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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好起身躬身道，“是臣妾一时没有考虑周全。还请皇上恕罪，在这里臣妾也像兰贵人致歉。”
“朕也知道你是要查清这些。只是你的方法用的有些过激。好了，朕正想去看看老十四，你随朕去吧。”
“是，皇上！”
蒋梓芊忙道，“皇上，臣妾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十四皇子了，让臣妾也去看看吧。”
皇后却道，“紫婕妤，你应该多留在宫中，若不是你今日到处乱走，也不至于兴师动众，还让兰贵人受了这般的委屈。”
“臣妾……”
皇后已经不理会蒋梓芊，对皇上笑道，“皇上，咱们走吧。”
“好！”
蒋梓芊抬头，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露出了怨恨的神色。
☆、272 最难算人心（5）
我应该要跟着皇上走的，可我却没有。哪怕事后会被皇上责罚，我也没有走。我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蝶先起来，走到蔺兰芷身边，道，“娘娘，你先起来吧。奴婢扶你去歇息。”
蔺兰芷握住初蝶的手道，“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义妹，不是一个奴婢。我没事，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出宫去吧。要待嫁，准备的东西还有不少。我在宫中不便给你置办，凡事都得你自己来了。”
“娘娘……”
蔺兰芷一笑，看不出多少伤悲，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我一直那你当妹妹看，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
“多谢娘娘。”
初蝶起身看了一眼柳云鹤，便自己去收拾了。
此时柳云鹤突然嘲讽的笑了起来，道，“夫妻同心，白首不离？兰儿，这真是你所想所愿？”
蔺兰芷看向柳云鹤，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我所想，也是我所愿。初蝶是个好姑娘，希望她嫁过去之后，你能好好待她。”
说完蔺兰芷自己起身，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里屋。
柳云鹤也是站了起来，神色落寞的看了看里面，可终是绝尘而去。蔺兰芷是为了柳云鹤的命，不得不这样。而柳云鹤也是为了这件事不连累蔺兰芷，所以不得不承认。他们都为了对方的命在牺牲，可彼此都不能接受柳云鹤另娶他人的现实。
而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结果。
我如今连给蔺兰芷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初蝶已经收拾妥当，她背着细软，是要给蔺兰芷道别，然后出宫。她满脸欢喜，朝我道，“萧公公这是要走了？”
我点头。
初蝶道，“那奴婢就不送了，奴婢去给娘娘道别。”
“初蝶姑娘演得一手好戏。”
初蝶一顿，道，“萧公公这是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都说出来。我算计了蔺兰芷和柳云鹤，自然也将初蝶算了进去。可同时初蝶也算计了我们。
“上一次的李代桃僵助娘娘和柳大人离开皇宫，初蝶姑娘早就知道计划，所以当晚不是去喊柳大人而是去喊了皇上，导致计划失败，娘娘不得不继续留在宫内。而上次，那么巧，初蝶姑娘就撞上了皇上，还将香囊丢在了皇上的跟前，让皇上记住了那个香囊，也让皇上知道你对一个人芳心暗许。今日又是何等的巧合，你知道了紫婕妤看到了你们，所以那么巧的香囊又掉了下来。你知道，一旦事情查起来，柳大人和娘娘绝不能承认他们有染，否则就是一个死。所以你便可以如此顺理成章的嫁给你心爱的男人，还让娘娘不记恨你，让柳大人不知道你的别有居心。”
初蝶定定的看着我，随后一笑道，“萧公公真是抬举奴婢了，把奴婢想的那么聪明。奴婢从未做过这些，奴婢怎么会算计自己的主子呢？”
初蝶说着，便与我擦身而过，准备进屋。走到我身后的时候，初蝶又道，“其实无论如何，也是我救了柳大人和娘娘两条命。娘娘已经是妃嫔，她与柳大人本来就不可能，是奴婢让他们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与其萧公公在这里猜测是奴婢做了这么多，萧公公更应该自己内疚。没有萧公公，可没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奴婢也谢萧公公了！”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我自诩聪明，却不想也被初蝶算计在内。而如今这件事，再没有人推翻。初蝶必然能嫁给柳云鹤。
我无力的离开了霁月宫。
三日之后，初蝶就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柳云鹤。皇上还特意命我送去了贺礼。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我也算是达成了我要的目的，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给了自己狠狠的一个嘴巴。
“萧栀，你是个坏人！”
我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萧栀，你真卑鄙！”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这些疼怎么也比不上蔺兰芷心中的痛，比不上柳云鹤心中的痛。
为了姜烜，你真的要做尽卑鄙事，去害一个从来对你无恶意的人。可我不后悔，即便从头来，我也会这样选择。
“阿栀，此事可是你在其中周旋？”屋内突然想起姜烜的声音，我猛地转身一看，果然是他。
意识到自己的脸刚刚被自己狠狠的抽了两巴掌，可能已经有些红肿，我便立刻转过身，又垂下头。
姜烜却到了我身后，直接扶住我的双肩，直接将我扳了过去，然后一手挑起了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视他。
当他看到我的脸时，他眼中便有些心疼，道，“看来真的是你了。对自己下手够重的，疼吗？”
我摇摇头，道，“不疼。”
姜烜将我一拉，拥入怀中，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蔺相与你达成了某种协议？阿栀，你不该如此的。让你去算计对你好的人，我不忍。”
我被他拥着，靠在他怀里。
我没有想过这件事要事先和姜烜商量，总觉得如果非要有一个人要当这个坏人，我宁愿一个人去当。姜烜他虽然有当帝王的野心，可他却做事有原则。我希望他以后是万人敬仰的好皇帝。那些力所能及的坏事，就让我来替他做吧。
靠在他怀里，已经足以让我安心。我只要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姜烜，不是为了任何一个自私自利的目的。只要是姜烜，一切都值得。姜烜救了我多少次的命，我又这么爱他，为了他我连死都愿意，又何惧这些事情呢？
我离开姜烜的怀抱，看着他道，“一旦兰贵人获宠，我想让你认她做母妃。”
“阿栀，你疯了吗？”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一旦这件事成了，那么蔺沧澜必定会一心一意的帮助姜烜。
“姜烜，我没疯。你知道的我这个提议，可以稳住蔺相。”
姜烜眉梢变得犀利，眸色淬亮，目光直扫向我的脸，随后他一转身，不看我，语气也变得淡漠，“这种事情不必再与我提第二次了。有关兰贵人的事情，你既然已经做了，我不便不再追究。但这件事，我绝不会同意。”
我绕到他跟前，主动迎上他的目光，道，“姜烜，这是对你有利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你去提，所以我可以让蔺相，或者兰贵人主动提。这样的话……”
“够了！”我不想这件事足以让姜烜发这么大的火，他道，“阿栀，你不要自作聪明。我原以为你最是了解我，可在这些事上，你着实让我失望。你以为我会为了区区帝王之位，就放弃自己所有的原则？”
我极为淡定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日后只要你成为皇上，这些所有人都会忘记。此时的一个区区的原则，真的那么重要？”
“萧栀！”姜烜脸色愈发沉黯，他干脆闭着眼不吭声。
我知道，他在隐忍，至少隐忍着不对我发火。
被他一吼，我也沉默不言。过了半晌，姜烜终于睁开眼睛，他神色不似方才那般狠厉生冷。他道，“阿栀，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我知道你聪慧，能帮到我许多，但有些事情，我不屑去做，也不希望你去做。”
“姜烜，我还是希望你考虑……”
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他封住。他似是在惩罚我，故意啃咬了一下我的嘴唇。随后他吻着的脸颊，到了我的耳畔，轻声道，“阿栀，我希望你有时候可以听我的话。”
“姜烜……”我有些不满。姜烜这是在怪我多事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可他却嫌我碍事了。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聪明，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擅作主张？
姜烜的嘴唇又移到了我的嘴唇之上，我却僵硬着，无法去迎合他滚烫的吻。姜烜的手伸过来解我衣服的腰带，然后探进去用力的揉捏着我的身体。
温热的掌心已经到了我的腰际，我依旧不为所动。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看着我。
我道，“你也一样，只喜欢我的身体，只喜欢那些对男人唯唯诺诺的女人，对男人绝对顺从的女人是吗？”
姜烜定定的看着我，然后突然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早就没有了任何**。
他将我的腰带重新束好，将我衣服整理好，然后沉声道，“到现在，你也不能信我懂我，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不管是嘉琳的事情，还是现在的事情，你都还没准备好。在这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我的鼻子突然一酸，心中觉得委屈，可看着姜烜，又很动容。
“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姜烜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烜……”我低低的唤他，却终究没有将他留下。
他有他的处事原则，如若不是这样，他不会受万民拥戴，他不会有一支强大的队伍，他不会让狄啸甘心诚服于他。我那么爱他，可这一次，的确，是我触犯了他。
这件事姜烜不同意，便不可能继续下去。而我，也不再打算为此再做什么努力。
可就在第二日，也就是柳云鹤和初蝶成亲的第二天早上，传来消息，蔺兰芷在霁月宫内自己剃度出家了。
这件事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从未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这人世间有太多事可以算计，唯独这人心无法算计。
不管蔺兰芷做这件事就在初蝶和柳云鹤成亲的第二天会不会给人太多猜想，可是蔺兰芷已经出家，上次的事情也再也找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也只能到此结束。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去了一趟霁月宫。霁月宫里只有了一个宫女伺候，蔺兰芷的屋子也是房门紧闭。
我过去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敲木鱼的声音。
“娘娘！”我在门口唤了一声，那木鱼之声止住。
“娘娘，是奴才，萧栀。”
“我知道。”
“奴才今日来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不必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栀，我知道你做这些有你自己的目的。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让我去见柳云鹤，还有将初蝶带着。”
“娘娘……”
“如我所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应当感谢你让这件事情终于有了一个了结。现在这样不是最好吗？以后我就在这里静修，再也不问红尘之事。”
蔺兰芷这样说，让我安心了一点点。
我道，“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以后娘娘有任何吩咐可以找奴才，奴才一定帮娘娘办到。”
“不必了。萧公公，以后也请你不要过来了。”
“娘娘……”
屋内的木鱼之声又再次想起。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被蔺兰芷所原谅，没有她的原谅，我这一辈子也都会对蔺兰芷心存愧疚。
我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吩咐了那宫女好好伺候蔺兰芷，便离开了霁月宫。
我很清楚，当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失去很多。或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273 以儆效尤
以后的几日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见到姜烜，抑或是在养心殿内见到姜烜，他都是那种冷漠的表情，让我有些不适。
许是他认为，不过是因为蔺兰芷一事，我才真正放弃了那个念头吧。
而因为蔺兰芷一事，蔺沧澜便称病在家歇了几日，再回到朝堂之上，与我也只字不提与姜烜之间的事情。
这件事弄巧成拙，蔺沧澜许是也会将此事怪罪到我头上。如今蔺兰芷直接剃度出家，不仅直接断了他的念头，也更让他被龚相所嘲笑。
看来这件事不仅没能帮助姜烜，反倒让蔺兰芷可能更快的靠拢姜辰。对此，我觉得有些对姜烜不住。
萧若的确是蛮喜欢姜士心这个孩子。姜烜的王府还在施工当中，尚未建成，所以姜士心和姜烜还在宫中。因为姜烜有些繁忙，萧若便得了空就将姜士心接回了南薰殿。
这一日，皇上与姜允，姜辰，姜晔，姜烜在屋内闲聊。有御膳房的太监送来了刚刚做好的糕点，我给他们呈上去的时候，皇上咬了一口道，“嗯，是豆沙馅的。老九，朕记得帧儿这个孩子就喜欢吃豆沙馅的东西，可是？”
姜烜道，“多谢父皇还记得帧儿这孩子的喜好，如父皇所说，他的确喜欢是这些东西。”
“萧志！”
“奴才在！”
“你去看看御膳房还有没有，送一份到南薰殿去。也挑些别的样式的，让阿若也吃一些！”
“奴才遵旨！”
“来来来，说的乏了，老九你陪朕下一盘棋。上次安平王说你棋艺高超，朕已经领教过了。这么久了，朕一直找不到你这样的对手，赶紧陪朕下一盘。”
“是，父皇！”
听到皇上这般说，我心中有些欣慰。看来皇上是越来越喜欢和越来越看重姜烜了。
我带着点心去了南薰殿，刚进屋就看到阿迪正在教训一个宫女。我以为是莫笑，可走近一看却不是莫笑，而是孟平君身边的一个宫女。
那宫女被打的哭了，哭声太大，孟平君从屋里出来。身边的茹儿搀扶着她。
“贵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萧若此时坐在椅子上，看到孟平君过来，道，“君贵人虽然是姐姐，可本宫的位分比你大，难道不该先给本宫行礼吗？”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不知道这丫头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
“莫笑，拿给她看看。”
莫笑便将一件衣裳拿到了孟平君跟前，孟平君问道，“这件衣服有何特别？”
萧若道，“这件衣服本没什么特别，她不过是本宫比较喜欢的一件衣裳。可你的人，却试图将本宫的这件衣服拿回去给你穿。难道是知道这是皇上喜欢的一件，君贵人你就想据为己有，以此来争宠吗？”
那宫女忙哭着道，“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只是见天气阴下来，便想着给娘娘将衣服收回去，可不曾想贵妃娘娘的衣服也晾着，奴婢不知道，便收错了。”
孟平君忙道，“贵妃娘娘，她已经解释了，也被贵妃娘娘教训了，不如就饶了她吧。”
孟平君先前就当着萧若的面争宠，萧若定然不会轻易饶恕。衣服的事情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一件水，可是萧若要杀鸡儆猴，给孟平君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她萧若是孟平君得罪不起的。
孟平君曾经杀了梅常在，也不是个善茬。所以我无意要为她解围，但此时糕点已经到了，便不得不送。想了一下，还不如近距离看看这场戏。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君贵人请安。”
“原来是萧公公！”
“贵妃娘娘，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给贵妃娘娘还有小少爷送来些糕点。”
“皇上有心了。帧儿在里头呢，本宫不想让他看到这种场面。”
“那奴才就将这些送进去吧。”
“嗯，赶巧本宫也有些事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