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妾室齐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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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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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一得自由便叉起腰扯开嗓子开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子孙啊!你爹爹冤死,你竟视而不见!还要同仇人之女生儿育女,这是什么道理?你爹前脚才走,你后脚就对祖母动粗!我不活了!!!!!!”
  说罢作势要去撞墙,祝新月忙挤出两滴眼泪挂在脸上,扶住了老太太。
  “都是我不好,当初若是我大度一些,将这个正妻之位让出来给她,今天也就没这些事情了,祖母你打死我吧!”祝新月抬起袖子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悲悲切切的说。
  老太太闻言一把将她抱住,二人哭成一团。
  陆庆之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眼中阴霾更盛。
  “闹够了吗?”他将双手交错着反握在身后,板起面孔,声音里不带一线感情。
  “我给过你机会,很多次机会···可是你从来不知道珍惜,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耐性已经全部给你折腾尽了!可是你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干出伤人怀命这等大事来!你说,我怎么还能再饶你?”
  陆庆之冷漠的看着前方,可祝新月闻言脸上立时不大好看起来,所有伪装的柔弱,在这一刻撕得粉碎,她放开依旧哭泣不止的老太太,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肆意嘲讽。
  “耐性?哈哈······这么巧?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耐性也刚好用完了吗?”祝新月慢慢近到我近前,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可眼中的恨意尽现。
  “怎么样?得到又失去的滋味······好不好受?我这份大礼,你还喜欢吗?”她伸出手为挑起我的下巴,容以轻佻,又说:“本来只要你稍为善良一点,陆庆之再给我一些体面···我便不会出此下策,可···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你为什么···为什么偏要姓林了?哈哈···要怪,就只能怪你姓林咯!”
  祝新月疯了一般哈哈笑了几声,脸上神情变化得飞快,一副陷入疯魔的样子。
  “新月,你不要吓祖母啊!祖母这就给你讨回公道!”老太太见祝新月如此,也是吓得一跳,撸起袖子又要上来打我。
  陆庆之一把将她拦住,痛心疾首的吼道:“害死爹爹的人便你最为疼爱的祝新月!你这是要为谁来讨回公道?够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要听这贱人胡说啊,新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么可能了···”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将老夫人扶下去,再叫两个人好生照顾着。”
  这回陆二宝再扶起她时,她没再反抗,只木呆呆的随着他细步前行,显是惊吓得不轻。
  “我爹娘是你毒杀的。”
  “是。”祝新月一返常态,竟自承认了。
  “为什么?他们根本同我们的恩怨无关,而且,我也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
  “蠢货,到如今还搞不清状况。”
  “你们把我弟弟放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祝新月轻笑了声,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抬眼望向天边的云彩,平淡之极。
  “你爹娘是我杀的,我恨他几十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想知道为什么?哈哈······杀父之仇,这个理由够不够?”祝新月如同完成一件天大喜事一般,说到这里时,扬了扬眉角。
  “我离开平安县之前就同西渡镇钱老板谈好了条件,他负责下毒给你爹娘,事成之后我给他弄个孩子做养子,如春酒楼幕后的老板其实是钱老板,所以下毒的事情他做起来十分顺手,当然,如果你爹娘不那么快就去那家酒楼里吃饭,他也不会这么方便就得了手,事后我如约给他找来个可爱的小人儿作继子,可他竟然又要挟我·····所以,我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一并除了,至于陆庆之的爹,呵呵,当时我的计划是钱老板杀了你爹娘之后,你和陆庆之的孩子则由陆承林亲手来解决了,叫他手刃自己的亲孙子,这滋味,想必过劲的很!可那个老东西心软没下下去手,还偷偷将孩子藏在了天行山上骗我说孩子给他弄死了!哼!”祝新月不满的说着。
  “你如何知道我儿子是陆庆之亲生的孩子?”我不解的问道,毕竟祝新月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你当我同你一样蠢么?你那儿子跟陆庆之小时候几乎长得一般无二,我还会看错不成?”她转过头来恨恨的瞪着我,嫉妒的目光似利刃想要将我穿透。
  “那我爹为何会甘心为你所用?”陆庆之一直纠结于此,对他那个爹的感情一直是复杂的。
  “他?当然是有要命的把柄在我手上喽!”
  “什么把柄?”陆庆之追问。
  “哈哈,陆庆之呀陆庆之,你难道不知道你那个爹这些年来都是做什么营生胡口的吗?”祝新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住陆庆之。
  “他在外逃了二十多年,都是打着道士的旗号,靠着拐卖孩子为生,走到哪里,拐到哪里,不巧的是,年头上他自以为拐到一个小娃娃,奈何这小娃娃身份显赫,生父生母请了江湖上一等一情报组织追查这件事情,若是你爹叫他捉到了,别说他,就连你们姓陆的一家都保不住!!许是上天都在帮我,这等隐秘竟叫我无意间知道了,所以,你那个爹便不得不做了我的一条狗!可那老狗到底还是留了私心!留了那臭小子一命!”
  陆庆之神情忽而松动了一下,眼神暗淡下来,有些误会一辈子也无法解开,我记得陆承林当初的绝望,也看到陆庆之那会的痛苦,可到头来,这一切偏偏是个误会,可惜,隔了阴阳,到底没办法重来一回。
  “该说的,我都说了,放了我弟弟吧,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为难一个无辜的孩子。”祝新月暗暗吐纳几周,眼底不再有波澜,面上一片死寂。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难道钱老板的死不是他的手笔?”哥哥面色凝重道。
  祝新月面色一白。
  “钱老板是我叫人杀的,我弟弟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
  “那凶手呢?”哥哥步步紧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江湖上普通杀而已,我叫他投了毒便跑路了,你们追查不到的,不要白费力气了,而且······半面妆这个组织,也不是你们这种小人物可以招惹的起的!!”
  “来人,给我带下去!!”哥哥唤来藏在暗处的护卫,将祝新月押了下去,带去了衙门。
  “下面的那人,放了吧,咱们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哥哥说了句,然后看向陆庆之,陆庆之无波的面上看似没甚表示,只他那略为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他并不是毫无触动的。
  “庆之······”我担忧的过去握住了他的手,陆庆之浑身轻颤了一下,似是将将从梦中醒来一般,眸色茫然的瞧了瞧我,复又淡淡转开。
  “是我逼他的,都是我的错。”陆庆之将我紧紧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滚烫的泪滴从我耳边滑下。
  “不,不是你的错,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祝新月逼他做的选择。”
  我不知道这样的抚慰是否会让他的沉痛淡去一些,很多时候,其实我们都没有选择,便是当时的我,同样恨透了那个假模假式的道士,他拐了我儿子,还有可能毒杀了我的父母,怎能叫人不恨?可是谁又能想到,真相的背后,竟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深爱着他的家人,为了家人的安危,宁愿自己背负沉重,宁愿自己万劫不复。
  “对不起,你爹的死,其实我也有责任,可我知道那抱歉二字无法抚平你的伤痛,我相信你爹在天上也不希望看你背负起如此沉重的心里重担,往前看,好好生活,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我回抱住他。
  人们常说,人生不如意,十之**,从前,我并不以为然,而今,经历这么些变故,才真正了解了什么叫做平平淡淡才是福,短短几年的时间,身边最重要的人相继离我而去,我从来没有去想去今后到底想要何种幸福的生活,只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平平淡淡的,便已知足。
  祝新月手上犯下三条人命,最后被判明年秋后问斩,关押进大牢之后递来消息,道是想见陆庆之最后一面,陆庆之静静立在堂前良久,终是没有去,有些人,见或不见,伤害就在那里。
  爹娘的案子终于了结,哥哥便要回到任上继续做他的知府大人,临行之前一直在劝我同他一道去云州,我淡淡笑了笑便拒了,当年答应过何婆子,会将老何家好生守下去,叫老何家生生不息,我便一定会做到,何家沽酒铺,定然是要好生开下去的!
  祝新月那弟弟自那日离去之后,便再没了踪迹,后来边城那边传来消息,道是他已回到边城母亲的身边侍奉,再后来如何,我已不再关心,恩恩怨怨终要有了解的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虽然结局让人唏嘘不已,可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必须要学会放下,学会重拾生活,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陆庆之那祖母得知一切之后,脑子便不大清楚了起来,常常将饭菜往自己裤兜里揣,一见人便又立马掏出来说:“承林啊,过来过来,娘给你留了好吃的!你快多吃一点。”大夫看过数个,开下无数药方,日日药不离口,可她却病得越来越厉害起来,身边半刻也离不得人,陆庆之无法,同我商议着想将老太太接过来一起住,也方便照看一些,否则他两头兼顾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我自然无甚意见,于是当天便将老太太的一应物件通通搬了过来。
  老太太搬过来之后,本以为她还是会同以往那般厌倦于我,哪里知道如今她压根就不认得我了,连对外界的基本感知也无,吃饭就跟个孩子似的先要将她按住坐好,再一口一口的喂进嘴里,一不小心就叫她连汤带水的倒进裤兜里,拉屎拉尿也通通都在身上,惹得贴身服侍她的几个丫鬟怨声载道。
  “承林啊,你回来了啊,来,娘给你吃好吃的。”老太太揣着裤兜在后面追,兜兜则撒开腿拼命往前跑着,后面则是追着三四个丫头一面跑一面叫着老夫人停下,我忙将兜兜拉过来抱在怀里,兜兜便抱怨开了:“老祖宗老是从裤兜里摸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还非要叫我当她的面吃下去,娘亲,我跑不过她,怎么办才好?”
  “老祖宗生病了,以后兜兜多哄哄她就成了!”从前,对这老太太或许还有成见,可一见她如今的模样,从前那点子事情在心中便淡了。
  兜兜听罢便从容走出去,从怀里摸出几个糖炒粟子来交到老太太手里,甜甜说道:“老祖宗要乖乖的,兜兜就给你吃糖炒粟子。”老太太高高兴兴接过,当宝一样捂在怀里,舍不得吃,别人碰也不准碰一下,自此,向来我行我素的糊涂老太太便对小包子言听计从,一两日见不到便又哭又闹的往地上打滚,久而久之,大家伙便也着磨出绝招来,老太太一犯起糊涂来,大家便抬如兜兜来,只要一讲承林不喜欢您这样,承林喜欢您那样,保管生效。
  林小七的铺子开起来以后慢慢的也把生意做开了,先用香喷喷的熟食找开路子,而后扩充了铺面,整成了速食小馆,每日里煮上一大锅米饭,再配上自家店铺里制作的熟食,熬煮一大锅肉汤,就这样一碗米饭,一小盘子烧鸡再来几片水煮蔬菜,竟也卖到十个铜板,每日来她这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林小七这个营生做得越发顺手起来,来吃饭的食客们偶尔也会同老板娘讲两句黄段子,林小七脸不红心不跳的回过去,惹得满堂哄笑,大家伙都道这老板娘大气爽快,日日都有那面红耳赤的小伙子跑来铺子,也不点单,只痴痴傻傻的瞧着人家姑娘发呆,林小七是个粗心大意的,只当人家荷包羞涩,偶尔还要白白请人家吃餐饭,乐得小伙跑得越发勤快起来,只那跑堂小哥俊脸一日黑过一日。
  “林小七,后堂那堆白菜还未洗,你快去洗一下,这里我来就行。”
  我尚且未进得铺子,便听钱江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哟喝,老娘是跑堂的,还是你是跑堂的?吃我的喝我的,还敢指使老娘干活?欠我六两银子的事还未跟你计较!”林小七手脚麻利的收拾起前面客人吃用过的碗筷,一面走一面叨叨。
  我瞧了瞧坐在桌前捧住脑袋作花痴样看住林小七的那小伙子,心里了然。

  ☆、五十一:跑堂的罢了工

  “嫂子!你来啦!!!”林小七放下手里的活计亲亲热热将我拉进去,钱江瞪了瞪对面那个面上绯红的小伙,手里的抹布甩得啪啪响,小伙便不大自在的出去了。
  “你这办法到是好!”我左右打量着她这新开的铺子,越发觉得林小七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跑堂的给出的主意,不过可累死个人,得再找两个跑堂伙计过来帮忙才成,不然我这腿都要断啦!”
  我抬起眼角打量那个正拼了命一遍遍抹着台面的跑堂小伙计,额角黑线,大哥!那台面跟你有仇还是抹布跟你有仇哇??
  “我他妈就是脑子抽抽了,才跟来这里跑堂!跑堂跑堂!我跑你大爷的!”说罢将抹布往桌子上一扔,罢起了工。
  林七小哪里会买他的账,见他气呼呼坐下,只稍顿了顿,道:“你······你疯了吧!凶什么凶!!我这是找个跑堂的还是找个祖宗!我就还不信类,你个跑堂的还能骑到我头上来!”
  钱江又眼冒火的瞪住林小七,林小七倔强的转过头去不看他,钱江便从怀里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出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再将身上那身衣裳胡乱扯下来扔到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踏了出去。
  “······”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个跑堂伙计反过来倒贴老板银钱的,这两个人还真是······本来打算过来叫他二人晚上早点回家,晚上阿梅烧了一桌子的好菜给兜兜过生,可这下见他们闹得如此,我却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嫂子······你看他······”
  林小七立时红了眼,盯着迅速远去的那抹月白身影泫然欲泣的僵立了身子,稍后似又觉得那锭银子特别刺眼,抓起来就要扔到门外去,给我吓个半死,姑奶奶哎!这可是五十两哎!!然,最终老娘是白白担心了一场,那货抓起银子作势要扔,手高高举起来,而后又轻轻放下,将银两塞进怀里,便重重往那椅子上一座。
  “哎,来客了来客了,快去接客去!”
  我见一食客兴高采烈进来,自顾寻了把椅子坐定,笑眯眯的等着老板娘亲自去招待,而林小七却视而不见,坐那生起闷气来,便好心提醒一句。
  “全卖完了!明日请早!”林小七看也不看那客人,捧住脑袋扯开嗓门丢下一句。
  “明明还有两只烧鸡啊???”客人盯着窗口处悬挂着的两只黄澄澄香喷喷的烧鸡,有些不甘心的反驳着。
  “别人定好的,不卖。”
  那人无法,只得央央打了回转。
  “晚上早些回去,阿梅烧了一桌子好菜给兜兜做生,听到没?”
  我在她面上瞧了又瞧,只见她失魂落魄的坐着,眼里有几丝慌乱,没错,是慌乱。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的计上心头。
  “小七啊···你这营生还是要好生做下去的,不论如何,吃饭的家伙不能丢开啊···你当年不是立志要在生意场上称霸一方的么?这将将起了个头,还是个挺好儿的头,必须把握机会啊···”
  “嫂子说的对!!营生最为重要!等我将这铺子经营好了!就将爹娘也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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