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可能会影响西南局势,他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是有关萧廷的,都可能对本公子产生不利,所以,你要把他的每一句话都死死记住,然后一字不差的给本公子,你是本公子埋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随时都有可能会用到,你明白本公子的意思吗?”
“是,公子,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弟弟呢……”
那女子凄然一笑,很多事都是由不得她,可是她还是得去做,她不能为自己活着。
“时机未到!”
……
等待许久,柳伐终于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轻轻推开房门,开始呼吸外面的空气,这样的地方,男儿本色,柳伐又是血气方刚,他心里着实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里果然不负雅名,四壁均是竹子搭建,最妙的是楼中天井处有修竹泉水,水声淙淙,轻敲竹韵,端是典雅非常。
楼内大堂早坐了不少宾客,喝茶的时候,总是抬头向楼上仰望。柳伐找个座位坐下,可屁股着实疼痛,只能斜倚在椅子一角。心中奇怪这些人到了这画舫之上为何不找歌伎,都在这儿坐着喝茶?他落座,也没人上前招呼,仿如这里已经歇业一样。
柳伐心头纳闷,四下望过去,见到有两个胖胖的商贾坐着喝茶,一个肥头大耳,一个油光满面,都是此中典范,便微笑过去坐下来道:“两位朋友请了。”
那两人见柳伐一脸疑惑,他们心里却是无比焦急,只是看柳伐不似普通人物,这才勉强回道:“这位官人有何贵干呢?”
柳伐压低声音道:“在下初来此地,不知道各位这是在……?”
肥头大耳那人闻言,嘿嘿孤身一笑:“今夜风月正好,或许会来的,我等在此,自然是为了见婉柔姑娘一面了!”
柳伐微微一笑,眼光却在周围环绕着,寻找着寒举的身影,有些敷衍的道:“这么说我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了,还请兄台指点一二。”
肥头大耳向旁一指,“你可看到这里坐着的这些人吗?”
“看到又如何?”柳伐不解道。
油光满面那人淡淡道:“他们在这里已等了数日,可和我们一样,还是只能等下去。官人若是想见,也请去等着吧。”
他言语中带些轻蔑,又道:“我们花十两银子,也不过得个号签,才有见秦婉柔的机会,官人若是要见,不如先去买个号签吧。”
柳伐这才发现二人茶杯旁,都有个竹签,上面写着数字,一个是二十二,另外一个是二十三,皱了下眉头,问道:“这号签是怎么回事?”
肥头大耳之人道:“秦婉柔一日只给十人弹琴歌舞,所以要想见她之人早在十数天前就来买号签,这才能有机会和她见上一面。若是能得她青睐,说不定还能有品茶谈心的机会。我等已等候三日,眼下才要将将等到。兄台若是真的想见秦婉柔,不如先买个号签,半个月后再来看看如何?”
他虽像在解释,可言语中实有着说不出的嘲弄之意。柳伐讪讪而退,听到那人低声对同伴道:“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想看秦婉柔的歌舞?”
柳伐微微一笑,也不计较,他对这些倒是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想着怎么找到寒举,找到大理世子。
嘈杂声中,柳伐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了,一轮明月荡漾在三水城中,夜,寂静如殇!
三百四十二章 失踪
花满楼,桨声悠悠……
“我此来三水,就是为见萧廷,只是几次都是吃了闭门羹,今夜萧尧也在画舫之上吧,呵呵……”
大理世子看着秦婉柔,对她的美貌丝毫不放在眼中,只是有些阴冷的看着她,如同一条毒蛇一般。
事实上,就在秦婉柔姐弟被他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不能回头的路。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奴家会尽力的!”
秦婉柔勉强一笑,心中却是无限的怨毒与愤怒,只是她也不敢表达出来,她自己没什么,可是她的弟弟,就不一定了!
“你弟弟,我会照顾好,哈哈!”
说着大理世子一笑,随即站了起来,就要朝着外面走去,寒举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凛,马上从墙角走开,慢慢朝着画舫的其他位置去了。
“吱呦……”
门轻轻推开,大理世子也小心的离去,他也不能被萧家的人发现了,此来三水,实在是迫不得已,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大理王要让他见一面萧廷,这萧家在这西南府,到底又算是什么?
在他眼里,萧家再强,也不值得他亲自来,毕竟他为一国世子,而萧家的人虽是门阀出身,却还比他低了一筹,几次想见都见不到,实在是让他有些恼怒。
看着大理世缓缓离去,秦婉柔屈辱的泪水再也无法坚持,一瞬间就流了出来,苍天何等不公,她和弟弟原本活着安定的生活,这半年多来的日子,实在是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虽然一样是生活在水边,只是现在却要卖笑为生,惹人耻笑。
“唉!”
梳妆镜前,一个丫鬟已经又在为她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满是疲惫!
“小姐,该出去了……”
……
船在河中航行了一段时间后,老鸨满脸堆笑的出现在大厅正中,拍了拍手,歌舞停歇。她先向四周福了一福,然后笑道:“奴家给诸位爷请安了,先谢过诸位爷关照奴家的生意,祝诸位爷升官发财,多福多寿。”
底下一阵掌声响起,也有起哄的:“王妈妈,闲话少说,赶紧将婉柔姑娘请出来吧,咱大伙儿眼巴巴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张老脸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大厅一时喧闹不已,那老鸨也不生气,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又拍了拍手。
这一拍手,全场俺静了下来,大厅的灯也暗了下来,粉色帐幔和红色珠帘后,依稀可见一群丫鬟排成两行高举烛台,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丽人被簇拥在正中,款款向大厅行来。朦胧中却撩人心弦,勾起所有男人一探究竟的玉望。不得不佩服这位王妈妈,她将男人的心理把握得丝丝入扣,分毫不差。
帐幔和珠帘被缓缓拉开,丽人的容貌清晰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她约莫二八年纪,鹅蛋脸型,一双明亮的大眼妩媚的巡梭着大厅中的众人,挺直的鼻梁,略薄的樱唇,因微笑而略向上翘的嘴角让人情不自禁的欲一尝滋味。高耸的酥胸被粉色的衣裳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了粉颈下一小块白皙如雪的肌肤,却也足够引人遐想连连。
那女子身披雪白罗裳,一尘不染。耳垂坠着一片玄黄的美玉,发髻云松,一枚玉钗斜插在上,更增高贵。
她的眉目如画也就罢了,这样的一个名妓长的若不美貌,那也不会让这么多人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
可她最让人迷醉的却是步伐的轻盈,动人的体态,烟视媚行。梦蝶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娇慵懒散,却又妩媚迷人。她肩头披帛,沙罗制成,隐约露出圆润的双肩,肌肤白里透红,美的简直惊心动魄。她碎步走来,披帛盘绕双臂之中,飘舞逸动,美不可言。
举凡是个花魁,都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玩暧昧,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只是这女子却不同,一出人影,可谓倾国倾城。
那秦婉柔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三水之上,一片安逸,所有人都为她附耳倾听,只有那一**月在夜空静静的流淌。
“铮……”
一曲罢,众人如梦初醒,就在此时,那秦婉柔才微微一笑,用一种极为甜美而不失优雅的声音道:“奴家这厢有礼了!”
她虽是笑着,眼中却隐隐约约闪烁着不甘,眼中一片苍凉绝望。花魁又如何,纵是才华出众,国色天香,出淤泥而不染,终究躲不过这一天。
若是柳伐在此,他一定会震惊,因为不久之前,他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此时柳伐已经避开了人群,去寻寒举了。
“将……公子!”
就在柳伐刚刚走上二楼的时候,寒举从上面走了下来,看到柳伐出来,不竟脸色一变,此时他的心中一片雾水,正要和柳伐说的时候,没想到柳伐已经从雅间里走了出来,从方才大理世子的话里可以听出,这花满楼,怕是与大理干系不小,这样的地界,若是柳伐出了一点问题,他们举目无亲,连逃都没法逃。
“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柳伐看到寒举眼中微微有些震惊,不由有些疑惑,微微抬抬手,拍了拍寒举的肩,随即转过头又往回去走。
“咯噔……”
就在此时,另一个人也从柳伐后面走来,微微扫了柳伐一眼,却只看到了柳伐的手搭在寒举的肩上,他没有在意,依旧朝着二楼走去,那背影,不是大理世子,又是谁!
柳伐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大理世子,转头的功夫,他与大理世子已是相隔十步之遥,寒举看到大理世子,心中虽是震惊,脸色却也不变一下,只是挡着柳伐的后背,匆匆跟着柳伐走去。
“咦?”
大理世子走了几步,终于发现有些蹊跷,方才的那人仿佛在哪里见过,有些若有若无的熟识感,他赶忙回头,此时柳伐已经走过了一个拐角,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自嘲笑笑,恐怕自己是想多了,随即不再理会,依旧朝着二楼走去。今晚,可是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来这花满楼的。
三水河畔,灯影靡靡,在那花满楼上,有一女子高歌急舞,在琴瑟声中如同一个谪入凡尘的仙子。
“哗……”
桨声悠长,在这三水之上,突然又多了一只船出来,那船身漆黑如墨,船头更是挂着一盏极大的灯笼,在那灯笼上,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那只船一出现,水面上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在三水之上的画舫也都自觉的给这只船让路,虽然她们都想着这只船都停下来,但是她们心里都很明白,这只船,只为一个人所停留。
“花满楼!”
在那大船的二楼,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一袭白衫,看起来颇为俊朗,他看着远处的花满楼,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轻快的喜意。
“小六儿,上轻舟!”
他微微一笑,看了下身旁的一个小厮,随即大步走下了楼,在这只船的尾部,还拴着一艘小船,看起来颇不起眼,与这大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萧家乃是西南第一世家,他们在这江南存在的年限都是极为久远了,仿佛从大楚建国开始,他们就开始存在,这八百年来,一直不居庙堂,只是在江南的这片天地里生存。
所谓世家门阀,他们自然不像普通的商人一般,只是个纯粹的以赚钱为目的的商户,他们的触角深入到民间官场甚至朝堂的方方面面,他们尽一切的可能去发展和延续各方各面的关系。
他们的势力,并不单单体现在商场上,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民间和官场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甚至能左右官场动态和局势,所以世家门阀,往往也一直为当权者所忌惮和防备。
作为江南第一世家,除了在当地有根深叶茂的势力外,还得学会凡事低调,力求在不显名不扬万的前提下,平稳而有效的发展壮大家族。之所以在江南富庶之地成为世家,当然是有其原因的。世家并不是暴发户,世家中人行事也并不是仗着家族的名头在外面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相反,世家子弟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遇到什么事情,他们总是彬彬有礼,谈吐不凡,千年来的孔儒礼教,总能比较完美的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世家子弟们从小所受的教育,便是以家族为荣,如何为家族争取每一分利益,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嚣张跋扈的世家绝对活不长久,千百年来,历史的滚滚洪流,大浪淘沙之下,嚣张跋扈的世家,早已被洪流所湮没,留给世人的,只有一段曾经存在的传说。
“砰!”
那男子看着已经在眼前的花满楼,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不等小船靠上去,已是轻轻一跳,落在了画舫之上。
“哟,萧公子……”
门口的那小厮很明显对这男子很是熟悉,见他走上船,马上就是深施一礼,随即屁颠屁颠的朝着这男子走来,这男子微微一笑,只是点点头,随即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那小厮看这男子不理自己,也不生气,只是仍旧贴上去,说着讨喜的话,就在这男子要打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的寂静,不由心中一动,看着这小厮,沉声道:“婉柔呢?”
听到这男子问起,这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的道:“秦姑娘在二楼上,此时……”
“城上人家水上城,酒楼红烛一江明,衔杯却爱……”
话音未落,这男子与小厮便听到了里面的歌声,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一只手握的极紧,那小厮也是人精,看到萧公子的脸色不对,马上低下了头,随即后退一步,谄媚的笑道:“公子,小的……”
“砰!”
一声脆响,这男子的脚已经踏在门上,随即大步走了进去……
鸦雀无声,如同寂静无人,众人原本沉醉在这温柔乡里,突然一阵冷风袭来,画舫的大门已经被人踹开了,他们心头一阵怒火,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发现一个脸色铁青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那男子不是萧家公子萧尧,又是谁!
……
“发生了什么,看你脸色,当真是古怪!”
柳伐很是疑惑,方才寒举出去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现在的表情却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更有趣的是,这样的天气并不是很热,只是寒举的头上竟然出了很多的汗。
“好险,将军,方才你差点和那大理世子撞到,还好是擦肩而过,他也没有注意,不然今夜我们想从这里脱身都好吃力!”
听到寒举这么一说,柳伐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是说,方才的那人是……大理世子?”
“正是,方才我在屋外探查了许久,只听到他和一个女子说什么萧家家主的事,听的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萧家?”
柳伐也不竟沉思了起来,在这个时间,大理世子出现在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和萧家有关,那日他虽然也看到大理世子在萧府门口吃了闭门羹,没想到他现在还不罢休。
萧家有什么值得大理世子亲自来呢,柳伐很不理解,现在西南一分为三,他与大理算是最为强大,其次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沐家了,若是说大理向萧家寻求什么帮助,这也不太可能,毕竟,萧家也属于西南四姓,而且是四姓之首,虽然四姓不是气通连理,但是西南也有萧家的一份,所以萧家也不应该和大理有太多的交集,这就是柳伐疑惑的原因了!
“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继续看看,不着急回去,不着急回去!”
过了半晌,柳伐终于一笑,不再去想,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帝京,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大夏天子。
帝京,青石坊!
浓浓的黑烟在青石坊燃起,不多时,亮了整个大夜。
呼喊声,咳嗽声,还有小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走水了,走水了,救火啊,救火啊!”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映着城外的厮杀声,愈发让人不安,帝京的天在烈焰的照耀一般,竟然有了一些白昼的味道。
“走水。哪里走水了?!”
一声彪悍大喝。远远奔来数百人马;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