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摇头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说着,微微一抬右臂,挣脱了张素素抓着衣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丞相府。
陈蓦的话中,充满了失望,以至于张素素一时间愣住了,甚至没有及时拦住陈蓦,而当她反应过来时,陈蓦已踏出了丞相府的府门。
“小蓦……”
望着陈蓦离开的背影,张素素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仿佛想抓住些什么,但是结果,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陈蓦消失在府外。
怎么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不得不说,望着陈蓦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张素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她隐约已经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密切。
忽然,不远处的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惊动了张素素,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望见不远处的庭院走廊中,有两名府内婢女正窃窃细语着什么,甚至还露出几丝笑意,而当张素素目光望去时,那两名婢女却面色大变地低下了头,匆匆走远
“站住!”本来就心情极为的恶劣的张素素当即喊住了二人。
毕竟因为袁绍之事,张素素这段日子也频繁出入丞相府商议军事,想来府内的婢女也大多认得她,见她发话,那两名婢女自然是不敢不从。
只见张素素徐徐走了过去,深深望了一眼自己眼前死死压低着头的两名婢女,和颜悦色地说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呀?说来我听听?”虽然她的话很是温和,但是她那双冰冷的眼睛却足以证明,那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没什么……”那两名婢女低着头说道,听得出来,她们的话音有些颤抖。
“哦,这样啊,”张素素轻笑了一声,忽然说道,“抬起头来!”
两名婢女不敢不从,抬起头来,畏惧地望着张素素,然而,当她们望见张素素眼中那一瞬间闪过的诡异红光时,这两名婢女的神情突然变得呆滞起来。
而就在这时,张素素微微弯了弯腰,将头凑到她们两人当中,用一种诡异的语调,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你们两人不是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么,还等什么?动手啊,杀了对方,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就找个地方自我了断吧!”
话音刚落,那两名面如呆滞神色的婢女仿佛转醒了过来,在对视了一眼后,眼中竟然露出了强烈的恨意与杀机,竟当着张素素的面扭打、撕咬在一起,仿佛生死仇敌一般。
“哼!”见此,张素素冷笑一声,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曹府,而在她身后,那两名婢女依旧在相互扭打着,直到其中一人将对方杀死而告终。
但是,胜出的那一位也并未能因此而活下来,而是神色呆滞地来到了院中的井口附近,一头栽了进去。
而这一切,都被结束了与曹操对话程昱看在眼里,只见缓缓走到走廊上的那具女尸旁,随即又转头望了一眼院中的水井,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狠呐,那个女人……”
说着,程昱抬起头,远远望了一眼即将临近府门的那一抹丽影,即便是作为酷吏的他,也不禁对那个女人心生忌惮,但是随即,他脸上却意外地浮现出了几丝异样笑容,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事一样,喃喃说道,“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然亦要有容人器量,,这终究只是下乘……”
说着,他低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女尸,喊来了几名府内士卒。
“……院中井内还有一具女尸,你等将这两具尸体妥善料理了,倘若其有家人,便叫管事拨于些抚恤……”
“是!”府内的士卒点了点头,忽然,有一人犹豫说道,“这个……程大人,需要上报曹公么?”
程昱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至于此事,我会上报曹公的……”
“是是……”那名为府内士卒唯恐不迭地连连点头,从井中捞起那具女尸,随即又取来两卷草席,将这两具尸体裹住,从旁门运出府外。
望着那几名士卒离开的背影,程昱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张素素啊张素素,在容人方面,眼下你还比不上曹公……虽具心狠手辣,却无有容人之量,此昏主也!——可难以叫我程昱折服啊!”说罢,他一抚衣袖,径直离开了丞相府。
而与此同时,陈蓦已回到了自己的征西将军府。
一看他进屋时的表情,唐馨儿心中便暗暗叹了口气,关切说道,“夫君又与素素争吵了么?”
拍了拍的爱妻手背,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平淡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她吵的了……”
唐馨儿闻言心中不由一惊,因为她从陈蓦的话中听出,自家夫君与张素素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极其恶劣。
“夫君息怒,妾身看来,夫君想来是还在气头上,否则,以夫君的性格,恐怕早已辞去征西将军之职了……”
“哼,这不过是袁绍大军逼近,我不想给人认为我临阵脱逃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唐馨儿轻轻抚着陈蓦的心口。
“……”在娇妻的安抚下,陈蓦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沉默了。
或许,自己还对素素抱有一丝希望吧……
接过唐馨儿递来的茶水,陈蓦长长叹了口气,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宁叫她负我,勿叫我负她……
ps:文中的负,是辜负的意思。
且,上一章忘记说了,曹洪的命魂祸斗,由书友提供,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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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首战
第十五章 首战
初平三年三月二十一日,鉴于北方霸主袁绍率近百万大军兵寇边界,坐拥中原的曹操起二十余万兵马,倾巢而动,兵分两路火速赶往东郡支援,而这一次,因为种种原因,陈蓦被暂时划到了曹操那一路麾下,代替驻守东郡的大将夏侯惇,作为此次的先锋大将,急行赶往白马。
不得不说,黑狼骑的长途远奔能力大大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以至于短短三日,当曹操刚抵达平丘时,陈蓦已率黑狼骑先行赶到了白马,并将这个消息发到了曹操手中。
平心而论,白马渡口的境况确实不容乐观,在陈蓦抵达的第一日,曹操先行派往白马渡口的守将曹仁便向陈蓦叙述了这几日的惨烈交锋。
根据曹仁的叙述,袁绍的大军尚未来到黄河边境,换而言之,此刻强攻白马渡口的军队,乃是袁绍麾下先锋大将颜良,以及他麾下十万大军。
说起来,那颜良确实是个十足的莽夫,根本不会什么用兵计策,只懂得每日不断地率军渡河、强攻白马渡口,但是不得不说,就眼下而言,这个莽夫的做法,却不失是一个最佳的办法,毕竟曹仁手中仅仅只有两万余兵马,即便加上陈蓦两千余黑狼骑,就兵力而言也不过只有两万五、六上下,根本无法与颜良十万大军拼消耗。
再者,颜良此人虽说不通兵法,但是自身实力却不容小觑,有着万人敌之上、武神之下的强大实力,以至于在近几日的交锋中,此人稳压曹仁一筹,要不是曹仁有黄河天险为助,恐怕这白马渡口早已失守。
“阿蓦,这便是颜良驻兵大营所在了!”
在白马渡口的军营帅帐中,曹仁一面指着摆在桌上的沙盘,一面向陈蓦介绍当前的局势,不得不说,那沙盘做地惟妙惟肖,无论是山林也好,河流也罢,都与行军图大致无二,怪不得曹仁被称为是曹操麾下第一善战智将,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伸手拿起那枚刻着颜良二字的木头小人,在曹仁略显尴尬的目光下,陈蓦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低声说道,“这几日颜良麾下伤亡如何?”
只见曹仁咳嗽一声,思忖了一下,犹豫说道,“差不多有两万上下了吧……”
“两万……”将代表颜良的那枚木头小人放回原处,陈蓦围着沙盘转了一圈,望着沙盘上袁军的布置,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呢?子孝?”
“这个,”只见曹仁讪讪一笑,叹了口气,苦涩说道,“五千余……”
一比四的伤亡啊……
陈蓦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曹仁,随即忽然注意到沙盘中距离颜良那个木人大概一尺的位置,还摆放着一个木人,他将其拿在手中,好奇问道,“蒋义渠?这是何人?”
“唔?”曹仁抬头望了一眼,随即释然解释道,“哦,此乃袁绍押运粮草的督官,据斥候来报,此人已押送大批粮草抵达黄河边境,驻扎在距离颜良大概一百一十里外的黎阳……”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望着陈蓦苦笑说道,“莫要瞎想了,阿蓦,我也曾想过去劫此人督运的粮草,不过三思之后还是作罢了,蒋义渠此人,在北地也算是有名的猛将,兼之又有颜良庇护,不好趁机取之……”
“是么!”嘀咕一声,陈蓦将手中的木人放回原处,说实话,他本来就没有去袭击蒋义渠的打算,毕竟那不单单只是深入敌后,一个不好就会腹背受敌,别说他,就算是吕布恐怕也没有这个自信。
“文丑呢?”陈蓦问道,毕竟袁绍麾下有名的大将,陈蓦也只记得颜良、文丑二人罢了。
“在这里!”曹仁伸手点了点沙盘,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陈蓦这才发现临近黄河下游,亦摆放着一枚木制小人,但是一看其所在地界,陈蓦愣住了。
“东武阳?”
“唔,”或许是猜到了陈蓦的心思,曹仁点点头,沉声说道,“袁绍想必是欲其麾下颜良、文丑两员先锋大将各取一处,颜良取白马,文丑取仓亭,倘若仓亭一失,袁绍便可以借此隔断濮阳于东阿的联系,是故,孟德急急将元让调到了东阿,为了就是防备文丑取仓亭……不过相对于这边的凶猛攻势,仓亭那边至今倒是相安无事,看来袁绍多半是打算以白马渡口入手了!”
“换而言之,这里是主战场么?”
曹仁闻言松了耸肩,苦笑说道,“多半是了!”
微微吐了口气,陈蓦凝神望着沙盘良久,忽而说道,“这几日交锋,都在南岸么?”
曹仁点了点头,苦笑说道,“虽兵法云,,然我麾下将士皆出自中原,大多不通水性,兼之白马又少渡船,是故,我只能下令远远放箭,只可惜颜良麾下兵马实在太多,每每被其强行渡河、攻上南岸……孟德虽委我重任,为兄却是……唉!”
因为曹仁年长陈蓦近十三载,又兼两人关系极好,是故,曹仁偶尔也以兄自称,视陈蓦为兄弟,与其族弟曹洪、曹纯等同。
其实说到底,除了夏侯惇有些自重身份外,陈蓦与其他曹姓、夏侯姓的武将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曹仁,这个家伙可以说是个好好先生,无论对谁都是温文儒雅,也难怪军中的威望极高,哪怕自身实力不及夏侯惇,却拥有着智将、儒将的美称。
“颜良很难对付么?”陈蓦好奇问道。
曹仁叹息地点了点头,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一望陈蓦,笑着说道,“对我而言确实如此,不过对阿蓦而言,恐怕未必如此!——孟德遣阿蓦来自,为兄可以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呐!”
“子孝过赞了!”陈蓦苦笑一声,毕竟也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事。
两人这边正说着,另外一边,随陈蓦一同而来的司马懿在围着沙盘转了两圈后,忽而问道,“敢问曹将军,那颜良每次都是亲自率军而来么?”
曹仁愣了愣,他这才注意到帐内的司马懿,木讷地点点头,说道,“呃,正是……说来惭愧,曹某虽亦有薄名在外,却难敌此人,有一次甚至险些被其攻入兵营,若不是副将当即下令乱箭将其逼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颜良所带兵卒,多半也以步卒居多咯?”司马懿继续问道。
犹豫一下,曹仁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么,懿再斗胆一问,颜良究竟如何强渡黄河?”
曹仁想了想,犹豫说道,“颜良用铁索连接战船,又在船上钉上木板,以此作为桥梁,曹某也曾率军前去将其烧毁,可惜次日,那颜良却又用此法铸成桥梁,实在是……”
“原来如此!”司马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摇头撇嘴说道,“作为一军之主,身先士卒确实能够激励麾下将士士气,不过似颜良等几次踏足九死一生之地而尚未自知……实乃匹夫之勇!”说着,他转头望向曹仁,轻笑说道,“我军初至,需得一大胜以慑袁军猖狂气焰,不如就拿这颜良下手,如何?”
曹仁听罢愣了愣,抱拳说道,“莫不是先生有破颜良之良策?”
司马懿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何须良策,此乃颜良自寻死路,我等不过是顺势推舟罢了?——下次颜良再来攻时,曹将军不妨放他过岸,以我看来,那颜良既突破黄河天险,必然会如前几日那般,趁势袭我军白马大营,这时,可叫希声……唔,可叫陈将军从侧面杀出,杀至黄河,烧毁战船浮桥,以断颜良后路,介时,那颜良犹如瓮中之鳖,别说黄河北岸有其近十万兵马,即便袁绍率百万大军亲至,也难以搭救颜良!”
曹仁闻言面色微变,抱拳惊声说道,“听先生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说着,他转头望向陈蓦,惊讶问道,“阿蓦,此先生何许人也?”
而此时陈蓦也有些惊讶于司马懿的洞若观火,闻言向曹仁介绍道,“此乃我在许田围猎时所交好友,暂任我黑狼骑参军一职,河东司马懿、司马仲达!”
“莫非是丞相府司马主簿之胞弟?”曹仁惊讶说道。
“那正是家兄!”司马懿苦笑一声,对着陈蓦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显然,他的兄长司马朗名风太盛,叫这位才智比起其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贤倍感压力。
“原来如此,好计策,好计谋!——不愧是司马主簿之弟!”曹仁连声称赞着,但是从司马懿苦涩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份称赞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绝赞的赞词。
而曹仁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摩拳擦掌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后,重重点了点头,恶狠狠地说道,“那颜良自负勇武,明日必然还攻我营寨,就按司马参军之良策,在此将其铲除,先断袁绍一臂,以慰这几日来战死将士之亡魂!”
连曹仁这平日里注重仪态的儒将此刻都露出了愤恨的表情,显然,这几日颜良实在是让白马渡口的曹军承受了太过惨烈的伤亡。
次日凌晨,就如司马懿所预料的那样,颜良在黄河北岸的大营再次召集兵马,欲强行渡河袭曹仁在白马渡口的营寨,而作为军中的谋士,袁绍帐下四大智囊之一的逢纪在旁苦苦劝说。
“将军三思啊!——将军虽勇武,然我等大军皆在黄河以北,倘若曹仁使诈诱将军深入,继而烧毁战船浮桥,将军不得归也!介时,即便将军有霸王之勇,也奈何不了曹仁麾下两万余兵马啊!”
“胡说八道什么?”面对着逢纪的金玉良言,颜良嗤之以鼻,毫不客气地说道,“这几日来,本将军已攻上南岸十余日,有一次险些便能拿下其营寨,那曹仁可曾按你所说行事?——莫要在信口雌黄!”
“此多半是曹子孝一时不察,是故未曾醒悟,倘若他惊悟此事,暗派一军断将军后路,那如何是好?不如待主公率大军亲至,连同主公麾下诸员大将齐攻白马,岂不是更好?”
“荒谬!”颜良闻言面色涨红,怒声说道,“本将军乃先锋大将,遇山开道、遇水搭桥,倘若事事皆要主公亲至,那要本将军何用?!——莫要再言,否则本将军便以祸乱军心之罪将你论处!”
“……”逢纪本还想再劝,但见颜良凝眉瞪眼,一脸怒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拱手说道,“也罢!——如此,在下唯请将军关注一下桥口防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