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距离。
秦如君睁开眼,一眼就望进了男人如深渊般望不见底的冰眸。
光线黯淡,可她清晰能够瞧见他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阎漠宸,你何时会彻底向我坦白?”她问。
也没有因为他故意不亲而气恼。
这男人折磨人的本事向来很厉害,尤其是折磨人的心最是得心应手。
听她这么问,他的吻蓦地落下,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若说,你会不逃?”
“什么意思?”他这话,让她更加怀疑了。
他的身份是怎样的,以至于让她会逃?
事实上,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答案了。
只是在他亲口说出之前,她都没有得到应证。
男人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眸,“明日拍卖会结束,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让秦如君反应过来,明天到了拍卖会了。
可这和拍卖会有什么直接关系吗?还非得等着拍卖会结束才告诉?
她垂眸,微微嘟了嘟唇,明显有些不满。
他轻柔的吻又落下,落至她的额际,像是抚慰,像是疼惜。
她垂着眸,眼帘轻微颤动了一下,没有再言语。
这死男人,每次都喜欢用这样的柔情蜜意来让她转移视线。
每次都使美男计,不知道用久了就失效了吗?
秦如君心中哼哧着,却未曾反抗他细密落下的吻。
从眉心往下游弋,落至她的眼眸上,轻扫过她的鼻尖,缓缓含住那最终的目的地。
她的唇,于男人而言,就是毒药。
被他忽然堵截住了呼吸,秦如君睁开了双眸,可眼前的男人的脸还是易容的脸,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阎……唔,漠……宸,唔唔?”她含糊的想说话吧,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被他闯入的舌尖纠缠打断。
她恼怒,这次不咬他,直接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
这一脚踩下去,使足了力道。
男人吃痛皱眉,却没有发声,连放开她的心思都没有。
秦如君发现这男人被踩都没有反应的,开始找别的突破口,开始捏他的腰,狠狠的捏,但他那劲瘦的腰际上的肉也是极硬,她是使足了力道捏。
阎漠宸见她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际,默认成了一种主动的投怀送抱,眸光一闪,将她拦腰抱起往榻上走去。
昨日,还差一点就把这个女人给吃到了。
该死的幻灭,若不是幻灭,这么大好的机会又岂会丧失。
捏腰完全不行,甚至秦如君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离地,被男人抱上了榻。
她的身子被放在了床榻上,压根没有反抗的机会。
“卧槽!”她忍不住骂了一声。
男人的身躯立时覆上,将她那一声“卧槽”狠狠堵回了嘴里。
要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光明正大吃她的机会。
之前假装被催眠吃她,那时候男人的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潜意识里依旧没有要放过她,只有一个念头划过,就是将她占为己有。
秦如君懵懵懂懂的眨着眼睛,见他开始褪她的衣衫,她手上的银针出其不意的扎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动作很快。
阎漠宸微怔。
大概,没有料到她会出手。
可意识模糊之前,他分明瞧见了这女人嘴角边邪气的笑意。
男人重重倒在她的怀上,让秦如君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真他娘的重啊!”
要不是因为之前被这死男人给迷惑住了,她可以更早点出手的。
她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翻,翻身而上,开始剥他身上的衣衫。
“阎漠宸啊阎漠宸,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今天是你栽跟头的时候吧!哼,老娘让你明天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她承认,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斤斤计较,她就是睚眦必报!
过去的事情,今天可是要一件件讨要回来。
比如,这男人分明知道她是个女人,却故意不说,还每次都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甚至上次她穿女装他竟然还敢说她丑,这每一笔账,她可是计算的清清楚楚。
再比如,这男人的余毒分明都解除了,竟然还敢装作中毒的样子使用苦肉计。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这腹黑男动不动就在她的身上显眼的位置处造出一些让人怀疑的印记,这笔账也得算!
她边说边开始剥男人的衣衫,一件件,剥的动作粗鲁万分。
直至将男人的衣衫都剥干净了,上半身显露无遗,他的胸前还缠着绷带,但已经没有血迹了。
她想起那日他倒在她身上的光景,现在回想一下都还心有余悸。
若是这种事情再发生,她都有些后怕。
她剥的太认真,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的门没锁,也忘记了窗户未关。
“我今天要把你啃得满身都是印记!”她磨着牙齿,浑然未曾发觉自己这副模样,像极了饿狗……哦不,饿狼。
她抓过男人的手臂开始咬,咬完手臂开始咬他的脖子,每一处都不放过,碰到绷带也就跳过。
而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
“殿下,不好了,出大事……啊!”
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选择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机闯入,然后总是这么不会看人眼色的打扰别人的好事。
秦如君心中冒火,有一种想把熊大给拖出去杀了的冲动。
如此美好的夜晚,如此绝佳的好时机,就这么……
“出什么大事,是后院着火了,还是天塌下来了!”秦如君回头吼道。
熊大木讷的睁大眼睛,盯着榻上那一上一下的人,目瞪口呆,嘴张的几乎合不上。
他甚至忘记了他急匆匆跑进来是打算做什么的。
秦如君心底冒火,怒不可遏。
“看够了没?”
殿内虽然有帘纱遮挡,光线也有些暗淡,可是依然还是能够把他们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吧?
秦如君的吼声,立时把熊大给惊得回过神来。
正要说话,忽然外面的滚滚黑烟飘入了屋中。
“咳咳……该死的,真的着火了啊?”
呛鼻的气味飘来,她忽然瞧见了外面忽然窜上的火焰。
她瞪大了眼睛。
熊大满脸委屈的低声说道:“属下就是来说,后院着火了……”
“泥煤啊,你就不能早点说啊?”秦如君气得要炸毛。
熊大这个坑货,关键时刻总是如此不靠谱。
她低下头一把扯走了阎漠宸脖子上的银针,剧烈摇晃起男人。
“喂,喂,快起来!”
早知道这么糟糕,她就不把这男人给弄晕了,这么高大的身影,她可是拖不走的。
见这么摇晃毫无反应,秦如君干脆来个狠得,开始朝着自己的两只手掌唾弃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掌,正考虑着从哪边开始打他的脸开始。
“……”熊大瞧秦如君还这么一副淡定的神色,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殿下啊殿下,这火都要烧到殿内了,怎么还有心思看男人?
正要出声劝说秦如君赶紧跑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啪”的响声,这一巴掌拍在脸颊上的响声清脆的在这殿内回荡,可见这一巴掌拍的极重。
阎漠宸蓦地睁眸,是真的被秦如君给打醒的。
“……”男人的面色很黑。
☆、第359章 阿宸,你的雄风呢?
第359章 阿宸,你的雄风呢? 即便是隔着薄薄的易容面具,他这脸色也黑的吓人。
他是没有料到这女人会对他动手,更没有料到她居然还扇他耳光!
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让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愕然之色。
“快,快走,起火了!”秦如君见状,用力拉扯了他一番。
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不是被她这一巴掌给打傻了?
阎漠宸听她如此说,蓦地坐起身来,抓住了她的腰际就走。
秦如君一个劲的拍开腰间的大手。
他这样抱着她出去,她这太子的颜面何存?
这下属们都看着的呢!
可这男人没有丝毫反应,强势的手臂就禁锢着她腰际往外走。
熊大的嘴从刚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合上过。
看着高大的男人抱着他家太子殿下走出,经过他时,轻瞥了他一眼,让熊大吓得背脊发寒。
这男人……好可怕!
这不就是之前跟在殿下身后假扮侍卫的男人吗?
原来这是殿下的新欢呢,难怪殿下都不去过问宸王的事情了,感情都已经喜新厌旧了呢!
秦如君双脚离地,蹬了两下,终是无用。
直到走到了院子里,秦如君才被放下。
看着那突然高涨的熊熊火焰,幸亏刚才发现的及时,否则还真的很难逃出。
“谁放的火?”她脚刚落地,她就转头问向熊大,眉微微皱起,语气严厉。
“这……属下之前在后院巡逻,却瞧见了凝云公主鬼鬼祟祟爬入宫中,原本属下想着这位公主倾心太子殿下,不必阻拦她,就在恍惚间,后院就着火了。”
熊大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语气更显几分虚心。
秦如君扶额。
“她烧我后院干嘛?”差点没把她人给烧死。
晋凝云这女人也是奇怪。
明显是打算把她给烧死。
只是她招惹了这女人吗?
阎漠宸蹙眉,却未曾出声,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红印,深邃的眸光又轻扫了一眼秦如君。
不用猜,也知道这身上的杰作是谁干的。
难道,她把他弄晕,就为了做这事?
感觉到男人那质疑的目光头来,秦如君脸面一热,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抓人,把晋凝云给本宫抓来啊!”
熊大愣着,因为他瞧见了阎漠宸那未有衣服遮蔽的上身。
之前上半身衣物全数被秦如君给褪干净了,因着大火因此这才衣衫都顾不及穿上。
身上密密麻麻的印记,从男人健壮的手臂到身上,看上去之前的情况是有多么激烈。
难怪太子殿下会这么冒火呢,这都到了哪一步了呢?
阎漠宸站在这儿,身材极好,立时就吸引住了所有宫人的目光。
除却熊大熊二,还有几名宫女太监纷纷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大家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秦如君握拳在唇边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尴尬极了。
她好不容易做一次坏事,怎么就被人给撞破了,现在这男人压根没穿上衣,分明就是在昭告天下,她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她默默的扶额望天。
“属下……属下这就去办!”熊大转身就走。
熊二也好像刚刚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火火火……火也灭了,殿下早些休息。”
“殿下,奴婢也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宫女走了出来。
着火的是主殿,这景阳宫还有别的房间,因此要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睡觉还是容易的。
秦如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经过阎漠宸时,本不想看自己的杰作,可是眼角余光还是不经意就瞥见了。
男人忽然俯身而下,凑至她的耳边,用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君儿,你可要负责。”
负责,负他娘的责!
这么晚了,闹腾了一晚上,秦如君也确实有些疲惫,抓起男人的手臂就走。
众目睽睽之下,她总觉得每一个人落在阎漠宸身上的目光都是那么罪恶。
账还没有算完,这男人就醒了,真是失算。
阎漠宸任由她拉扯,并未反对。
可他的薄唇边的笑意,深了几许。
……
门关上。
秦如君这才松开了拉扯他手臂的手,警告说:“好好睡觉,你,今天只能抱着我睡觉,不准做别的。”
她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威胁完,转身就往榻上走。
虽然说他们已经有了关系,可是她还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吃掉。
在他还未真正坦白之时。
他的身份,她已然有了几分答案,只是需要他的亲口说出。
阎漠宸也并未反对,轻轻嗯了一声,走上前。
显然这间房间地床榻比主殿的床榻小太多,可并不影响二人躺。
秦如君感觉很奇怪。
她不是第一次,这个男人既然那日没有被催眠,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难道他不介意她之前有过男人?
虽然在不明不白之中丢掉的第一次,可是怎么说,这古代的男人应当都会介意这些吧?
除非……
她眸光微微闪了闪。
想到了什么,没有急急问出口,她慢条斯理的把鞋袜脱了,再把外袍和中衣脱掉,爬尚了床榻,还非常自觉的往里挪了挪,留出足够大的空间来给他躺着。
男人见她如此自觉,有些意外,眉梢轻轻挑了挑,却也不客气躺下。
身边一陷,他微凉的身子靠近,让她其实还是紧张的。
他们并非第一次同榻而眠,但在心理上有了很大的心境改变。
第一次,她用她是女人的心态和他在一起。
“下次,无需迷晕我。”他缓缓出声,声音幽幽。
秦如君愕然。
“若是想睡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男人又道,说的一本正经。
秦如君听得额际画下几道黑线。
她其实很不想承认的,她这么做就只是纯属报复,并非是为了要睡他。
最过分的是,这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还可以厚颜无耻到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哦。”她低低的哦了一声。
忽然问道:“阎漠宸,我问你个问题。”
刚刚刹那,在脑子里划过的问题,让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嗯。”男人翻了个身,也伸手将她翻个身,让她和他面对面。
“你……是否曾经在梨园里睡过一个女人?”她问的小心翼翼。
她恍惚间记起,曾经有段时间,她曾经问他,他是否有女人。
他说,有过一个女人……
她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她很紧张。
他没有问及她为什么不是第一次的事情,说明他早就知道她失了第一次。
可他怎么会知道,除非夺了她第一次的人,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
阎漠宸淡淡勾唇,那冰蓝色的眸光璀璨万分。
“是。”
一个字,让秦如君所有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
她猛地坐起身来,一脚跨过,坐在了男人的腰际上,伸出手狠狠抓住了他的脖子。
“妈蛋,竟然是你!你个王八蛋!你藏得可真深啊!”
她以为,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个女人了,原来后面的事情都是他故意表现出来,让她紧张的。
可回头想想,又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若是他当真知道,那会儿也不会这么试探。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男人被抓着脖子,不痛不痒。
“谋杀你妹的亲夫!夺了我第一次就跑,难怪啊难怪,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了,而且预谋很久很久了?我就是你的猎物?”
她其实忘记了当时第一个跑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君儿,并非你所想。”
听他这么说,她握着他脖子的手松了几分力道。
“那日,是你师父所为,我也不知你是谁。直到后面才猜出你的身份。”
他这么老实的交代,让秦如君缓缓松开了手,从他的身上撤离,乖乖躺在了他的身侧,却没有再说话。
这个事情太突然,也太刺激她的心脏了,她现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在知道是他后,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了几分惊喜。
至少,她的第一次是给的喜欢的男人。
就这一点,足矣。
阎漠宸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侧头看她。
二人没有说话,屋内静谧无声。
秦如君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