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眸子的主人就站在她几步开外,负手而立,所有的神情都隐匿在了面具之下不见踪影,可那双眸子里翻腾的怒意惊涛骇浪 般的让人心生惊恐。
秦如君见到他不禁有些意外。
她以为阎漠宸这死男人是不打算再出现了。
像个小媳妇似的,竟然还跟她玩冷战。
阎漠宸遥遥的盯着她,忽然几步上前,直直走向她,幽深的目光落向眼前的羽千墨,眸中的凉意更甚。
“听闻宸王身子不适,怎么这会儿又来了?”秦如君率先出声,打破眼前这莫名而又僵硬的气氛。
“怕皇上想微臣。”男人低声说,可这语气冷冽的厉害。
秦如君能够感受到他语气里浓烈的威胁之意。
可她还只是轻微耸耸肩,表情淡定。
羽千墨轻轻举了举手中的酒盏,嘴角边的笑意很深,看着二人闹矛盾的模样,他顿觉心情大好。
看着羽千墨嘴角边的笑意,那笑意只让阎漠宸心底越发的想要揍人。
在他的眼里,刚刚那一幕,尤其是羽千墨附耳在秦如君耳边说话时的模样,二人之间那暧昧不已的气氛简直让他的心底怒火腾升。
不知是突然冷空气来袭,还是从眼前这白衣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直叫人背脊生寒,浑身发凉。
“皇上又怎么会想宸王,宸王这自作多情的性子还没有改呢?”羽千墨凉凉开口。
两个男人之间一个眼神对视,便是无数刀光剑影,战火纷飞。
秦如君站在一侧暗暗尴尬的笑着,她觉得她夹在中间真的很无奈。
“朕想起还有事,先走了,二位慢慢聊。”
她笑着转身就走,也不想再看这两人。
“皇上可别忘了答应本尊的事情。”羽千墨的声音不疾不徐,让急速准备逃走的秦如君不由得背脊一凉,仿佛可以被阎漠宸的视线给洞穿了身体一样。
她回头,微笑点头,礼貌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快步走离。
阎漠宸冷凝向羽千墨:“别招惹她。”
这警告声中暗含着杀气。
“为何不可?”羽千墨那唇边的笑意越来越邪气。
“没有理由。”阎漠宸冷冷勾了勾唇又道,“你留下正好,羽浩瀚的死期也不远了。”
言罢,男人甩袖离去。
羽千墨玩弄着手中的酒盏,眸光深晦难测。
……
秦如君快步走出大殿,穿过了雕琢精美的长廊,直至御花园,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刚刚有些丢人。
不就是两个三条腿的男人吗,她至于这么逃吗?真是太怂了!
“皇上皇上,您的貂裘外袍还在殿内,属下替您去拿?”熊大几步追上秦如君的脚步。
现在秋末的天气,因此这早晚的温度要凉许多。
之前在殿内不觉,可突然走出,秦如君还真感觉到了几分凉意,微微颔首。
她可不想进殿内。
那气氛,诡异的让她不想去看。
好一会儿之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想,应当是熊大。
“拿到了吗?”秦如君负着手,问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忽然肩膀一重,一件厚重的貂裘就重重披在了她的肩上。
“小心着凉。”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夜色拂来,竟是含着几分淡淡的温柔之意。
熟悉的嗓音响起的那一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在秦如君的心上,让她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
她拉拢了手中的衣袍,转过身来看站在身后的男人。
临风而立,白衣衣袂翻飞,男人的青丝也随着风轻轻拂动,甚至有几缕轻轻扫过她的脸颊,酥酥痒痒。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迅速撇开了视线,僵硬地说了一声:“谢了。我回宫休息了。”
转身就走,甚至都不想看他一眼。
心底本该酝酿起的怒火,却又因为这个男人温柔的举动轻而易举就烟消云散。
她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阎漠宸蹙眉,轻松迈开步子跟上她的脚步。
“你跟着我干嘛?”走了好长一段路后,秦如君发现某男依然还跟在她的身后,她有些恼怒的回头呵斥一声。
“皇上的眼神在勾着臣。”男人不疾不徐的回答她。
秦如君狠抽了一下嘴角,恶狠狠地剜着他,“一厢情愿!我说过了,日后都别来找我了,你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他两步上前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近无可近,大掌便抓住了她的腰际。
这力道很大,带着强势。
伴随着腰际力道的拉扯,她的身子完全控制不住朝着他的胸膛前摔去,和他相贴。
“君儿,不想我?”他哑着嗓音问,微凉的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带着丝丝凉意的气息轻而易举的拂近她的颈项中,轻轻撩动着她的整颗心。
“不……”她想说不想,可耳垂就被男人给咬住。
啃咬舔弄,就像是在无声的威胁。
“不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暗哑,尤其是杂糅着夜色的魅惑,简直会让人发疯。
“不……不行,好多人在里面呢!”秦如君那“不想”的两个字硬生生被逼回了肚子里,恨恨的想着,现在他难得这么主动。
只要他主动认错,她对那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那好,回寝殿。”他松开了她的耳垂。
由不得秦如君说话,他便抓住了秦如君的腰际,将她给拦腰抱起。
“哎呀这怎么行!”秦如君心中擂鼓猛敲,她深知要是去了寝殿,二人孤男寡女的,他肯定会兽。性。大。发。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碰!
刚刚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同房。
这样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为何不行?”男人没有停下脚步,抱着她力气很大,直直抱着她离开。
秦如君开始双手双脚挣扎起来,“阎漠宸,朕说不行就是不行,朕是皇帝,朕说了算!”
最近做皇帝做习惯了,开口闭口都是朕,尤其是现在敌强我弱的恶劣形势之下,她要不再搬出自己的身份,她估计要被这个该死的男人给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双手双脚在空中挥舞着,挣扎的厉害,显些让男人没有抱稳住。
“君儿!”男人眸底有抹隐忍的沉怒,干脆直接将秦如君给扛上了肩膀。
“雾草!你个流。氓,你个强盗,你个逆臣,放开我!”秦如君第一次被人给扛在肩上,感觉血液全数倒流往脑袋里冲去,一种脑袋冲血的感觉立时晃得她眼花缭乱。
阎漠宸这王八蛋,不做强盗真是可惜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叫骂,脚下生风,直接将她扛着往寝殿走。
这女人要再不好好收拾一番,他如何振夫纲?
还真的想要给他戴顶绿帽?
门都没有!
秦如君郁闷的双手狠狠捶打他的背,但是这样的拳头打在男人的身上不显丝毫疼痛。
因为动作太猛烈,原本披在身上的貂裘衣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阎漠宸,我的衣裳掉了啊喂!”
可惜这样的叫声没能让男人停下脚步。
倒是随后跑出来的熊大和熊二一脸莫名。
“没找到貂裘衣,奇怪,去哪儿了?”熊大问。
“咦,那不是皇上的吗?”熊二眼尖,指着地上的貂裘衣叫道。
“赶紧分头去找!皇上不会被人劫持了吧?”熊大一瞧,心中一凛,忍不住催促。
☆、第413章 做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
第413章 做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 秦如君被一路扛着走,路上不少宫人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挣扎到最后,秦如君压根都没有力气了,所以也做不了别的,只能乖乖趴在男人的肩头。
她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了男人的手上。
心酸!
直到寝殿的大门被踢开,男人才将她给放下。
感觉从眼前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危险气息,在不断的席卷她。
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稳稳站在地上,警惕的看着这个靠近自己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好多想说的话吧,可是到了嘴边变成了另一种不甘示弱。
“没什么。”他敛了眸光,看着她因为他之前的动作而皇冠歪了,发髻散乱,衣衫凌乱的模样,莫名就心软了几分。
他忽然伸手将她头顶歪掉的皇冠取下,又将她那原本散乱的发髻松开。
青丝如瀑垂落,却衬得美人如斯,肌肤如雪。
没有施任何脂粉的脸上,竟是还染上了几缕纷嫩的红晕。
秦如君疑惑的看着他,他的动作,他的表情神态,都特别的……不对劲。
她以为这男人是要发脾气呢,不过回头想想,这男人要发脾气的时候可从来不会真的表现出来,而是特别的……隐忍?
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往后退去。
“躲什么?”见她往后退,男人面具下的俊眉微微蹙起,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际,将她往更深的怀里带,随即动手帮她宽衣。
每一个动作做下来,他都分外流畅,好像过去已经做过无数次。
她动弹不得,困在男人的怀中。
透过男人轻薄的衣衫传来的清凉温度,和她身上渐渐燃起的灼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阎漠宸,做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的,懂不懂?”她低低的说。
当然指的是之前那件事情,不给他吃的事情。
男人只回了一个恩字。
这个恩字让秦如君实在捉摸不透,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你嗯个毛呢,我说的话你真的明白?”
“憋坏了我,日后可是你不性福。”他低声说,语气也很随意,好像当真已经不生气了。
秦如君撇嘴,一掌挥开腰际的手,说:“我也没办法。”
这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敲响了。
“皇上可在?”这道慵懒又磁性的嗓音出现的真是恰到时候。
好到让阎漠宸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秦如君目光凝落在男人的脸上,但又偏生被面具遮挡,瞧不见他的表情。她踮了踮脚尖,在他的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乖。”言罢转身去开门。
刚转身还未走两步就被男人的长臂给背后揽住。
她是被这风。骚的男人拖入怀中,然后……
然后他细细碎碎的吻就不住的落在她的颈项间,甚至连牙齿也一并用上。
那白希的肌肤上霎时间便因为这样的啮咬而泛起一阵阵的红印。
“喂?”秦如君有些受不了的动了动,可这男人真的是有毒,完全将她给牢锁在怀里,那微凉的唇在肌肤上游移着,没有停下。
“人家会等的不耐烦。”她弱弱的出声。
“让他等。”就是要让羽千墨等的不耐烦。
秦如君是背对着男人,根本没有看见男人的眸底深处那抹凛然的冷芒,她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莫名不动了。
她总算是看明白过来这人了,分明就是为了故意气那羽千墨吧?
想着想着,男人的唇从颈项处往上,轻易就咬住了她的耳朵。
“丝……你大爷啊,快放开你的嘴。”耳朵被咬疼了,甚至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微微泛红,秦如君整个身子都僵硬的不行。
他这么撩她,她很难受的好不好。
最关键的是,这风。骚的有毒男人,随时随地都在诱。惑她,勾。引她,真是……
“可我的嘴不想放开你。”他贴着她的耳廓说。
而这话,真的好不要脸。
“阎漠宸,难不成你是畜生?也只有畜生才是脑子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刚说完,耳垂一疼,被他给狠狠咬住了。
“再说一次。”他威胁地道。
门再次被敲响了,门外的羽千墨果然是不耐烦了,甚至还伸脚踢了踢这门。
“砰砰砰”的响声直踢得屋子的殿门在颤。
秦如君郁闷,转过头去想说话,刚张嘴,男人的唇便落下,准确无误的攫住了她的。
“唔……”好吧,他发。骚了,她莫名被他感染的浑身有股燥热感往上窜。
说不出的奇怪。
“说,以后没有新欢,我就放你。”他轻咬着她的唇,低声警告。
秦如君嘴角轻抽了一下。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新欢,有他一个就够受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到底被谁给刺激了,竟然这么骚。
她刚说完,原本只是轻轻碰触的吻就这么被堵住了声音:“唔唔……”
不是说放过她,简直是说话不算话。
……
殿门打开的时候,起码是半个时辰以后。
秦如君气喘吁吁的开门,脸颊泛红,就连那双眸,也有些微红色染上。
“嗨……”秦如君相当淡定的打招呼,有些莫名这个时辰,羽千墨来做什么。
羽千墨穿着的还是白天祭天用的法师衣袍,黑色的长袍将他的身子衬托的越发颀长完美。
他正要说话,可目光一滞,停留在了秦如君的脖颈上,眸光一点点加深。
“你这是什么?”原本这种问题不该问出口,可羽千墨就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指着秦如君脖颈间的那些红印,面色深沉。
秦如君低头,眼角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点点印记,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知道,某男一定是故意的。
这是在宣告某男的占有权吧?可这种做法不觉得很幼稚吗?
“没什么,被一只猪啃的,不用太放在心上。”秦如君挥挥手,“不知道千墨法师找朕有何事?”
“……”屋内的某人听的脸黑的不行。
显然知道秦如君这话语中的“猪”指的分明就是他。
该死的女人,待会儿再继续收拾她。
可这种话在羽千墨的耳朵里就又是另外一种滋味了,羽千墨的目光紧紧落在秦如君那白希的脖子上,忽然低沉的笑了。
“没什么,就是这貂裘大衣还给皇上。”说着羽千墨从身后拿起那件外袍递给了秦如君。
之前他一直双手负在身后,原来是他手上拿着自己的貂裘大衣。
秦如君接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多谢了。”
“不必。”羽千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如君,正要转身走人时,秦如君忽然叫住了他。
秦如君想,若是把羽千墨这个男人一同叫进屋中,那可以避免很多事情发生。她的眸底有狡黠的光亮划过。
“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秦如君的话,让羽千墨极为诧异的转身看她。
“好。”他欣然答应,即便是知道屋中可能有谁。
……
入了屋中,那桌案旁坐着的白衣男人果然最先映入眼帘。
羽千墨淡定至极的走过,坐在了男人的对面,一白一黑,相对而坐。
视线极容易就相互看见。
秦如君觉得此刻在这他们面前,她一点都没有做大爷的样子,反倒是好声好气地给他们倒茶伺候,真是见鬼了!
“夜色如此深,千墨法师来此别有所图?”阎漠宸率先开口,语气冷淡。
那双冰蓝的眼眸里含着浓烈的赶人之意。
可惜这样的眼神对羽千墨来说,真是一点威胁作用都没有。
他笑着举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明日陛下就要封我为国师,日后你我可要共侍一个皇帝,还请宸王多多指教。”
“……”她好像还没有答应这个男人吧?为毛线他直接就说出了明天?
阎漠宸的瞳孔微缩,捏住了茶盏,声音冷淡:“国师?不过虚设罢了,陛下不需要你来侍候。”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像压根没有问过她的问题吧?
她都没有说让他们来伺候她。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相当高兴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我想到了,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想伺候我,那不如一人一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