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渺挑了挑眉,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褪去了外衣与中衣,颜天真也就看清了他整个雪白光裸的上身,分布着好几块青紫痕迹。
“怎么这么多伤痕啊?你们两个真的是……”颜天真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怎么下手就没个轻重。”
“他身上的伤痕应该比我更多。”凤云渺道,“他打不过我的。”
“……”
颜天真面上呈现无奈之色,心中更是无奈。
她依稀能猜到他们为何打架。
平日里他们都挺和睦的,能让他们动起手,想必是挺严重的问题。
如今最严重的问题……应该就是她的病了吧?
云渺暂时将她的病情隐瞒下来,是想让她过得轻松些,不让她有心理压力,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他的血来做药,也就不会遭到阻挠。
而他心中也知道,他放血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顶多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因此,他总得找帮手,总得有人帮他一起琢磨这个难题,一起想法子。
他理所当然地去找尹默玄,作为她的哥哥,他有权利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他们二人都在为她的性命发愁,不同的在于,凤云渺有个不可触及的底线,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知道还有另一种解决方法,却不会用。
因为这个法子对他和她来说,都是耻辱,他们二人之间,是绝对不能插足其他人的。
尹默玄却不会这么想。
作为她的兄长,他只想保住她的性命,不想考虑更多问题,他得知多找几个男子伺候她就能解决难题,他自然想要实行。
云渺和他意见相左,两人不可避免会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或许是大哥觉得他不近人情,这才说了一句——你们二人不适合在一起。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罢?否则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动手。
她没有理由责怪任何一方。
颜天真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太多异样,唯恐被凤云渺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指尖沾着膏药,涂抹在他胸口的青紫部位。
“你这手劲有点大了。”凤云渺道了一句,“轻点儿可好?”
颜天真听闻此话,似乎是故意要与他作对,非但不轻点,反而在那青紫的部位按了按。
忍来了凤云渺的一声:“痛。”
颜天真白了他一眼,“你每回受伤的时候都不喊痛,我一给你上药,你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叫唤着痛?”
“受伤自然是会痛的,在外人面前,可不好意思叫唤。”凤云渺笑着握上了她的手,“在你面前就不需要隐忍了,我叫唤给你听,你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望着他那双桃花美目中的笑意,颜天真心中一紧。
这家伙……还真是懂得该怎么故作轻松。
要不是因为当初无意间看到了那紫月魔兰的图案,勾起了她巨大的好奇心,或许到现在她都被蒙在鼓里。
若是她没有发现事实,她依旧可以再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却让他一人独自受罪。
好在……她发现了。
“我当然是心疼了,所以……为了今后不再让我心疼,你可不要再轻易受伤了。”颜天真说着,捞过了放在一旁的衣裳,道,“上好药了,把衣服穿上。”
“不穿。”凤云渺扯过她手上的衣裳,丢在了一旁,将她的手腕一扯,让她在榻边坐下,随即压着她的肩膀,身子一倾,顺势将她压在了软榻上。
“我都不穿,你也别穿了。”他笑着道了一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领。
颜天真自然晓得他要做什么,眯了眯眼,“现在是白天,天还没黑呢!你就不能等夜里吗?”
“做那事一定要分白天黑夜?”
“也不是,只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夜里兴致更好。”
“我会向你证明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凤云渺继续扒着她的衣裳,“与我在一起,随时都能让你有兴致。”
颜天真:“……”
也罢。
只剩下这两天了,多缠绵几回,记着他带给她的感觉。
也算是无憾了。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走神?”凤云渺不经意间瞥见颜天真的神情,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悦,“莫要走神,看着我。”
颜天真回过神来,望着他笑道:“我方才只是在想,白日里翻云覆雨,到了夜里,还能不能有那个精神了?”
“我有。”凤云渺道,“你不用管,躺着就行了。”
“不行!”颜天真道,“你让我在上面一回行不行?”
说话间,抓着他的双肩就要翻身。
“别闹。”凤云渺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伸手钳制住她乱动的双手,“你还想着来压我呢?只怕你没有那个能耐。”
“你……”
“听话。”凤云渺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我会带给你很好的感觉的,相信我可好?夫人。”
这一声夫人,可算是叫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一向不喜欢太腻人的称呼,此刻的这声“夫人”,可谓是恰到好处。
“好吧,相信你了。”她也冲着他笑,“夫君。”
虽然还未举行大婚仪式,心中却早已默认了这夫妻关系。
颜天真喊出的称呼,自然让凤云渺很是满意,将她的中衣剥落,视线接触到她雪白的肩头以及莹润的锁骨,他目光灼灼,桃花美眸中似是有一小簇火焰跳动,他紧紧的盯着她,呼吸离得如此之近,连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一个俯头捕捉到她的唇瓣,轻咬轻吮,轻柔地摩痧,温柔又细致。
这一下嘴,自然就舍不得放开了。
颜天真闭上了眸子。
唇瓣紧紧相贴,紧密得无一丝缝隙,辗转厮磨。
她的手主动环上他的脖颈,由着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动攀附着他,与他纠缠。
良久的亲吻过后,他的唇游移到了她的颈窝间,在她雪白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湿润的红痕,而后渐渐游移着向下……
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体温。
这一刻,二人都不去想其他,尽情放纵。
……
颜天真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傍晚。
榻上仅有她一人,没有凤云渺的踪影。
她便自行下榻穿衣,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她要去完成那一串还没有穿好的红豆手串。
同一时——
凤云渺与尹默玄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此刻已心平气和。
打过一场之后也算是发泄了,如今相对而坐,倒是没有什么火气了。
“你这脸肿得比我还难看。”凤云渺饮茶,望着对面的尹默玄,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
“你也好不到哪去,额头上的青紫还在,真难看。”尹默玄面无表情道,“兴许是你长得比本王好看了些,即使脸上青紫了,也比本王好看。”
“本宫不想再与你动手了,省得她刨根究底地询问原因,生出疑虑。”凤云渺顿了顿,道,“你平心静气地听我道一句,你所提出的条件,我还是不同意。”
“好,你不同意,本王也不想与你多说。就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等你身子虚弱之际,本王自己去跟良玉说,把选择的机会留给她,看她想要怎么做,你不得干涉,可好?”
“真是笑话,本宫为何就不能干涉。”
“凤云渺,做人莫要太过分了。”
“尹默玄,你懂什么叫真情吗?真情就是无惧生死,本宫接受的就只能是……一对一的情感,背叛感情之人,我最是不屑。”
“就你懂!我怎么就不懂了!”尹默玄似乎又被凤云渺的话激起了怒火,拍桌而起。
“我陪伴尹殇骨多久,算都算不清了!自我年少起,这个表妹就在我心中,我亲眼见着她从不争不抢的洒脱性格,变得满腹心机,她的骨血被一点一点地熬成一个君王,这过程中,少不了我的陪伴与辅佐,这不叫真情叫什么?!”
尹殇骨,鸾凤国当今女帝的名字。
凤云渺道:“你与她走得这么近,竟然还得不到她的心?”
“大概是造化弄人吧,在她心中我也就只是兄长了,她看上了一个才与她相识几个月的男子,但不幸的是那人英年早逝了,我原以为她没有弱点了,披荆斩棘登上王座后能励精图治,却没想到她近几年愈发无心朝政,时不时就要想起那个已死之人。”
尹默玄说到这儿,又有些颓然地坐下,“坊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若是良玉不在了,你也很难再碰到一个令你心动的女子,因为已死之人,在你心中会是最美好的样子,难以忘却。”
“看来是我误解了大舅子了,对不住。”凤云渺此刻倒也不吝啬致歉,“大概是你与我所生长的环境终究不同,言语之间才会产生分歧,你虽然是这片国土上最尊贵的男子,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女子风流不是错,因为你自小已经被这样的思想所灌输,我三言两语是纠正不了的。”
“你生在男权之国,我生在女权之国,在你们的国土上,不也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的么?”
“我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凤云渺道,“我母亲自小给我灌输的想法便是——风流即是错,不论男女,处处留情原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你能有这样的领悟倒是挺不容易。”尹默玄不紧不慢道,“我认同你的想法,可我依旧不愿意让良玉就这样香消玉殒。”
“先别太消沉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凤云渺道,“我已经叫人守在镇安王府外了,一旦南弦出门就立即对他下手,将他重病卧床的消息放出,南绣一旦出现,立即将她拿下,没准这个毒妇手中就有紫月魔兰的解药。”
“要真能像你说的这样,那就最好不过。”
……
镇安王府。
“郡王,您昨日实在饮了太多酒了,喝点姜茶提提神吧。”
南弦望着下人端上来的姜茶,伸手接过。
宿醉的头疼,让他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良玉远嫁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一个不小的打击,南绣失踪的消息对他来说又是第二层打击。
“我昨日醉酒,依稀记得南旭国的那位太子似乎来了。”
“是的郡王,您还和他发生了些争执,那位太子殿下进门的时候,您还扬言要让人拿扫把将他轰出去……”下人说到这儿,干咳了一声,“幸好那位殿下说,不跟您这个醉汉计较,若是这位殿下小心眼,告到陛下那里去,陛下回头也要数落您失礼的。”
“原来我喝醉的时候做了这么些丢人的事……”南弦喝下了碗中的姜茶,伸手揉了揉眉心,“我还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言语吗?”
“您也就只是朝着那位殿下叫嚣了几句。”
“他心里大概会觉得本王滑稽可笑……”南弦想了想,道,“还是有些丢人啊,本王得去摄政王府跟他赔个不是,好让他知道本王是个明事理的人,省得他从此将本王当成疯子看待。去,准备马车。”
南弦朝下人吩咐着,整理了一番着装,这才出门去了。
坐上了前往摄政王府的马车,心中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良玉……
远嫁异国以后,大概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吧。
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现在还有让他更烦恼的一件事。
南绣失踪,生死不明。
劫走她的人要是图钱财,为何到现在为止还不朝着镇安王府发出消息,好让他拿着赎金去换人啊。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总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莫非劫匪还有更大的图谋?
南弦才这么想着,背后靠着的马车倏然间一个剧烈晃动,晃的他险些从座椅上掉下来。
“怎么回事!”南弦坐稳了身子之后,朝着马车外的车夫轻斥一声。
“路有些不平,让郡王您受到了惊吓,真是抱歉。”马车外的男子声线悠漫,嗓音清朗。
而南弦听着他的声音,却是蹙了蹙眉。
不对!
声音不对!
南弦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正对上一个伟岸挺直的背影。
他怔住。
片刻之前,他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那下人的身形十分枯瘦,也算是个熟面孔,就是他王府内的人,而此刻背对着他的这人身形却很是健硕,腰板挺直,分明就不是他原本的车夫!
南弦几乎想也不想地,冲着眼前那人就要打出一拳!
那人分明是背对着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子一偏就躲避了开。
南弦一拳打了个空,身躯一个不稳,栽倒在了马车内。
“你是什么人!”南弦冲着眼前的人低喝一声,“敢把我王府内的下人调包,有两把刷子,你是想要挟持本王?”
“郡王您大可放心,我不是来劫持您的,也不是来要您的命,只是……”
话说到这儿,他忽然一个回身,朝着南弦的脸庞迅速撒出一把粉末!
南弦只觉得一阵浅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吸入了肺腑之中,令人昏昏欲睡,头昏脑胀。
而且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之际,还能听见那男子的声音……
“让您睡个几天罢了。”
为何……
要让他睡个几天呢。
再说那驾驶着马车的男子,已经调转了个方向,往回走。
一路将马车行驶到了镇安王府外,他便一脸焦急地下了马车,朝着府门口狂奔而去。
意料之内的,被门外的守卫拦下来了。
“什么人?看清楚了,这是镇安王府!哪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大哥,马车上的人是你们郡王啊,还不赶紧的将他抬进去!”
“什……什么?郡王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个街边摆摊的,方才你们郡王颤颤巍巍地就倒在我摊子边了,我见他情况不对劲,连忙去扶他,他只来得及说让我送他回王府,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糟糕,郡王想必是遭到袭击了。”
“我也觉得应该是,你们赶紧将他扶进去吧。”
……
第二日,南弦郡王重病一事传遍大街小巷。
传闻,南弦郡王出行途中遭人袭击,倒在一摆摊小贩边上,小贩将其送回府中。之后,南弦郡王便一直持续着昏迷。
上门诊断的大夫当中,几乎无人能诊出原因。
其中有一名大夫言,像是多年前见过的一种不治之症,具体解决方法还未可知。
“镇安王府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人了?先是南绣郡主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再是南弦郡王重病在床,药石无医。”
“这也太倒霉了吧?镇安王镇守边疆,一双儿女留在帝都之内享福,却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个都出了事,真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同一时,摄政王府之内也在议论着这件事。
“南绣郡主还没找到呢,南弦郡王又出事了,最近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他们镇安王府啊?”
“敢找镇安王府的麻烦,来头不小。”
“听说南弦郡王得的是不治之症?他还这么年轻啊……太可惜了。”
颜天真一打开房门,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议论。
此刻又是日晒三竿了,所以凤云渺依旧没有放过她,在榻上滚了许久,今早难免就起得晚了些。
听到南弦重病的消息,她有些惊讶。
遭人袭击?之后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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