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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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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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太爷整了整心绪,道:“日后便不必与你二弟说起此事了。”
  “是。”
  “那人……”
  “此人自天淄国来,因大巫女一道预言,他同她的双生妹妹便被家族献上,险叫活活烧死熬了油来给大巫女点招魂灯。他千里迢迢来到大晋,只为躲避保命。他哪有选择可言?”李老太爷冷嗤一声,言语间满是将对方视作一件上不得台面,但却锋锐称手的利器一般。
  “到底是异族人……”大房老爷皱起眉。如今他再忆起那日,下人将那人从角门引入,他刚好打那里行过,便与人撞了个正面,便见对方面容如鬼魅,神情如恶鬼,他被那一个照面惊得心狂跳不已,好几日方才缓过劲儿来。
  这样的人,当真是能掌控的吗?
  李老太爷低低笑一声:“你不知晓此人为何到了大晋躲避。他从天淄国逃走前,与他妹妹一并,屠尽了他家族中人……正因为如此,天淄国方才丝毫都容不得他,更传信与大月国、新罗国、木木翰等……令他们见之格杀勿论,大巫女更言及,要拿他的骨头炼成摆花的架子!”
  李老太爷面露厌憎不屑之色,接着道:“他如今便如丧家之犬,除却我之外,无人收留他。他若敢反水,便要先瞧他承不承得起,身体化作灯油、花架子的后果。天淄国人素来看重人死后的身体,认为尸身有残缺,死后便不得轮回转世……他所有的路都已经堵死,便也只有为我所用了。”
  李老太爷心下是有几分自得的。
  他与那些整日咬文嚼字的文臣不同,他敢用人,而不会拘泥于形式规矩。
  文人若是只靠笔杆子与嘴皮子来行事,迟早是要叫小皇帝拆了骨头死无全尸的。可若是能将旁的东西掌于手中,那便不同了……
  “我已令他去接触越王。”李老太爷面上露出一点笑意来,道:“皇室中人,到底不止这么一个。往下排在第一顺位的,便是越王。他年幼时便被你妹妹养在膝下,如此相伴数年,所有的一切都乃是我李家所给。他但凡有一点野心,便会为之心动。”
  先前,他们所有人想的都是,越王已成年,这些年四下游历,不仅更增长了学识,身体倒也愈加强健,总归是个不好掌控的对象。
  可如今瞧着,小皇帝因病体,性情不定,如今满朝文武也都受他蛊惑,认定他身体病弱,李家霸道。
  相比之下,越王反倒成了好的人选了。
  李老太爷剩下的两个儿子,便又陪着他交谈一阵,提及那程家之事,转而又说到了木木翰之事。
  大房老爷道:“听闻皇上欲御驾亲征,一举夺回先前惠帝丢失的城池。孔凤成等人,今日才从养心殿出来,想必是去打消皇上的念头去了。几个勋贵皇亲,便想着劝皇上纳了天淄国的六公主为妃……”
  李老太爷笑了笑,道:“惠帝在时,也同他想的一样。不过那时,惠帝好歹一样强过了如今的皇上。那时惠帝身体康健,正当壮年。可皇上如今年少体弱,只怕到时候又丢两座城池……”
  大老爷目光闪了闪,将声音压得极低道:“那岂不是……正好?”
  “此事不能是我等来出头,朝中可安排人,暗中附和皇上的意思。至于这六公主……若能入宫倒是一桩好事。那人极为厌憎天淄国人,如今六公主嫁与皇上作妃子,他憎恨六公主之余,必然……”李老太爷话未说完,但未尽之语,另外二人都懂得。
  “去罢。”李老太爷道。
  大老爷起身,问:“柳家……”
  李老太爷显然不愿再提起这两个字,他皱眉道:“一帮子废物……总要备礼的,你让你二弟去便是了,你们就道,公务繁忙,无法前往。”
  “是。”
  而李妧新婚这晚,待柳家公子一走近,她便先行掀了盖头,冷声道:“如今柳家有了宅子,有了钱,还有了我花钱买下的美婢仆人相伺候。我劝柳公子也莫要贪图太多……今后你我作个表面夫妻便可。”
  柳开宏当然知晓李妧在京中的美名,乍见李妧时,他心中倒也一阵动荡,一时便都不记得李家的恶形恶状了。可听完这番话,柳开宏一颗心便沉了下去,他冷笑一声,倒也不敢与李妧胡来。他早失了志气,如今便也只有倚靠李家救济。李家若愿意给银钱,他自然还能过逍遥日子!李家若是不肯了,他便又只有病倒无人理,喝酒吃饭,也只能拣便宜的……
  柳开宏骂了两句脏话,退了出去。
  李妧却没立即入睡,她点了灯,研了墨,开始在窗前作画。
  府上都来了些什么人,她俱都记得清楚。自然的,那日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便也印入了她的眼中。
  现下要她原样画出来,并不困难。
  她花了足足三个时辰,方才将那男子的模样画出来。
  她抬手揉了揉脖颈,盯着桌案上的画,心底都不自觉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人瞧着实在诡谲得很。
  李妧吐出一口气,起身一瞧,红烛都已经燃尽了,窗外更是天光大亮。
  她选择在这时候,将画献到皇上的跟前,便就是想着在成婚后,莫要被遗忘了才好。正好借此作提醒暗示。
  毕竟如今她能指望的,便真只有皇上了,盼望皇上看得见她身上还那么一些价值……好叫她将来还有翻身之日……
  翌日。
  那张画,便被呈到了萧弋的案头。
  萧弋此时方才听人汇报起了那小太监的事,他问跟前的宫人:“太后原本是想要整治大月国的公主?”
  “是……”
  萧弋面色却冰冷不见缓和。
  不管她存的害人之心是冲着谁去的,到底是差点祸害了幺儿。
  他总要叫她知道,日后但凡知晓幺儿在的地方,都不是她能碰的地方……
  他与底下人交代两句,方才返身去拿起了那张画。
  “天淄国人?”萧弋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面具。
  跪在他跟前的人,低声道:“她说此人近来频频出入李府,她只知,他们口中曾提到过皇后娘娘……”
  萧弋面色一沉:“李家打的什么算盘?”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萧弋也并不需要有人回答他。他低头再扫过那张画,拿起来,撕碎烧作了灰。
  他记性极好,见过一面便极难忘记,那画像留在他脑中,改日若有用时,便可随时调用脑中的记忆,自然不必再留着画纸。
  等到两日后上朝,再提木木翰之事,竟有人主动出列来,请萧弋御驾亲征。
  萧弋扫过台下众人,将他们各色表情收入眼底,心下顿时明了。
  李家这是眼瞧太后权势不保,又无法将女儿送入宫,便一狠心,恨不能让他死快些了?
  这厢坤宁宫中。
  安阳侯夫人与钧定侯夫人,又来到了杨幺儿跟前。
  刘嬷嬷见了她们,心下诧异,不由道:“今日二位侯夫人怎么又来了?”
  安阳侯夫人抿唇笑道:“还未将剩下的都教与娘娘呢。”
  刘嬷嬷忙道:“底下人该打,这样的话竟然未能及时传给侯夫人。皇上已经下令,日后便不必教授娘娘宫务了。”
  安阳侯夫人笑道:“先前便得了信儿,那时还不敢信呢,便想着进宫来多给娘娘请安,有空时便提上两句,总归不能忘了我们的本务。”
  刘嬷嬷满意地点了下头。
  可见这二位侯夫人都没有怠慢之意。
  刘嬷嬷道:“夫人陪着娘娘说话便是了,旁的便不必提了。”
  安阳侯夫人应声,与钧定侯夫人一并入到室内。见皇后正在读书,二人便到了跟前请安落座,与杨幺儿谈论起书籍来。
  杨幺儿听不大懂,但她却不会打断。
  她们说的话,她渐渐都记在了脑子里,至于懂不懂是另一回事,左右之后能问皇上的。
  不知不觉天色晚了些。
  左右宫人早就退下了,留给她们安静的一隅空间闲谈。
  钧定侯夫人此时方才道:“娘娘总该将宫务操持起来的,如何能袖手不理?那日前来,便撞见了大月国公主与天淄国公主,她们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等她们乃是将来更多的女子入宫,岂不要分薄娘娘的宠爱?娘娘还该是将宫务掌在手中才好。”
  安阳侯夫人不由惊诧地看了一眼她,似乎是没想到,钧定侯夫人竟敢这样直白地提醒皇后。
  安阳侯夫人笑了下,道:“正是这个理。若单单倚靠宠爱,自是不行的。”
  杨幺儿眨了下眼,点了头。
  她不知何为分薄宠爱,也不知为何有人要入宫,她就必须得把握住宫务。
  但她们定定地看着她,似是对她好的样子,她便先出声应了。
  正说话间,只听得外头宫人纷纷跪地道:“参见皇上。”
  两位侯夫人立马便住了声。
  萧弋进了门。
  侯夫人立即跪地见礼。
  “起身罢。”萧弋连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
  “赵公公怎么说今日御膳房备了全鱼宴?”
  杨幺儿眨巴着眼点头:“嗯,吃鱼呀。”
  萧弋道:“吃鱼便吃鱼罢。”
  萧弋走上前,将她从位置上拉了起来,道:“换身厚些的衣裳去。”
  杨幺儿点头,便带着春纱、莲桂进了里间。
  外间两位侯夫人如坐针毡,便准备行礼告退。
  萧弋这才扫过了她们,安阳侯夫人心下一动,突然出声道:“皇上令臣妇二人,不必再教授娘娘。可……可宫中宫务又由谁接管呢?传出去,怕是有碍娘娘的名声。”
  萧弋淡淡道:“自有朕来管。”
  “皇上事务繁忙……”
  赵公公在一边笑道:“还有莲桂姑娘来帮着娘娘操持呢。”
  安阳侯夫人道:“臣妇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那臣妇便斗胆说了,这掌了宫务大权的人,掌得久了,难免生出些旁的心思,若是将来妨害了娘娘,可怎么是好?”
  听她言辞,似是真为杨幺儿着想一般,萧弋这才多看了她一眼。
  萧弋的口吻漫不经心,道:“杀了便是。能扶得起一个,自然便能扶得起第二个。”
  安阳侯夫人心下一激灵,她拜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妇浅见了。”
  “你倒也是个聪明人,来日娘娘若有闲来无聊时,你便进宫来陪伴娘娘说话罢。”
  安阳侯夫人笑着再度拜倒:“谢皇上隆恩。”
  说罢,她这才与钧定侯夫人一并往外行去。
  走在路上,安阳侯夫人面上神情有了变化。
  她原先刚得了信儿的时候,还心道,皇上待新后恐怕也并不似这样亲近宠爱。毕竟这后宅妇人都知晓,若是丈夫不曾将管家权交予自己,那便必然没有爱重之意。没了管家权,将来便难免要处处受气。若是疼惜妻子的,自然会给得痛快。
  不过现下她方才知道,哪里是不够亲近宠爱呢?又哪里是不爱重呢?
  倒正是因为过分疼惜了,方才不舍皇后娘娘费半点心力,受半点累,一心只想将她放在皇后位置上,只管受万人臣服朝拜、侍奉尊崇便罢了。
  到底是天子。
  宠起人的手段都是与旁人不同的。
  ……
  杨幺儿穿得厚厚的,从里间出来。
  萧弋面色淡漠,但手上却是从莲桂那里拿过了一件大氅,然后将大氅抖开,再给杨幺儿披上,慢条斯理地给她系好了带子。
  等穿好了大氅,他便攥住了她的手:“今日更冷了。”
  杨幺儿点头,一边将另一只手也往萧弋的大氅里钻,她道:“凉。”
  萧弋带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杨幺儿的一只手由他拉着,一只手钻进了他的大氅底下,时不时地贴上他的腰。她对自己这等撩火行为向来是不自知的。
  萧弋侧过脸,看了看她,到底是没有制止。
  他们行出门,缓缓朝前行去。
  他们的一件大氅尾巴上绣着龙,一件大氅尾巴上绣着凤,走动间,大氅衣摆抖动起来,好似龙凤相接到了一处。
  待入到另一偏殿中落座,只见桌案上膳食竟都已经摆好。
  萧弋凑近了一瞧,便见上头每一条鱼都是橙红色,像锦鲤的颜色,可仔细瞧,又不像是锦鲤的模样。身形都不大对得上。
  他落座,取筷子取了些鱼肉品尝,一股菜汁味儿……
  原来是染出来的色。
  萧弋哭笑不得。
  偏杨幺儿还像模像样地指着,睁眼说瞎话道:“锦鲤,给皇上的哦。”
  她原来还记得冻死的锦鲤呢。
  萧弋放下筷子,抬眸目光沉沉地看向杨幺儿,方才被她撩起来的火,似乎这时候才以汹涌的姿态袭了上来。
  他哑声道:“幺儿也学会说瞎话了。”
  杨幺儿一脸呆色。
  他起身绕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朕得罚你。”
  杨幺儿眉头刹那皱成了一团。
  嗨呀,皇上怎么这样难讨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前面冻死的锦鲤吗?这就是幺儿跟嬷嬷说的事。
  然后前面把钧定侯夫人写成临阳侯夫人了,等之后返回去改改。_(:3ゝ∠)_钧定侯府就是萧光和他们家。
  这章信息量还比较多叭,本来还想努力写个一万字的,但是坐在电脑面前写了五个小时才写出来七千多字,加上又特别困,就只更这么多辣~明天再努力试试挑战一万~ 

  ☆、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太后已经接连几日都不曾睡好觉了。
  自从那日有人来报; 说那小太监撞上的不是大月国公主; 反而是皇后之后,太后就难得安眠了。只要一闭眼,她脑子里便是萧弋站在跟前; 眉眼阴郁,盯着她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似的目光……
  太后数次从梦中惊醒; 每回惊醒; 她都要砸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
  她气愤于自己下意识地对萧弋感觉到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
  小皇帝如今都还未能将朝堂玩转呢; 还不知道要看多少人的脸色,她有什么好怕的?
  但再三的自我安抚,都起不到作用。
  太后始终忍不住去想……那小太监如今人已经失踪了,那便说明没有瞒过皇帝的耳目。皇帝迟早会找到永安宫来……可会是何时找上门来?
  越是心下没有确切的结果; 才越叫人难安。
  ……
  太后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发冷。
  她睁开眼; 砸了玉枕。
  殿中众人被她惊醒过来; 哪里还敢再打瞌睡; 连忙就到了她的床榻边上; 跪地扶住了太后:“太后娘娘,不如请林御医来吧……”
  太后咬着牙,冷声道:“不。”
  若是请了御医,哪岂不是正说明她因着小皇帝,生生自己将自己吓病了吗?
  若是传出去,岂不正叫小皇帝心头快活?
  宫女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太后的模样。
  她身上的里衣都叫冷汗湿透了,她的脸色发着白; 从脖根子一直白到了脸上,连唇边一圈儿都是白的。可她的眼下又是青黑的,眼珠子在黑夜里瞧着也让人有种惊悚的感觉。
  这些日子,太后瘦了太多了,两颊微微凹陷下去,看着实在如恶鬼一般。
  宫女想再提御医之事,可看着太后的模样,又不敢提。
  昨日便是有个小太监无意中说错了话,太后喘了口气,便生气地将手边的茶盏砸了上去,当即叫那小太监头破血流。
  如今连瞧病都不敢瞧,只能生生受着。
  宫女正心神恍惚,想着太后娘娘近日着实改变良多,突地便听见太后冷声道:“人都死了吗?哀家起身,怎么还不点灯?”
  宫女呆在了那里。
  其他人也纷纷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太后。
  室内的静寂实在过于明显了,太后一顿:“怎么不说话?当哀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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