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本将军即便有心支援也赶不及啊!”
孙祖为之动容,重重一抱拳,恭敬说道,“将军高义,末将心中惭愧!”
徐荣摆了摆手,摇头叹息说道,“徐某并没有要与他抢功的意思,盼望那华雄能够明白才好!”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好似想到什么,抬头说道,“罢了,不提此事,你且替我将陈校尉请来!”
“是!”孙祖愣了愣,随即转身走向屋外去请陈蓦,按理来说,他的官职与陈蓦平级,一个牙门将军,一个奋威校尉,根本不需要屈身亲自前去,但是看他表情,却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论其缘由,无非是前日陈蓦与孙坚的那一战。
但是没过多久,孙祖却又一个人回来了……
“陈校尉不曾起身?”徐荣皱了皱眉。
“呃……”孙祖犹豫一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徐荣有些不耐烦了。
“这……将军您亲自去一趟便明白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孙祖满脸的古怪神色,令徐荣感到莫名其妙。
徐荣对陈蓦的印象非常好,更别说陈蓦在前几日曾救了他一命,以至于孙祖这么一说,徐荣便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想去探个究竟。
陈蓦居住的武邸离徐荣并不远,不到半柱香工夫徐荣便到了,然而还没等他踏入庭院,他却猛然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惊得徐荣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这……”徐荣神魂不定地瞧了瞧左右。
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想了想,徐荣看到门外站着几名士卒,随手唤来一名,问道,“陈校尉可在?”
那几名士卒正是陈蓦麾下五千三河骑兵其中之一,因为陈蓦没有侍卫,便暂时作为守门的护卫,瞧见徐荣招呼,连忙走了过去,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家校尉在呢,在院内练武……”
“练武?”徐荣满脸诧异之色。
练武那么重杀意?
回头一看副将孙祖,见他表情尴尬,徐荣登时就明白了,这家伙分明是不敢进去。
倒不是徐荣的副将孙祖胆小,毕竟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区区杀意岂能吓地住他?要怪就怪此刻院内的杀意实在是太过沉重。
深深吸了口气,徐荣大步迈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陈蓦正如那名三河骑兵所言,在院内练武,因为汜水关这两日十分平静,以至于陈蓦将所有的时间就投入在武艺上。
虽说与孙坚交手已是前日之事,但是那交手时的一幕幕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凭心而论,在向徐荣邀命之时,陈蓦心中是信心十足,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前在孙坚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他,在一年后,仍然是这样一番情景。
对,陈蓦确实是全身而退,但是要知道,他那是依靠了贪狼命格的能力,而孙坚,则从未对陈蓦动用过白虎的能力,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一个人苦思冥想的时候,很容易就钻入牛角尖,陈蓦也是如此,孙坚的强劲实力,极大地打击了陈蓦的自信心,使得他对自己这一年来的成就产生了质疑。
即便明白孙坚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想说降自己,故而刻意放水,但是陈蓦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在去之前,他满心想和孙坚来一次堂堂正正的较量,但是结果……
【正拳·虎炮!】
“轰!”院内偌大的石柱,竟然被陈蓦一拳打地粉碎,但是当事人却似乎显得十分不满意,望着地上那堆大小不一的碎石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不远的远门处响起一阵掌声。
“好!”
“唔?”陈蓦懵然抬头,意外地看到徐荣与副将孙祖正翘首站在那里,几步走了过去,抱拳见礼。
“徐将军,孙副将!”
“不必多礼,”徐荣笑着挥了挥手,打量着那块被一圈打碎的石柱,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抚掌赞道,“好劲道,当真是好劲道,徐某统兵十余年,从未见过陈校尉这样的少年英杰……”
“徐将军过奖了……”
“岂是过奖,”徐荣微微一笑,随即好似想到什么,皱眉说道,“只是……不知陈校尉有否发现,你身上杀意……”
“杀意?”陈蓦满脸疑惑地望着徐荣,因为他并非感觉到自己透露出多少杀意。
徐荣与副将孙祖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虽然此刻陈蓦身上杀意仍然很沉,但是比起方才,显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更令徐荣感到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就在他方才喊陈蓦的一刹那,那股简直能吓死人的杀意竟然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而陈蓦自己却仿佛茫然不知。
当然了,不解归不解,既然陈蓦自己没有察觉,徐荣也不好细细追问,和陈蓦一道进了屋内,道出了此行目的。
“陈校尉想必也听说了,这几日华雄每日前去关东联军大营之外搦战,斩杀敌将,小胜得返……”
陈蓦点了点头,说道,“粗知大概,徐将军为何提起此事?”
“徐某是心有顾虑,按理说来,偌大天下,人才济济,尤其是中原、冀北二地,盛行侠士、豪杰,如今关东诸军聚兵三十万,岂会没有比肩华雄的猛将?”
“将军的意思是……”
“我恐此事乃叛军骄兵之计,屡次诈败蒙蔽华雄,以骄其心,待他松懈之时,猝然用兵……”
陈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是故,徐某有意让陈校尉前往华雄北营,替徐某多多提醒他,叫他小心谨慎,免得中叛军诡计!若是关外叛军有任何风吹草动,还请陈校尉派人火速通知徐某,徐某当派援军相助,不知陈校尉意下如何?”
陈蓦犹豫了片刻,抱拳领命,说实话,他对华雄也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到了汜水关后,每日看到他下捷报到徐荣处炫耀,但是既然徐荣都这么说了,陈蓦也只有接令,一来徐荣是此地主将,二来,徐荣这些日子确实待他不薄,客客气气,没有任何指派,有时连陈蓦自己有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商议完毕之后,陈蓦便立即动身,麾下五千三河骑兵,有三千留在汜水关以防不测,只带着两千兵马前往华雄北营,毕竟北营屯有五万精兵,就防守而言,显然已经足够了。
因为皆是轻骑,陈蓦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北营,澄明身份后进入营内,与华雄述说此事。
派陈蓦来北营助华雄一臂之力,这本是出于徐荣好心,但是在华雄眼中却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既然这样,留下吧,你那点兵马……就屯扎在后营吧,华某倒是还缺一些守粮的兵……还请陈校尉上点心,若是后营粮草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华某翻脸不认人!”或许是见陈蓦平日与吕布走的挺近,以至于华雄对陈蓦言语中诸多嘲讽、奚落之词。
--与此同时,关东联军大营--
偌大帅帐之内,联军盟主袁绍环视帐内诸侯,沉声说道,“骄兵之计实行已有数日,那华雄日渐张狂,不将我关东诸多豪杰放在眼里,此刻正是除掉此獠的大好时机,不知诸君谁能担当此任?”
话音刚落,长沙太守孙坚起身抱拳说道,“前日伏击不成反被那厮掠了一阵,孙某心有不甘,愿担当此任,为诸君除掉此獠!”
帐内众刺史一听,纷纷点头,毕竟论起勇武擅战,谁也没有孙坚有能耐。
正当帐内众人一致认定时,曹操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孙将军确实是极好人选,只是奈何将军虎威太甚,若是孙将军前去,即便华雄骄心难掩,亦会心生警惕,如此骄兵之计岂不是徒劳无功?”
帐内众人一听,纷纷点头附和。
“唔,”点了点头,袁绍思忖说道,“但,倘若孙将军不能去,那何人……”
话音刚落,就听曹操微微一笑,戏谑说道,“我去!”
“孟德?”袁绍愣了愣,摸了摸下巴胡须惊讶说道,“我知孟德武艺,如何是华雄对手?亦或是孟德麾下有能够比肩华雄的豪杰?”
曹操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是故,曹某需要一个帮手!”
“谁?”袁绍下意识询问,却见曹操转头望向帐内一角。
那人不是……
袁绍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神色,指着帐角那人含糊问道,“你……可愿意?”
见身为盟主的袁绍亲自询问,帐角那人慌忙从座位中站了起来,走到帐中,拱手大拜。
“刘备愿意助曹将军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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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骄兵(二)
--华雄屯兵之处北大营,后营--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竟让我三河精骑为他华雄守粮,岂有此理!”
在一间小帐中,王思、王充、李扬、吴昭四位三河骑兵中的将领汇聚在陈蓦帐中,述说着心中对于华雄的愤慨。
看他们怒气冲冲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去找华雄拼命,尤其是四人脾气最烈的王充,竟一怒之下把出宝剑将烛台拦腰砍断。
“快住手,摆着将军在此,竟能如此放肆?”年龄最大、性子也最沉稳的副将王思一把夺过王充手中宝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要知道身为三河骑兵主将的陈蓦此刻就在帐内挑灯看书。
被王思提醒的王充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向陈蓦告罪,抱拳说道,“末将一时失态,还请将军恕罪!”
“唔!”陈蓦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渝表情,他也不看王充,伸手翻了一眼书卷,显得十分镇定。
他此刻所看的书卷,乃是与他关系不错的汜水关守将徐荣赠送给他的兵书,虽说陈蓦本身对于兵法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既然他如今已经是一支五千人骑兵的主将,那么自然要为部下的安危考虑。
不得不说,颍川黄巾渠帅波才给陈蓦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都被侮辱到这份上了,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呀!”王充有些气急地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着,自从那日与孙坚交手之后,陈蓦的身份仿佛一时间提升了许多,不但徐荣对他格外看重,就连他麾下的部将也对他更为尊敬,有时候就连陈蓦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当初让自己吃尽苦头的三河骑兵,眼下竟然会成为自己的麾下曲部。
“说什么呢?”陈蓦放下手中书卷,望着犹自带着几分愤愤之意的部将,轻声说道,“钱粮军饷,人家华将军未克扣我们半分,甚至将粮草辎重交予我等守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王充气结,张了张嘴,哑然无语,身旁李扬抱拳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将军,那华雄把将军安置在后营,未必是出于好意……”
“唔,”陈蓦点了点头,望着案上书卷摇头说道,“徐将军曾说,华雄此人,贪功趋利,刚愎自负,但也不是个傻瓜,徐将军为何将我派来这里,我想华雄应该也清楚,所以呢,为了避免我去烦他,就将我等安置在后营……”
“正是如此,”副将王思抱了抱拳,低头说道,“那将军您的意思是……”
见几名部下似乎还想说什么,陈蓦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随我去营中帅帐……”
王思等部将一听,顿时意会,对视一眼,笑容满脸地抱拳而退。
第二天,王思等将早早等便来到了陈蓦处,随陈蓦前往营内主帅之帐。
当看到陈蓦以及麾下四将从帐外走入,不请自来时,坐在主位的华雄表情显然愣了一愣,他也没料到陈蓦竟然如此不识趣,见陈蓦一声不吭走入帐内,站到下首,帐内的气氛一时间滞住了。
见陈蓦不顾帐外护卫阻拦,强行闯入帐内,华雄的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怒容,或许是见陈蓦年幼,亦或是此刻帐内犹有李肃、胡轸、赵岑旁观,华雄也不想和陈蓦一般见识,咳嗽一声,回顾左右说道,“那就这么办吧,有劳胡、赵两位将军随本将走一遭,灭灭叛军气焰!”说着,便开始分派任务,帐内诸将,皆有分派,唯独漏下了陈蓦。
就当一切准备就绪,华雄准备离座时,站在陈蓦丝毫不顾帐内气氛,抱拳说道,“末将奉徐将军之令前来背影,还请华将军出营时让末将随同!”
一句话说得帐内气氛尴尬无比,其实别说华雄,就连胡轸、李肃、赵岑心中也知道陈蓦为何会来北营,无非是受徐荣之托,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敢当着帐内十余位将军的面说出来,这不是当众打华雄脸么?
当时,华雄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死死盯着陈蓦,冷笑说道,“陈校尉,本将军出营可是上阵杀敌,沙场险地,你亦欲随同?”
“将令所驱!”陈蓦说道。
“你……”华雄冷哼一声,起身嘲讽说道,“陈校尉,你那区区两千轻骑守卫后营尚且不足,亦欲遂本将军一同赶赴沙场?这样吧,你且安心留在营内,待本将军大破叛军得返之际,分你一份功劳可好?”
一句话说得陈蓦背后四将气愤不已。
在李肃诧异的目光中,陈蓦抱了抱拳,淡淡说道,“将军好意,末将心领!末将奉徐将军之命,但凡将军出营,一要派人向徐将军通报此事,二要随同将军一同前往!”
话音刚落,就见华雄猛地一拍桌案,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沉声说道,“陈校尉可是要抗令不遵?”
见华雄用将令威胁,王思等将也有些不知所措,却见陈蓦从容一抱拳,淡淡说道,“末将来时,相国曾言,此来汜水关,期间末将麾下大小事务,皆由末将一人处置!”言下之意,他并非徐荣麾下,更非华雄麾下。
换句话说,徐荣与华雄的将令,陈蓦听也可,不听也可!
“放肆!”华雄低吼一声,帐内他麾下诸将纷纷拔剑,怒视陈蓦,陈蓦身后王思、王充四将亦拔剑,一时间帐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唯有李肃、胡轸、赵岑等董卓麾下大将不动声色,暗自观望,其实他们心中也很惊讶,很惊讶陈蓦区区一个奋威校尉竟然当众驳华雄脸面。
“陈校尉可是摆明了要与本将军作对?”怒视陈蓦,华雄沉着脸威胁道。
却见陈蓦双手抱拳,不亢不卑说道,“作对不敢,末将只是奉命行事!”
“好胆!给我将这以下犯上之人拿下!”
华雄话音刚落,帐内他麾下诸将一涌涌向陈蓦,就在这时,陈蓦身上爆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杀意,冷眼望着那些将领,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宝剑,那渗人的抽鞘声,愣地唬地那些将军不敢上前。
毕竟眼下陈蓦与他们同帐为将,他们哪里会不清楚陈蓦的身份,颍川黄巾陈蓦,那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腰后八柄短剑不知杀了多少勇武之将,就连卢植的副将悍将宗员也死在陈蓦手中,能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么?
“住手,都住手!”见情况似乎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李肃赶紧站出来打了个圆场,毕竟他很清楚,陈蓦可不是一般的奋威校尉,他可是吕布的副将,别说伤不到此人,就算伤到了他,一旦吕布日后问起,就连他也要受到牵连,要知道吕布何许人?
再说了,李肃可是不止一次地见到董卓亲自与陈蓦问话,说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即便是不明白内中缘由,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李肃也看得出来其中蹊跷之处,至少董卓任命陈蓦时的那番话,李肃是听得清清楚楚,就像陈蓦所说的,他前来汜水关,并非徐荣麾下,更非华雄麾下,乃是独自领兵。
不过,这小子确实好胆气啊!
望了一眼华雄,又望了一眼陈蓦,李肃心中倍感惊讶,挥挥手将帐内那些站在陈蓦面前进退两难的诸将将宝剑收了回去,一转身对陈蓦抱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