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圆跟着在一旁瞧看,等厨房砌得差不多了,与许南去书房抄书,走出几步路觉得两男仆听不见,方问道:“你家买三个仆人用了多少银钱?”
“本来一个铜钱不用花,饱他们衣食住行就行了。我姑想着让他们有点钱,也好方便买个急缺物品,每人给了些铜钱。”
“一个铜钱不花?”赵明圆很是惊诧。
“唉呀,昨个我姑都同意我带着你去县城,可是你又不去了。你要去了见着那些流民的样子,就知道为什么不用花一个铜钱就能买下。”
“还有一个奴仆呢?”
“小青应是在烧火。我带你去瞧瞧。”许南带着赵明圆去了一进院子的厨房。
赵明圆见是一个瘦骨崚峋的孩子,个子比他矮一个头,听到有九岁了,简单不敢相信。
许南温声道:“这是我的好友赵家二公子。”
“小青见过赵二公子。”孔离青忙站起来鞠躬行礼。
许淼淼早上给三个奴仆立了规矩,让他们把许清林做老太爷、许磊做二老爷、许淼淼叫小姐、许南叫大少爷、许文叫二少爷、许佳叫小小姐、邓红叫邓小姐。
赵明圆听着“赵二公子”有点晕晕的走出厨房,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听许南兴高采烈的说从此不用做粗活了,心里很是羡慕。
许南关上书房的门,神色诡秘,小声给赵明圆说了李村沉河的事。
赵明圆竟是吓得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道:“那个被沉塘的妇人我见过,她是我舅舅家的邻居,我小时候被她抱过。”
许南忙劝道:“圆弟弟,你别怕。你不是把她沉河的人,她做鬼不会来害你。”
赵明圆被许南按站坐下,手一摸额头有点冷,刚才真是惊吓过度了。
“你胆子太小,这样可不行。”许南一本正经的道:“读书人要有正气得胆子大。我们来读书。”
赵明圆拿起桌前的《大唐国律法》大声朗读,不知不觉心静了神宁了,也不怕了。
许南在一旁拿着抄好的律法小声诵读,以前有些不太明白的律法,这么一读也懂了。难怪许淼淼让他熟读律法,熟到一定程度,不懂也会懂的。
乌影在书房后面的二进院子干活,听到少年读得的是《大唐国律法》而不是寻常读书人学习的四书五经,有些惊诧。
晚饭是由孔离青生的火许淼淼做的,凉菜有泡菜、五香花生米,主食是洋芋肉丝面条、葱花发面饼。
赵明圆在许家用的晚饭,特意观察到三个仆人不跟许家人一起吃,吃得也不一样。
三个仆人在二进院子新砌的厨房做的饭,炒白菜、面糊糊、玉米面黑面馒头。
仆人吃的饭都比小梨村寻常人家吃的好。
许南送赵明圆出门时,嘱咐道:“明个我要跟我姑去梨花观,你来了我家直接去书房抄书。”又跟站在门口送客的乔以华叮嘱两句。
赵明圆离开许家时,暗下决定,一定要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过好日子。
花氏得知娘家邻居家容貌很出众的孤女高嫁到李村竟是落得沉河的下场,唏嘘不已。
次日,许淼淼提着做好的二十个羊奶芝麻腊梅花糖饼、一只刚出锅的烧鸡,带着许南去了梨花观。
许南小时候来过梨花观,那时顽皮的很,跟王大宝、二宝几个孩子直接翻墙而入,爬到三清铜像的后面俯视香客,还偷吃贡品。
有一回被观里的道姑发现,大声训斥,把他们吓得从铜像上面摔下来,亏得没有摔伤,打个滚就跑了。
那次以后他们就不敢再去三清铜像那里玩了。
等到再大一点,心里对铜像有了畏惧,就更不敢去了。
现在许南沾了许淼淼的光,进入曾经在外人眼里很神秘的观里执事的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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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初相见赠茶吟残诗
“许南见过仙姑。”
“我大侄子,您见过他的。”
流云见有只烧鸡,很高兴的收了礼,问道:“好些天没见你,有些想念。你怎么不来借书?”
“实不相瞒,我让侄子与他的一个小朋友在家里抄《大唐国律法》,至今还没抄完。”
“你们抄律法书可真是有恒心。”
许淼淼正容道:“我此次找您,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直说无妨。”
“听闻您武功超群,我想为我的大侄子开一次口,求您当他的武功老师。”许淼淼起身朝流云鞠躬行礼。
许南见流云嘴角上翘,立刻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口里唤道:“师父在上,请授徒儿一拜。”
“你们姑侄这是算计好的吧,不容我开口,就磕头行了拜师礼。”流云起身双手去扶许南,笑道:“罢了,我这身武功还没找到合适的传人,就收下你了。”
姑侄大喜。
流云伸手摸许南的脊骨,微微点头,“确实是习武的好料子,还好没有过十六岁,现在启蒙练武,练得好了也能有些成就。”
许南问道:“师父,怎么个成就?”
流云目光充满自信,道:“打你二叔那样的十人,打寻常成年男子百人。”
许南激动的再次磕头,央求道:“师父,求您将一身本事传授徒儿。”
“我今年六十有三,没有后人,你做了我唯一的徒儿,以后就把你当成后人,自是解囊相传。”流云停顿一下,又道:“不过,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的成就如何,主要看你下多少功夫练的如何。”
许淼淼忍不住震惊道:“真看不出您已年过六旬。”
流云菀尔,扶起许南,笑道:“不止你一人这么说。”又道:“习武能健体养生,我又比别的武人注重保养,容貌上显得比同龄人年青,体魄也强健。”
进来一个黑胖的中年道姑,向流云行礼之后道:“李香主听闻许香主来了,想请许香主到藏书阁一叙。”
流云见许淼淼目光迷茫,便道:“李香主与你年龄相仿,定听人说你借走了《大唐国律法》,对你产生好奇,这才要见你。”
黑胖的中年道姑生怕许淼淼不去,急道:“李香主是本观的贵客,寻常人见不到她。”
许淼淼朝流云与许南微笑道:“您与小南南说话,我去见李小姐。”
黑胖的中年道姑瞟了一眼飘发浓郁香气的竹篮,咽了一下口水,带着许淼淼走了。
许淼淼到了,被看守藏书阁的道姑告之李香主去拿东西,马上就过来。
藏书阁外的梅树经过一场冬雪之后,枝头梅花绽放,红艳似火,清香远飘。
许淼淼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绽放的花朵,又是如此热情好看的红梅,忍不住走到梅树下,伸手去摸花瓣。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树下有落花,你要捡走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想要来年的梅花开的更好,不会捡走今年的落花。”许淼淼转身望去。
梅树下一个内穿道袍外罩白色裘衣的绝美少女缓缓走过来。
少女大概十一、二岁,个子瘦高,眉眼如画,墨发齐腰披散开来,宛如天上仙子下凡,落尘落俗。
这样的人美丽的让任何人动心。
许淼淼前世见过不少美少女,可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都逊色。
绝美少女看到许淼淼穿着浅绿色高领短袄银灰色长裙,发上没有戴一点首饰,眉眼秀丽,嘴唇红润,笑容温和,气质静雅,如同默默绽放的空谷幽兰,丝毫不比来观里上香的高门贵女差,心里暗赞:小梨村的水土也能养育出这样女子。
“我叫李忆云,年方十二。”
“许淼淼,比你大一岁。”
“好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你做的诗?”
许淼淼摇头,目光坦然,“不是。这是我从一本残诗集上看来的。”
“残诗集,难道里面的诗都是残句?”
“虽是残诗,但是意境远胜许多诗。”许淼淼目光从李忆云绝美的脸上移开,望向不远处树下未化的积雪,吟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李忆云丹凤眼瞬间更加明亮,低声咏诵两句诗两遍,惊喜道:“真是两句好诗,比我以前学过的咏梅咏雪的诗都意境深远。”
许淼淼菀尔,往藏书阁走了三步,再次吟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李忆云目光竟是有些迷茫,喃喃自语这两句诗好几遍,声音渐大,到得最后目光恢复清明,竟是抬头朗笑几声,快步跟了过去。
“方才你想到了什么?”
“不瞒你说,我自小就在观里生活足不出观,每天见到的就是观里的人和事。我的性子虽温和,在这里呆久了也会烦燥,心生戾气。刚才那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说到我心里去了。”
“怎么讲?”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许淼淼心里微惊,原以为李忆云暂住梨花观,没想到她一直住在这里。
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女子,几年前前还是个粉嫩漂亮的小娃娃,家人怎么舍得将她独自放在远离繁华的梨花观?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出几声咳嗽。许淼淼四处瞧瞧,没有看到有人。
李忆云面色微变,走到许淼淼跟前,将手里的一个苹果大的红色瓷盒塞在她手里,不容置疑的道:“这是我在冬天爱吃的茶叶,你拿去吃。”
“谢谢。”许淼淼的目光落在李忆云的手上,那是一双白净如玉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呈淡淡的肉粉色,比她偷偷用羊奶保养了多日的手还要漂亮,只是这双手有点大,比许南的手还要大,有些奇怪。
“我出来的时间久了,要回去了。我很喜欢听你吟残诗,下次你来一定要找我。”李忆云轻轻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了,留下一个秀丽神秘的背影。
许淼淼端详红色瓷盒,瓷是极好的细瓷,瓷上印着的青竹图案栩栩如生,打开瓷盖,露出一片片大小一致的干茶叶,茶香清淡,这是前世有价无市最高品级的祁门红茶。
冬季喝红茶暖胃,祁门红茶有红茶皇后的美称。
这份礼物对许淼淼来说精致而贴心,令好久没有品到好茶的她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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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少年谢救命恩送礼
许南得了流云的嘱咐,首要打好基本功,从明日起,每天早晨从家跑步到梨花观的梨林,卯时三刻(六点半左右)她会在那里传授武功。
姑侄欢喜回家,一路上各有心事,抬头走路不说话,等到了家,对视相望情不自禁微笑。
“小南南,你别以为习武是件易事。从家到梨花观约七里,每日大早起床就跑过去,天寒地冻,我觉得你坚持不了几日。”
“姑,你就瞧着,我一定会成为像我师父那样的武功高手。”
赵明圆得知许南拜在流云门下学武,满脸羡慕,回到家里说了此事。
赵德直夸许家高瞻远瞩,再次嘱咐二儿子多跟许南交往。
进入腊月,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小梨村迎来第二次大雪。
这次的大雪没有上次下的急,但是一直不停,扬扬洒洒下个没完没了。
方圆几百里银装素裹,站在小梨村至高点的山坡上,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
这样冷的天,环境十分恶劣,竟有几个人推着独轮车在雪地里一脚低一脚高的缓缓前进。
为首的是个穿着七成新青色棉袍的五十多岁的老汉,敲开小梨村头第一家的大门,笑道:“乡亲,打扰了。我们是李村的,来拜访你们村的许家。请问许家在哪里?”
开门的是个驼背老汉,一听这行人来自离县城很近最富裕的李村,再看独轮板车上推着被油布盖着的满满的物品,露出一角的还在动的是两只鸡爪,心里嘀咕这是求亲还是干什么。
“许家是外来户,家在村里的最里头。他家的房是两进的大瓦屋,特别好认。你们一直往里走就对了。”
“谢谢。”
“你们到许家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谢救命大恩的。天气冷,乡亲快进屋去吧。”青袍老汉不愿再多说,挥手带着一行人往村里走。
今天,许磊已经去了梨花观守林子,许南也去了梨花观跟流云学武。
这时的许家只剩下妇孺及三个仆人,刚吃完早饭。
主人窝在暖烘烘的卧房火炕上说话,仆人在屋里干着活。
乔伯(乔以华,下文简称乔伯)听到有成年男子大声叫门,连忙放下手里的木器活,出屋开门,问清缘由,心里震惊之余,让他们先等着,而后去向许淼淼禀报,“李村李家的七个男女带着一独轮车的礼品,说是来谢您的救命大恩。”
许淼淼都已经忘记赠药李二狗、李三狗的事,现在李村的人就在外面,一边让乔伯去请人进大堂,一边与邓红下了炕去见人。
李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许家大堂,坐在崭新的木板凳上等待。
很快,许淼淼、邓红、两个小孩子都进了大堂。
穿着五成新棉袄棉裤的李二狗、李三狗带着一个皮肤黑浓眉大眼的瘦高少年,二话不说,就朝许淼淼跪下磕头。
“许神医,多谢你送药救活我大哥的命。”
黑瘦少年热泪盈眶,激动道:“许神医,我以为活不过年去,没想到吃了你送的药,当晚就不烧了,两天就能下地,现在都好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
“地上凉,你们快起来。”许淼淼面不改色,单手虚扶。
邓红被满屋的陌生人瞧着有些羞怯,特别是这些人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沉河了,心里还有点发怵,可看到许淼淼落落大方气度非凡,不由得给自己鼓劲,抬头挺胸。
李二狗、李三狗上次见过许淼淼,由他们来介绍这次李家来的人。
五男是患者李大狗、李二狗、李三狗、李大狗的爹和爷爷。
两女是李大狗的娘和姐姐。
“家里长辈、兄长不在,这位是我的亲戚红红姐,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许淼淼介绍之后请李家人坐着说话。
李家人一直以为开门的老汉是许家的长辈,这时才知道是个老奴,一下子觉得许家家大业大,有点怕许淼淼瞧不上他们带来谢恩的礼物。
许淼淼见李家人突然间拘束起来,微笑道:“我的大侄子小南南与两位侄子关系交好,那日见两位侄子非常担忧李大侄子的病情,这就在我面前磨了又磨,让我出面给瞧瞧病,我当时去看家父,正好带着一些药,又是能治好李大侄子的病的药,就送了药。”
一番话表达了几个意思,许南跟李二狗兄弟关系很好,能为了他们求许淼淼,李二狗兄弟对李大狗的身体十分在意。
李大狗及家人立刻感激的望向李二狗、李三狗。
李三狗摸摸脑袋,点点头道:“南弟对我们兄弟特别好,我们心里很感激他。”
李二狗性格没有李三狗活泼,仍是开口问道:“姑,南弟去哪里了?”
许淼淼柔声道:“他去梨花观习武,午时之前准回来。你们在这里用午饭,等他回来好好聚聚。”
“南弟去习武了,这可是好事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