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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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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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夫人,我是冤枉的……我虽忌恨夫人,却也万万不敢做出这等事……如今怎能凭一个丫头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妾身不服!”珍珠说的很是凄惨,眼眶中的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发丝散乱,衣裙不整。
  
  “主子,你就认了吧,有些事,奴婢本不想说的,既然你拒不认罪,奴婢也就不再顾忌了。”翠缕怜悯地望着珍珠,颇有些豁出去的架势。“太太,夫人,我家主子说只要奴婢做成这件事,就赏我无数金银珠宝,除去奴婢的奴籍,送奴婢回家。”
  
  她指指地上的包袱,说道,“这里面的珠宝,都是我家主子赏的,绝不敢撒谎。”
  
  一旁的婆子会意,上前解开包袱,见里面有几锭银子,一些金锞子,还有不少头面首饰。孟氏一招手,早有珍珠的丫鬟上前辨认,她们细细查看每一样物事,知道大势已去,珍珠已不是靠山,不必再处处为她着想。
  
  于是便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太太的话,除银子和金子奴婢们不知外,其它这些都是我家主子的……”
  
  这下真可谓是证据确凿了,再找不到别的理由来替珍珠开脱。
  
  孟氏冷笑,“珍珠,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珍珠怔怔地,可依旧还想为自己争取,“太太,这些头面首饰却是我的,但我并没有赏给这丫头,不知她是从何而来……”
  
  “好啦!”孟氏不耐烦地呵斥道,“事已至此,证据什么的都已确凿,分明就是你嫉妒夫人,指使丫头子假传口谕,再用簪子栽赃陷害,故意使我看到那支簪子,好达到你见不得人的目的!你这毒妇,亏你还有脸在这喊冤,真真是可笑之极!”
  
  她望向瘫软在地的珍珠,厉声斥道,“来啊,将珍珠暂时关入安乐园中,降为最低等的丫头!翠缕虽为下人,然善恶不分,助纣为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到院子里先打五十大板,再扔到柴房里!”
  
  她这话音刚落,吉祥居内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嚎,珍珠抓着椅子腿,嘴里高喊着“冤枉”,任婆子怎么拖也不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有平日里光鲜靓丽的模样。翠缕还算镇定,不声不响由着婆子向外走去。
  
  锦毓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有一件事自己差点忘了。“等一下!”她起身阻拦道。吉祥居内顿时一片寂静,珍珠猛然停止了嚎哭,一双泪眼期冀地望着锦毓。
  
  “毓丫头,你受委屈了,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娘一定尽力满足你。”孟氏瞧见锦毓阻拦,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心中很是厌恶,嘴上却客气地安抚道。
  
  “母亲,此案尚不明朗,怎能凭些只言片语就断定是珍珠姑娘所为呢?依媳妇看,这里面还有好多疑点未解开,比如,这支簪子到底是怎么到了珍珠姑娘的手中?吉祥居内守卫森严,簪子又放在极其隐蔽的位置,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避开所有守卫还有屋中侍女,翻找到此物。”
  
  她顿了顿,瞧瞧大家低头凝思的样子,微微一笑,突然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都遗漏了一个人……吉祥居内的扫地丫头,春雪!”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锦毓清楚地看见孟氏和孟蕙兰变了脸色,眼神中有片刻慌乱。一直端坐宁静的明月,这时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表情稍有些紧张,她自然的拿起团扇,漫不经心地摇着,许是想要掩盖住这种紧张。
  
  沈睿之坐在锦毓对面,端起茶盏遥遥朝她望去,笑得很是赞许。
  
  “母亲,媳妇可是记得昨儿那春雪可是斩钉截铁认定媳妇便是那偷盗之人……难不成,是媳妇偷了这支簪子再交给珍珠让她去陷害我自个儿吗?”锦毓笑得很是促邪。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蠢的人也明白了,昨儿那春雪所说的话,根本就是与今日的结论自相矛盾。若真是夫人拿了簪子,它又怎么会到了珍珠的手上?
  
  春雪分明就是在撒谎!可怪就怪在,春雪可是太太的丫头……
  
  想清楚这层关系,再看向孟氏,大家眼中都有了些许探究。
  
  孟氏瞧见众人颜色不对,又瞥见锦毓眼中的厉光,终于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来啊,把春雪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春雪便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推搡着赶了上来,瞧见锦毓冷冷地睨着她,不敢看锦毓威严的神情,“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春雪!你昨儿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夫人拿那支簪子,给我从实招来!”孟氏气极败坏地问道,眼中一片寒光。
  
  春雪抖抖索索的瞧了一眼锦毓,又瞥了眼珍珠,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奴婢所言句句所实,不敢欺瞒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水月看了G20的开幕式还有晚上的文艺汇演。
真的是非常震撼。我虽不是杭州人,然杭州的美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西湖美景,背靠从山迤逦,碧波荡漾,说不尽的婀娜清丽。
祖国在强大,我作为中国人心中万般自豪。

☆、结案

  “哼!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着呢!”锦毓冷笑道,一双寒光四溅的眸子紧紧逼视着春雪,“你说看见我拿了簪子,这么重要的事你却不记得哪天看到,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来问你,若是我拿了这支簪,为何它会跑到珍珠的手上?还有,假使我拿了这支簪,最应该做的应是将它牢牢藏好,我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将它戴出去?现今儿,这些疑问便由你一个一个解释给我听!”
  
  锦毓自嫁进沈府,一直都是宽以待人,无论是面对长辈,还是对待下人,始终笑脸相迎,和和气气,是以沈府上上下下都以为新夫人是个面善心软好相与的主儿。如今乍见夫人拿出当家主母般的做派与威严,竟教人心有戚戚焉,皆低下头不敢直视,心下一片惶恐。
  
  沈睿之鲜少见自家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瞧见她杏眼圆睁,眼中一片波光潋滟,长眉微挑,白腻腻的脸庞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愤,竟有如桃花般艳泽。乌发间珠钗玉环,叮咚作响,成色上好的金银玉石散发出皎人的光晕。
  
  她这幅薄怒的样子落在沈睿之眼中,倒是别有一番不同于往日的风流娇态。沈睿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得很是清俊雅致,不动声色将一切尽收眼底。
  
  春雪跪在地上,额上的汗珠成串成串地落在地上,嘴里嗫嚅着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她昨天说的话便是无凭无据随意捏造,哪经得起夫人这一通滴水不漏的盘问?
  
  孟氏坐在上首,心里急的和猫抓似的,就怕春雪是个没脑子的说错了话。等了半晌,瞧见春雪只是不住的颤抖,好在没说出一句话,心才微微回落了些,调整了自己有些僵硬的坐姿。
  
  “看来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永远也认不清形势的!”锦毓心中冷笑,瞥向地上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说模样的春雪,冷冷地说道。
  
  一招手,早有强壮的婆子应声而出,一把揪起春雪,丝毫不怜香惜玉。“拖到院子里,先打个六十板子,再拖回来。”
  
  春雪一张小脸吓得惨白,不住地挣扎,这六十下板子打完,就算捡回条命下半辈子也是卧床不起,形同残废吧。可她这幅孱弱的身躯哪里是五大三粗的婆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拖到了门边。
  
  好在她手快,一把抱住门板死也不撒手,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夫人饶命,奴婢招了便是!”
  
  孟氏本来微微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急得她差点从椅子上站起身,还好孟蕙兰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她又瞬间调整好姿态,端庄优雅目视前方。
  
  “说吧……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若是有半句不实,即刻拖出去绝不手软!”锦毓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座位上,好整以暇的命令道。
  
  “春雪,夫人的话你听清楚没有,想好再说!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丫头就可以胡言乱语,说错了话,我照样不饶你!”孟氏紧跟着锦毓也接了口,旁人听了,只道是太太不徇私舞弊,只是这话中的威胁,恐怕只有春雪才能听的出来。
  
  春雪怯怯地望了一言孟氏,瞧见她虽然笑语盈盈,眼光中却满是警告。一旁的珍珠也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春雪,她的全部清白如今可是尽握在春雪手中。
  
  “奴婢原是伺候□□子的,后来由于珍珠姑娘那人手太多,奴婢便被分到吉祥居内做扫地丫头。”春雪咽咽口水,继续说道,“奴婢自分到太太处,珍珠姑娘便经常来找奴婢,给奴婢些赏钱,奴婢只当姑娘心善,从未往深处想了去。”
  
  “春雪,别说废话,说重点!”孟氏不耐烦地叱道。
  
  “是,是。有一日,姑娘来找奴婢,让奴婢……让奴婢将太太的簪子偷出来给她,而后在必要的时刻指认夫人拿了簪子。奴婢本不答应,可姑娘说若是奴婢不答应,就找牙婆子来将奴婢卖进窑子,奴婢实在害怕,不得已才答应了。
  
  昨天的话,是珍珠姑娘让奴婢这么说的,奴婢从未看见夫人进了太太的院子拿走那支簪……”
  
  她这番话一说出口,原本还心存期待的珍珠瞬间石化,瘫软在地上,不知从何辩解。锦毓和沈睿之对看一眼,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原以为有了春雪,孟氏的阴谋便可无处遁形,谁曾想,春雪的一番话竟是彻底洗清了孟氏的嫌疑,坐实了珍珠的罪名。
  
  大厅里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明月怜悯地望了一眼地上的珍珠,上前行礼道,“太太,夫人,妾身今儿身子不爽,实在是久坐不住,想先行回去休息。”
  
  孟氏自己的事情一大堆,哪有闲心管她,当即一挥手就准了明月的请求。
  
  “珍珠,时至今日,你还要说自己是冤枉的吗!”孟氏嘴角含笑,语带讥讽。
  
  “我冤枉,我冤枉,我没有让春雪拿簪子,更没有指使她诬陷夫人……太太,你相信我。”
  
  珍珠呆若木鸡,只有泪水不尽的淌,嘴里翻来覆去便是那几句话。
  
  “你就别再强词夺理了,春雪和翠缕都指认是你所为,难不成两个丫头串通起来谋害你吗!”孟氏现在只想将这几个灾星送走,哪有时间和她们多絮叨。
  
  “珍珠陷害主母,拒不认罪,实在是可恶……来啊,将她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再关进安乐园中!春雪翠缕,各打四十大板,再扔进柴房!”孟氏一声令下,早有婆子将她们拖了出去。
  
  锦毓还没得及说话,孟氏便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娘替你处理。”
  
  锦毓还想再说什么,对面的沈睿之已经起身行礼道,“既如此,我和锦毓就多谢娘了,先行告辞。”说着,拉起犹在痴呆状的锦毓便向门外走去。
  
  孟氏眼见着她二人走远,这才命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将门窗紧闭。屋内只剩下她和孟蕙兰二人。
  
  孟氏喝了口早已冰凉的茶水,平复一下犹在砰砰直跳的内心,好半晌才心有余悸地对孟蕙兰说,“这次真的好险,差一点竟叫那蹄子抓住了我的把柄。”
  
  孟蕙兰一面往茶盏里添入滚烫的茶水,一边笑着安抚道,“好在春雪和翠缕懂得察言观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们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没将姑妈供出来。”
  
  孟氏优雅地捧起茶盏,轻蔑一笑道,“哧,她们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还不是让她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谁不知道姑妈最有办法。可怜那珍珠平白无故做了替罪羊,也许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成了陷害夫人的罪人了呢?呵呵……”孟蕙兰执起团扇,笑得很是矜持端庄。
  
  “珍珠那个蠢材,半个脑子,有她在只会误了我们的大事,如今终于让我寻了个机会将她除了去!”孟氏顿了顿,看向孟蕙兰,有些责怪地叱道,“蕙兰,你这次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没有提前处置了翠缕那丫头?竟然让沈睿之抓到了。
  
  若非我们之前对好了说辞,让她们在万不得已被抓的情况下指认珍珠是幕后主使,这次我们非但不能扳倒林锦毓,恐怕连我们自己都要身陷囹圄!好在事情还不算太糟,虽然没有一鼓作气用偷盗罪名休了那林锦毓,好歹有那珍珠给我们收场子,不然麻烦就大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孟蕙兰,凉凉地说道,“蕙兰啊,你做事一直让我很放心,这次实在是让姑妈有些失望,你若是一直这样疏忽下去……这沈家的花轿,你还想不想坐啊?”
  
  孟蕙兰听出她话中浓浓的威胁,慌忙跪倒,叩首道,“姑妈教训的是,这次却是蕙兰疏忽大意了,没有第一时间结果了那翠缕,这才惹出之后那许多麻烦。请姑妈放心,蕙兰从今往后会更加小心谨慎,凡事必做好万全的准备!”
  
  孟氏端着茶盏盯了她好半晌,茶水滚烫,白雾弥漫,她的脸氤氲在袅袅上升的迷雾之后,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孟氏才放下茶盏,笑吟吟地亲手将孟蕙兰扶起,一面轻拍她的手一面慈祥地说道,“傻姑娘,我就你这么一个侄女儿,不疼你疼谁?你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左右也有个照应,日后嫁进沈府,旁人也不敢欺负了你去。”
  
  孟蕙兰嘴上感恩戴德,心里暗暗讽刺道,“老狐狸,以为给颗甜枣就能把我收买了吗?早晚得摆脱了你!”
  
  孟氏见孟蕙兰唯唯诺诺听话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嘱咐道,“此事虽已了结,可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春雪和翠缕还活着,难保她们不会将真相说出去……这个世上,唯有死人不会背叛自己,这个道理,蕙兰你懂吗!”
  
  “蕙兰明白!蕙兰这就去办!”孟蕙兰很快便明白了孟氏的意思,起身就离去了。
  
  孟氏瞧着她的背影,思索良久,好半晌才阖上眼惋惜喟叹,“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竟不能致林锦毓于死地……可惜可惜,蠢材蠢材!”
  
  *
  胧香院里,锦毓一路被沈睿之拉了回来,走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进院子便捧起茶盏牛饮,一连喝了好几杯都没品出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喉咙干涩,如同火烧。
  
  沈睿之瞧她那副猴急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雪峰云麓,竟让你如此牛饮!真真是暴殄天物。”他忍俊不禁,出言调侃道。
  
  锦毓听他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局促地嗔了他一眼。
  
  “将军,刚刚在吉祥居中,你为何不让我说话?难道连你也相信这件事是珍珠做的吗!”她想起心中的疑问,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慌忙问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都去上学了吗?好奇怪呀,看来是课业太繁忙都没时间看书了呢。
不过马上,水月也要忙起来了。
不过还是一日一更啊,偶尔隔日更,大家放心。

☆、门外有人

  沈睿之瞧她那副急切的样子,眸子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禁莞尔。“来来来,先坐下,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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