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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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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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导致楚楚好半天都没喝到水。
  她没喝到水,有点委屈,但也不催贺时霆,自己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杯中的水。
  尝到一点清甜的味道,楚楚湿润的眼睫弯了起来。
  在贺时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那点嫩红的舌尖,颤巍巍地在水杯里晃,他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此时药已经快熬好了,谨和低声询问贺时霆,是否要先让楚楚姑娘喝点粥填填肚子。
  贺时霆问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可怜,“要不要喝粥?”
  楚楚病了一场,醒来又折腾半天,正有些发困,软软地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应了一声。
  粥端进来的时候,楚楚的眼睛都快阖上了。
  贺时霆晃了晃她,“先别睡。”
  楚楚皱着脸睁开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却没有半分火气,只是有点委屈,又软又乖。
  “困。”
  贺时霆道:“吃点东西再睡。”
  鲜奶燕窝粥是刚炖出来的,还冒着热气,楚楚闻到香味,顺从地点了点头。
  谨和见过贺时霆喂楚楚喝水的样子,觉得这位侯爷不太会照顾人,委婉进言道:“侯爷,还是让奴婢喂楚楚姑娘喝粥吧。”
  楚楚不认识谨和,“贺时霆,这个姐姐是谁呀?”
  连名带姓的,贺时霆都叫上了。
  贺时霆听了,嘴角却略微扬起,“她叫谨和,让她喂你喝粥?”
  谨和站得离楚楚有些距离,她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了,但还是偷偷伏在贺时霆耳边问:“她会打人吗?”
  贺时霆心口有点堵,“她不会。我说过,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打你,你忘了?”
  楚楚靠在贺时霆胸前没有再说话,乖乖地垂着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谨和端着粥要喂她的时候,还是怯怯地往贺时霆怀里躲了躲。
  好像全世界只有贺时霆是可以信任的。
  这么点可怜的小东西,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你,谁能受得住?
  贺时霆大手一挥,把谨和手里的粥端过来,吹凉了喂楚楚。
  鲜奶燕窝粥炖得香香软软的,很适合楚楚喝。
  但她烧了大半日,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鼓鼓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咽得有些艰难。
  贺时霆见她没食欲,就没逼她,只喂了几口粥给她垫垫肚子,便让人把药端进来。
  御医添减过的药比原先那碗还要苦,楚楚舌根发麻,眼泪砸进药碗里,一声不吭地喝着。
  贺时霆差点要把手里的药碗扔了。
  他向来看不上连喝个药都叽叽歪歪的人,这会儿却完全忘了这回事,只顾着心疼。
  喝完药,楚楚更困,很快闭上了眼睛。
  贺时霆最后还是没把楚楚挪到隔壁去,只是让人搬了张贵妃榻放在床边,凑合着睡。
  他长手长脚,躺在上面怪不舒服的。
  折腾了一日,贺时霆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床上传来娇弱的哭声。
  楚楚似乎被梦魇住了,眼角不断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泪,嘴里弱弱地叫着走开走开。
  贺时霆不会哄人,给她把眼泪擦了,尝试着给她拍了拍背。
  楚楚还是哭。
  贺时霆没有办法,忽然想到那些妇人抱孩子的姿势,又试着把楚楚连人带被子一起从床上抱出来,抱在怀里晃了晃。
  按理说这样应该是不太舒服的,但可能是感受到什么熟悉的气息,楚楚逐渐止住了泪,蜷在贺时霆怀里慢慢睡去。
  贺时霆抱着她摇了好久,直到楚楚的呼吸很平稳了,才把她放回床上。
  还没躺回贵妃榻,贺时霆又不太放心地去看楚楚。
  他最后干脆躺到床上,把楚楚半抱在怀里睡。
  夜里楚楚哭醒了不知多少次,贺时霆哄到后来都哄出经验了,知道用什么力度什么频率给楚楚搭背,她会睡着得快一些。
  期间楚楚发热过两次,好在贺时霆发现得及时,用湿冷的巾帕给她敷了,便也没有再发热。
  天光熹微,楚楚眼睫颤动的频率增快,不久就睁开眼睛。
  她睡得太久,头有些发晕,躺在原处慢吞吞地想了一会,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想到昨夜自己和贺时霆说的话,楚楚一颗心猛地颤了颤,心有余悸地想,还好他没有发火。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贺时霆是个好人。
  特别好。
  楚楚嘴角抿出一个甜甜的弧度,想着想着,忽而两颊晕满柔粉。
  昨夜,自己好像一直靠在他怀里?
  楚楚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颊,有些羞怯地缩进被子里,却碰到了一个火热的身躯!
  贺时霆睡梦中感到身边有动静,眼睛还没睁开,手便很熟练地在楚楚背后搭了搭,哄道:“没事了,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甜珍珠重现江湖!
  感谢小天使的雷:侧帽饮水扔了1个地雷;
  感谢小天使们灌溉的营养液:“仙女的阿拉”+5,“不可谖”+1,“尔尔”+1,“翔妖糊糊”+1,“没有名字的小天使”+2。


第8章 
  楚楚背后一阵酥麻,心猛地乱跳,耳边回荡着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太响了。
  楚楚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怕自己的心跳声把贺时霆吵醒。
  怕什么来什么,贺时霆睁开了眼。
  楚楚慌乱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
  贺时霆倒没听见楚楚的心跳声,他就是觉得身边的小丫头呼吸忽轻忽重,怕她睡不安稳,有些不放心,想起来看一看。
  这一睁眼,就看见楚楚脸上满是潮红。
  贺时霆皱眉,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心。
  并未发热。
  没发热便好,贺时霆靠得过去了一些,用手慢慢搭着楚楚的后背,哄她睡觉。
  两人挨得这样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楚楚的心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她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眼睛闭着闭着,或许是因为贺时霆搭得太舒服,楚楚竟又睡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
  金灿灿的阳光顺着窗棂爬进房内,在楚楚脸上映出柔白的光晕。她睁开半只眼睛,又被炫目的光刺地闭上。
  缓了一会,楚楚才重新睁开眼睛。
  她认出这是贺时霆的房间,环顾四周,安安静静,空空荡荡。
  楚楚心里发慌,总觉得哪里会有人蹿出来,她往被子里钻了钻。
  被子里全都是贺时霆的气息,楚楚瞬间被包围在里面,她的心跳得飞快,突然很想见贺时霆。
  偷偷见一眼就好。
  楚楚掀开被子,试图从床上下来。
  还没怎么动,她的肚子就抽抽地疼,楚楚咬着牙,好一会,才把双腿从床上挪到地上,扶着床柱想站起来。
  她被疼痛分去了注意力,没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宽大得异常,长长的裤脚垂落在地上。
  一脚踩下去,不但没站稳,楚楚反而被裤脚绊倒,直直往前摔去。
  贺时霆才离开片刻,甫一进房,就见到这惊险的画面,立时抱扶住楚楚。
  楚楚差点摔到地上去,吓得脸色泛白,发懵地被贺时霆抱在怀里。
  贺时霆看她蔫蔫的,有点心疼,把她抱到床上,故意逗她:“怎么,刚睡醒就投怀送抱?”
  楚楚没正经读过书,但她记得投怀送抱不是什么好话,是形容坏女人的。
  是不是昨夜自己乱说话,他讨厌自己了?
  楚楚很委屈。她昨夜烧糊涂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任性。
  她不想贺时霆讨厌自己。
  贺时霆调戏完,以为楚楚会害羞,可她不但不脸红,脸色反而越发得白了起来。
  他看着楚楚白得刺目的脸,有些心烦,伸手捏了捏,直把她的脸捏得泛红,才略微满意。
  楚楚皮娇柔嫩,哪里经得住他那样粗手粗脚的蹂、躏,眼里瞬间泛起薄薄的水雾。
  但她不敢哭。
  她怕贺时霆更厌恶自己,便含着泪冲他软软地笑。
  笑得贺时霆心里直冒邪火,骂了句脏话。
  军营里的荤话太脏,楚楚听不懂,茫然地看着贺时霆,一双眸子纯净得如水晶般,看得他火气更大。
  楚楚被他看得害怕,怯怯地低下了头。
  这时,门被敲了敲。
  谨和走进来,恭敬地问道:“侯爷,早膳已经做好,您一向喜欢在那里用?”
  贺时霆想着楚楚挪动不便,道:“就在这里。”
  谨和应了是,又问:“那楚楚姑娘呢?”
  楚楚听到自己的名字,抿了抿唇,躲开贺时霆的眼神,对谨和道:“谨和姐姐,我能回自己房里用吗?”
  “不能。”贺时霆黑着脸。
  昨夜还那样爱娇,一副全世界最依赖他的样子,如今病好了就翻脸不认人。
  楚楚虽然怕贺时霆,但一点也不想他生气,她小声地应和道:“嗯,不能的。”
  贺时霆刚准备出口的话噎了回去,差点气笑了。
  他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却完全猜不到这小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谨和见两人都不说话,轻声出言道:“那奴婢服侍楚楚姑娘洗漱。”
  楚楚坐在床上,不明白谨和为什么要服侍自己,有些莫名,小声道:“不,不用了。谨和姐姐,我自己来。”
  贺时霆皱眉,“你自己来?你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
  楚楚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没用,小声地反驳道:“我可以的。”
  她可以个屁。
  贺时霆都不敢想如果自己刚才没进来,她会摔得多疼。
  不过楚楚认真的小表情太可爱了,贺时霆很快败下阵来,“是,你可以。”
  楚楚得到肯定,眉眼弯弯。
  贺时霆又道:“但她们是我找来服侍你的,既然你可以,那就把她们都赶出去吧。”
  楚楚愣住,贺时霆很平淡地说:“宫人被主子嫌弃,遣回尚宫局,大概就再也没有从里面出来的机会了。”
  谨和跪在地上,哀求地看向楚楚。
  楚楚不了解什么叫“再也不能出来”,只以为谨和她们会被一直关着。
  被关着很痛苦。
  楚楚道:“不要这样……”
  贺时霆摸摸她的头,“那你乖一点,让她服侍你洗漱,嗯?”
  楚楚被他摸了一下,羞涩的粉从耳根蔓延到脸颊,晕乎乎地点了头。
  贺时霆出去后,她整个人软绵绵的,任谨和摆弄。
  谨和给她换了身象牙白洒金袄子和百蝶穿花轻罗裙,衬得楚楚芙蓉花一般的容颜更加清艳。
  这身衣裙是贺时霆遣人去锦绣阁买的。
  楚楚看着自己宽大的袖摆,不自在地对贺时霆道:“侯爷。”
  贺时霆长眉一挑,“不叫贺时霆了?”
  楚楚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地开口道:“这衣裳穿着不方便……不方便伺候人。”
  这话倒没说错。穿着衣裳还怎么伺候?
  贺时霆脑子里想着荤话,嘴上却一本正经,“伺候我就得这么穿,穿得寒碜了我看着心烦。”
  楚楚一听贺时霆说心烦,就立时闭上了嘴。
  她不想贺时霆心烦。
  贺时霆要她陪他吃饭,她也就乖乖坐下了。
  楚楚不懂这些个规矩,谨和却清清楚楚。她原以为楚楚是侯爷心爱的通房,这么看着又不太像。
  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追求姑娘。
  不过谨和一个下人,不该掺和这些,她很快止住了想头。
  楚楚和贺时霆喝着蜜枣南瓜粥,楚楚喝得慢,贺时霆已经喝完一碗,她的粥才少了薄薄的一层。
  贺时霆给她夹了个小小的奶馒头,看她乖乖地啃起馒头,问她:“我过会儿要出门,你自己待在这里怕不怕?”
  楚楚原没想过怕不怕的事,贺时霆这么一问,她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贺时霆看她依赖的神色,忽然就舍不得走了,但还是道:“我去趟军营,很快回来,中午陪你用饭。先让谨和她们陪你一会?”
  连去向都给楚楚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过楚楚没想那么多,她听见贺时霆说会陪自己,安静的心就像被斧子凿了一个洞,溢出些软软甜甜的东西。
  贺时霆看着她用完早饭,喝完药,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让谨和她们好好照顾。
  等他的身影都消失在房里了,楚楚还是愣愣地看着大开的门,良久才回过神。
  楚楚靠坐在床上,闲得无事可做,又下不了床。谨和察言观色,和楚楚聊了会天。
  她为人亲和温柔,像个大姐姐似的,楚楚不自觉地对她亲近了起来,两人还搬了针线筐来,一起做针线活。
  楚楚很快就做出一个漂亮的小香囊,是莲花的形状,配色清淡温和,很适合谨和。
  “谨和姐姐,送给你。”
  她脸上带着羞怯的笑,甜得不可思议,谨和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与她道了谢。
  这么乖的孩子,她看了都爱得很,也难怪侯爷那么个暴戾脾气会被降得服服帖帖。
  谨和在宫里长大,会很多楚楚没学过的针法。两人拿着布料,一个教一个学。
  楚楚捏着针,很犹豫地问:“谨和姐姐,你会不会做腰带啊?”
  谨和楞了片刻,随即笑着说:“我会,楚楚姑娘想做吗?”
  楚楚的眼睛亮了亮,“想。我们现在能做吗?”
  谨和点头,道:“当然可以。”
  谨和也不问她要给谁做,去库房挑了几样深颜色的布料,和楚楚一起挑选起来。
  两人选好布料,正拿着针线开始缝制,外间忽然像沸水般闹了起来,隐约能听见泼辣的骂声。
  尖锐恶毒的声音勾起了楚楚可怕的回忆。
  她心里发颤,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楚楚手上还捏着针,慌乱间,针戳到她白嫩的手背,上面很快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谨和赶紧把她手里的针线扔了,用帕子给她擦去血珠,哄道:“别怕,外面有士兵守着,没人能进来。”
  可楚楚犹如惊弓之鸟,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咬紧唇肉。
  很快,有宫人从外面进来,“谨和姐姐,院门处围着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被守着的士兵们拦住了,可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
  谨和坐到床边,抱住楚楚小声哄了几句,才抬头对小宫人道:“让士兵把他们都捂了嘴捆起来,等侯爷回来再说。”
  不管这些人是谁有什么来历,吓着了楚楚姑娘,只管抓起来便是。
  谨和确信,侯爷决不会因此责怪自己。
  楚楚咬着牙,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带着哭腔问谨和:“贺时霆呢?”
  她一害怕,就连名带姓地叫贺时霆。
  谨和温柔地说:“侯爷去军营了,很快便回来,姑娘别怕。”
  楚楚心里慌,听到谨和的话,才恍然想起贺时霆去了军营。
  外面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楚楚却还是惊魂未定。谨和不敢再让她做绣活,哄着她躺下休息一会。
  楚楚盖上被子,里面残存着几缕贺时霆的气息,她逐渐安下心来。
  待她慢慢回过了神,想起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名字,满心羞窘。
  楚楚越想越羞,脸烫得和火烧似的,怎么躺都不自在。她纠结了好久,才转身对坐在床边的谨和说:“谨和姐姐。”
  谨和应得很快,“我在。”
  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她长长的羽睫不断忽扇着,鼓足了勇气道:“我方才并不是故意喊侯爷的名字的。谨和姐姐,你别告诉他,好不好?”
  谨和还当她在纠结什么,当即笑着安抚道:“侯爷不会怪您的,”
  楚楚握住谨和的手,软软地请求,“谨和姐姐,求求你啦,你别告诉侯爷。”
  “别告诉我什么?”
  是贺时霆的声音,很快,他的衣角出现在楚楚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雷:T–Nancy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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