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见柴宓儿双眸里全是不甘和愤恨,收回威压后,冷冷地说一句:“如此心胸狭隘,恨意入心,日后的路怕是不平了。”
长公主听闻后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要知道这国师最擅长的便是观相了,要是他说这人不顺的话,那这人后半辈子绝对不会有好运的,现在他竟然说宓儿日后路不平!
“请问国师可有解救之法?”长公主爱女心切地问道。
国师冷淡道:“一切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柴宓儿全身发软,只是紧咬嘴唇看着国师,她不信这么一个老头儿能有多大的本事!
景帝此时只想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哪里还顾得上柴宓儿的悲愤,此时见柴宓儿惹恼了国师,心中不免有些埋怨柴宓儿多嘴了,要是得罪了国师,那他们泽天皇朝的运数谁能掌握?
“国师,外甥女鲁莽了,还请国师不要在意。”景帝求情道。
入对不称臣,登殿赐高座,要知道这国师一职都是由上一任国师直接任命的,神秘不可知,多次能占卜出这天下大乱之时,让泽天皇朝避免了不少的灾难,这样的人,能轻易得罪吗?
国师摆摆手道:“各人皆有缘由,她如果依旧是这般骄横跋扈的性子,下半辈子必是坎坷的。”
景帝恭敬地听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后见事情扯远了,忙道:“那按照国师的意思便是这林少夫人是被冤枉的了?她的难言之隐全因是与国师的约定了?”
国师点点头,很是欣慰地道:“对的,这般信守承诺真的不枉费我救她一命。”
太后此时也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这林少夫人就是太心实了,要是国师不出现的话,那她就得当这妖星的名头了。”
国师冷哼一声:“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随便污蔑人,真是造孽。”
景帝脸色沉道:“来人!把钦天监带上来!”
“是。”
没过一会儿,便看到浑身颤抖的钦天监被带了上来,还没等景帝开口问便不停地磕头请罪道:“皇上饶命!小的知罪!”
这钦天监就是打赌这素未谋面的国师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才有恃无恐地说谎,哪里会想过这一直云游在外的国师会突然回来,又想起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只觉得项上人头不保啊。
心中越发惶恐,全身抖得都不成样了。
“大胆奴才!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的!”景帝见他竟主动认罪,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一整天他都被这奴才莫须有妖星烦恼了一天!这莫大的耻辱让景帝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了。
“皇上饶命!奴才知错了!”那钦天监只顾着害怕,根本说不出那幕后之人是谁。
景帝暴戾地摆摆手,便有人将这钦天监拉了下去。
“皇上饶命啊!”那钦天监凄惨的声音在这夜里回旋着,让人格外的寒冷。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也不好好查查,就这起子小人说的话也能当真?”
“母后说的是,这次确实是儿臣的不是。”
景帝只觉得脸上如同火烧一般,羞愧万分,不过这景帝这次也实在冤枉,这钦天监今日才说了这妖星之说,而景帝也确实派人查探了,只是这事情还没明朗他便被温贵妃和长公主挑了对苏素的忌讳,事关自己的生命景帝心中烦躁焦虑也顾不上这事是不是真的,只想将此不同寻常的人先远离自己,谁能想这钦天监果真是在说谎,竟将他们一干人等都玩弄手掌之内。
又想起自己因着猜忌而当着众人的面前逼问苏素,让人家一家子都生离死别地哭了一晚上了,小气多疑,一点都没有帝皇的威仪,景帝越想越是恼怒,又羞又气的。
而事件中心的当事人苏素已经懵了一脸了,现在的她哪里不知道这老人家救了她一命,可是她想不明白这老人家怎么会救她呢?
国师见苏素发愣的模样,不禁笑道:“多日不见,你这小女娃都不认得老夫了吧。”
苏素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国师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国师摆摆手道。
倒是国师身后的小童探出头来,嬉笑道:“漂亮姐姐,你可记得我?”
“记得。”苏素笑了笑,她哪能忘了这么有灵性的孩子,一双灵气逼人的眸子依然清亮,让人过目不忘。当时小鼬说这老人家身上有灵气她便觉得奇怪的了,这凡间修行不易,怎么会有人修得一身灵气了,没想到这老人家竟然是掌握这泽天皇朝的国师大人。
要知道这国师大人可是泽天皇朝最为神秘的存在,掌阴阳卜筮之法,通过卜筮蓍龟,帮助天子决定诸疑,观国家之吉凶。
可是又想起这国师两次提醒自己这京中危险,劝解自己不要进京,难道那时候他便已经能预料得到自己一生命途多舛,特意给自己忠告的?
国师笑着捋了捋胡子,对景帝道:“老夫之前听说玄慧那老头说这小女娃是关系国本之人,不知是否是真的?”
景帝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玄慧大师确实这么说过。”
国师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那老头这十几年总是是有些进步了,这样也被他算出来了。”
景帝一听哪有不明白之理,有些后怕道:“国师的意思是这苏氏真的与国本相关?”
国师见景帝质疑他,声音都冷了下来道:“你这是不相信老夫吗?”
“国师多虑了,朕不是那个意思。”景帝心中有些委屈,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尊者更有一份无力感,他什么时候怀疑过他,他不就是想问清楚明白一点而已嘛。
第459章 说教
国师不满地看着景帝道:“身为皇上却轻易相信这些奸佞小人之言,不加判断便冤枉好人,幸好此次没有铸成大错,不然待这泽天皇朝百年基业毁于你手的时候,你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国师说的是,朕一定会躬身自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国师这话说得实在太重了,可是景帝也知此事是他理亏,不敢顶嘴,而是乖乖地听国师的训话,在羞愧的同时又暗恨温贵妃和长公主两人,要不是她们两人在自己的耳旁唠叨什么鬼门关,性情大变之类的,自己怎么会这般冲动将那苏素驱赶出京?又怎么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又想起温贵妃和长公主两人刚刚望着苏素被众人逼得走投无路时痛快的表情,景帝的脸色不免又沉了沉,他多疑的性子不免又犯了,要知道上次灾星之说便是长公主一手策划的,也不知道此事会不会也和长公主有关。
太后见景帝脸色阴沉,以为景帝有些恼羞成怒了,忙阻止国师说教道:“国师连日奔波,不如先行休息吧。”
国师摆摆手道:“不了,老夫此行只是为了这小女娃的事来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老夫也该离开了。”
对于这京中的杂乱之事,他从来都不感兴趣,要不是卜算出这女娃有难,他才不想踏入这京中一步。
对于国师的推辞,太后虽然遗憾,却也知道他不问世事,现在能出面相助,已经是他和苏素的缘分了。
“既然国师这般说了,那哀家也不好强求。”太后笑道。
“谢太后体恤。”国师转过头对景帝道:“皇上,这妖星之说本就是子虚乌有,而灵藏寺后山之事我也替这小女娃解释清楚了,不知皇上是否还要将她逐出京城?”
此话一出,景帝苦笑道:“既然都是误会一场,又来何来逐出京中这一说法?”
国师笑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皇上,毕竟是老夫千叮咛万嘱咐这小女娃不能将老夫的事告知世人,没想到她这般不懂转弯,宁死都不肯说。”
景帝见国师嘴里埋怨,可是眼里喜欢,忙笑道:“这证明林少夫人一诺千金,重视与国师的承诺。”
“好了,闹了一晚上了,这事就这样了吧。”
“是,朕会好好补偿林少夫人的。”景帝怕国师不喜,忙保证道。
“这事老夫不管,只是皇上下次还有这些事发生的话得先调查清楚,切勿随便冤枉人,毕竟你是圣君明主,可不是那些暴戾的君王。”
对于国师暗讽自己暴戾的说法,景帝心中有些戚戚然,继续保证道:“是,朕一定听从国师之话。”
“嗯,我有几句话和这小女娃说,不知方便不方便?”国师如同古井般的眼睛里充满着智慧,他平静地望向苏素,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一般。
景帝道:“国师请便就是。”
“嗯,小女娃随老夫过来。”
苏素看了看自家相公,随后才跟着国师走远了一些。
而在场的夫人们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仅感叹道:“没想到这林少夫人可真谓是福泽深厚之人,不仅玄慧大师对她另眼相待,就连国师大人也这般照拂她,看来这妖星这说可真是子虚乌有。”
“那钦天监也不知被谁收买了,竟说出此等昧良心之话,害得林少夫人骨肉分离,可真是恶毒!”
“这种人就该捉出来痛打一顿!看还敢不敢无事生非!”
“就是,这种人最可恨了!就是看不得别人比她要过得好!”
此话一出,众位夫人都悄悄地望向长公主和柴宓儿那个方向,毕竟这陷害之事也只有长公主才敢做得这么光明正大,上次灾星之说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别人第一个怀疑她们也不是没有没有道理。
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两人脸上黑沉如水,特别是柴宓儿眼中的怒火都要喷薄而出了,活生生的一个陷害不成恼羞成怒的模样。
众位夫人心中又脑补了许多情节,直骂这两人阴毒,一次不成竟还来第二次。
倒是柴宓儿看到那些夫人们带着鄙视和嘲讽的眼神,本来就郁闷到极点的心瞬间爆发了,她顾不上此时景帝和太后在场,暴怒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们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蒋雨桐此时也是怀疑柴宓儿的,于是冷哼一声:“柴郡主又何必这么恼怒,我们可从未说过郡主便是那幕后黑手。”
柴宓儿被气得双眼通红,胸腔处的恨意得不到宣泄,让她越发烦躁焦虑了:“你们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蒋雨桐因着苏素之事解决了,心情大好道:“柴郡主这可冤枉了我们了,我们只是以事论事罢了,郡主非得说我们冤枉你,那我们才是真的冤枉吧。”
齐舒萱早就看不惯柴宓儿刚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模样,现在逮着机会了,也忙道:“可不就是嘛,我们根本就没指名道姓说是谁,可是这柴郡主自己跳出来和我们对骂,难道是真的被我们说中了心虚了?”
柴宓儿骂道:“你含血喷人!”
长公主拉着有些疯狂的柴宓儿,环视着那些面带嘲讽之意的人。
“你们心中所想是什么,你们自己知道。”长公主半眯着眸子,冷声道:“本公主做事光明磊落,这次之事不是本公主所做的就一定不是本公主做的!”
看着长公主孤傲冷艳的模样,众位夫人又有些犹豫了,看长公主这般决绝的模样,好像真的不是她做的。
太后皱着眉头看着那满脸委屈的柴宓儿,心中不喜道:“宓儿你身为郡主,没有一点容人之量,更没皇室之风,竟敢在长辈面前大呼小叫的!刚刚幸好国师不追究你无礼之举,不然即使是你母亲也保不住你!”
柴宓儿没想到自己受了委屈竟还得了太后的一顿教训,又听她说的极重,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道:“皇祖母!是她们冤枉宓儿!您不帮宓儿就算了,为何还要责骂宓儿!”
景帝见柴宓儿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依旧大哭大闹的,本就不甚欢喜的心情越发阴沉了,可是又见她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外甥女,不忍说重话,只是训斥几句道:“你皇祖母说的并无错,反倒是你,没有一点郡主之尊,在这大殿上大哭大闹的,成何体统?”
柴宓儿不甘心地看着景帝,痛哭道:“舅舅!这次的事真的不是宓儿所做的,宓儿并没有做错事!”
“你不敬长辈,不懂礼仪便是你的错事!”景帝低声训斥道。
长公主见自家皇弟脸上的不耐烦,便知他这次是真的恼了宓儿了,忙将柴宓儿拉回自己的怀中道:“皇弟,宓儿只是听到众位夫人所说的话有些激动罢了,不是故意顶撞太后的。”
随后凤眸一眯,略带点警告性地望向柴宓儿道:“快向你皇祖母道歉!”
柴宓儿双眼通红,倔强地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一句话,这让长公主心中着急万分。
太后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道:“都是一家人,这道歉的话便免了,只是这宓儿都已经不小了,这性子还是那么的急躁,别人不咸不淡的几句话便让她大动肝火,她明年开春便要远嫁北威国了,要是依旧是这样的性子的话,可别让人笑话才是。”
长公主强忍心中怒气,脸上恭顺道:“是,母后教训的是,女儿回府一定会好好教导宓儿的。”
“嗯,你知道便好。”太后轻轻地应了一声,“虽然哀家能理解你爱女心切,只是你这样一味地维护她,只会让她变得更骄横跋扈的,你刚刚也听到国师所说的话了,要是宓儿的性子不改改的话,下半辈子的路可是坎坷得很,倒不如让她学学林少夫人,处惊不变,即使被人冤枉了,依旧从容而对,并未大哭大闹。”
“是,女儿知道了。”长公主一字一句地道,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儿,曾几何时被人当众这样羞辱过,美丽的容颜都变得狰狞起来了,只是她依旧故作恭顺,殊不知这让她的脸色更为难看了。
而柴宓儿听到太后如此贬低她抬高苏素,心中气得直想和她理论,可是当她看到自家娘亲警告的眼神时,只能将这火生生地压下去了。
而在太后身旁的蒋雨桐则笑得那叫一个甜美,对太后拍马屁道:“太后您老人家看人的目光可真是独具慧眼,臣女可是望尘莫及啊。”
太后知她不喜柴宓儿,又见她笑得欢喜,只是笑了笑并未有任何责骂之意。
第460章 有惊无险
而在一旁的苏素则跟随着这个风道仙骨的老人家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国师伸出干枯的双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如同慈爱的长辈道:“小女娃,这京中险恶,之前老夫便早早就提醒过你,要你留在这莲花村里安生渡日,可是你偏偏不听,今日你可后悔了?”
苏素低头道:“今日之事全凭老人家鼎力相助,我才能逃得生天,可是即使是面对今日这绝境,我依旧无愧。”
国师乐呵呵地笑道:“果然是个倔强的人,只是这京中远比你想象中的艰险许多,一不小心便会掉了性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苏素闻言诧异地抬头,只见他一向深邃的眼眸里是苏素看不懂的深意。
国师笑道:“你不必这般紧张,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罢了。”
苏素坦荡恭敬道:“我不知国师为何三番四次救我,可是我知道国师待我一片善心,在此我也愿意对您说一句实话,这至宝与我有缘,我舍不得割舍,但我也不会让那些人有觊觎它的机会。”
国师见她眼中的坚定,干枯的脸上全是笑意道:“你能这么想也好,只是你一生大灾大难不断,可得好好保护自己才是。”
在听到大灾大难这四个字的时候,苏素内心里是泪流满脸的,不过她脸上依然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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