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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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明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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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力金点点头:“原来如此。”他说着,忽然轻咦一声,“排行第三?……三公主?”他神色一振,看向沈霖,“莫非她就是——”

    “不错,”沈霖笑道,“她就是王子当初求娶的那一位公主,也是我们大夏唯一的一位嫡长公主,长乐永安公主。”

    “你就是那一位三公主?”苏力金惊喜万分,“果真国色天香。看来本王当日真是说对了,就是温朵娜也及不上你一半容颜,怪不得人人都说你容貌倾城,本王初入长安,就已经听说了你的大名,大夏皇室竟有你这般美貌的公主。”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沈令月,看着看着,面上就显出了几分痴迷之色,说到最后,竟是伸出了手,朝着沈令月的脸颊而去。

    沈令月眉一皱,然而还不等她偏过脸,谢初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力金的手腕。

    “管好你的手。”

    “谢将军!”沈霖惊道,“不可对王子无礼!”

    谢初没有理他,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力金。

    苏力金哈哈一笑:“不要误会,本王刚才只是看到有一片落叶落了下来,想帮公主接住,并非想轻薄公主,将军此举未免有些激动了。”他边说边笑着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不由得变了脸色,“你……”

    谢初慢慢加紧了手中的力道,直到苏力金的脸色开始涨红,他才一下松开了手。

    “王子,”他冷冷道,冷眼看着因为陡然失力而差点摔倒在地的苏力金,“我敬你是客,让你三分。但倘若你还对公主抱有不敬之心,就休怪我翻脸了。”

    “谢将军!”沈霖喝道,“你怎么敢——”

    苏力金握着手腕,看向谢初的神色惊疑不定,却又打着哈哈道:“四殿下息怒,本王刚才的举动的确是无礼了些,忘了本王身处大夏,并非孟邑,是本王的不是,由此而激怒将军,也是理所应当的。”他说着就单手抚肩,弯腰对沈令月行了一个孟邑之礼,“方才本王举动轻浮,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沈令月看向沈霖,不冷不热道:“四哥,今日是父皇特意为孟邑王子设的宫宴,你就这么带着正主离开,未免有些不太好吧?要是父皇问起就不好了,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多生是非。”

    说罢,她也不等沈霖回答,转身对谢初笑笑,轻声道:“表哥,这儿风大,我感觉有些冷了,咱们还是离开吧。”

    谢初点点头:“我送你回宫。”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梅林,没有开口道一句辞别。

    沈霖暗暗握紧了拳,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转身看向苏力金,满含歉意地道:“王子,真是抱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再来欣赏这碧涟池吧,今晚不如到此为止?”

    “也好。”苏力金道,忽然叹了声气。

    沈霖微微一笑:“王子可是在遗憾与我三妹有缘无分?”

    苏力金叹息道:“不错,原本本王也不过听人之言,随口一说而已,想着皇室公主,容颜总归是要比常人美上几分的,她又是你们大夏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别人夸大其词一些也是应该的。没想到竟是当真拥有一副绝世容颜,饶是本王历尽千帆,也不曾见过这样一个美人。若能得其为妻,便是死,本王也死而无憾。”

    沈霖笑道:“王子对我那三妹倒是当真痴情,只可惜晚了一步,若是王子早几个月到长安,或许就能得成心愿了……”

    苏力金摆摆手:“你们夏人就是喜欢想这种假设的事情,事情都已经发生,假设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他说着就转过身,准备返回麟德殿,“算了,也是本王与她无缘,都是命中注定的,多想也无益。四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霖没有动。

    “何为命中注定?”他道,“有些事情,不去争取,如何知道命里注定不是自己的?”

    苏力金脚步一顿:“四殿下此言何意?”

    沈霖慢慢道:“王子若当真想娶三妹为妻,本王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还需王子配合行事才行……”

    月上中天,白云轻移,月儿悄悄地遮住了半张脸,躲在云雾之后,给本就静谧的夜空又蒙上了一层神秘之色。

    沈令月沉着脸走在回宫的路上,她知道她不应该对谢初摆脸色,可是一想到刚才苏力金的手差点碰上她脸颊的情景,她的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连带着也控制不住面上的神情,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

    走了半晌,她才察觉到身旁的谢初一路安静得有些过分,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让他误会了,连忙停下脚步,看向他道:“表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

    “我知道。”谢初打断了她的话,先是笑了一下让她安心,又轻叹一声,垂下头道,“是我的错,一开始就该想到来者不善,就算要弄清他们的目的,也大可我一个人去,不必把你带上。”

    谢初一开口说话,沈令月就感到一阵轻松,仿佛那些压在她心头的不快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让她惊奇万分,却也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下次她再有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找谢初说话就行了。

    “那可未必,”她笑道,“要是你自己一个人去,他们两个说不定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你。”

    谢初挑眉:“听起来,你似乎很是得意?”

    “不行吗?”

    谢初眸光一转,故作高深莫测地打量她半晌,忽而一笑:“心情好点了?”

    沈令月一愣,下意识就想起苏力金朝她伸出手的那个画面来,顿时又是一阵恶心:“……不好,一想起来就生气。表哥,你说我不会今天做梦也梦到这个吧?”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那可不行,那样我会睡不着的!”

    谢初无奈皱眉:“这种不好的事情你去想它干什么,当然要快点忘掉。”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就是忘不掉嘛!”

    他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上沈令月的半边脸颊,“现在呢?”

    沈令月一怔。

    “表哥?”她抬眼看向谢初,心跳开始加快,“你……”

    “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谢初道,“你只要记住这个就行了。”

    接着,他低下头,在沈令月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第65章 敲山

    这是一个很轻很浅的吻,如同蜻蜓点水; 转瞬即逝; 沈令月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谢初就已经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月亮从云梢之后探出脸庞,温柔地洒下一层清辉照拂在地。

    慢慢的; 沈令月红了脸。

    “……表哥,你……”

    谢初故作镇定地干咳一声,“我什么我。”他边说边交叉着抱起双臂; 左手提着的宫灯歪斜地搭在他的右臂上; 映照出里头摇晃的烛影来。“你不是说,怕梦到不好的事情吗。”他抬头望着天; 语气轻松; “所以我就帮了你一把,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担心梦到不好的事情了。”

    “……”沈令月绞着手底下苏绣繁纹的缎裙; 紧张地一言不发。

    她该怎么做?要骂一声登徒子吗; 还是就这么低下头去脉脉无言?抑或是像那些戏本中写的一样嗔骂着跑开?

    她百般纠结、手足无措; 只觉得这么做不对、那么说也不好,一直磨蹭了许久; 才扯开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紧张地对谢初道:“……表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宫吧; 要是宫门落了锁,你就不好出去了。”

    “哦,好。”谢初在她纠结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抬头望着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直到这时才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有些出神地应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沈令月暗暗舒了口气,幸好他这段时间里没有看她,要不然她一定会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我们走吧?”

    谢初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路比之前还要沉默,沈令月的一颗心并没有平复,忽上忽下的,谢初则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陪伴在她的身旁,这让她更多了一分紧张,不禁加快了步伐,希望能早一点回到鸣轩殿。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一段路程,远远地望见在殿门口候着的熟悉身影,沈令月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回身对谢初笑道:“表哥,就送到这里吧,你……你也可以早点回去。”

    谢初这一路上似乎都在出神想着什么东西,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了声好,把琉璃宫灯递还给行至他们身旁的留香,低下头,抿出一个笑容来:“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沈令月紧张地交握住双手,“路上小心。”

    谢初对她笑了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眼见他转身欲离,沈令月胃里一阵紧缩,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话一出口,她却又后悔了,但为时已晚,谢初已经停下了步伐回过身,她只能硬着头皮从留香手中拿过宫灯,上前道,“表哥,这宫灯还是你拿着吧,这里离麟德殿还有好一段路,你——”

    “没关系。”谢初道,“今晚月色明亮,看路不成问题,而且我直接从望仙门回去,不回麟德殿了。”

    “你拿着。”沈令月不由分说地把宫灯塞进他手里,“望仙门比麟德殿还要远,难道你一路上都要靠月色看路吗?”

    “我可以绕道去麟德殿,向守在殿门口的宫人借一盏灯笼。”

    “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沈令月道,“这宫灯我可喜欢了,你可别把它弄坏了,要不然——你可得再赔我一盏。”

    说完,她就转身提着裙小跑着上了殿门口的几级台阶,裙摆一闪进了殿里,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谢初提着灯,呆愣地立在原地。

    留香和知意面面相觑,不懂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主子进了殿,她们这做下人的没道理还继续在外面站着,只得向谢初欠身行了一礼后也跟着进了殿内,留下鸣轩殿总管夏淳寅上前,躬身对谢初行了一礼,小声提醒他时辰不早了,已经差不多到了关门的时候。

    谢初没有反应。

    夏淳寅又说了一遍,他才猛地醒过神,恍然道:“没事,你们关吧,我马上就走。”

    而等夏淳寅招呼着其余内侍缓缓合上鸣轩殿红木朱漆的大门后,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在门口站着出神许久,这才转过身,沿着宫道慢慢往回走了。

    他提着宫灯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着,冷不防跟拐角处的一棵梧桐树撞了个满怀,吓得连忙低头查看手里的宫灯,见其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捂住被撞到的额头抬头望起了树。

    夜风缈缈,梧桐树叶婆娑作响,发出阵阵轻柔沙声。

    谢初捂着额头,望着苍翠葱郁的梧桐树冠,慢慢咧嘴傻笑起来。

    翌日。

    鸣轩殿。

    沈令月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有些迷糊地在榻上躺了一会,这才撑着手坐起身,唤道:“留香?”

    珠帘很快被人掀起,“公主?”

    “现在什么时辰了?”沈令月望了眼外头明亮的日光,“我起迟了?”

    留香轻声道:“快到巳时了。公主可要起身梳洗?”

    “巳时?这么晚了?”沈令月吓了一跳,仔细一想,却又在意料之中,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好,一直都在想着谢初落在她唇上的那个轻吻,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饶是如此,她也没有睡多么安稳,刚醒来时甚至还有点头疼,又想继续睡下去,又不想再闭着眼睛,眼中更是酸涩无比,都有些睁不开眼了,起迟了也是预料之中的。

    好在她这段日子一直都在鸣轩殿中养伤,不必赶早去给皇后请安,睡迟了就迟了吧,也没什么要紧的,不会有人知道。

    这么想着,她就吩咐留香去打盆水来,伺候她起身梳洗,等留香应声而去后又在榻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掀被下榻,开始净面梳洗起来。

    及至午时,内侍总管薛成来到鸣轩殿,笑着请沈令月前去紫宸殿中与帝后二人一道用膳。

    沈令月来到紫宸殿时,帝后二人已经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在阁内坐好了,她目光轻轻一扫,就上前笑着给两人行礼问安,惹来皇帝一阵朗笑:“静养了一段时日,令儿倒是越发出落得文静了,嗯,这礼行得不错,有进步。来,坐父皇身边。”

    “父皇,你这是什么话?”沈令月上前坐到皇帝身旁,故作不满道,“你是说女儿从前行的礼都不对么?”

    皇帝指着她对皇后一笑:“瞧瞧,才夸她一声文静,就又露出本来面目了,真是夸不得。”

    皇后也笑:“她就是这么个性子,陛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又冲着沈令月道,“令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学你的大姐二姐?母后也不求你娴淑文静了,只求你知书达理一点,有点公主贵女的模样,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沈令月笑道:“母后也不想想,若女儿变得娴淑文静、知书达理,那还是女儿么?”

    皇帝哼笑一声:“你能变得娴淑文静、知书达理么?说这些话也不害臊。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用膳吧,再不用菜都凉了。来,”他亲自给沈令月盛了一碗竹笙虾肉羹,“父皇知道你喜欢吃蟹肉羹,但你伤还没好,不能食性凉之物,暂且先凑合着喝一碗虾肉羹吧。朕特地吩咐御膳房了,煮得一定合你的口味。”

    皇后盈盈笑道:“陛下真是太惯着她了,现在这般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日后可如何是好?”她一边说一边笑着看向沈令月,却在片刻之后渐渐隐了笑,“令儿?”她担忧道,“你的气色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是吗?”皇帝吓了一跳,连忙看向爱女,“你身体不舒服?可要父皇宣房仁心过来给你看看?”

    “啊?没有啊。”沈令月也吓了一跳,她的确因为睡得不安稳的缘故有些气色不好,可已经让画心给她画了一个稍显娇妍的妆,临出门前也对着铜镜细细看过了,脸色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致,怎么皇后却一眼就看出了她气色不好?

    她故作不解地笑道:“我挺好的呀。母后,你怎么忽然这么说?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皇帝皱眉:“是有一点。令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后道:“可是昨儿晚上没睡好?”

    沈令月又被吓了一跳,心道母后也太神了,连这个都能猜出来,正欲摇头否认,却忽然一顿,觉得这是一个震慑沈霖的好机会。

    经过昨晚的一番交谈,她已经确定了沈霖就是那场“偶遇”的主使者,虽然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已经迎头而上了,就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忍而不发已经不适用了,敲山震虎才是她要做的事。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就是不能,也能逼迫他露出一点马脚来,让他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再行筹谋时多几分阻碍。

    这么想着,她就故意露出了几分难色,却依旧摇头说没事。

    皇帝果然开始追问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令儿,你有什么难处,都说出来告诉父皇,父皇一定替你做主。”

    “真的?”沈令月道,“无论什么事?”

    “自然!”皇帝的眉头看上去皱得更紧了,“你快说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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