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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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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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陈蓦疑『惑』地望向诸葛亮。
    见陈蓦似乎没有听明白,诸葛亮想了想,解释道,“道家有言,人凭气存于世间,诞时清纯,后乃浑浊,死时留一道怨气,依附于仇敌,用以日后索命……”
    “鬼神之说,无稽之谈!”陈蓦轻哼一声,嗤之以鼻。
    诸葛亮挠挠头,略微有些尴尬,苦笑说道,“确实是无凭无据之事,不过道家亦有言,杀戮过多,恐损心神……方才见将军举杯筹措,目『露』骇『色』,且不知究竟为何?私闻背负杀戮之人,终时饭不不能食、夜不能寐,每每受幻觉困扰,杂书所言,此乃怨鬼索命,亮却以为此乃心神受损之兆,正所谓物由心生,心不安则人难安,是故幻象丛生,伤人心神……观将军面相,实非短命之人,然阳寿却止于二十四,亮以为,或乃杀戮过多所致!”
    “二十四?”陈蓦闻言深深望了一眼诸葛亮,他猛然间记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别人这么说。
    第一次是在后世,听一个摆摊算卦的老头提及;第二次是在颍川,是由一位看似年轻的算卦的先生说起,这是第三次……
    陈蓦低头沉思、默然不语,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来到了下蔡城下。
    往日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闭,但是今日却仍然开启,要问其中究竟,单单看城门底下站着的那位女子就可以看出,那便是天下黄巾之首,张素素。
    “就知道……”远远望着陈蓦与唐馨儿并肩走来,张素素有些吃味地跺了跺脚,随即正要奔向陈蓦,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停下脚步,眼中『露』出几分异样。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诸葛亮已经领着幼弟诸葛均走到长兄诸葛谨身旁,待向长兄告罪之后,正要与陈蓦、唐馨儿二人告辞,却忽然察觉到有一束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却见城门底下站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
    不知为何,诸葛亮莫名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安,不断催促诸葛瑾赶紧动身。
    因为担心这兄弟三人如此深夜赶路有些不妥,唐馨儿本想留他们在城中歇息一晚,但是却被诸葛亮连声婉言拒绝了,无奈之下,她只好连声嘱咐三人路上小心行事。
    而这时,回过神来的陈蓦也瞧见了张素素,见被她堵个正着,陈蓦不免有些尴尬。
    “素素……”
    但是此刻的张素素似乎并没有向陈蓦撒娇的心思,只见她死死盯着那三兄弟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小蓦,他们是谁?”
    陈蓦愣了愣,见张素素问起,遂解释道,“是方才遇到的,兄弟三人,前些日子因为曹『操』攻打徐州,是故欲往豫章投奔其叔父……怎么了?”
    只见张素素抬起手,指着骑马渐渐远处的诸葛亮,迟疑说道,“那个小子,身上好似有我道家仙气……”
    “仙气?”陈蓦听罢一脸古怪,难以理解,正要询问,却见张素素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惊声说道,“此子必定身怀我张氏六册天书之其一!”
    望着张素素懊悔的表情,陈蓦这才想起,张素素曾经对他说起过三卷六册天书,那天卷上册,正是方才诸葛亮不慎掉落脚下的那本书,《六丁六甲》!
    再加上当年在颍川算卦时,在那位算卦先生手中看到的那本《奇门遁甲》,三卷六册天书,已有两册问世,而且,是威力极大的天卷上下册!
    脑海中浮现中张素素讲解天书威力时的一幕,陈蓦的脸上浮现出几抹恍然。
    怪不得历史中诸葛亮真的可以借来东南风,原来他手中有能够驱使天象的《六丁六甲》,这么说来……
    那个小子真的就是诸葛亮?
    陈蓦满脸错愕,失望之余,亦有些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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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战乱之始
    自从遇到那位历史中赫赫有名的智者诸葛亮,至今已有十余日,虽说这位神人眼下仍然无法让与陈蓦心目中的神人形象重合,但是他所说的话,却叫陈蓦产生了几分顾虑。
    不过,当陈蓦回想起诸葛亮一脸凝重告诫自己时的情景,他又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冤鬼索命?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真是无稽之谈!
    然而回头一想,陈蓦又有些难以决断,毕竟这两年中,他已经遇到了不少足以颠覆他历来认识的事物。
    首先来说,武人那所谓的戾气,就让陈蓦难以用后世的科学来做出解释。
    记得在雒阳时,陈蓦曾经询问过吕布,询问他何谓'气',结果却把吕布给问住了。
    起初,吕布的反应很是诧异,愣神地望着陈蓦,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理解,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连『妇』孺皆知的事物都不明白',但是当陈蓦询求解释时,他又回答不出来。
    事后陈蓦才知道,吕布六岁就掌握了气,八岁就觉醒了命格,十一岁那年单枪匹马剿灭了一波马贼,因而被并州刺史丁原看中,收为义子,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后来,陈蓦在酒席中询问了胡轸,相比较吕布这个令人嫉妒的家伙外,胡轸出身将门,他祖父、父亲皆是大汉将军,年过四十的他,自十余岁开始习武,陈蓦相信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事实上,胡轸听罢也想了好久,随后含糊其词地扯了半天,最终陈蓦也没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那时,陈蓦就对此事抱有疑『惑』,在这个时代,武人似乎都能察觉到气的存在,并且对其习以为常,尤其是对吕布这类人而言,那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习惯,但是,他们清不清楚气的来历呢?
    回想起那时吕布与胡轸等人的表情,陈蓦不禁摇了摇头。
    此后,陈蓦又询问过许多人,比如华佗、唐馨儿、张素素、张白骑,但是每个人给予他的答复却不尽相相似。
    首先是华佗,华佗是古代历史上赫赫扬名的医学大家,他认为,'气者,人之根本也!'所谓的'气',指的就是流动的力量,并且,他以气的来源将人体内的气分为五种,其一为元气:是人体中最基本、主要之气,是由肾中精气、脾胃水谷之气及肺中清气所组成,分布于全身各处;其二为宗气:由清气及谷气相合而成,以贯心脉而司呼吸;其三为营气:谷气之精专部分,旨在化生血『液』、营养全身;其四为卫气:水谷之悍气也。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阖;其五为脏腑经络之气:和全身的气一样,是精气、清气、水谷之气经肺、脾、肾共同作用而化生,可转化为推动和维持脏腑经络进行生理活动的能量;并可更新充实脏府经络的组织结构、并生成五脏六腑之精而贮存。
    虽说陈蓦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些医学上的知识,但是事实证明,华佗所提出关于'气'的概念,比同类学术提前了几乎两千年。
    此后,陈蓦又询问过唐馨儿,虽说这位自幼被锁深宫的唐妃也是博学之人,但毕竟她接触的事物少,又对武学一窍不通,哪里能答得出来,想了半天,只引用了《孟子》的一句话,'气者,体之充也!'
    后来想了想,她又用古围棋术语加以补充:一个棋子在棋盘上,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是这个棋子的“气”,直线紧邻的点上如果有异『色』棋子存在,此处的气便不存在,棋子如失去所有的气,就不能在棋盘上存在。
    虽然说的不是一回事,但却意外与世间道理相吻合。
    '气者,人之根本也!'
    相比较华佗与唐馨儿,张素素的回答几乎是完全引用了道家学术的说法。
    纵观中国古代历史,道家最先提出了'气'这个概念,哪怕是后世科学家提出的'人类生存所必须的气体是指空气中的氧气'这一学术,其实古代道家也早已发现,只不过那时,道家将其称之为'养气',意为'司养人体之气',不得不说,中国古代有许多方面的成就要领先当时世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因为是心慕之人提出的疑『惑』,是故张素素为此不遗余力地翻阅了许多道家经典。
    虽说张素素眼下年方及笄,但要知道她是钜鹿太平道宗的继承人,是天下数十万、甚至是数百万黄巾信徒之首,也是世间唯一一个翻阅过全本三卷六册天书的人,世间玄奇诡秘之事、牛神蛇鬼之说,如果连她都不知道,那么即便偌大天下,恐怕也鲜有人知。
    引用道家学术,张素素认为,武人所谓的戾气,其实便是由人心中执念衍生的'障',通俗地说,就是指负面感情,这一点陈蓦是极为认同的。
    因为当初他觉醒戾气的时候,就是在当初逃亡途中、频临死亡的时候,那时,他对生的执念几乎达到了极点,而求生欲,正是执念中最为强烈的一种,所以,他才可以承受服下的丹『药』所带来的痛苦。
    而随后张白骑的解释,几乎可以说是在张素素的基础上加以补充、衍生。
    张白骑认为,'气者,器也!'换而言之就是工具,与士卒们手中的刀枪剑戟没有什么分别,是能够加强本身的一股力量。
    或许这个答案才是最符合武人戾气的阐述。
    但是话说回来,武人引以为傲的戾气对人体有害么?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至少华佗就不止一次地说起过,武人所谓的戾气,那是一柄双刃剑,在能够伤害到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早前陈蓦并不觉得,眼下如今,他多少有了几分感触。
    那天夜里,酒杯中的酒水真的变红了么?
    陈蓦不敢断定,他依稀记得,那时杯中的酒水变得仿佛鲜血般醇红,就如同他在战场上双手所沾染的人血一般。
    是错觉么?
    或许是那天自己伤势未能痊愈、因劳累而产生了幻觉?
    或许是出于篝火的反光?
    日间在院内习武的时候,陈蓦默默望着自己的双手,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内,这一双手已经先后断送了数千人『性』命,其中有假冒黄巾为祸的强盗、山贼,也有征讨黄巾有功的大汉将官,甚至连睥睨天下的董卓、称霸江东的孙坚,亦先后死在这双手上……可谓是杀孽深重!
    其实陈蓦也知道,自己在天下名士中的口碑并不好,哪怕是如今在袁术帐下,亦有不少人背后骂自己是刺客、屠夫,这两个称呼,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好的代称,要知道曾经的大将军何进,就因为出身屠夫而饱受歧视。
    凭心而论,陈蓦并不是滥杀的人,只是在这个人杀人时代,今日你不动刀,或许就意味着你永远再无法动刀,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是交易的对象,女子以自己的身体与容貌换取平和的生活,而男子,则以自己的『性』命搏来功名富贵,杀人,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有时候,陈蓦也曾想过,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在临死时究竟是什么感受,是一脸遗憾地死去,还是不断诅咒自己,甚至像诸葛亮所说的那样,将临死前的一丝怨恨依附自己自己身上,以期待着日后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陈蓦不知道,两年半的时间,他见过了太多的人离死别,太多的物是人非,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活着,这样才可以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这是一种自私,但却是无奈的自私。
    初平二年五月底,兖州传来消息,陈蓦的旧识吕布终究败给了陈留太守曹『操』,继孙坚之后,陈蓦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万人敌并非是无法战胜……
    事后陈蓦才知道,那一日曹『操』派出了典韦、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等军中六员猛将共击吕布,这才将吕布击败。
    六月初,节节败退的吕布在曹『操』大军压境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一度夺下的濮阳,带着数千残兵败卒投奔袁绍,于途中却听说袁绍准备派颜良为大将率军五万剿灭自己,大惊之下,急忙转道,投奔眼下担任徐州刺史的刘备,毕竟刘备素有仁义之名在外。
    而在此期间,得到了传国玉玺的袁术野心变得越来越大,趁曹『操』与吕布交战无暇他顾之时,竟派大将李纲、纪灵先后夺取了南顿、叶、蔡等大片土地,那是豫州刺史郭贡的领地,早前吕布夺下濮阳后,曾传书于郭贡,欲共谋兖州,却没想到身在徐州的曹『操』听闻后当即立断撤军返回,因此被困在定陶。
    而如今吕布大败,郭贡更是死在『乱』军之中,如此一来,南顿等大片土地已成为无主之地,袁术如何会放过?
    其实曹『操』原本想在击败吕布之后顺道取南顿等地,却不想被袁术捷足先登,未免与袁术交恶,又因一场大战后己方兵力大损,这才作罢,返回许昌,上表朝廷,表袁术为豫州刺史,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
    而曹『操』的妥协退让,更是助长了袁术的气焰,竟下令在寿春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规模格局几乎完全参照洛阳皇宫,更有甚者,竟有一日在臣子武将面前堂而皇之地身着龙袍,致使整个寿春对此事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不过不管怎样,眼下的袁术仍然不敢公然发檄篡位,毕竟大汉传承四百年,根深蒂固。
    而对于陈蓦来说,袁术篡位也好、不篡位也罢,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虽说他如今受着袁术的任命,但却并非出于真心,只是为了黄巾、为了张素素罢了。
    话说回来,依附袁术之后,一度濒临瓦解的黄巾确实有了极大气『色』,到七月底时,下蔡城中已有精兵万余,其中有是两千骑兵,受陈蓦管制,其余步卒归张白骑,每日在城外『操』练,没有一日停歇。
    而相对于张白骑的兢兢业业,陈蓦却将军中的事物交给了副将王思、张燕,每日陪着唐馨儿,偶尔出城嬉戏,因为陈蓦很清楚,野心越来越大的袁术绝对不会止步于豫州、扬州,一旦袁术进图天下,那么作为黄巾中首员猛将的自己无疑会成为袁术军中的先锋,他只不过是想在此之前多陪陪唐馨儿罢了。
    当一个人无法改变世界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也唯有去试着适应这个时代。
    初平二年八月,大汉天子刘协在百官的帮助下从李傕、郭汜二人手中逃脱,逃到已成为一片废墟的长安,向天下诸侯发诏书求助,其中包括冀州刺史、渤海太守袁绍,豫州刺史、寿春太守袁术,以及兖州刺史、陈留太守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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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密信
    初平二年,自五月返回下蔡到七月,陈蓦几乎有将近两月无所事事,每日陪着唐馨儿弈棋、游玩。
    对于弈棋,陈蓦其实并不喜欢,但问题在于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或许是为了博得家中娇妻嫣然一笑吧,他学地很认真,这让手把手教他的唐馨儿欣慰之余,心中亦是诸多感动。
    毕竟夫妻二人除了包容与体谅外,也需要有一定的共同爱好,哪怕是为此刻意制造的爱好,用以交流感情,说到底,还是陈蓦自思能够陪伴唐馨儿的时间太少,因为眼下中原、扬州各地的战况越来越激烈,保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率军出征。
    为了避免让唐馨儿担忧,陈蓦并没有将那日酒水变血的幻觉告诉她,不过他自己倒也曾暗自留心着,但是整整两个月过去了,他却再没有碰到过一次类似的遭遇,这让他不觉有些错愕不解,甚至开始猜测是否是当初伤势未愈、过于疲倦,这才误将篝火光照下的酒水错看成了嫣红的鲜血。
    不过怎么说,既然没有再发生这样类似的状况,陈蓦也渐渐放下了心,每日习武、看书,或是陪唐馨儿弈棋、游玩,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与张素素、唐馨儿三人间的关系仍然显得那般尴尬。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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