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也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去找过郑子文,而且还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但进了驸马府之后,却被驸马府的两人下人扔出来了。
而当时郑子文说的话,现在很多人想起来还觉得直打寒颤。
“你是谁啊?我从来都没听过,而且你的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抱歉,一般阿猫阿狗的寿命,我是不知道的。”
这个被郑子文比作“阿猫阿狗”的官员,据说回去之后就寻了短见,幸亏家里人救得及时,否则就死定了。
不过虽然人活下来了,但是却被打击惨了,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了,当时就去找李世民辞了官。
或许在李世民看来,郑子文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也没有搞什么“三辞三留”,直接就批了他辞官回乡的要求。
自那以后,几乎就没什么人来问郑子文寿数的事了,就算是问,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敲边鼓,不敢直来直去的问。
而郑子文也会做人,不管是谁问,都用“天机不可泄露”打发了去,所以问寿数的事也就这样淡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子文也从当初的小官熬成了一品大员,如今的郑子文隐隐成为一个充满了神秘的传奇人物,大家对待他的态度也由“敬”变成了“畏”。
在大家看来,只要是郑子文看重的人物,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所以这一次许敬宗和上官仪上任以来,从上到下,几乎没受什么责难,顺利的让人嫉妒。
特别是上官仪的发迹,让大家看到了“抱大腿”带来的急速效果,所以现在长安里许多小官都会试着向驸马府投一下拜贴,看看能不能一步登天。
王福畴就是其中一个。
和其他向驸马府投拜贴的官员一样,王福畴也是一个不得志的官员,他虽然依靠自己的能力通过了科举,但没有出色的背景和过人的才华,他的升迁之路自然充满了坎坷。
他之所以会向驸马府投递拜贴,也就是存了一些侥幸心理,就和大家买彩票一样,其实他也没有怀着太大的希望。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好运会突然降临到他的头上。
这一天,王福畴刚从回到家,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他顿时好奇的迎了过去。
王福畴从对方的穿着可以看出来,对方应该是一个大宅子的管家,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走上去就朝着对方拱了拱手。
“请问你是?”
他的话音刚落,对方就笑了起来。
“这里就是太常博士王大人的家吧?请问王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王福畴一听,连忙点了点头。
“我是王福畴,敢问阁下是?”
被对方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王福畴愣了一下,说话也越发谨慎起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才刚承认,对方就朝着他深鞠一礼,然后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王大人当面,小人是中山国公府的管家,您叫我曹二狗就行,我家老爷想请王大人过府一叙,不知大人可否有时间,也好让小人回去禀报。”
听到他这么一说,王福畴顿有愣住了。
中山国公?
不过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中山国公不就是当今的太师大人郑子文么?
想到这里,王福畴的心都开始激动的“砰砰”跳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了一点,然后再次朝着曹二狗拱了拱手。
“劳烦曹管家稍等一下,我准备一下,便与曹管家一起去见郑大人。”
曹二狗顿时笑着点了点头。
“无妨,小人就在这里等待王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去办就行!”
看着曹二狗这幅温和的样子,王福畴再一次愣住了。
曹二狗的大名王福畴也是听过的,据说是在郑子文没有发迹之前就跟随他的随从,所以深得郑子文的信任。
不仅如此,曹二狗此人还被很多官员们称“曹恶狗”,意思是说他狗仗人势,多少官员狠他很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当然,最著名的称号就是“泼粪双雄”了,这个称号才是最让百官感到恐惧的,得罪了他,他给你一瓢粪,而且人家身后站着郑子文,不怕你打击报复,你怕不怕?
答案当是怕!
作为在长安城里排得上名号的恶奴,曹二狗的笑脸可不是谁相见就见的,所以这时候王福畴忽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难道老子真的要发了?
想到这里,他甚至只来得及换掉了官服,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跟着曹二狗去了驸马府。
当站在驸马府门口的时候,王福畴才想起自己没有带礼物,脸色顿时就变了,正当他准备回身的时候,却被曹二狗拦了下来。
曹二狗跟着郑子文十多年了,也算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看到王福畴的动作和脸色就猜到他想什么了,所以不慌不忙的拦住了他,然后朝着他笑了起来。
“王大人还是先进去吧,我家老爷可不是那些俗人。”
被他这么一说,王福畴也觉得自己确实拿不出可以让郑子文侧目的礼物,送东西无非也就是个形式罢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要是匆匆忙忙去准备一些东西,万一被认为自己敷衍怎么办?那还不如不送!
想到这里,他顿时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跟着曹二狗进了驸马府。
进了驸马府之后,曹二狗立刻叫来了丫鬟给他煮上一壶茶,然后就去回复郑子文去了。
王福畴坐在驸马府的院子里,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我这就进了驸马府了?不知道郑大人让我来是做什么?”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就传来了郑子文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笑声,王福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郑子文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笑着走了过来。
王福畴连忙起身,然后朝着郑子文躬身行礼。
“下官太常博士见过太师大人,见过新月郡主。”
看着他起身行礼,郑子文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王大人客气了,坐坐坐,快坐!”
“谢大人!”
郑子文笑了笑,然后朝着身后的丫鬟笑道:“去告诉冬儿,让多准备一些饭菜,今天我要招待贵客。”
“是!”
王福畴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当他反映过来郑子文说的贵客就是他时,顿时更加激动了。
而郑子文却没有在意他激动的表情,而是轻轻的拍了拍郑萌宝的小屁屁,然后朝着她努了努嘴。
“萌宝,叫王叔叔好!”
小丫头特别乖巧,听到郑子文的话之后,立刻就朝着王福畴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好”,顿时弄得王福畴手忙脚乱。
“使不得,使不得啊!”
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郑子文顿时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使得的,王大人,您觉得我的闺女怎么样?”
“呃?”听到郑子文的问题之后,王福畴顿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道:“新月郡主天资聪明,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太师大人真是好福气。”
现在大唐谁不知道郑子文和长乐公主有一个女儿,并且还被他视为掌上明珠,刚满周岁就被李世民封为新月郡主,食邑三百户,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
所以当郑子文问他自己的女儿这么样时,王福畴立刻毫不犹豫的就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不过郑子文的下一句话却让王福畴彻底震惊了。
“那么王大人,我的宝贝女儿给你做儿媳妇,你还满意吧?”
“……”
王福畴完全震惊了,所以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正国级的大官,忽然对一个村委会干部说,要把女儿嫁给他儿子一样。
太不真实了!
大唐可是最讲门当户对的,毫不夸张的说,郑子文的女儿就算和李世民的女儿比起来,也似乎不逊色,而且最重要的是,新月郡主还是郑子文的长女!
现在郑子文居然说要把女儿给王福畴做儿媳妇,王福畴顿时震惊的快要晕倒了。
看着他没说话,郑子文也保持了沉默,就这样笑吟吟的看着他。
过了大约二十个呼吸的时间,王福畴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下官虽然有一子,但是却已经婚配,太师大人不要打趣下官了。”
听到他的话,郑子文顿时笑着摇了摇头。
“请恕我直言,你的大儿子可配不上我的女儿,我说的是你的二儿子。”
听到郑子文的话之后,王福畴顿时又愣住了,然后一脸古怪的看向郑子文。
“那个……太师大人,您可能记错了,下官只有一个独子,而且就算下官有两个儿子也配不上新月郡主啊,大人你……”
不等他说完,郑子文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会有一个二儿子的,最迟五年,你的二儿子就会出生,到时候您不要嫌弃我的女儿比他大就行了。”
听到郑子文这么说,王福畴立刻就想到了上官仪,还有郑子文和他家定下的娃娃亲,心里顿时一阵喜悦。
这样的好事,终于轮到我了吗?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太师大人请放心,一旦我的此子出世,下官便做主让他入赘太师家。”
听到他这么说,郑子文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哟!”
王福畴立刻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严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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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太师之路第三百四十四章豁达的孔颖达
王福畴觉得自己的官之所以那么低微,并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因为自己没机会,如果有了机会,他一定可以把握住。
如今机会来了!
当王福畴发现郑子文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的时候,他那激动的心情就像是刚跑完了一千米的运动员,心都快从心口子里跳出来了。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握住了,平步青云不是梦,把握不住,说不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选择题”,要是他才把握不住,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官?
“入赘!必须入赘!”
王福畴在一瞬间就得出了决定,别说是次子了,就算是长子,能入赘到太师家也是天大的服气。
他王福畴可不敢痴心妄想让太师家的新月郡主嫁到他家里来服侍他这个公公,让他儿子入赘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郑子文听到他的话之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王大人真是太可气了,对了,你现在还是太常博士吧?这样,我向上面举荐你做个太学博士,你可还满意?”
郑子文这算是投桃报李了,毕竟人家连儿子都还没生出来,就已经许诺给自己家入赘了,自己也得有点表示才行。
听到郑子文的许诺,王福畴顿时就一鞠到底。
“谢过太师大人!”
他何止是满意啊,简直是太满意了,满意到爆啊!
太常博士和太学博士虽然只差着一个字,但是实际上那官职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太常博士只是一个从七品上的官,但是太学博士却是正六品上的官,中间可隔着整整六级呢!
毫不夸张的说,郑子文这一句话,至少可以让王福畴少奋斗三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而且王福畴心里可明白着呢,有了郑子文这门亲戚,正六品官可不是他的终点,以后平步青云也不再是梦了。
这一刻,王福畴那已经沉寂了多年的壮志雄心,在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吃过了午餐之后,王福畴坐上了郑子文安排给他的轿子,兴高采烈的就回了家。
刚一进门,他的妻子王氏就迎了上来。
“夫君,怎么样了?”
王福畴顿时微微一笑,然后捻了捻自己的胡须。
“成了,已经和太师大人搭上关系了。”
他没有把他在驸马府的事详细的给自己的妻子说,只是是和郑子文搭上关系了,但是尽管如此,也足够他的妻子高兴一场了。
“夫君,这真是太好了,呜呜……”
“哎哎,怎么哭了?”
“夫君有了靠山,以后咱们家也安稳一些,妾身这是高兴才哭的。”
“……”
这一天,王福畴家一片欢腾,高兴得就像过年似的。
不过,在王福畴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真的会在五年以后有一个儿子吗?为什么郑子文会对他这个儿子这么看重?难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其实这个问题不单是王福畴的疑问,同样也是驸马府众人的疑问。
大家都知道,郑萌宝可是郑子文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心太肉,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为什么郑子文会把她嫁给一个还没出生的人?
简直太荒谬了!
当天晚上,李丽质就亲自向郑子文问起了这件事,而郑子文的回答就只有一句。
“丽质,你放心,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推火炕里的,王福畴的儿子可不是简单人物,他是我在这个时代最看得起的人之一。”
听到郑子文的话,李丽质顿时就不再多说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相公可是一个眼界高到顶的人,是不可能看错的。
郑子文当然不会看错,因为这个人可是会青史留名的人物!
王福畴这个人不算名人,他的名字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过,但是他的二儿子的名字,只要是稍微有见识的,都会记忆深刻。
他的名字叫做王勃!
王勃与卢照邻、杨炯、骆宾王并称为“初唐四杰”,王勃就是四杰之首!
根据《旧唐书》的记载,王勃是六岁就能作诗,有“神童”之名,而他的代表作《滕王阁序》更是流传千古的佳作!
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响遍大江南北!
但就这样的一个天才,他的官途却是一点都不顺利,正应了那句俗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勃被人构陷杀死官奴曹达,仕途因此而终结。
后来王勃掉入海中溺水身亡,有人说他是不慎掉入海中溺亡的,也有人说他是愧对父亲自杀的,众说纷纭,而且王勃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的,这也是最让郑子文感到遗憾的地方。
那时候的郑子文都在想,如果当时王勃有一个强硬的靠山,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发生?如果王勃没有死,那么他将带来多少像《滕王阁序》那样的佳作?
如今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所以郑子文毫不犹豫的就让人把王福畴请了过来,准备亲自来做王勃的靠山。
妈蛋,王勃当了老子郑子文的女婿,谁敢使绊子就弄死谁!
而且在郑子文看来,整个大唐能配上他闺女的,也就只有这个“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郑子文也不能让王勃吃了亏。
不过这些事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郑子文也没那个闲心到处去说,自己闷着头暗乐就行了!
第二天的下午,郑子文就去找了孔颖达,然后把王福畴的事和他说了。
听完了郑子文的话之后,孔颖达也不含糊,立刻就写了奏折呈了上去,第二天下午的事,吏部的批文就下来了,王福畴连升六级,一下子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王福畴升了官,立刻就跑到郑子文那里感谢了一番,约好了设宴的时间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王福畴才刚刚离开,一个令郑子文意想不到的人就再次来到了郑子文的府邸,让郑子文大吃了一惊。
“哟,这不是孔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来的人正是孔颖达,他进了郑子文的家之后,就朝着郑子文拱了拱手。
“老夫不请自来,还望郑大人海涵。”
郑子文一听,顿时摇了摇头。
“孔大人客气了,您能光临寒舍,我高兴都来不及呢,里面请!”
说着,笑呵呵的就引着孔颖达到了自己的书房,并且还给他准备好了茶水,热情的样子让孔颖达都有些不习惯。
沉吟了一会之后,孔颖达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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