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命保下了来,太子的储君之位终是没有被废除!
只要有留下命来,只要太子没被废,她终会有机会翻过身来!
但宣旨官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的心凉了半截,悬了起来。
太子位虽然没有被废除,但两日后的太子授印大典却是被取谛。
慧成帝心里痛恨楼皇后,但最后却不得不考虑整个江山社稷的安稳,暂时放过她。
虽然没有处死楼皇后,但却永远将她囚禁在永坤宫,并取谛了太子的授印。
楼皇后被禁的消息传到长信宫后,宁妃气恨不已,当即冲到了永坤宫。
看着气势汹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宁妃,楼皇后冷冷一笑。
永坤宫的宫人都被遣走,整个宫殿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将楼皇后埋藏在这里。
她独身坐在窗前,看到宁妃脸上气恨交加的样子,勾唇冷冷笑道:“本宫没死,是不是让妹妹失望了?!”
想到死去的孩子,想到自己之前被她种种的陷害,宁妃终是忍不住上前狠狠甩了楼皇后一巴掌。
“毒妇,既然你不死,那本宫从今日起,就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宁妃命人将楼皇后拖到了院子里,指着四肢被牢牢绑住的璎珞,冷冷笑道:“毒妇,本宫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曾经的忠仆如何一刀刀的被剐死在你眼前,好让你夜夜梦里不会空虚,日夜不得安宁,让她惨死后冤魂还留在这座活人墓里陪你!”
在后宫浸泡过的女人,那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何况宁妃之前被楼皇后诸般陷害,这样的仇恨,如何会让她愿意轻易放过楼皇后!?
☆、第127章 流萤身世
楼皇后被囚禁在永坤宫后,想到自己小产的孩子和楼皇后之前的一次次阴险狠毒的陷害,宁妃心里气恨不已,却是将被慧成帝赐了凌迟之刑的璎珞带到了永坤宫,将这里当成了刑场,要当着楼皇后的面对璎珞施刑,要让楼皇后亲眼目睹璎珞的惨死。
宁妃指着四肢被牢牢绑住的璎珞,冷冷笑道:“毒妇,本宫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曾经的忠仆如何一刀刀的被剐死在你眼前,好让你夜夜梦里不会空虚,日夜不得安宁,让她惨死后冤魂还留在这座活人墓里陪你!”
璎珞被牢牢绑在木架上,蓬头垢面,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只听到她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而等刽子手剥光她身上衣服准备行刑时,强做镇定的楼皇后终是忍不住脸上变了颜色。
璎珞全身布满凌辱的痕迹,下身更是红肿撕裂开来。
像她这样死刑犯,在牢房里肯定不会被人放过的……
看着璎珞如此形容,楼皇后全身颤了颤,面上却一片冷漠,淡漠笑道:“宁妃费机心机拉本宫下马,却没想到皇上终是舍不得要本宫的性命。如今却是想出这样的雕虫小技来对付本宫,本宫该是你笑你黔驴技穷、还是太小儿把戏?!”
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宁妃恨声道:“想这贱婢昨日还在拼命维护你,可到了她受尽折磨时,你这个毒妇却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好,既然如此,本宫就让皇后娘娘好好观摩观摩这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说罢,重重一挥手,让刽子手开始行刑。
刽子手手起刀落,在璎珞的大肌上割下了第一块‘祭天肉’抛上天。
随着璎珞的凄厉惨叫,割下的第一块肉落在了楼皇后的脚边。
看着落下的血肉,楼皇后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冷漠坚定。
第二刀、第三刀……
刽子手的动作很快,一刀接一刀,而璎珞一声惨于一声的撕叫着。
“娘娘,救我啊……”
“娘娘,求你一刀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随着璎珞的一声声惨叫,周围的宫人都不忍心再看,纷纷撇过头去,就连宁妃都听得脑仁发麻,胃里不停的翻腾,拧眉别开了头。
反而是楼皇后,从看着璎珞被剐下第一刀时微微撇开了一下头,如今,却见她挺直脊背的站在璎珞的对面,目不斜视的看着璎珞被施刑,更是对她嘴里对自己的求救呼唤充耳不闻。
看着她如此的无情冷血,宁妃终是明白,像楼皇后这样恶毒之极的人,早就没有心了……
下一瞬,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却是让宁妃再也忍不住呕吐出来。
菲儿连忙上前扶住她,白着脸轻声劝道:“娘娘,这凌迟之刑没有个三五几百刀是不会完的,只怕要一两日才会施刑完,娘娘掌管后宫,事务繁多,没必要守在这里,还是让奴婢陪你回去吧。”
菲儿也是被璎珞的凄厉的惨叫以及血腥可怖的场面吓得心里发慌,不想再留在这里。
而不等宁妃回话,一旁的楼皇后却是凉凉笑道:“怎么?妹妹竟是怕了么?不是你特意将这一场好戏搬到永坤宫让本宫来看的,如今自己倒是受不住了?!”
看着楼皇后猖狂得意的嘴脸,宁妃咽下心头的不适,恨声道:“论狠毒,我确实不如你。但人在做天在看,你要知道,璎珞今日所受一切,却是为你而受的。你好好看清楚她是如何受下的这千刀万剐之刑,好好记住她今日的惨烈样子,说不定下次就论到你身上了!”
说罢,在心里更重的反胃袭来之前,宁妃终是带着菲儿离开,只留下几个嬷嬷,让她们监视着楼皇后,一定要让她从头到尾的看完全整个行刑。
看着宁妃离开的背影,楼皇后冷冷一笑,却是对着已半死不活的,全身血淋淋被剐得遍体刀口的璎珞冷冷道:“璎珞,你咬牙受着,今日本宫却是无力救你,但终有一日,本宫会将你今日所受一切,统统还到害你的仇人身上的——本宫一定会帮你报仇血恨!”
听到楼皇后的话,宁妃愤恨回头,正要开口,却在看到木架上那个全身被剐得坑洼一片的璎珞时,喉咙里终是忍不住吐出酸水来。
而已痛到奄奄一息的璎珞,在听到楼皇后的那句话后,竟是再也不发出一丝惨叫声,整个人像死在了木架上般,任由刽子手剐着……
浓郁的血腥味冲散了永坤宫的金桂之香,积盈在永坤宫里久久不曾消散,连带着经过永坤宫的人隔着宫墙都能闻到。
夜幕降临,被剐了三百多刀的璎珞还留存着一口气拖着,刽子手暂时收手,让人给她灌下两碗米粥,留着她的性命明日继续行刑。
入夜后的永坤宫更是像一座活死人墓,楼皇后瘫倒在台阶下怔怔的看着空寂无人的宫殿,而对面木架上的璎珞已痛得晕厥过去,一丝声息都没有再发出,跟已死之人已是无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皇后默默的回到了殿内,片刻后拿着一只精巧的瓶子出来,来到了璎珞面前。
秋夜凉如水,痛到晕死过去的璎珞被冻得醒了过来,等她睁开带着血泪的眸子,却看到楼皇后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见她醒来,楼皇后用手将她一头凌乱的头发拢到脑后,璎珞惨烈一笑,嘶哑着嗓子恳求道:“娘娘……让我死吧……”
楼皇后将那小瓶子打开拿到她眼前,木然道:“这本是本宫给自己留的。你效忠本宫这么多年,今日……就赏给你吧!”
小小的瓷瓶里装的是鸠毒,小小一滴,足以要人性命。
璎珞眸光里涌现狂喜,伸出舌头迫切渴望的朝楼皇后手中的毒药挪近,沙哑着嗓子颤声道:“奴婢……多谢娘娘恩赐……”
液体倒入璎珞的嘴里不到片刻,她终是咽下最后一口气息……
楼皇后冰凉的双手在璎珞同样冰冷刺骨的脸上缓缓划过,阴厉笑道:“楼樾、宁妃、苏流萤,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楼家一门一夕间的倾灭,不止引发整个朝堂的动荡,更是让苏家一门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已!
从皇后寿宴回去的苏江,不光走路打哆嗦,就连坐上马上都在打着寒颤。
刘氏心里也害怕,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家二房的弟媳,在嫁进苏家之前,竟是皇上的宠妃,更没想到她与楼皇后之间有如此大的怨仇……
刘氏怕归怕,却没有苏江那么惊慌恐怖。
看着自家丈夫吓白了脸、身子打着冷颤的恐惧样子,刘氏不由颤声劝道:“老爷,那二弟媳虽然是皇上的宠妃,但……但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害死她的又不是我们……真要追寻起来,我们苏家只不过在二房出事时没有搭理他们……跟我们没什么干系的,老爷不用担心。”
可刘氏越劝,苏江的脸色却越是惶恐害怕起来,有些事,连刘氏都不知道,所以,她自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凶险。
下了马车,苏诗语却是早早的守在门口等父母从宫里回来。
虽然被休出了王府,成了人人看不起的下堂妇,更加没有资格再入皇宫为楼皇后庆生,但并不死心的苏诗语还是精心备下贺礼让母亲代为送给楼皇后。
因为在她的印象,楼樾最是听楼皇后的话,只要楼皇后劝他几句,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再接自己回安王府了……
所以她从落夜后就一直守在府门口,就想等母亲回来问她,楼皇后可喜欢她的贺礼?
然后等看到父母惶然惊恐的神色,苏诗语直觉今晚的宫宴可能出事了。
不等她开口相询,苏江已是黑着脸越过她们,径直去了苏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而等刘氏将今晚宫里发生的变故以及苏流萤的母亲,也就是苏家二房媳妇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宠妃琼妃一事告诉给苏诗语听后,后者也是一脸愕然惊恐。
苏诗语简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母亲,你是说……二婶、二婶嫁进苏家前,是……是皇上的宠妃?!”
不敢置信的苏诗事不得不重复向刘氏问道。
刘氏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总感觉此事会给苏家再带来灾祸,不由愁闷道:“千真万确。此事还是楼世子当着众宾客的面,当场暴出来的。唉,你不是看见了吗,你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刘氏疲累进屋,留下震惊的呆愣住的苏诗语。
而另一边,苏江去到了苏老夫人的院子后,当即让丫鬟召来三弟苏河,尔后遣退了屋内所有的丫鬟,母子三人关起了门。
灯火下,得到消息的苏老夫人也是一脸的苍白,手中佛珠都差点拿不稳了。
屋内陷入死寂,母子三人却是久久没有谁开口说话。
许久,终是苏江白着脸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颤声道:“母亲,如果二弟媳是十九年前的琼妃,那么……二房的女儿苏流萤却极有可能是……是……”
此言一出,苏老夫人与苏河皆是全身一震,苏老夫人手中的佛珠终是掉到了地上,发出细窣的声响。
苏老夫人重重叹息道:“这还用说吗?老二当初捡她回来时,肚子里就怀着孩子……既然她是圣上的妃子,那么肚子的孩子当然是皇家的孩子了……想不到,被我们当成野麻雀嫌弃的人竟是那高枝上的凤凰……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十九年前琼妃几乎与楼皇后同时怀上了孩子,只是她自己尚且不知,因为每天帮她请平安脉的太医是楼皇后的人,在告诉琼妃之前,先去禀告给了楼皇后。
那时,琼妃荣宠无边,而尚为太子的慧成帝登基在即,更是在宫里提前为琼妃修建了奢华如仙境的云梦台。东宫里许多人都在议论,说是太子登基后,极有可能会改立琼妃为中宫皇后。
本就极度害怕担心的楼皇后在得知琼妃有孕后,更是惶恐绝望,在与兄长安王商议后,终是对琼妃痛下毒手……
被毒害的琼妃,却是在忠仆的护送下,死里逃生侥幸留下一口气逃出皇宫。
那个忠仆就是后来为了救苏流萤出火场、被活活烧死的的奶娘。
奶娘是琼妃从胡狄带到大庸的丫鬟,所以在逃出皇宫后,奶娘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将奄奄一息的琼妃送回胡狄去,却在经过汴州时遇到了劫匪,被太守苏津所救……
当初苏津执意要娶琼妃进门时,还遭到了母亲兄弟的一致反对,大家都不同意他娶一个来历不明还身怀六甲的女子。
直到后来苏津将自己独自隐瞒的秘密说出来,苏家人才让步接纳了琼妃……
忆起往事,苏家老夫人唏嘘不已,心里更是涌上担心,心有戚戚道:“当初我们那样对她,她对我们苏家也是身怀仇恨……如果她以后恢复身份,成了尊贵的长公主,还不定会怎么报复我们苏家……”
“所以此事,你们说如何是好?”
苏家二房出事时,苏家其他两房对他们漠视不管。不但不出手相助,更是趁火打劫,欺负二房孤儿寡母,瓜分了苏家二房的家产。
而这当中,又数苏家老三苏河最为过份。
苏河嗜赌好色,在外面欠了许多的赌债不说,还背着妻子在外面养着小妾,平日里还时常流连烟花之地,所以身上永远都缺银子。
在苏家二房出事后,瓜分二房家产的主意就是苏河提出来,而他后来也确实从二房搜刮了大笔的金银。
如今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再想到苏流萤当初憎恨他们的仇恨眼神,苏河全身不觉打了个寒颤,哆嗦道:“赶紧去她面前请罪吧……如今皇上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世,若是我们说出来,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所以……所以……”
苏河所以个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却被苏江冷冷打断了。
“不行!那苏流萤对我们苏家已恨之入骨,不管我们如何去求她,只怕都不管用了……”
苏流萤对苏家的憎恨苏江是知道的,再加上后面苏诗语陷害她的那些事,更是让她与苏家的关系雪上加霜,
所以,与苏家如此深仇大恨的苏流萤,怎么会因为几句求饶就放过苏家?!
而且,更重要的是,从内心里,苏江根本不愿意让世人知道苏流萤真正的身份。
他冷冷道:“老二与琼妃都死了,那老奶娘也在四年前烧死了。若是我没有猜错,关于苏流萤身世之事,只怕这世上除了我们三人,再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了。不然,以皇上对琼妃的宠爱,若是知道苏流萤是他们的孩子,只怕早已万千宠爱的迎她回宫里享福去了,怎么会让她还沦落在外?所以,由此可见,苏流萤身世之事,皇上与她本人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干嘛要屎不臭却偏要挑起它来臭——就将这个秘密一直瞒下去,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管她是凤凰还是麻雀,都不关我们的事。”
听了苏江的话,苏家老夫人微微颔首,而那苏河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想到要还回去的那些钱财,也不由打了退堂鼓,也点头认同苏江的对策。
“那二房的院子……还是让给她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娘仨就当从不知道她的身世,从此与她再瓜葛、互不牵扯的各过各的吧!”
苏老夫人最后让苏江苏河主动还回苏家二房的院子给苏流萤,两兄弟到了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点头应下。
所以,不等苏流萤主动去找苏家要院子,苏江却是主动去驿馆找到苏流萤,将院子还回给她。
大理寺一别,再见到苏江,苏流萤眸光更冷。
苏江涎着脸站在韩钰的院子里,对韩钰与苏流萤拱手行着礼。
苏流萤冷冷听他把来意说完,再接过他手中的地契,却是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虽然苏江不愿意承认苏流萤的真正身份,但真到了见到她的那一刻,内心的奴性还是让他心里不免对她生出敬畏之心,不敢再将面前的小女子当成那个被他们喝斥的晚辈,而是当成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苏江极力按下心里的不适,眸光却是忍不住往苏流萤身上打量着,试探着问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