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遥指那些排队等待领取食物的人。“哦……”徐阳慢慢有点明白了,他记得今年的九月,自己似乎有签署过有关赠送食物给冲锋队的文件。“那么,福斯特,你愿意带我到处看看吗?”福斯特再次行个举手礼,语气有些激动:“愿意!卡恩…冯…斯达克阁下,我当然愿意!”在这个困苦的年代,神话是很容易诞生的。而在慕尼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斯达克家族有个传奇人物——卡恩…冯…斯达克!那个从儿童时期就有着超乎想象常人的智慧的天才,今年刚满十四周岁的卡恩…冯…斯达克已经从他父亲哈尔手中接过大量的家族生意,在人民生活困苦的时候,就是他以斯达克家族的名义,屡次捐献物资帮助人们。早早就在国社党有意与容克家族拉近关系的情况下,更是卖力宣传徐阳与希特勒的亲密关系。如果说希特勒是国社党员眼中的希望,那徐阳已经被宣传成‘希望’上面不可或缺的笔划。徐阳在福斯特的引领下踏着白雪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一路走来所见的事物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徐阳从福斯特那里得知,因为缺少粮食及保暖的衣物,已经有十七个人在饥寒交困的情况下绝望的死去,这个数字还会再往上升。很讽刺的是,这个时候只有名声非常不好的冲锋队在行动上尽力救济。“因为您的家族的帮助,我们才有能力这么做,所以我们感谢冯…斯达克家族。真诚的感谢!”福斯特低沉着声音,带着恨意:“那些该死的投机份子,他们只想赚走德国人民的每一个铜板。”之后声音转为高亢,“只有我们德意志高贵的容克贵族以及我们伟大的党,无私、慷慨的站出来帮助人民。我们同是日尔曼人,绝对不能看着同胞在绝望中死去!”在徐阳听来,这很像是一段宣誓。或许是有意或无意,希特勒将在与徐阳交谈中的词拿到演讲上面去了,记得是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徐阳就是在希特勒面前高喊‘我们日尔曼民族,绝对不能眼看同胞在绝望中死去!’。同胞这个词现在多么的让人深思啊……而且那句话是多么的带有煽动性啊!这不,希特勒隔天便兴冲冲的在演讲会、报纸、传单等等等……的事物上面用上了,还得到广大的回响。这让希特勒称赞徐阳是一位语言天才,从那之后希特勒也有一个小习惯,带着一位秘书,在俩人谈话中记录徐阳说过的每一句话。徐阳看着那些排队等待领取土豆汤的人问:“只有土豆汤,为什么不分发点面包?是食物不够吗?”在福斯特听来,徐阳的问话犹如天籁之音,傻瓜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语句急促:“不够。阁下,仅靠这点食物当然不够。您的家族愿意再慷慨的救助我们吗?”徐阳莞尔一笑,语句果断:“愿意!我还会以斯达克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劝说整个容克贵族阶层捐献食物及足够的过冬衣服。”福斯特激动得无法说话,他硬梆梆的站立原地,脸色因激动变得异常红润,鼻子急速喷着两道白气,有如牛喘。他们是冲锋队,但他们更加是德意志的一员,没有民众的基础也就没有他们。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一段极不协调的声音,“少爷,恐怕您不能这么做。这会让您的家族损失很大的利益,甚至会陷入亏损,后果非常严重!”说话的人是一直跟随在徐阳身后的斯特莱。斯特莱的话将福特勒一群人从天堂拽下地狱,他们情绪低落的吼叫起来,引来人们的关注。徐阳踢着脚下的积雪,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我们的民族不在了,那么我们斯达克家族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我的家族愿意与所有日尔蔓同胞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庄严。街道上人群激昂,他们都听到徐阳的宣言,他们带着好奇询问知情的人,当他们知道事情的经过,原先在他们眼中,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斯达克继承人,此刻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是上帝派下来帮助人们的使徒!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万岁!”之后人们响应了,他们喊得脸红脖子粗,陷入疯狂状态。在一片欢呼声中,徐阳钻进座车,车辆缓慢离人们远去。在车中,徐阳擦拭额头上的热汗,似在抱怨:“原来拉拢人心是这么辛苦,做一次就这么辛苦,一直这样不累死!开始有点佩服那个人了……”“您说什么?”司机听不懂汉语。徐阳看见司机眼神中带着崇敬,心里有些得意,但一想起后果,他整个人软在座垫上,“完蛋了!父亲会打烂我的屁股。”这次是德语,司机总算听懂偶像(刚认的)在说什么了,他突然刹车,害得徐阳跌得趴在挡风玻璃上,徐阳刚想发火,却是见司机一脸决死的坐在驾驶座上,用着发誓的语气:“阁下!无论谁想伤害您,他都得先踏过我的尸体!”徐阳心想:这次玩大了……
第四章:容克贵族(一)
徐阳刚回到家中便冲管家牢耶那里得知,哈尔正在书房中等他。换上家居式服装之后,徐阳在牢耶的随同下来到书房门前,在进去前,牢耶提示书房内有几位份量不小的客人,客人似乎是专门为了徐阳而来。“请不要惊讶。您的名声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大,上次您的建议让容克老爷们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徐阳点头表示明白,他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示意劳耶推开书房的门。牢耶轻轻敲击木门,推开一个小小空隙,“老爷,少爷已经来了。”书房内的气氛听起来十分不错,一位年轻的女仆打开书房的门走出来,轻声说:“老爷请少爷和您进去。”房门没有开得很大,只能让一位成年人通过。徐阳走进书房,首先看见的是端着饮料及点心的女仆,她们脸上带着职业式的微笑,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客人。这也说明这是一次友情式的叙旧,将不会涉及到生意或者其它方面上去。徐阳家里的主书房的空间很空旷,除了东面那座巨大的落地窗,其它三面墙壁都摆着整齐陈列书籍的巨大柜子,一套从中古世纪保存下来的真皮沙发被摆在靠东面的落地窗前。那个位置的阳光很充足,即使是心情郁闷,坐在沙发上朝外面看去,视野内是一座被修饰得非常赏心悦目的花园,再郁闷的心情也会有所转变。客人们见徐阳走进来都静下来停止交谈,他们都是容克贵族,之所以在贵族前面加上‘容克’这两个字,也只有身为容克贵族的一员才能真正去理解。人们印象中的容克贵族,是一帮大地主,排斥外来者,并且带有深深的侵略意识。嗯……这些印象基本上没有错误,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团结!容克的特征是姓氏前面加‘冯’字,以表明自己的贵族身份。十六世纪普鲁士建国以后,容克们积极从军,累积战功,逐渐成为普鲁士的军事贵族阶级。到了霍亨佐伦帝国时代,容克把持军队和政府要职,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和强大的政治影响力。德皇时代政坛显要人物都是容克贵族。当时流行的一句谚语是:普鲁士统治德国,容克统治普鲁士,因此容克才是德国的主人。容克贵族的老爷们对希特勒的国社党一直保持相当高的警惕性,其原因有二:首先国社党鼓吹的是社会主义制度,其中一项施政方针就是土地改革,矛头直指东部的容克大地主,容克贵族的老爷们自然非常紧张。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国防军和容克贵族是两位一体,冲锋队的领袖罗姆屡次咄咄逼人,口口声声要改造国防军,砸烂旧秩序。而希特勒态度暧昧,这也让军方的容克贵族惶恐不安,直到希特勒与斯达克家族接触之后情况才有所转变。但是斯达克家族对希特勒的投资并不代表容克贵族已经接受希特勒,或者说接受希特勒领导下的国社党,这些老爷们此行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徐阳一一尊敬地向客人问好,最后安静坐在哈尔身边。这些客人他都认识,无一不是有着非凡影响力的容克贵族家族,八位客人当中有五位是来自东部普鲁士的容克贵族,一位来自莱茵,两位来自乌腾堡。哈尔让女仆们离开书房,只留下管家牢耶在一旁伺候,这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哈尔亲手为每位客人倒上一杯新的咖啡,坐下后用着严肃的语气说:“事关我们的未来,我的儿子卡恩…冯…斯达克必须在场。”客人们庄重点头表示同意,一个容克贵族的家族第一继承人在谈重要事情时在场,这也是对客人的一种尊重。“你们一直对于斯达克家族支持国社党保持疑虑,我想,这是应该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团结!国社党的实施方针其中含有针对容克贵族的土地改革,影响到了我们的利益,感谢你们容忍斯达克家族对于国社党的支持。”哈尔拉着徐阳站起来庄重的行了个容克贵族的道歉礼仪。来自东部的加利福尼家族的家主首先说话:“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一定的规则。在我们来到慕尼黑之前,已经收到斯达克家族的印信,我们了解斯达克家族这么做的原因。现在,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这样做之后我们(指整个容克贵族)能得到什么利益又将失去什么?”其他客人都表示他们跟加利福尼家族有着相同的疑问。徐阳明显察觉哈尔有些紧张,远远看去就能看见他的手掌心已经在冒汗。哈尔沉默良久,缓缓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遥指窗外,用着极其诚恳的语气说:“战败后的德国已经与以前截然不同,若我们还紧抱着土地不放将失去更多。为什么我们不先放弃一些小利益,来赢取更大的利益?失去几个庄园,以后我们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徐阳仔细观察每一位客人的表情,发现他们有些心动了。“你是说以后必将有一场战争?”以其说他们是在问,倒不如说他们是在期待。容克贵族的侵略意识在这些人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能作为家主的人物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怎么不会了解当前德国的情势?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德意志的将来必定有一次大改变,只是因无法确定将是怎么样的改变,所以才会死死把手中的利益牢牢抓紧,不敢有任何松懈。徐阳知道他们在权衡利弊,在脑袋里面做着剧烈的争斗。哈尔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不说话了,他相信客人们会很快讨论出结果的。整个讨论的结果最终只归咎在一个词上面,那就是‘军队’,国防军必须在容克贵族的控制中存在!他们一致要求斯达克家族安排一次宴会,他们将在宴会上与希特勒会面。当然,在会面之前他们不会改变对于国社党的‘软抵制’态度,以后的事情要看会面之后的结果。严肃的话题商谈完毕,客人们开始了他们此行的另一目的,那就是好好看看在慕尼黑有着容克贵族之光荣称的——卡恩…冯…斯达克。其实徐阳有一套更加有说服力的事实来打动他们。徐阳深知容克贵族之间的沟通还没结束,刚刚只是一次试探性的会谈。这些来的客人之中,只是代表一部分不了解斯达克家族对国社党投资原因的容克贵族,这样的会谈还会有很多次,且与会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斯达克家族所代表的是慕尼黑乃至整个巴伐利亚地区大多数容克贵族的利益,德意志其它地区的容克贵族因为与斯达克家族出于同缘,向斯达克家族探查国社党的动向并不让人惊讶。女仆们在哈尔的吩咐下再次进来了,她们捧着传统的普鲁士小点心来回于客人之间。训练有素的女仆知道该怎么去伺候客人,得到客人的欢心,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她们脸上永远带着温和的招牌式笑容。徐阳正在琢磨应该从哪里入手,以达成对人们的承诺。这些客人每一位都显得那么不简单,尽管是在谈笑,他们脸上无不带着容克贵族式的戒备,这种戒备并不是用来防范是否有人会突然袭击,而是担忧自己的言行是不是会伤害人们对容克贵族的印象。代表莱茵地区前来的容克贵族名字叫巴卜…利普塞特,是一位年龄半百的老头,他参加过一战,总是穿着参军时的巴伐利亚式的灰色步兵团的校官级别的军装,尽管没有得到过半枚勋章,但他还是为自己曾经为国出力而感到自豪。一战德国战败对于利普外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每每向人抱怨心里的不甘心。与在军事事业上的‘颗粒无收’相比,在经营事业上他有着很好的收获,如果有人拿这个和他的参军生涯相比,他会轮着拳头将那个人揍扁。而此时,利普塞特还是像徐阳印象中的那样,摸着自己身上的军装在向其他人叙述他参军时的经历。“炸弹就在我身前不远处炸响,我被震倒在地上,爬起来看去时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坑。上帝保佑,大坑里面的断臂残肢真是让人震撼,仅仅一颗150磅的炸弹就让我失去了七位士兵。我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徐阳听着利普塞特每次跟人见面都会讲起的经历,慢慢靠上去,当利普塞特喝了口咖啡又将说话时,徐阳走过去对着利普塞特一个致意,非常惋惜的说:“少校阁下,真是让人感觉好遗憾,那个时候您怎么会没有受伤呢?皇帝陛下不会因为士兵的勇敢而吝啬勋章的。”利普塞特一脸的赞同,他懊恼地拍着自己空荡荡没有勋章的右胸:“上帝的眷恋让我一直毫发无伤,可是也失去了获得荣誉的机会。”大部分容克贵族骨子里还是渴望回到以前的专制时代,一看见徐阳谈起德皇时带着崇敬,他们心里无不喜欢这个与其年龄非常不匹配的健壮小伙子。徐阳已经得到客人的关注,离自己想完成的目标近了一步,他目光转向欧根…辛穆勒(来自东普鲁士的容克贵族)说:“辛穆勒叔叔,家乡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吗?”徐阳所说的家乡是指普鲁士。辛穆勒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然而徐阳的问话却是让他脸上的神情一僵,表情也由笑容变成了愤怒和感慨,他说:“西普鲁士的家乡景色在变化,它的高点悬挂着波兰的国旗,波兰人趾高气扬的用他们的臭靴子践踏美丽富饶的土地,让人们生活在恐惧之中。”辛穆勒的话让所有人紧握着拳手良久无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既愤怒又无可奈何。徐阳也终于达到目的;引起客人们对现实的不满。“我刚刚出了趟门……”徐阳故意停下来,让他们的目光焦点停在身上,“街道上到处都是冻死、饿死的人。人们在雪地里无助的徘徊,尽管生活是如此艰苦和绝望,可他们还是在努力寻找生机。”客人们的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不懂徐阳说这些话的意思。“我的父亲,在九月份的时候,曾无偿捐助了些粮食给予国社党的冲锋队……”徐阳看见客人们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哈尔,代为解释:“各位尊贵的客人都知道慕尼黑是国社党的发源地,他们在这里有很大的势力,我父亲有时候不得不拉拢一下。我想说的是……冲锋队将粮食拿出来,在街道建立施舍点,在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们。”哈尔有些意外的看着徐阳,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做的事情塞到长辈头上来了?很显然,客人们已经知道徐阳要表达的意思,但大部分不愿意表态。辛穆勒环视诸人一圈,说出了众人心里的担忧,“国社党在拉拢人心,这会助涨他们的实力。希特勒真是让人不可小看,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在为下一次选举造势。”利普塞特接过话,“不能只让他们这么干下去!光荣的容克贵族必须比那个波希米亚下士更加有发言权,人民是容克贵族的人民!”“我们有土地,我们有余粮,我们更加有实力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们,可我们并没有这么干。其实我看见的惨况,在战败后的德意志的土地上无法避免发生,我们无力去帮助所有人。但我们却没有尽力去帮助人们,这是我们容克贵族作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