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洞察,那是包含看破对手的招数,预知对方的行动,甚至于洞悉对手的诡异力量。
据传说,白泽的身体构造与其他妖兽不同,他同时拥有两个储存记忆的器官,一个是大脑,另一个则是眼睛,白泽的眼睛,拥有着瞬间记忆的功能,它能够将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原封不动地记忆在那双眼睛当中。
据说,早年间有人侥幸在山中拾到了一块蓝『色』的宝玉,宝玉中会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景象,叫人叹为观止,而那块宝玉的名字,就叫做白泽石,说到底,那就是白泽的眼睛。
其实说到底,凶兽贪狼与神兽白泽,这两种命魂的能力,可以认为是两个极端,凶兽贪狼,其特殊能力是神速,它拥有着天下众多妖兽中最快的速度,是故,当陈蓦运用这份力量时,贪狼的力量可以赋予他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说到底,这也属于是**上的强化。
但是白泽的能力不同,白泽不会赋予陈蓦任何的力量,但是却可以强化的他的眼力、强化他的思维,以至于外界任何速度极快的事物,到陈蓦的眼中都是那样的缓慢。
至于另外一点,那就是贪狼在**上的速度无人能比,但是缺乏能够控制这种速度的超常思考能力,而白泽却恰恰相反,它能够快速地看穿并洞察对方所有的动作,但是却不具备卓越的反应能力。
或许正因为如此,这才导致上古时期这两头妖兽互相视为劲敌,因为能力的原因,导致它们无论打斗多少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虽说之前因为混『乱』导致两种命魂的能力有所混杂,但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两种命魂算是真正地分离开来,陈蓦的贪狼命魂会失去预知的能力,但是可以获得更快速度,至于王越,他何时能够熟练地运用白泽之力,那就未可知了。
当然了,眼下的陈蓦还并不清楚这些改变,仍然将注意力灌注于眼前的郭汜身上,然而,当白泽展示其真正力量时,就注定这场将郭汜的败北而告终。
打不中,打不中,打不中
谁能比此刻的郭汜更加窝火,眼瞅着自己的对手就在跟前,但是却始终无法伤到对方一根毫发,甚至于连对方的衣角都无法触及,这份莫名的懊恼如何用言语来形容?
“该死,该死”郭汜发了疯似冲向陈蓦,使出全身解数,在外人眼中,他的动作何其迅速,他的招式何其凌厉,但是在陈蓦眼中,这一切都……
“太慢了……”
陈蓦莫名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的眼中,郭汜的动作十分地缓慢,缓慢到陈蓦甚至可以轻易地避开郭汜所有的攻势。
而更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是,望着郭汜的那缓慢的动作,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中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步骤,无论是抽身还是举剑,都丝毫不差,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刷”郭汜的肩窝被陈蓦划了一道。
“嗤啦……”那头狼兽的半个身躯都被陈蓦用剑削了下来。
短短半柱香的工夫,陈蓦前后在郭汜身上留下了十余道伤痕,然而郭汜却再也没能伤到陈蓦丝毫。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轻松……
望着不远处的郭汜气喘吁吁的模样,陈蓦转头过来,望了一眼水面,只见水面中清晰浮现除了他的身影,以及周身翻滚的戾气中那头时隐时现的独角白狼。
白泽……
“……”
望着水中的倒影良久,陈蓦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郭汜,轻声说道,“到此为止吧,郭将军,再打下去恐怕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郭汜愣了愣,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一脸愤怒地喝道,“王越,你此言何意?莫不是以为本将军不是对手?”
只见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垂下了右手的宝剑,轻声说道,“正是如此”
“你”郭汜勃然大怒,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毕竟在这半柱香的时间内,他几乎是完全处在下风,任人宰割。
但即便如此,郭汜也不想坐以待毙,望着陈蓦沉声说道,“莫要废话本将军尚有一战之力,你王越倘若有本事,便将本将军项上头颅取了去”说着,他再度摆好了架势,不得不说,他对眼前的陈蓦极为忌惮。
但是出乎郭汜的意料,陈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够了,再打下去,即便能胜过郭将军,亦胜之不武……”他的话中隐约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感情,仿佛是失望,仿佛是遗憾。
那苏醒的命魂白泽,恰似一份突如其来的大礼,让陈蓦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无法理解,自己在继贪狼之后如何会拥有第二种命魂,或许,白泽的出现,多少让陈蓦感到有些不安。
再者,白泽的能力在他看来甚至比贪狼的能力神速还要诡异,不但能够看破对手的招式,而且还可以预知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甚至就连郭汜所施展的一些禁忌的招数,都被陈蓦完整无缺地记录了下来。
虽说白泽并没有赋予他**上的强化,但却赋予了他另外一个程度上的强大。
在陈蓦看来,如果不具有像穷奇、贪狼、九婴这类超乎寻常的凶兽命魂,实在不足以应付白泽的那双眼睛,而眼前的郭汜,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是故,正如陈蓦所说的,再打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白泽命魂实在是过于强大,强大到让他感觉胜之不武……
说到底,陈蓦是陈蓦,而王越则只是王越,他并没有背负陈蓦那沉重包袱,不需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唰”
一抽手中重剑,甩去了沾在上边的鲜血,陈蓦默默地望了一眼郭汜,一跃跃向另外一处房屋屋顶。
郭汜显然没有想到陈蓦竟然说走就走,表情一愣,神『色』莫名地喝道,“等等你……你不来取郭某首级么?”
陈蓦回头望了一眼郭汜,皱眉说道,“我为何要取你首级?”
郭汜愣住了,闻言诧异问道,“你不是小皇帝那边的人么?”
陈蓦默默摇了摇头,平淡说道,“王某……只是想与郭将军再交手一次,至于天子……只不过是碍于人情罢了——告辞”说着,他从一处屋顶跳到另外一处屋顶,逐渐朝着北城断墙处而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郭汜。
“这家伙……”
望着陈蓦离开的背影,郭汜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恨不得追上去再和那家伙分个高下,但是他终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那家伙的对手,这并不是指两人本身实力的强弱,只是在于命魂,而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一点,那个家伙才终止了较量,默默离开。
“王越,也不过是个愚蠢的武人……呵”
郭汜喃喃念叨着,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既想讥讽王越的行事,但却又有些敬佩王越的为人。
“想不到如今还能看到,那种真正的武人的眼神……嘁”
撇撇嘴,郭汜自嘲一笑。
曾几何时,他郭汜也曾像王越那样,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他的心中也曾燃烧名为武魂的火焰,但是随着官职的上升,岁月的流逝,他心中那武人的灵魂逐渐消亡了,比起那纯粹的武道,他变得更倾向于功名利禄,以及歪门邪道的力量……
这时,弘农城内的水位渐渐退了下去,城内的洪水大多顺着北城的断墙涌向城外,在城外地势较低的地方汇聚,形成了一个湖泊,景致虽说不错,只是沿途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实在叫人有些触目惊心。
“唉,罢了罢了,终究西凉才是我郭汜存身之处……”
郭汜默默望着城中的街道,望着洪水退去浮现出的无数西凉军士卒尸骸,长长叹了口气,颇有些心灰意冷。
就在这时,郭汜忽然感觉到身后刮来一阵轻微的风,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却惊骇地见到一柄闪亮的短剑,直直刺向自己的脖子。
“噗嗤”
一道鲜血喷出,只见郭汜左手捂着脖子退开几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只见那人浑身上下罩着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寒如冰霜般的眼睛。
刺客?
“你乃何人?”郭汜厉声喝道。
然而那人却不答话,手握一柄利刃,径直冲上前来,其来势之凶,令郭汜心中大惊失『色』,下意识抬起手握宝剑的右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再听“唰”地一声,一条被挑向半空的断臂印入郭汜的眼帘,是那样的熟悉。
“……”
怎么可能?
郭汜下意识地扭过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名刺客抽身上前,一剑卸开郭汜的宝剑,随即埋身到他怀中,反手一击挥击划过了郭汜的脖颈,继而手中利刃一转,径直刺入了郭汜的心口,整个过程连贯顺畅,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你……”
郭汜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心口上『插』着的断刃,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却见那名刺客伸手轻轻一推,只听啪嗒一声,郭汜顿时掉落在街道的地上上,脑袋一歪,顿时气绝。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鼓掌。
只见身穿黑衣的刺客眼神杀意一闪,顿时扭头顺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望去,然而当望见来人时,他眼神的杀意却莫名地退了下去。
就着朦胧的月光,两人身影渐渐出现在刺客对面的房顶上,竟然是郭汜麾下李乐、韩暹二人。
“是你们?”那刺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望着那名面无表情的刺客,李乐咧了咧嘴,嘿嘿一笑,说道,“哟,伍习,好久不见了……”
只见那名叫做伍习的刺客默默望了一眼他,随即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似乎是注意到了伍习的举动,李乐身旁的韩暹摇摇头说道,“放心吧,此刻弘农城内的活人,恐怕也只有我和李乐了……”说着,他顿了顿,扭头望了一眼横尸街头的郭汜,用莫名的语气叹息道,“伍习,你既出现在此,换而言之,主公已经对郭汜、李傕二人彻底失望了?”
只见那伍习点点头,随即神情漠然地低声问道,“李傕何在?”
韩暹正要张口,却见身旁的李乐耸了耸肩,一脸戏谑说道,“也不知谁在东门处弄塌了一段城墙,大水灌弘农城时,李傕那厮一见情况不妙,早从东门的断墙处逃了出去,怎么,要追么?”
伍习点点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主公有命,叫我杀此二人”
“这样啊,”李乐『舔』『舔』嘴唇,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李傕有个侄子,叫李别,与我有诸多恩怨,可否把这小子叫给我处置啊,那小子可是惹地本大爷很是不快啊”
只见伍习淡淡望了一眼李乐,也不答复,沉声问道,“李傕往何处去了?”
“大概是回长安了吧,”李乐耸耸肩,嗤笑说道,“事到如今,他多半也没想着要将小皇帝劫回去了,三万精兵尽损于此,光是马腾、韩遂就足够他头疼了……哦,对了,他也用不着再头疼了——乖乖,真是想不到,那个小皇帝身边竟然还有这等的妖术师,害我和韩暹折损了诸多弟兄,喂,伍习,回去帮我等说几句好话如何?”
伍习回头过来望了一眼李乐,漠然说道,“我会据实禀告,至于如何处罚你等,主公自有决断,另外,主公命你二人收编郭汜、李傕残余势力,期间诸事,你等自行决断”
“嘁,真不够意思啊”李乐无可奈何撇了撇嘴,随即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嬉笑说道,“对了,伍习,你听说过陈蓦么?张素素那个女人手底下的那个刺客”
“……”
只见那位正要转身离开的刺客当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眼神微微有些变动,沉声说道,“知道……又如何?”
“听说陈蓦那家伙很了不得啊,曾经暗杀了雒阳无数武官,搅地满城风雨,甚至还整个单枪匹马杀入皇宫,刺杀了皇帝刘宏,啧啧啧……”
只见伍习默默望了眼李乐脸上的嬉笑,转身跃向夜幕之中。
“这种事……我亦办得到”
第八十章 隐匿的杀手
第八十一章 来自第三方的杀意
第八十一章 来自第三方的杀意
天蒙蒙亮,初生的旭日刚刚给大地带来几许光亮,只见在弘农城外西北的一条官道上,眼下的西凉之主李傕正苦苦哀求着眼前那名全盛上下身着黑衣的刺客,也就是昨夜曾在弘农城中『露』面,在陈蓦离开后趁郭汜不备,一举将其击杀的刺客,伍习。
“放……放过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李傕都能替你办到,钱、地位、权利、女人……”
比起昨夜在弘农城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惬意,眼前的李傕看上去要狼狈许多,衣甲破碎,头发凌『乱』,更有甚者,他那件湿透的内衣上满是鲜血,尤其是他眼中的恐惧与哀求,实在不像是主宰西凉的一路诸侯。
恐惧?如果能不恐惧?
距李傕百丈之内,沿途倒着百余具尸体,那些都李傕的心腹护卫,其实力要比普通士卒厉害地多,哪怕是飞熊军的精锐,亦能与其持平,然而,这足足百余名护卫,竟然被对方区区一人杀戮殆尽。
“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一座城池,我把天水……不,我把长安让给你……”
然而,面对着李傕的利诱,那位用利刃抵住他脖颈的刺客,其眼神甚至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冷冷问道,“天子刘协何在?”
“啊?”李傕愣了愣,似乎有些搞不懂状况,直到伍习再次用低沉的声音重复询问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说道,“刘协本被我等劫回军中,但是却有一帮叛逆将其夺了去……壮士饶命”
“你可知道刘协欲往何处?”
见对方问起天子刘协的事,李傕心下一动,眼珠一转,正要以此为资本叫对方放自己一马,却没想到那刺客早已看出了他内心的打算,手中的利刃一抵,顿时,李傕就感觉脖子处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渐渐渗出、流向胸口,吓地他连声求饶道,“我知道,我知道,小皇帝刘协此去必然会先行赶往雒阳……”
“雒阳么?”伍习的眼神『露』出几分恍然,随即,还没等李傕反应过来,他右手一划,手中的剑刃顿时在李傕脖颈割出一道血痕。
“噗嗤”
伴随着一道澎湃喷出的鲜血,李傕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刺客,低声骂道,“你这……”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伍习眼中精芒一闪,手中利刃一挥,竟然将李傕一颗头颅削了下来。
“噗通”尸体重重摔在地上,那颗失去了身躯的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继而,曾经的西凉之主,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辉。
“……”
伍习眼神冷漠地望着脚下的尸体,从怀中『摸』出一块灰布擦拭着短剑上的鲜血,随即,他将短刃放回了腰后的剑套,又将那块灰布放入怀中,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初生的旭日。
“雒阳……是往东行么?”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李傕被害大概四十里以外的一片树林中,陈蓦、贾诩、刘协以及被搭救的朝中百官们正在林中歇息,因为他们在出城后的几个时辰内几乎都在徒步赶路,甚少有休息的时间。
虽说此刻有董承、张扬麾下近五千士卒护送,但是那些朝中百官仍然感到心中惶恐,唯恐郭汜、李傕再度派人追赶,他们哪里知道,那二人早已死在一名叫做伍习的刺客手中。
其实在离开弘农后,陈蓦也曾想过要一走了之,然而很意外的,他却在北城外不远处遇到了贾诩,显然,贾诩刻意在那里等候着他。
对于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陈蓦心中倍感警惕,尤其是在见识过贾诩的力量之后。
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