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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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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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烟寒努力想了想:“不是很像吧……王爷说不定是像老王爷呢。不过我没见过他。”

    席慕远起身去妆奁便拿起了顾烟寒的一面小镜子,将两人的面容照应其中:“父亲与我一般是丹凤眼。”

    顾烟寒忽然想起皇帝与太子也是丹凤眼:“我记得天家不少人都是丹凤眼。雨涵长得像长公主,母女两人都是丹凤眼。”

    席慕远颔首:“太祖皇夫便是丹凤眼,听说太宗遗传的与之无二。往后,无论皇族娶亲为谁,后代们总有丹凤眼。洛北王府至今傲立上百年,先后迎娶过三位公主,因此后世血脉中也有遗传。”

    席慕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愈发的迷茫,蓦然起身喊颜夏:“镇远侯还在吗?”

    “回王爷,已经走了。不知道是回了西院还是出府去了。”颜夏在门外恭谨的道。

    “本王出去一趟。”席慕远急匆匆的出门去。

    顾烟寒疑惑的举起镜子照了照自己,整日对着如今这张脸,她都快要想不起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镇远侯当然是还在西院等席慕远,但席慕远直接去了听香小筑。

    侯夫人正在宽慰嚎啕的老王妃,见他来,连忙道:“姐姐,你看王爷这不是来了吗!别哭啦,哭坏了身子便不值当了。”

    老王妃闻言立刻抬头,看见席慕远连忙扑上前来:“远哥儿……我的远哥儿……娘错了……是娘胡言了……呜呜呜……”

    席慕远诧异。

    从老王爷在世之时,席慕远就时常见老王妃哭闹。老王爷总是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犯不着与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总是由着老王妃。

    她如今这个性子,在镇远侯府被宠着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因为出嫁后老王爷也一直宠着,还教育席慕远也任由老王妃胡闹。

    可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见过老王妃也有如今这般悔悟的神色。

    那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如鲠在喉,在老王妃凄厉的哭喊中,令席慕远问不出口。

    “王爷,母子没有隔夜仇。你走了,姐姐一直哭到现在,恨不得披头散发的出去将你找回来。”侯夫人劝解着。

    席慕远不语。

    老王妃又哭诉着:“远哥儿……娘错了……娘不该说那些浑话!娘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爹去得早,娘心里苦啊……远哥儿……”

    她越哭越伤心,好几次喘不过气来,被席慕远拍了几次后背顺气才缓过来,“远哥儿……娘十六岁嫁给你爹……一直没有子嗣……你祖母一直想给你爹身边塞人,还好你爹都不要……娘二十二岁才有的你,你是娘的眼珠子啊……”

    慕希言微微动容,老王妃哽咽的更是伤心,“可是你现在常年征战在外,娘在家里为你担惊受怕,就怕你不小心步了你爹的后尘……你说咱们靠着祖荫好好过日子不好吗?犯得着刀口上舔血吗?你爹不听娘的,你也不听……娘难受啊……呜呜呜……”

    席慕远心里也跟着犯堵,他从未想过老王妃心里还有这么担惊受怕的时候。那句“二十二岁才有的你”,打消了他大半的疑虑。

    镇远侯也是时常上阵杀敌之人,侯夫人听得心有同感,不免也跟着落泪:“王爷,老王妃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就是有口无心的……你千万不能往心里去。做娘的谁不希望孩子好好的,就是偶尔闹两句口角,也是有的。我们琰哥儿前儿个还说不想来京城,如今来了京城,还不是巴巴的上街去玩了?”

    席慕远没有言语,老王妃哭了好一通,他才离开。

    顾烟寒抱着波斯猫晒太阳的时候,席慕远迈着迟疑的步子回来了。他知道怀疑自己是否的老王妃亲生的很不孝,若他不是老王妃亲生,亲生母亲会是谁?若是老王妃亲生,老王妃对他总归是没了寻常人家亲生母亲般的亲昵。

    瞧着顾烟寒在给波斯猫顺毛,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顾烟寒拎起那猫咪给席慕远看:“王爷你看,咱们家桃桃长大了好多。”

    席慕远顺手摸了下猫,没顾烟寒摸着舒服,又收回了手。

    顾烟寒细心的在用特制的小毛刷为波斯猫梳毛,席慕远忍不住道:“你对一只猫也这么上心?”

    “因为我想养它呀。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顾烟寒笑眯眯的将粘在刷子上的猫毛丢到一边的竹篮里。

    “往后若是过继了孩子过来呢?”席慕远又问。

    顾烟寒不以为意:“过继来的肯定是男孩子,到时候王爷自会请先生教导。那孩子既然叫我一声母亲,我也就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怎么尽责?”席慕远认真的问。

    顾烟寒努力想了想:“就比如说有什么好吃的,如今我就惦记王爷一个人,往后有了孩子,我也肯定会给孩子留一份。逢年过节,别家孩子有的东西,我也都会给他办妥。他往后既然是洛北王府的世子,我自然也不会让人因为他是过继的来孩子,就叫人看轻了去。”

    亲生母亲恐怕也不过如此。

    席慕远的眼神微微暗了些。相比于顾烟寒的这些设想,老王妃对他可并没有这么多的关心。

    就是诗诗,顾烟寒也时常会派夏至或颜夏去看看,免得她生母不在,被府里下人欺负了。

    席慕远对老王妃的印象,只有她从小到大的疏离与哭闹。

    忽然,一道灵光在席慕远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记得他还很小的时候,曾有一次老王妃闹得过了,老王爷却平静的由着老王妃去闹。事后,席慕远问老王爷,为何不好好与老王妃说清楚,让她知道是自己错了。

    老王爷一笑置之,跟他说了一番不与女人计较的话。然而,在他出门的时候,席慕远恍惚听见老王爷在身后喟叹:“总归是我对不起她。”

    当时席慕远听得不真切,又觉得以老王爷这样的人格绝不会做对不起老王妃的事,因而觉得是自己听岔了,没有多想。

    如今……

    席慕远越发的疑惑,起身去了书房。

    暗卫听着他的吩咐,面露难色:“王爷,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不一定的打探的清楚。”

    “本王知道,能打听到多少,无论真假一律来报。”席慕远眼神幽深。

    暗卫领命离去。

    顾烟寒瞧着席慕远去而复返,更加的好奇:“王爷忙什么呢?”

    “没什么。”席慕远神色淡淡,听闻镇远侯请他喝酒,直接拒绝。

    下午的时候,诗诗过来了,掐着顾烟寒用点心的时候到。然而顾烟寒今儿个提前用了点心,她来只看到桌上两个空盘子,不免有些失望。

    席慕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顾烟寒见诗诗几次三番想要与他说话都被敷衍了,出声问诗诗:“你要不要去看看老王妃?”

    诗诗偷偷看向席慕远,希望从他的那里得知自己该怎么回答。然而,席慕远正皱眉沉思着另外的事,完全没有理会她。

    诗诗低头。

    顾烟寒又道:“你从前总是去北院,想必与她说得来。如今老王妃搬去听香小筑也有月余,若是你去探望她,想必她也会很高兴。”

    诗诗连忙摇头:“王妃不要赶诗诗走……”

    顾烟寒不明白自己的好意怎么会被她曲解成这幅样子,皱眉解释道:“只是去探望而已,当日去当日回。若是你想陪着老王妃,也可在那里住几日。”

    “王妃,诗诗不去,诗诗要陪着王妃!”诗诗吸着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

    顾烟寒挑眉。这孩子也太有眼力劲了。

    当初她腿断了之后,老王妃重出江湖,诗诗第一个笼络的老王妃。如今老王妃战败去了听香小筑,王府重新落入顾烟寒的手中,诗诗又那么早就跟老王妃划清了界限。

    她并不是不喜欢孩子,但总归是对有心机的孩子有那么几分的防备,淡淡一笑:“既然不想去,那便算了。”

    “本王出去一趟。”席慕远蓦然想通了什么起身出门。

    诗诗追在后面:“爹爹去哪里?”

    “随便走走。”席慕远敷衍一句,他人高腿长,很快就将诗诗落在后面,与她拉出一长段距离。

    顾烟寒派人将诗诗送回去后,叫来夏至:“你去一趟听香小筑,看看今日镇远侯一家去看老王妃后,那里都发生了什么。”

    席慕远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顾烟寒怎么想都觉得是与那里有关。

    晚膳时分,席慕远还没有回来,顾烟寒便自己先吃。

    夏至等着布菜的人都下去,才低声道:“奴婢听说是老王妃说错了话,说了什么不要王爷、后悔生下王爷之类的话……”

    顾烟寒喝汤的手一顿:“她真的那么说了?”

    夏至点头。

    怪不得席慕远回来会跟她说那些话……

    顾烟寒不语,夏至是个对她心里藏不住事的,撇着嘴又道:“王妃,奴婢瞧着老王妃才是过分,竟然当着王爷的面说这种话……我听家里的婆子有时说起自家的媳妇,不喜欢归不喜欢,断没一个人会像老王妃对您那样对自家媳妇。她落您面子,也是落王爷面子……”

    “镇远侯一家什么表现?”顾烟寒又问。

    “听说老王妃后来就后悔了,一直在哭,镇远侯和夫人都一直在宽慰。后来王爷大概是气消了,又回去了一趟。”

    顾烟寒仔细思索着,与席慕远新婚之处在老王妃身上闻到的那股味道再一次若有若无的飘散在空中,她低声吩咐夏至:“你最近专门去找那些在王府服侍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去跟他们聊聊天,看能不能探出一些二十年前的线索。悄悄的,别让人知道。”

    “王妃要打听什么消息?”夏至懵懂的问。

    “什么都行。最好是贴身服侍老王爷、老王妃的那些人。”顾烟寒又道。

    夏至为难:“老王爷去世多年,服侍他的人应该都换掉了吧?老王妃身边的妈妈们,听说也都放出去了。”

    “放出去的就去找,你带一些礼物,就说是王府的慰问。”顾烟寒道。

    夏至点头。

    席慕远一直到晚间才回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被顾烟寒推开:“王爷先去洗澡。”

    席慕远应了一声,带着一身酒气亲了顾烟寒一口:“本王去与舅舅喝酒了。”

    “中午请您不还没去吗?”顾烟寒疑惑。

    “有点事情想问问他。”席慕远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渐渐又清晰起来,“好不容易才把他灌醉。”

    “要问什么还要把他灌醉?”顾烟寒瞧席慕远也喝了不少,真不知道是谁灌谁。

    “本王问了一些本王年幼之时的事。”席慕远细密的吻落在顾烟寒的脸颊上,看得出仍有些醉意。

    “结果如何?”顾烟寒问。

    席慕远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失落:“舅舅从不知母亲怀孕之事,一直到本王被册封为世子,他才收到母亲的家书。”

    本朝规矩,亲王、公卿家嫡长子继承制,但世子的身份必须由宗正府钦定之后,才能作数。

    老王妃平素就爱写信去辽东,怀孕生子那么大的事,她照理不会一直不说才是。

    “你也听出来不对劲了?”席慕远借着酒意轻蹭着顾烟寒,“本王五个月之时,父亲在洛北上折子请封本王为世子。两年后,漠北战事初定,父亲这才带着母亲与我回京。”

    “我记得王爷是在洛北封地出生的。”顾烟寒道。

    席慕远摇头:“不,本王出生在父亲与母亲回洛北的路上。烟儿,从京城回洛北,路上最多只需要两个月。”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顾烟寒一惊,又伸手抱他:“王爷,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现在是洛北王,没有辜负老王爷的期望,这就是最好的了。”

    “不,本王一定要查清楚。”席慕远的眼神无比坚定。

    顾烟寒无法,只得先让他去泡澡。第二日一早,趁着席慕远出门去,顾烟寒去了北院。

    颜夏不解:“北院的东西都按您吩咐的,原封不动的放着,以防止老王妃哪一天突然搬回来。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看?”

    “我去看看下人们有没有懈怠。”顾烟寒轻笑。

    路上遇见诗诗,正在与卫有妆两个人在花园里讨论用那种花瓣做蔻丹最好。

    “诗诗倒是与谁都谈的了?”顾烟寒问。

    颜夏撇撇嘴:“她也就得脸的几个谈得来。上次厨房一个六岁的小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又没撞疼,被她告状告到了王爷面前。”

    顾烟寒一愣:“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怕您烦心,就没告诉您,将那个小丫鬟调去了别处。王爷见诗诗小姐没伤着,也没追究,只嘱咐了一声小心些。”颜夏道。

    顾烟寒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道冷笑:“在我的小厨房被小丫鬟撞了,一直等到王爷回府才告状,却不来跟我说一声?”

    颜夏点头:“她就是想要借此给王爷上眼药,还好王爷信您,没放心上。”

    “往后看着她些,别让她借着人小就乱跑。若是强闯就直接抓起来,出了事我担着。”顾烟寒对这孩子的把戏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

    颜夏应声,转眼间已经到了北院。

    因为没有了老王妃坐镇,北院的下人们不免懒散了些,这会儿才泼水打扫,被顾烟寒撞了个正着,直接扣了一个月的月俸。

    颜夏推她进去,一进内室,那股令顾烟寒在意的味道就越来越浓郁。

    穿过厅堂进入老王妃的卧室,顾烟寒望着那乌朱色的九进蟠龙纹镶珠大床愣在了原地。

    这样规格的大床是为洛北王****的。顾烟寒房里那张与这张穿类似,只不过颜色更亮一些,款式更新。

    “这是老王妃当年成亲时的雕花大床?”顾烟寒问跟进来的管事妈妈。这是老王妃身边的老人,去年帮老王妃回辽东清点嫁妆,这才在除夕夜逃过一劫。

    这会儿知道府里变天,她忙夹紧尾巴做人,顾烟寒一问就巴巴的赶上来:“是的,这雕花床还是老王爷当初亲自派人去特别督造的。”

    顾烟寒一怔:“老王爷找谁做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顾烟寒也没多问,让颜夏推着再让她走走。

    路过老王妃的佛堂,再次进去。里面的佛像已经全部被请去了听香小筑,顾烟寒偶然瞥见抽屉里一个小泥人,诧异的问:“只是庙里求子用的小泥人吗?”

    管事妈妈点头:“是……”

    这小泥人都已经有些掉漆,显然不会是老王妃为顾烟寒与席慕远求的。

    “老王妃拜过送子娘娘?”顾烟寒问。

    管事妈妈点头,又怕顾烟寒去席慕远那里乱说,补充道:“老王妃是在嫁进王府六年后,才有的咱们王爷。是之前拜的。请了菩萨来,就要一直好好供奉,这才都留了下来。”

    顾烟寒面上了然,心里却是另外一番计较。

    若是真的求神拜佛的想要一个孩子,有了席慕远,老王妃绝对喜形于色。以她那个性子,铁定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不可能藏着掖着一直到席慕远五个月大才写信回辽东。

    顾烟寒越是检查越是觉得匪夷所思,回正院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听香小筑。

    镇远侯夫人带着江清玫正同老王妃说话,听见顾烟寒来了,一笑:“姐姐还说这媳妇心里没你,这不腿没好也赶来看你了吗?”

    老王妃冷笑:“她就会装腔作势!”

    江清玫也忙帮衬道:“就是,她要是心里真的有姑母,怎么会让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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