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刘雍一眼,又转头看看刘鎏。
他虽然对这家人了解不深,但是刘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绝对不会是个纯粹的纨绔子弟。
可是这一点,昭徳帝难道真的不清楚?他要是觉得刘雍是个纨绔废物,还亲口将人指给了太子做伴读,这其中的用意,就令人玩味了。
谁不知道伴读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以后太子登基,伴读就是从龙有功的心腹忠臣。
昭徳帝给太子找一个纨绔做伴读?是打算放弃太子了?还是对刘家的一个试探和考验?
一屋子人各自心思翻飞。
刘雍却恭恭敬敬,一脸喜气洋洋地高声谢了恩:“谢陛下隆恩。”看上去跟有多高兴多激动似的。
许劭暗暗腹诽:这一家都是天生的戏子啊,太会演戏了。不过他就是觉得喜欢,是怎么回事?
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等到回了刘家的专属帐包里,王氏才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朝刘彦抱怨:“我就不大乐意来春猎,伴君如伴虎,刚才要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对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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