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渺低笑一声,将她朝自己怀中揽了揽,怀抱着她依旧光裸的腰身,这一刻脑子里就没有不正经的想法。
他知道她很累。
他现在只想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
颜天真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轻叹一声,“为何这种事只有女子痛,男子就不痛呢,不公平啊……”
“以后应该就不会痛了。”凤云渺亲吻着她的发丝,“除了这一次让你痛之外,我再也不会让你痛。”
“这个保证倒是挺好听的。”颜天真低笑一声,“那你可得说到做到才行,以后都要好好待我,不可骗我、不可让我生气、不可让我伤心、不可让我落泪。否则,你就给我走着瞧。”
颜天真如今已经习惯跟他撒娇,说这些话时仿佛都很自然。
而凤云渺也笑着应了一句,“我永远不会让你哭的呢,除了在榻上。”
颜天真磨了磨牙,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个家伙,又开她玩笑。
这边的两人相拥而眠,另一边——
摄政王府南面的庭院内,灯火全熄。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除了看门的守卫之外,王府众人几乎都处于睡梦之中。
而就在这样万分寂静的时刻,一道纤细高挑的人在庭院之中缓缓走动,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最后一间房门外,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花寡妇睡得正香,却也是挺警觉的,一听敲门之声,便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朝着门外道了一声——
“谁?”
“是我。”门外响起的男子声音悠柔轻缓,颇为熟悉。
花寡妇听着这声音,立即掀开了被褥下榻,顺手捞过了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披上,走到门口去开门。
打开房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扮的哪个丫鬟啊,这么丑。”
房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乔装过后的史曜乾。
史曜乾的声音,她能轻易辨识出来。
若不是他开了口,她还真的认不出他。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一头乌发梳成了双马尾。这是摄政王府内丫鬟们的统一装扮。
再看相貌,实在是平庸得很,额头上一颗大痣,委实碍眼。
“这个丫鬟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却是这王府里的老人,这么一来,四处走动也方便得多,不容易引起怀疑。”
“这样啊,那你把她本人弄到哪去了呢?”花寡妇说着,侧开了身,“快些进来。”
史曜乾进屋之后,花寡妇便将房门关上了,并不点灯,借着纱窗外透进的微弱月色直接交谈。
“这丫鬟夜里正好出门买东西,我就把她给打晕了,丢在清冷的巷子里,反正这副尊容也不至于有人打她主意。”
“所以……你早就混进这王府里来了?”
“不错,我等到这个时辰才来找你,就是为了避开一切耳目,毕竟你也在凤云渺的掌握之中,被他用毒控制着,与阶下囚无区别,我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来寻你。”
“乾乾来找我,是想到什么助我脱身的办法了吗?”花寡妇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史曜乾的肩膀,“你要是能助我脱身,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才不稀罕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守着童子之身。”史曜乾慢条斯理道,“我这童子之身要是破了,我就死定了。”
“哎哟,我知道。你不就是被你那病给连累了吗?你的病迟早会好的,等你病一好,就不用过清心寡欲的日子了,到时候,咱俩就可以……”
“滚罢,你身经百战,阅男无数,我嫌弃你。”
“真讨厌。”花寡妇嗔了一声,不再调侃史曜乾,言归正传,“说吧,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目前我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来帮你脱身,你需要再耐心等等,我今夜过来找你,主要是想聊聊颜天真的事。”
“颜天真有什么事?”花寡妇不禁疑惑,“颜天真的事情,你找我说做甚?”
“先听我说。颜天真被紫月魔兰蛰了。”
“什么?”花寡妇顿时惊诧,“紫月魔兰?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你不是说十年之前你就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紫月魔兰?”
“或许是有漏网之鱼,又或许……有人培植出来了呢。”史曜乾顿了顿,道,“我确定颜天真被紫月魔兰咬了,因为她的手腕处有着与我一模一样的痕迹,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所以……她会得跟你一模一样的病。”
“不,她的情况可能会比我更严重。”史曜乾道,“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每隔七日就要吸食新鲜人血,否则身体就会出现异样,没有血液填充的身体会渐渐干枯,若是一直得不到血液补充,就会干枯而死,可只要及时补充,又可以渐渐恢复。但是——”
“但是什么?”
“受害者如果是处子之身,对于所要吸食的血液就没有任何限制,男女老少的血液皆可,这么一来,缓解病症也就不算太难。”
花寡妇听到这儿,追问道:“如果已经失去处子之身呢?”
“补充血液要求变得苛刻,发作时间缩短一半。”史曜乾沉声道,“每隔三天就要补充一次,最多不能超过四天,而补充的血液,只能是与她交合之人的鲜血,没有与她发生关系的人,血液则不可用。”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童子之身的原因。
若是破了童子之身,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难不成让他每次补充血液时就要一个人发生关系?
那也太膈应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不曾对女子动情,或许正是因为心中始终藏着一丝惶恐,若是将来他有了心上人,总不可能只喝那人的血,每隔三日就补充一次,对方根本就供不起。
他只能守着童子之身,随时随地都可取血,不受任何拘束。
但是颜天真……
恐怕不能像他一样轻松解决饮血的事。
“乾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花寡妇道,“你的发作间隔有七日,所需血液不受限制,而颜天真不过才三四日,只能饮凤云渺的血。”
顿了顿,她又道:“他们二人必定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问都不用问了,今夜我还听凤云渺的下属们在谈笑,说他们太子殿下与郡主感情有多好,还一同泡温泉呢。”
史曜乾听到这儿,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顺畅。
凤云渺。
你得意忘形的日子可不多了。
“花大姐,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明天你找个机会,将紫月魔兰的事情告诉凤云渺,不必告诉颜天真。”
史曜乾开口,语气清凉,“凤云渺一定会救颜天真,至于他能坚持多久,那我就不知道了,起码半个月内颜天真是出不了什么事的,我再去寻找其他克制的法子,但愿会有所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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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放糖了,虽然糖里含着玻璃渣~
之前的章节没少放糖,咱们主角前行的道路必然不能一帆风顺,总要披荆斩棘,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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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他是她的药
。“寻找其他克制的法子?如此看来,你是纯粹想要帮那颜天真?”
花寡妇望着史曜乾,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玩味,“甚少见到你这样毫无所图地帮助一个人,乾乾啊,你该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
史曜乾斜睨她一眼,“你的话可真多,你只说帮还是不帮?”
“帮帮帮,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吩咐的事我肯定得帮啊。”花寡妇掩唇轻笑一声,“我只是想让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看上那郡主了?之前还说只是感兴趣,玩玩而已?”
“说实话,我也不知自己对她是何种感觉。”史曜乾面上浮现一丝怔然,“只是觉得她这人挺有意思的,与我所见到的多数女子不相同,大概就是觉得她挺特别,看着顺眼,便帮她一回。”
“嘁,姐姐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你这话可忽悠不了我,动心了就是动心了,何必不敢承认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位郡主对你倒是真没什么好感,尤其你的伪装穿帮了之后,她必定觉得你是个擅长装模作样的小人,你不图利益帮她一回,她可未必领情。”
“无所谓了,现在不领情,说不定以后领情呢?”史曜乾不紧不慢道,“等她发现我真正能帮到她的时候,对我的印象必定会有所改变。”
花寡妇思索片刻,道:“你料想那凤云渺一定会救颜天真,却不想被颜天真得知此事,是担心颜天真知道之后,不愿意饮用凤云渺的血液?你想让凤云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耗,对他的身体损害极大,乾乾,你果然记仇啊。”
“我自然记仇,之前在凤云渺手中吃了不少亏,桩桩件件我都记得,如今正好是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我也能看着他吃吃苦头,何乐而不为?”
史曜乾说着,笑出了声。
凤云渺。
是到了你该受罪的时候了。
……
清晨的日光透过纱窗,打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颜天真悠悠转醒之际,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雪白的帐幔。
帐幔?!温泉洞内的软榻上是没有这东西的。
也就是说她如今已经不在温泉洞内。
颜天真坐起了身,目光中出现的朦胧之色便褪去了一些,她这才发现此刻所处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卧房。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云渺把她抱过来的。大概是她昨夜真的太累了,睡得沉了些,什么时候被他抱过来的都没有发觉。
颜天真想要下榻,却觉得下身依旧酸胀,连带着腰肢也有些不舒服……
险些就忘了昨夜跟云渺在温泉洞内翻云覆雨,今早她哪还能有力气下榻。
想到这儿,颜天真不禁低骂了一声——
“混账云渺。”
“为何趁着我不在骂我?”房门外响起一道悠漫的男子嗓音,“若是想骂,就当着我的面骂,我听着。”
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凤云渺端着托盘进了屋子,托盘上摆着的是热腾腾的早点。
颜天真眼见着他的身影走近,到了床沿边坐下,没好气地道了一句,“我骂你混账。”
“我怎么就混账了?”
“你倒是神清气爽的,我却连下榻都成了困难,我骂你几句泄愤成不成?”
“当然可以,那你继续。”
凤云渺说着,端起托盘上的燕窝,用汤匙舀了一勺到唇边吹了吹,确定温度不那么烫了,这才递到了颜天真的唇边。
如此温柔贴心,颜天真顿时也说不出什么抱怨的话了,张口吃下他喂过来的东西。
既然他乐意喂,她也乐得清闲。
正吃着呢,敲门之声忽然响起,随即是婢女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太子殿下,被您关在南边院子的那位花姑娘,说是有事想要求见你。”
“花姑娘?”颜天真轻挑眉头,“是花寡妇?”
“不错,这女子办事能力尚可,却又不太老实,便被我下了毒,吩咐呆在南边的院子里,没有经过我的许可,不可四处乱走。”
凤云渺说着,吩咐房门外的婢女去将花寡妇领过来。
片刻的时间过去,那花寡妇便被领过来了。
“太子殿下啊,奴家求求您,就放了我吧!”花寡妇一进门便开始哀嚎着,“我最是受不了这种被闷在一个地方限制行动的日子,太子殿下,您究竟怎样才愿意放过我,直接开个条件成不成?”
凤云渺听闻此话,瞥了她一眼,“下人方才说你有要事求见本宫,这就是你所谓的要事?本宫只听到了一堆废话。”
花寡妇眼见凤云渺神态冷淡,连忙求助他身旁的颜天真,“郡主,奴家知道您最明事理了,奴家……”
“别给我戴高帽子。”颜天真打断她的话,“你是受云渺控制的人,我可不能代替云渺做决定,你可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想管。”
“我不就是犯了几桩命案么!太子殿下可知我杀的都是什么人?负心汉!我作案实属为民除害,朝廷若要判我,我无话可说,可我是在北昱国的国土上犯案,太子殿下与郡主又有什么立场来处置我?”
花寡妇言辞间颇为理直气壮,“我做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颜天真道:“负心汉固然可恨,可你也没有剥夺人家生命的权利,难道那些人负的都是你?你杀人就杀人,还把人家的心都给挖了,连个全尸都不留,闹得镇上人心惶惶,这叫为民除害?你对为民除害存在怎样的误解呢。”
花寡妇闻言,冷哼一声,“他们负的不是我,我只是在为那些被负心的女子讨回公道,至于我为何要挖心?因为他们没有良心,长着心也没用。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子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一张脸到处骗女人感情。”
“三观不正,无法沟通。”颜天真摇了摇头,“恕我直言,人家跟你没什么怨仇的,你还非要取人家性命,这就叫草菅人命。做人理应恩怨分明。”
“好好好,郡主说得是,我听进去了。”花寡妇说到这儿,笑道,“我以后不草菅人命就是了,郡主可否放了我?”
颜天真并不想理会她,低头从碟子上拿了块糕点吃。
花寡妇的话摆明了就是敷衍。
花寡妇唇角依旧挂着一丝讨好的笑意,视线瞥见颜天真手腕的某一处,唇角的笑意忽然一僵。
颜天真低着头吃糕点,并未看到她异样的神色。
可凤云渺却是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
这花寡妇是看见了什么,为何忽然变了脸?
他必须得问个清楚。
想到这,他朝着花寡妇道了一句,“没什么别的事就退下吧,说不定本宫哪天心情好就放了你了。”
花寡妇闻言,撇了撇嘴,道了声是,便起身退出去了。
她知道,凤云渺心中已经有了疑虑,事关颜天真,他这才不想直接问出来。
就等他回头来问了。
凤云渺陪着颜天真吃完了早点,这才道:“一大早就听几个使臣说是要与我商议回国的日期,我这就先找他们谈谈去,你歇着。”
颜天真点了点头,“好,我再躺一会儿。”
凤云渺离开了卧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转身一个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梨花树下的花寡妇,左右徘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凤云渺走上前去。
花寡妇察觉到了凤云渺的靠近,转头一看,道:“太子殿下,奴家能否借用您片刻时间,与您单独谈谈?”
“正好本宫也有问题想要问你。”凤云渺扫了一眼四周,此刻也没什么人经过,这才问花寡妇道,“刚才在屋内,你为何神色古怪?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正是要跟太子殿下说这件事。”花寡妇道,“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一种花,名唤——紫月魔兰。”
“没听说过。”凤云渺道,“此花与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眼下我要说的事,太子殿下您必须重视。”花寡妇一本正经道,“此事可能关乎郡主的性命。”
此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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