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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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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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嬷嬷住了声,将那妇人的话又低声复述给杨幺儿听。
  “去。”杨幺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刘嬷嬷见她面上鲜活之色越发多起来,心下也甚是欣喜,转头对那妇人道:“准备鱼食。”
  妇人点头,转身走了。
  刘嬷嬷扶着杨幺儿起身,与春纱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陪同她往栏杆边上走去……
  而此时,李妧的画舫之上,东陵李家的几个姊妹正谈及了文昌观。
  “那些人打文昌观回来后,便口口声声说山中遇了仙子一般的人物,他们还拿来与四姐相比较……”
  “你打哪儿听来的?”
  “吕家老三说的,当不会有假,她说那日她也在。说那女子,虽然戴着帷帽,但的确气质出众,站在那里,竟叫人生出不敢亵渎之感,真如见了天上仙子一般。后头还有更诡奇的呢!那观中数百年的老树,上挂符文、祈福丝带,她一走过去,树叶沙沙作响,符文丝带绕她而走……场面甚是壮观美丽!当即便有人夸赞她,一袭留仙裙,当真是留仙了……”
  说着,她们悄悄向李妧的方向瞧了一眼。
  李妧面上冷淡,手指却是暗暗攥紧了帕子。
  她在京中名声,经营多年方才有今日。
  从哪里胡乱窜出来一人,便要踩着她上去?
  谁不知晓她平日最好仙气十足的打扮,光站在那里,都总得神女下凡的称赞……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又饱读诗书,身上气韵更为复杂动人。
  听她们议论得这样夸张,李妧心下是极为不快的。
  而此时,一只小船飘摇着近了。
  船上几个纨绔公子,一手持钓鱼竿,一手持折扇,端的翩翩风姿。
  但若是常在京中走动的,必然能认出,他们是这京里头素来混不吝的一群人物,而那其中最为亮眼的,便是一袭锦衣的萧光和。
  李妧目光定于他的面庞之上,倒也顾不上再去理会那文昌观里的神秘女子了。
  她缓缓起身,朝身边丫鬟伸出了手:“取鱼食来。”
  鱼食一早便备好了,那丫鬟当即伸手,交了一个玉石小钵给李妧,里头放的正是制好的鱼食。
  李妧转头,目光落在桌案上。
  那桌案上放着一顶帷帽。
  只是她犹豫片刻,最终未选择那顶帷帽,而是就这样走了出去……
  她走到栏杆外,抬手轻撩过耳畔的发丝,湖上微风习习,吹动她的发丝,还有发髻间垂下的发带,连她的裙摆都跟随而动。
  日光洒落在她裙摆之上,她的裙摆便如湖面一样,波光粼粼,令人目不转睛。
  她斜倚在栏杆旁,身段婀娜,一举一动都是风姿动人。
  她垂眸望向湖水,然后伸手勾动鱼食,向下抛洒……
  小舟渐渐行近,却是夹在了两座画舫之间。
  有人碰了碰萧光和的手臂,惊声道:“那不是李家四姑娘吗?”说话那人,提到李四时,声音含糊了些许,这是怕惹怒了萧光和。
  萧光和闻言,正要抬头望去,便又听得耳边的人惊叫道:“快看!那些水中锦鲤……竟是一尾接一尾地朝那边去了……”
  “有什么稀奇?当是有人在喂食罢了。”
  “你仔细瞧瞧!”
  萧光和闻言,便按捺下心中触动,朝另一边看了过去。
  而此时,李妧往水里投了鱼食,却仍不见鱼来。
  她眉头微微蹙起,心下隐有躁动。
  这算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鱼食的问题?
  她又扔了些许下去,却见面前的鱼儿都摆着尾,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一条鱼都没有。
  又怎么好装作是喂食鱼儿,才走到栏杆边上来的呢?李妧轻咬了下唇,顺着鱼儿游动的方向望去——
  李天吉的画舫之上,栏杆边,身着月白色短衫,羊皮金织八幅月华裙的少女,头戴帷帽,帽纱长长坠至脚边。
  她的手臂倚着栏杆,姿势比李妧要更放开些。
  短衫的袖子向后滑落,便露出了她一截儿玉臂,上戴翡翠,贵气又不失仙韵。
  而那些鱼儿,正在她跟前打转。
  它们争相抢着她投喂的食物,红色鲤鱼、金色鲤鱼,竟是都竞相跃出水面,天光之下,她的月华裙间水纹漾动,帽纱飘舞,连她的手臂好似都泛着光华……
  那些鱼儿也身上泛光,或金或红……
  画面如有神迹。
  李妧半颗心都冻住了。
  她指尖发麻,内心震荡,极度的愤怒和嫉妒,将她包裹其中。
  不用往两旁看,她也知道该有无数路人驻足观此神迹了。
  她艰难地转动着脖子,便见那小舟之上,纨绔公子哥儿们,都齐齐朝那戴帷帽的少女望去,口中惊叹嘻笑,他们全然忘记了她,连半点目光都不曾分与她。
  李妧隐约听见他们道:“二哥,那不是你的那位贵人吗?”
  李妧知道,萧光和行二。
  “二哥”当是称呼他的。
  可什么叫萧光和的那位贵人?
  李妧再看萧光和。
  萧光和已经从帷帽少女身上撤回视线,转而朝她看来,两人目光相撞。
  李妧心下才觉得安稳了一分。
  只是她胸腔中燃起的那把火,却怎么也熄不下去了。
  她今日不戴帷帽,对方戴帷帽。
  她着留仙裙,对方着月华裙。
  她喂鱼食,无一条鱼儿上钩,对方随手投掷,却引得锦鲤跃出水面争食……
  岂不衬得她处处不如对方?
  李妧骤然缩紧手指,一时间心跳加快,脑子发晕,竟是有些站不住……
  她从未遭过如此大辱!
  李妧忙平稳了心绪,勉强朝萧光和看去。
  她眸光微动,像是浸了一点泪光。
  而萧光和目光沉沉,他正看着她……
  而这一厢。
  刘嬷嬷惊呼道:“姑娘果然有福之人!”
  杨幺儿认真盯着那跃出湖面的鱼儿,她将手臂伸得更长,她的手臂在日光之下,更是白得发光,晃眼勾人得很。
  她无所觉。
  这回的鱼儿比上回的好看,好看多多了。
  我若伸手,能捞得住一条吗?
  杨幺儿暗暗咽了下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李妧:好气!
  幺儿:我捞哪条好呢?清蒸还是红烧呢?
  晚上见辣=3= 
  

  ☆、她是锦鲤

  第三十八章
  李妧脖颈发紧,在栏杆旁盯着对面的帷帽少女; 瞧得出神。直到丫鬟来到她的身边; 才将她从中惊醒。李妧攥住了栏杆; 问身旁的丫鬟:“你知道那是谁吗?”
  丫鬟自然是摇头。
  “去问表小姐。”
  丫鬟惊诧地发现; 自家姑娘的声音里竟然含了一丝急躁的味道。
  锦鲤跃动; 湖面泛起金光。
  路边行人驻足,议论纷纷。
  坐在小舟上的几个纨绔公子; 更是频频惊呼出声:“神了神了!真神了!二公子你这位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光和也是一惊; 他攥紧手指,神色复杂地道:“……总归是贵人。”想了想,他加了句:“了不得的贵人。”
  这厢杨幺儿伸长了手,还真有条鱼蹦得太高,直直落进了她的掌心; 但鱼身滑溜; 杨幺儿没能抓得住。
  刘嬷嬷忙道:“姑娘莫难过,这些鱼做来不好吃的; 更适宜养在缸里、池子里作景观,给主人家带福气运势来。”
  “福气?福气……”杨幺儿翻来覆去; 将这两个字念了好几遍。
  她问刘嬷嬷:“能带好福气吗?”
  这世间锦鲤千万; 哪里真有带福气来的?多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刘嬷嬷不忍叫姑娘知道真相,一心想护着她那颗稚子之心; 便点头道:“能带好福气。”
  “然后?”杨幺儿问。
  “然后……然后自然是所有的事都变好了。”
  “都好?”
  “都会好。”
  杨幺儿从春纱那里抽走一张帕子,她垫在掌心,然后又张开了手去捞鱼。
  大抵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即使是捞鱼。
  众人见她又伸长了手去捞鱼; 都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盼着她真捞到手。
  就连萧光和都不自觉地盯住了她的手。
  这时,终于又有鱼儿高高跃起,仿佛要跃龙门一般,正巧就这么落在了杨幺儿的手里,有帕子垫在底下,倒是没再滑落了。
  岸边都爆出了阵阵叫好声。
  杨幺儿收回手,春纱呆了呆,忙道:“桶!桶!快取木桶来!”
  画舫上伺候的仆妇手忙脚乱地用桶取了湖水,然后杨幺儿一松手,鱼儿落进去,随后一摆尾,自如地畅游起来。
  仔细瞧,便见这尾锦鲤身上的红比其它的鱼儿更深。
  刘嬷嬷笑得合不拢嘴:“真是有灵性的东西。”
  李香蝶也在一旁夸赞不已,还亲自端了水给杨幺儿净手。
  舟上的人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道:“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徒手抓鱼的哈哈!”
  “岂止是抓鱼,这抓的是锦鲤……”
  “二哥这位贵人,简直是贵气逼人啊!”
  杨幺儿洗净了手,盯着那尾锦鲤,认真打量了许久。怎样分呢?
  分不了呀。
  杨幺儿蹙起了眉头。
  刘嬷嬷见她不动作了,忙问:“姑娘可是累了?”
  杨幺儿摇了摇头。
  她朝栏杆边上看去,因她没有再喂食了,鱼儿们便成群结队摆尾离去了。
  杨幺儿微微俯下身,盯着那木桶中的锦鲤看了一会儿。
  不能吃的,养起来,她回去能看见,就养在涵春室,不不,养在涵春室外头的那口缸里,她每天去看……
  杨幺儿张嘴说:“高侍卫。”
  高侍卫甚是自觉,闻言便上前两步,提起那桶鱼,不消旁人说,往画舫外走去,健步如飞,等走到了船沿,他才惊觉还没靠岸呢。
  杨幺儿眨了眨眼,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位置,倒是没有叫住他。
  刘嬷嬷见状笑了:“原来姑娘是要给皇上的。”
  此时萧光和他们那小舟,已经飘着飘着,到了杨幺儿的跟前。
  萧光和站起身来,朝着杨幺儿的方向,郑重一拜,道:“萧某见过杨姑娘,杨姑娘这两日可好?”
  杨幺儿只盯着他并不说话。
  萧光和倒也不在意。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朝杨幺儿规规矩矩地一拜:“杨姑娘。”
  这群纨绔公子,实在少有这样的时候。
  刘嬷嬷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提醒杨幺儿开口说话。这些人,哪里能与姑娘的地位相提并论呢?姑娘就算是高高在上,瞧也不瞧他们一眼,那都是使得的。
  李妧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却觉得胸口涨闷,难受得紧。
  她今日来湖上,并为游玩,而是有谋划在身,结果到了现在,她原定好的计划一样都未能顺利施行。这少女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杨幺儿喂了鱼,还捉了鱼,自然尽了兴。她转身进了画舫。
  几个纨绔公子便又嘻笑着坐回去,接着钓自己的鱼了。一时间,哪里还记得有个李妧?
  李妧抿了抿唇,等着萧光和回头看她一眼。
  而萧光和也的确回头了,但他的目光飞快地从她身上掠过,然后面色微沉地扭过了头,继续和那些人说笑去了,并不再看她。
  李妧咬住了牙:“……”
  果然是虚情假意!
  丫鬟忙扶住了她:“姑娘……外头晒得很,奴婢取帷帽来?”
  李妧推开了她的手,声音微冷:“进去罢。”
  今日不成,她得另做谋划了。
  待到午间,画舫靠了岸,岸边的酒楼便做了菜送上来。
  侍卫倒也终于上了岸,便拎着那只桶,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宫门的守卫早已熟悉了侍卫这番动作,见他过来出示腰牌后,便将人放了进去。侍卫一路行到了养心殿。小太监将他拦下,道:“皇上如今还在西暖阁,高侍卫不若等上一等?”
  侍卫犹豫片刻,道:“我倒是等得,可这等不得……”说罢,他将手里的桶往跟前一放。
  小太监探头一瞧,傻了眼:“这这这这……”
  “这是鱼。”侍卫说,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忙又补了一句:“是锦鲤。”
  小太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跟着又吸了口气。
  心说我知道这是鱼啊!
  杨姑娘可真会玩儿啊!
  涵春室上下立即忙碌了起来,他们搬了口大缸来,又取了晒过的水,然后才将鱼小心地捧了进去,之后还去请了宫里头惯会养鱼弄花的宫人,生怕这一路颠簸的,撑不到皇上回来鱼就死了。
  萧弋已经在西暖阁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
  他跟前的桌案上摆着奏疏,光看掉其中的一部分,就花了不少的功夫。这是从内阁送来的。他们再没有要遮掩,不肯放权的意思,但也没有要真为新帝助力的意思。
  他们只是恭敬地送来了奏疏。
  少于接触政事的新帝,兴许将奏疏拿到手都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大抵是这样想的。兴许所有人都在等着瞧他的笑话。
  萧弋轻嗤一声,接着看起了剩下的奏疏,而这一次,他的速度要快多了。
  之前只不过是他在进行初步的适应而已。
  他并非全然未接触过政事的。
  先帝过的日子浑噩,奏疏堆叠在桌案之上,少有翻开。而朝中政事有能干的臣子支撑转动,倒也不缺他来发号施令,奏疏送到他的案头,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但先帝少有翻开,萧弋却是有悄悄打开来瞧过的。后来先帝发现他的动作,也并不斥责他,反而让他去看……
  看得多了,萧弋自然不陌生。也正因为看得多了,他才更是年少阴沉,对旁人的心思洞悉到了极致,而越是洞悉,他就越是觉得憎恶。
  不知不觉,日头都似乎都倾斜了。
  萧弋合上手中的奏折,问:“几时了?”
  赵公公道:“皇上,申时了。”
  萧弋又问:“今日她又去了哪里?”
  赵公公自然知道这个“她”指谁。从前杨姑娘在宫中时,皇上少有过问,但如今人出了宫,倒是每日都要问一问,且问得事无巨细。
  赵公公道:“今日姑娘去了李家的画舫上玩,还碰上了钧定侯府二公子,东陵李家四姑娘。”
  听见后头两个人的名字,萧弋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他道:“柳家行事怎如此蠢笨?还叫李四出外放纵。萧光和今日又作何反应?”
  “这二公子昔年恋慕李四姑娘,众人都知晓。不过……”赵公公顿了顿,有些不敢说。
  而萧弋的目光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了。
  赵公公咽了咽口水,道:“今日那萧二公子多有冷落李四姑娘。”
  “为何?”萧弋眯眼问,他的眼底已经涌现了锐利的光。
  “姑娘在画舫上兴起喂鱼,那李四姑娘恰好也在对面喂鱼,惊奇的一幕便来了……鱼儿全都跑到姑娘那里去了,这便罢了,鱼儿还争相跃动抢食,反观李四姑娘那里……一条鱼也没有……兴许是这等奇观,吸引住了萧二公子的心神,便无暇顾及李四姑娘了。”
  萧弋眉眼笼着的阴沉之色反倒更浓了,眼底也涌现了厌恶之色。
  他道:“若当真牵挂喜欢,哪里会因一出奇景,便无暇顾及心上人?”萧弋的手指搁在桌案上,他轻敲击桌案,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又道:“最好他没有别的心思。”
  “回涵春室罢。”
  “是。”
  赵公公忙跟上萧弋,一行人往涵春室回去。
  而涵春室里的宫人总算等到了皇上回来。
  “皇上,姑娘又送了条鱼来,养在缸里了。”小太监说完,还忙学着高侍卫,又补了一句,强调说:“是一尾锦鲤。”
  萧弋转头,朝那缸里一瞥。
  便见一尾红,游动来去,占据了所有的目光。
  赵公公也跟着探头看去,他想起底下人汇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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