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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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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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楼皇后越是惊慌头痛,看着吓得跪了一地的宫人,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响,当即就下令将引丽姝与萧墨去厢房的琉璃乱棍打死。
  琉璃是璎珞同乡的姐妹,进到永坤宫当差后,一直受璎珞的提携,成了楼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
  此次之事,琉璃也是听璎珞的指令,负责将萧墨引去厢房,却并不知道这后面的阴谋,所以听到楼皇后要自己的命,吓得屁股尿流,滚上前抱住璎珞的手求她救自己。
  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楼皇后盛怒,璎珞自身难保,那怕心里不忍也不敢再开口为琉璃求情,任由她被人拖下去活活打死。
  听着琉璃的惨叫声,璎珞身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身子抖糠般颤抖起来。
  不一儿会,就听不到声响了,行刑的太监来禀,琉璃已死绝了。
  楼皇后面容冷若寒霜,凤眸更是冰寒的看向一旁的璎珞,冷冷道:“此事,你说要怎么收场?”
  双膝一软,璎珞跪在楼皇后面前,颤声道:“娘娘,方才奴婢问清了,五公主只是受了点惊吓,却没有……没有失身……而萧太子醉酒不醒,想必醒来也不太记得清发生了什么事。若要问起,就说……就说方才他醉酒后在厢房睡了一觉,和他在同一屋内的只是一个小宫女……娘娘好好安抚五公主,让她……让她不要再声张,此事就可以揭过了……”
  楼皇后凤眸微睇,语气缓和半分,冷冷道:“可有留下什么把柄?”
  璎珞闻言,知道楼皇后接纳了自己的提议,心里顿时松下一口气,道:“娘娘放心,那厢房里熏香还有萧太子席面上的酒统统换过了……”
  楼皇后重重叹了口气,道:“你亲自去萧太子身边守着,他醒来若是问起什么,你就照着方才说的告诉他,一定要安抚好他。本宫现在就去绯烟宫见五公主!”
  主仆二人兵分两路行动,然后,楼皇后还没赶到绯烟宫,丽姝公主已去了承乾宫见慧成帝。
  丽姝虽然娇纵,人却不傻,所以发生这一切后,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却明白这是个她嫁与萧墨的机会。
  所以,丽姝在向慧成帝哭诉时,免不得将事情夸大,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之前因为投缳之事,丽姝公主的名声就闹坏了,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慧成帝对她的婚事还是免不得操心,如今听到她的清白也没了,顿时怒火烧起。一气之下,让人去将玷污了丽姝的萧墨抓来。
  然而,不等侍卫去抓人,萧墨却是一脸怒气的冲进了承乾殿。质问为何要陷害他?为何要在他喝的酒里下迷。药?为何在他的厢房里点催情香?
  闻言,慧成帝一脸的怒气换成了一脸震惊,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
  堂堂一国的太子被下药催情,往小处说是小说,往大处说,却是引发战乱的大事。
  震惊回神,慧成帝瞬间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一声令下,下令严查此事!
  彼时,楼皇后也追着丽姝公主到了承乾宫,听到萧墨竟是发现了一切阴谋,已是白了脸。等听到慧成帝下令严查,更是吓得肝肠俱裂。
  而之前楼皇后明明严令厢房一事不许外传,可是不到片刻的时间,发生在厢房的一切竟是传得沸沸扬扬,最后竟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楼樾送苏流萤回长信宫时,两人自然听到了这漫天的传言。
  而传到他们这里时,已演变成了萧太子与五公主在上巳节互相看对了眼,竟是情不自禁的在厢房里做起了苟且之事……
  苏流萤很是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萧墨竟与丽姝搅到了一起,更是不相信听到的这一切。
  楼樾却是神情淡淡。
  对他而言,除了苏流萤以外,其他的人和事都是浮云,都不当回事。
  何况,在他私心里,那个缠着苏流萤的萧太子,与那个缠着自己的丽姝公主能搅到一起,却是一桩好事。
  然而,等他听到南山的禀告后,却是瞬间变了脸色,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凝满了冰霜……
  另一边,刚刚回到长信宫的苏流萤立刻被宁嫔叫到了寝宫里。
  苏流萤心里惴惴。
  之前她明确同宁嫔说过,与楼樾之间再无可能,可是今日……
  想着方才桃林里发生的一切,苏流萤的心现在还怦跳着,双唇又肿又麻,脸上更是红得滴血。
  她慌乱的想,宁嫔肯定是怪她出尔反尔,所以叫她进去质问了。
  如果宁嫔再问起她与楼樾的关系,她还能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吗?
  心里又乱又慌。进殿后,她正要跪下请罪,宁嫔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你可知道,今日若不是楼世子拉你走,此时被萧太子玷了清白的人就是你了!”
  宁嫔此言一出,苏流萤瞬间白了脸色!
  看着她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安嫔冷冷一笑,咬牙恨道:“如果我没猜错,楼皇后安排这一切,本是想让你与萧太子搅到一起。如此一来,你就落个勾引淫。荡之罪,就算不被处死,也会被楼樾嫌弃,也算是离间了你与楼楼樾之间的感情!”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凉,如坠冰窖。
  原来,丽姝公主陪着萧墨被琉璃引着去了云梦台后面的厢房时,宁嫔正走在她们的后面,见此,心里不由闪过狐疑。
  接理,琉璃见到醉酒的萧太子,是不能再让他留在宫里,更不能让他与丽姝公主一起去后面的厢房。
  沉浸后宫多年的宁嫔立刻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当即带着菲儿悄悄跟上前去。
  后来看到厢房发生的一切,再听到楼皇后对秀儿说的那句话,还有后面璎珞等人慌乱的动作,到最后看到菲儿暗下带回来的东西,心里已是一片雪亮,明白萧墨的醉酒竟是楼皇后特意设下的圈套。
  但是看到楼皇后极力压下厢房一事,不让人声张,宁嫔心里不由又生出狐疑——既然她苦心设下圈套,为何最后又要压下厢房的事?
  转念之间,她已明白过来——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丽姝公主并不是楼皇后要下局的人!
  这个发现让宁嫔心头一颤——楼皇后今日要谋害的人是谁?
  当日后宫,论与楼皇后最大的敌人当属自己了,她要对付谋害的也肯定是自己。
  紧接着,宁嫔想到今日在宴会上萧墨对苏流萤的亲热,再想到苏流萤无故被召去伺候萧墨,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才恍悟,楼樾要对付的人,是她身边的苏流萤……
  听着宁嫔将事情从头至尾的梳理分析完,苏流萤冷汗层层的漫出来,心里也是认定了宁嫔的猜测。
  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如果没有楼樾的出现带她离开宴会,那么,在萧墨‘醉酒’后,做为侍候他的宫女,楼皇后一定会让她送萧墨去厢房。然后到了那里后,萧墨受催。情香的毒害,一定会控制不住的对她做出越分之事。而到时,楼皇后一定会派人‘适时’的出现,将自己与萧墨捉奸在床……
  冷清涔涔而下,苏流萤全身冰凉,抑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白得吓人!
  看着她的样子,宁嫔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个毒妇手段毒辣,不是我们想躲避就能躲避得了的。”
  宁嫔之前一直在苦苦寻找机会对付楼皇后,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放在眼前,宁嫔如何肯放过?
  看着她眸光的涌动的兴奋亮光,苏流萤心里一凛,惊道:“娘娘准备干什么?”
  宁嫔激动得双手直发抖,凌厉的杏眼闪着兴奋的亮光,冷冷笑道:“此等机会千载难逢。这一次,虽然不能让那毒妇致命,本宫却要将那掌宫大权从那毒妇手中夺回来。”
  想起楼樾对自己说过的话,再想着此事牵扯到胡狄国的太子,苏流萤心里涌现担心,不自劝道:“娘娘,此事说小是小,说大却可以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大事……娘娘,奴婢奉劝您不要插手……”
  “晚了!”
  宁嫔冷冷一笑,神情凌厉无双,冷冷道:“我已让丽姝去皇上面前讨要公道,按着她的性子,不会吃哑了巴亏不吭声。”
  “而萧太子方面,本宫也让人告知他今日一切都是阴谋,只怕尊贵的萧太子更不愿意被人利用当猴子耍,憋得住这口气的!”
  “然而,就在方才,皇上已下令严查此事,所以,开弓没有回头箭,那毒妇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该让她尝尝恶果!”
  看着宁嫔眸光里的狠戾,苏流萤心里一凛,心里竟是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转念想到,楼皇后做恶多端,害人无数,确实不可饶恕。而这次也确定是对付她的大好时机。
  她担心道:“可方才听娘娘说,皇后已让人销毁了一切证据,若是她抵死不认怎么办?”
  闻言,宁嫔勾唇得意的笑了,锋利的护甲指着一旁的东西,笑道:“这是菲儿从宴席上拿到的萧太子喝过的残酒,还有厢房里熏香。有这两样东西在,看那贱人如何狡辩!?”

  ☆、第89章 谁在说谎

  事态真的如苏流萤所料那般。
  承乾宫里,回过神来的丽姝公主,将事情来回细细的思索过后,终是察觉到琉璃当时刻意引领她与萧太子去厢房的不寻常了。
  而因着之前楼樾一事,丽姝公主对楼皇后也心生芥蒂,暗藏怒火,如今有了琉璃这个把柄,顿时将矛头对准到了永坤宫楼皇后的头上。
  上巳节的宫宴本就由楼皇后一手操办,不论最后此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她都难逃失职之罪,何况现在丽姝主公指名道姓的曝出了引路的琉璃来。
  一时间,慧成帝与萧墨的眸光都落在了一旁的楼皇后身上。
  萧墨一脸寒霜,神色间已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继而转头冷冷的看向慧成帝,看他要如何处决?
  慧成帝面色阴沉,虽然琉璃只是永坤宫的一个宫女,可想到之前苏流萤告诉他的话,慧成帝心里已是冰冷一片,眸光间聚集怒火,冷冷的看着镇定坐在一旁的楼皇后,凉凉道:“此事,皇后做何解释?”
  沉浸后宫几十年,楼皇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所以,从开始的震惊慌乱后,楼皇后如今已一脸镇定自若的端正坐着,神色间一片坦然,面容娴和淡雅,看不出半点慌乱。
  听到慧成帝明显带着怀疑的质问声后,楼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碗,款款走到大殿中间,朝慧成帝盈盈拜倒后柔声道:“皇上,能否让臣妾同萧太子与公主说几句话?”
  慧成帝冷着脸点头应下。
  楼皇后首先走到了一脸羞愤的丽姝公主面前。
  “姝儿,你怪琉璃领了你们去了后面的厢房。可母后想问你一句,做为堂堂一国的公主,宫里的教养嬷嬷有没有教你,男女有别,非礼勿近?!”
  “萧太子做为大庸的贵宾,琉璃只是担心萧太子醉酒后走下高台会不小心摔伤,所以好心提议让太子去后面厢房休憩,等酒醒过后再走,却并没有执意留下你、让你与萧太子一起去后面的厢房。母后说得对也不对?”
  楼皇后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是将今日发生的这番事怪到了丽珠的头上,言下之意却是在说她不知检点,不懂男女之防,才造成了后面的错事发生。
  丽姝的脸马上白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祥和温良的楼皇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听到楼皇后的这一番话,慧成帝不由的想到之前丽姝犯浑做下的投缳之事来,不由眸光一暗,蹙眉冷脸看着哑口无言的丽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样子。
  丽姝白着脸半天才回过神来,硬着脖子颤声道:“姝儿也是看到萧太子醉酒利害,而身边又没有人照顾,就好心的送他去后面的厢房……怎么到了母后嘴里,姝儿却成了那不知检点的女人了?!”
  “你关心太子不假,但大可让身边的宫女送他前去即可,何必要亲力亲为?萧太子喝醉了酒,难免神智不清,你都没想过后果吗?”
  不觉间,楼皇后的神情也严厉起来,凤眸定定的看着一脸惨白的丽姝,说出口的话再次将丽姝公主逼到了绝路。
  顺利堵住丽姝的嘴后,楼皇后又折身来到了萧墨的跟前,语气恳切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本宫难辞其咎,说到底,是本宫失察之过,才给太子造成了困扰。只是——”
  话味一顿,楼皇后凉凉一笑淡然道:“当本宫听到宫人来报去到厢房时,太子醉得人事不省。本宫想问一句,太子爷既然醉倒,又是如何断定你是被人陷害的,你又如何知道酒里下了药,厢房的熏香有问题?”
  “证据呢?萧太子可不能空口无凭的说出这样有伤两国情谊的话。”
  证据早已被璎珞带人销毁了,所以楼皇后说起这番话格外的理直气壮。
  可萧墨却不比丽姝,几句话就被楼皇后堵住了。
  他眸光冷冷的看着楼皇后,勾唇冷冷笑道:“方才,皇后娘娘说本太子被醉得人事不省?!呵呵,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从本太子从娘胎里出来开始喝酒那天起,喝酒就从没醉过!”
  “别说你们这比茶水还淡的果酒,就是喝上西北最烈的酒,连喝一天一夜本太子都不会倒下。所以,就席面上那几口酒,想让本太子醉,太不可能!”
  “所以,除了酒里渗了其他腌脏东西,不会再有其他解释了。”
  “至于厢房里的熏香问题!呵。”
  一声轻嗤,萧墨的眸光越发的深沉,冷冷道:“本太子何种女人没见过?何止于多喝几杯酒就乱了心性?!”
  而对萧墨的层层逼问,楼皇后并不慌乱,缓缓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乱人人心乱。这些,不过都是萧太子的猜想。或许,有时候太子的本心自己都察觉不到,看到某些伤情的人或事,乱了心性也说不定。所以,一切还是得讲究证据。”
  说罢,楼皇后不再去理会萧墨丽姝二人,郑重在殿前跪下向慧成帝请罪,道:“皇上,宴会是臣妾一手操办,臣妾一时失察出了这样的事,还请陛下责罚。”
  轻松的一句话,却是将丽姝萧墨所控诉的陷害之事撇得干干净净。
  闻言,丽姝公主与萧墨都是神色一变,丽姝更是想也没想,也在慧成帝的面前跪下,请求慧成帝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萧墨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的怒火明显越来越盛!
  如果此事不给出一个裁决,就真的成了萧墨与丽姝的酒后乱性了。
  换了平常人这样做,或许私下解决就完事,可如今牵扯的是两国的太子公主,问题要严重得多。
  慧成帝头痛为难起来——
  丽姝与萧墨认定厢房之事是有人陷害,可却拿不出证据。而做错事闯下大祸的琉璃已被楼皇后按宫规处决,却是死无对证。再加上正如楼皇后所言,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今日之事是个意外还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所以,此事连慧成帝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可是女儿清白被毁,胡狄太子名誉被损,此事,终是要拿出一个说法来。
  正在慧成帝一筹莫展之际,宁嫔领着苏流萤上承乾宫求见,说有重要的事上禀。
  彼时,夜幕落下,偌大的承乾宫里一片寂静。因着慧成帝的怒火,宫人恨不得走路脚都不沾地,生怕发生一丝声音惹祸上身。
  高高的宫阶上,楼樾身姿笔挺的站着。
  从听到南山的禀报后,他没有出宫,也来到了承乾宫,却没有进到殿内去,只身一人在守在殿外。
  远远的,他看到苏流萤跟在宁嫔的身后朝承乾宫的大殿而来,心口一紧,面容无比的肃穆,却是没说一句话。
  苏流萤也看到了他,脸上不由飞起红晕,但转念想到如今大殿里的情形,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
  她手中拿着的东西,却是要证明楼皇后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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