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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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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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幺儿也听不大懂她的话,只觉得进了这里,周围的人个个都变得凶恶了起来。
  她心底是有那么一分怕的。
  尤其仰头一望,这儿的门也高得很,有股令人觉得怕的气势,直直往头上压。
  杨幺儿收起目光,顺从地进了殿内。
  只见中间的座上坐了个年过四十,却打扮光华非常的妇人,杨幺儿一眼便瞧见她纤长的手指上,戴着尖尖的甲套。
  尖得让人瞧一眼便觉得难受。
  “一个村姑……嗤。”座上人冷笑了一声,似乎连拿正眼瞧杨幺儿都觉不屑。
  旁边陪坐着的安阳侯夫人笑了笑,道:“臣妇瞧这位杨姑娘模样倒是标致,想来皇上定是会喜欢的。”
  皇太后眼底闪过了一丝讥讽之色,她左手扶住杯盏,道:“自然会喜欢的。”
  “行了,哀家也不必瞧了。送到养心殿去罢。”皇太后没什么耐心地挥了挥手。
  一旁的嬷嬷躬身道:“娘娘,这还未举行大典呢,便将杨姑娘送到养心殿去,只怕多有不妥。”
  皇太后眼底讥讽未消,她挥手道:“哀家也是为皇上考量,皇上仍在病中,早些将这杨姑娘送过去,兴许便立即就有了起色呢。”
  嬷嬷欲言又止,但最后她还是将皇太后的话传达了下去,命人将这杨姑娘尽快送到皇上那儿去。
  杨幺儿稀里糊涂地又被带了出去。
  她心下还有些高兴。
  可算是穿上鞋子了,不用再冻着了。
  待杨幺儿走了,皇太后才道:“李家递了信儿,说这送来的是个傻子。平白放个傻子在跟前,碍眼也就罢了,坏了哀家这□□宫的风水,那便实在不美了。”
  那安阳侯夫人露出惊讶之色:“是个傻子?”
  “是啊。”皇太后嘴角微微一翘,却是吐出一句刻薄的话来:“一个傻子,一个病鬼。倒也天生一对了。”
  安阳侯夫人听了这话,登时冷汗便下来了,低头不敢言语。
  杨幺儿又被带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儿的老嬷嬷脸色更要冷硬阴沉些,连话都不怎么说。她对杨幺儿道:“在门外头给皇上磕个头就是了。”
  杨幺儿晓得磕头是什么,但却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人磕头呢?
  她便杵在那里,没有动。
  那老嬷嬷脸色一沉,冷声道:“来时李家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杨幺儿歪头瞧她。
  老嬷嬷更觉怒火升腾,抬手便要掌掴杨幺儿。
  此时门前挂着的帷帘叫人从内掀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小公公迈步走出来,盯着那老嬷嬷,道:“闹什么呢?搅着皇上休息,莫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老嬷嬷这才收敛了些,弯腰躬身道:“赵公公,李大人已从岷泽县寻得人了,方才太后娘娘做主,便将姑娘送过来了。老奴正叫姑娘在外头给皇上磕头呢……”
  那帷帘被掀开时,露了条缝儿。
  杨幺儿好奇地往里瞧了瞧。黑黑的。
  自是什么也没瞧见。
  但却有股香飘了出来,好闻得紧。
  里头一定是个好地方,杨幺儿心想。
  外头老嬷嬷和赵公公说着话,里头跪地的宫人起身,将龙榻上的少年扶了起来。
  其余宫人忙去多点了几盏灯,室内这才明亮堂皇起来。
  那榻上人的面目也在烛光之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便见如墨挥就斜飞入鬓的眉,如点漆般狭长深沉的眼,还有淡而无色抿紧的薄唇。
  那是一张俊美却又锐利的面庞。
  烛光晃了晃。
  这人的眸色又有了变化。
  他眼底的阴鸷多了两分,面上的锐利倒是退了个干净,看上去仅仅只像是个苦于病体,因而性子阴沉,但实则却又软和无力的少年。
  “外头是谁?”他问。
  赵公公返身进来,在他跟前躬身,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那位……岷泽县的姑娘,送来了。”
  少年面上辨不出喜怒,他命人卷起帷帐,撤走屏风,而后歪头朝门外看去。他一偏转了头,那眼角似乎跟着泄出了点点光华,端的俊美勾人。
  旁边的宫女暗自红了脸,不敢再看,于是便死死低下了头。
  少年盯着那门瞧了瞧。
  那门上挂着薄薄的帷帘。
  光影之下,帷帘上便映出了少女的影子。
  少女身形削瘦,独自立在那里。
  只有道影子,少年也瞧不见别的,他只瞧得见她梳着双环髻,双环立在在她的头上,似乎伸手拽住轻轻一提,就能将她整个儿都提起来了。
  像什么呢?
  少年想起来七八岁时,父皇让人拎了只兔子到他面前来。
  大大高高的兔子耳朵,直愣愣地立在脑袋上,说不出的呆。
  “不用磕头了,让她回去吧。”少年说。
  他的嗓音嘶哑冷淡,带着一股让人彻骨透心的寒。
作者有话要说:  【阴鸷狠戾占有欲强到变态男主X小傻子长得跟天仙似的女主】
↑这样的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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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床去

  第三章
  杨幺儿被安置在了养心殿后寝宫的西耳房,燕喜堂。
  老嬷嬷分了两个宫女并一个小太监给她。两个宫女,一个□□纱,一个叫夏月。小太监没全名,老嬷嬷管他叫“小全子”。
  “你们服侍着杨姑娘,莫要让她乱跑。”那老嬷嬷拉长了脸,道。
  说是服侍,但听这个口气,倒像是监视管教了。
  春纱三人忙应了,送着老嬷嬷离开了这里。
  室内很快归于静寂。
  杨幺儿坐在那把鸡翅木雕竹椅上,不动作,也不出声,瞧着与木头人也没什么分别。
  夏月转头瞥了她一眼,便扯了扯春纱的袖子,道:“咱们到外间去说话罢。”
  春纱有些犹豫:“姑娘跟前可不能少人。”
  “没瞧见她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么?”夏月掩去眼底的三分嫉色和两分讥讽之色,道:“她不会叫人的。咱们也正好趁这个功夫,松快些不是么?”
  春纱挪了挪步,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还得留个人才是,总归,总归咱们来这儿,是伺候主子的……”
  “她算哪门子的主子?”夏月再遮掩不住心思,满腹怨气地道。
  如今后宫事务虽然尽掌于太后之手,皇上也在病中,可这些宫女,面对年轻俊美的新帝,依旧难免起上些旁的心思。
  若是宫里进几位年轻漂亮、家世好的娘娘也就罢了,如今后宫空虚,打头一个送进来要做皇后的姑娘,却是个乡野里来的傻子。
  夏月自然意难平,哪里乐意去伺候杨幺儿。
  夏月泄了胸中的愤懑,这会儿倒是舒坦了。
  春纱却是吓得连忙抬手去捂她的嘴,还厉声斥道:“你胡说什么呢?这位将来定然是做主子的。如今只是还未举行大典罢了。你胡言乱语害了自己不要紧,别带累了咱们。”
  小全子闻言,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夏月叫她这样一番教训,脸色转白。
  却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她压下喉中那口怨气,点了下头,道:“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今日那便你在这儿看着罢。”
  说完,夏月就急急地走了。
  春纱也不去追她,只自个儿叹了口气。
  这位姑娘接进宫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便被打发到这西耳房来了。想来是不受重视的。连那秦嬷嬷都敢横眉冷对,怪声怪气。她们到了这儿来伺候杨姑娘,将来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
  不管这宫里头的人如何想,杨幺儿到底是在宫里住下了。
  她天生对周遭的人和物感知迟钝,因而离了岷泽县,千里迢迢来到这京城,住进这高墙围立的皇宫,周边来往都是陌生又凶恶的人……杨幺儿也不觉难过。
  她每日里的食物都是由御膳房一并做的,比起在岷泽县时吃的饭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食物果腹,有衣裳御寒,又有那柔软的被子和床榻,杨幺儿倍觉满足。
  唯一点不好。
  她每日坐的那把椅子太硬了。
  硌得难受。
  窗外鸟儿掠过,发出清脆的啼叫声。
  杨幺儿的兴致便又被鸟儿勾了过去,隔着一层窗纱,只呆呆盯着外头。
  这时候小全子提着食盒跨过门槛,与夏月一块儿将食物摆上了桌案。
  春纱扭头瞧了瞧杨幺儿,心越发地沉了。
  这位杨姑娘模样生得甚是漂亮,又因不常走动,皮肤细腻白皙,身娇体软。坐在那儿,便好似一尊美玉雕成的娃娃。可这不会动不会说的娃娃,生得再好看又能如何?
  春纱忍不住出声道:“小全子,你整日在宫中走动,可听说了大典何时举行?”
  夏月嗤笑道:“他哪里知道这些?这大典还会不会举行,都说不准呢。”
  小全子小心地收拾起食盒,忙道:“我还真听说了……如今仪制司已经在准备着了。只是皇上大婚,到底与旁人不同,少说也要两三月方才能备好。”
  春纱闻言,面露失望之色:“两三月啊……”
  想来这两三月内,杨姑娘是没机会见着皇上了。
  夏月倒全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她瞧向那桌案上的食物,露出了垂涎之色。
  这些日子,那傻子都少有开口的时候,想来被欺负到头上,也说不出半句抱怨的话。
  夏月便大胆伸出了手去。
  春纱一声厉喝:“夏月!你做什么?”
  “左右她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们怎么不能分食了?”夏月满不在乎地道,说罢,更直接坐了下来,取了杨幺儿的碗筷来自己用。
  春纱吓坏了,但又喝止不住夏月。她转头去看杨幺儿,见杨幺儿还盯着窗外的鸟儿瞧呢,一副全然不知身边事的模样。春纱更觉得难受了。
  小全子也不敢劝夏月,夏月脾气泼辣,在贵人面前谨小慎微,在其他宫女太监面前,却是凶得很。
  他便只好也缩着头,结结巴巴地劝了一句:“这是主子的……你,你总不好饿着主子吧?”
  “我又不会吃光了她的。”夏月得意地笑了下,道。
  吃了杨幺儿的食物,就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要当皇后的人一样,个中滋味儿真是好得不得了!
  等她自个儿吃饱了,夏月才笑着去扶了杨幺儿。
  “姑娘快用饭吧。”夏月脸上的笑容越发刺眼。
  对于杨幺儿来说,食物都是一样的。没有凉与热、好与坏的分别。她乖乖坐在那里,吃了饭菜。
  夏月见状,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之后接连几日,夏月都这般行径。
  每回瞧着杨幺儿乖乖坐在那里,真如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的时候,夏月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只是今个儿——
  “笑什么?”秦嬷嬷如拉锯子一般吱呀难听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她板着脸跨进门内,盯住了夏月。
  夏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忙规矩地喊了声:“嬷嬷。”
  秦嬷嬷年纪不小了,眼皮耷拉着,眼睛只留出一条缝,那条缝里偏还迸射出寒光来,看了便叫人无端害怕。
  她道:“太后娘娘宫里的徐嬷嬷刚来传了话,让你们服侍着姑娘梳洗打扮,待到酉时,便将人送到皇上的寝殿去。”
  春纱惊愕地看着秦嬷嬷:“这,这是……”
  如今还未举行大典,无名无分的……
  这……
  秦嬷嬷掩去眼底的嘲弄之色,道:“皇上龙体为重,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杨姑娘之所以进宫来,为的不正是冲喜么。除了这番作用……”
  秦嬷嬷没将话说完,但旁人也都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除了这番作用,还有什么用呢?
  想来,在太后娘娘看来,这位杨姑娘连封后大典都不配举行了。
  若真是这样……
  连大典都未举行的皇后,恐怕连史书都载不进去。
  更恐怕,还要成个笑话。
  春纱满脑子杂乱的思绪,她讷讷地问:“那,那皇上那里……”
  “今日皇上龙体更加不适了,御医方才瞧过。太后娘娘心下担忧,这才命徐嬷嬷来传了话。”秦嬷嬷道。
  想来是要赶紧把人送到床上去冲喜了。
  春纱也不敢再问旁的了,只好点着头,道:“奴婢这就服侍姑娘去梳洗。”
  夏月也跟着应声,随春纱一块儿去了。
  她素来欺软怕硬,到了这秦嬷嬷跟前,便怕得不敢吱声。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杨幺儿第三回作打扮。
  夏月巴不得她入了皇上的寝殿,却将皇上得罪了个彻底。所以这会儿哪里肯仔细为杨幺儿打扮。春纱也不擅梳妆,便只好又学着那日杨幺儿刚进宫的模样,给她堪堪梳了个双环髻,旁的钗环也不敢插,就拴了丝带,垂在脸颊两旁。随后又给她换上了太后命人送来的檀色袄裙。
  那浅淡的红色在两个宫女眼底晃了晃,春纱咽了下口水,莫名觉得,仿佛待会儿是要送去拜堂一般。
  待一切收拾完,已近酉时。
  秦嬷嬷催促着她们扶起杨幺儿,往皇上的寝殿去了。
  此时养心殿的后殿中。
  赵公公跪在地上,小声劝道:“皇上换身衣裳罢。”
  萧弋垂下眼眸,掩去眸中阴冷的光芒,嘴角却又挂着与之相违的笑,他道:“太后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将朕同这乡野丫头绑到一处了。”
  赵公公劝道:“那日钦天监占卜,皇上是亲眼见的。兴许这姑娘,真能为皇上冲一冲喜也说不准……”
  “举国上下盛行道术,就连宫中都推崇观天占卜……朕却不信这些。朕活得好不好,从来不由这些人说了算。”萧弋淡淡道。
  赵公公叩地磕头,道:“皇上说的是。”
  “取衣裳来。”萧弋却话风一转,突然松了口。
  这戏,总是要演的。
  钦天监卜卦,卜出最后的卦象。旁人以为这是羞辱掌控新帝的手段。却不知,正是新帝推波助澜方才有了这一卦。
  先帝在时,后宫之中多有阴私,莫说宫妃,就连皇子皇女,都中过毒。
  萧弋便是因此而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小心调养已然大好。但总有人是盼着他不好的。
  所以先帝一驾崩,他一登基,他生过的病,便成了旁人阻拦他掌朝政的藉口。
  病体孱弱。
  又未立后。
  于是新帝不得亲政。
  如今有了冲喜的新后,他们又上哪儿去寻藉口呢?
  萧弋张开双臂,让宫女伺候他换衣裳。
  眼底掠过一丝锋芒。
  不急,慢慢来。
  这些个心怀叵测的人,他会一一拿他们的鲜血、头颅,来作他攀上顶峰的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幺儿什么都不懂,但小皇帝会为她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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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更好看

  第四章
  春纱一行人拥着杨幺儿抵达养心殿后寝宫的时候,刚刚好是酉时。
  门外的大宫女板着脸挡住了春纱等人:“杨姑娘留下,你们可以回去了。”
  夏月乐得清闲,当即便福了福身,拉着春纱走了,只留下茫然的杨幺儿。
  大宫女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些许妒意:“姑娘随我来。”
  杨幺儿跟着她往里走,那天闻见的那股香气又钻进了鼻子里。和从前家里的味道很像……好像是药的香……
  杨幺儿抽了抽鼻子,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亲切。
  大宫女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抬头小心地朝榻上望去,柔声道:“皇上,杨姑娘到了。”
  杨幺儿便也顺着方向,朝那榻上望去。
  那儿坐了个人,身形修长挺拔。
  比她要高!
  只是室内灯火摇晃,这人的面容瞧不大真切。只隐约觉得他好像很白。
  像她睡的那间屋子里,帷帐上挂着的玉的颜色。
  杨幺儿有些怕他,就好像从骨子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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