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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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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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就残害了儿臣的血脉,儿臣如何肯依?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在楼皇后与太子的连番夹击下,宁妃全身直打冷颤,想到突然接到的密报,想起吴太医的故意欺骗隐瞒,还有穗婕妤被拖下去时的满身血污,宁妃终是明白,今晚之事从头到尾又是楼皇后设计下的一场精美的阴谋。
  瘫倒在地,宁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穗婕妤到底有没有怀着身孕?如果怀了,是不是也在方才的用刑中掉了……
  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宁妃咬牙抑止住心头的战栗道:“皇上明鉴,臣妾只是接到举报,说是穗婕妤在宫里实施巫蛊之术害人……臣妾不过因为职责所在的带人去搜宫,却是真的在穗婕妤的殿内搜出了木头小人……臣妾也不知道穗婕妤的身孕之事,在行刑前臣妾还特意去太医院唤过太医为她察看,可太医说她只是消食,并未怀孕……”
  想到吴太医,宁妃激动道:“圣上可以招那吴太医过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给穗婕妤把的脉,也是他当众告诉我,穗婕妤没有怀孕,整个后宫的妃嫔可以为臣妾做证……臣妾真的不知道穗婕妤怀着身孕的事,臣妾是被冤枉的……”
  慧成帝面沉如霜,冷冷喝道:“召吴太医!”
  吴太医很快就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医院值守的另三名太医,大家都面容惴惴,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生怕此事像上次林炎一样,最后也是牵扯到太医的头上。
  反而当事人吴太医却是镇定自若的进了大殿,面不改色的在帝后面前跪下。
  慧成帝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朕问你,穗婕妤到底有没有怀孕?!”
  吴太医道:“婕妤娘娘已怀有二个月的身孕!”
  “混帐!”闻言,慧成帝狠声骂道:“那你为何要骗宁妃,说她没有身孕!”
  吴太医深深躬下身子,决然道:“圣上,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娘娘让微臣如何说,微臣不敢不从啊……”
  此言一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宁妃却是再也经受不住,软倒在了地上。
  不等慧成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楼皇后眸光惊诧的看向倒在了上的宁妃,震惊开口道:“你此话何意?难道,这一切都是宁妃让你做的?!是她让你故意瞒下了穗婕妤怀孕的事实么?!”
  楼皇后此言一出,却是如一道惊雷从众人心头滚过,更是震得宁妃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晕厥过去。
  她拼尽全力的力气爬起身,冲到吴太医面前,狠狠一巴掌扇到他面上,厉声道:“一个小小太医竟敢胡言乱语栽赃陷害本宫?本宫何时让你这样说过……”
  吴太医镇定的面容突然出现裂缝,老泪纵横,悲泣道:“娘娘,瞒不住了,圣上面前,您还是招了吧!”
  宁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吴太医,气恨得全身冰冷,而上前的慧成帝已冷冷喝道:“吴忠,你老实交待,穗婕妤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太医匍匐在地,颤声道:“圣上,微臣所做全是听娘娘的安排,娘娘想要穗婕妤的命,就让微臣瞒下了她有孕的事,说是……说是只要瞒下她的身孕,就可以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微臣冒死说出一切真相,却是受不过良心的谴责,宁死也要说出来。”
  闻言,全场一片抽气声,而楼皇后率着太子已是跪在了慧成帝的面前,异口同声的恳求慧成帝给穗婕妤和腹中孩子一个公道。
  穗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慧成帝的皇长孙,所以慧成帝心里异常的不舍与愤恨,眸光狠戾的看着已完全慌了神的宁妃,语气冰冷得没了一丝温度——
  “宁妃,此事你若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冷宫将是你惟一的出路!”

  ☆、第100章 如虎添翼

  殿外,苏流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听到吴太医的那番话时,她心里莫然生出异样感。
  “……只要瞒下她的身孕,就可以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
  吴太医这话虽然是在说穗婕妤,苏流萤却感觉莫名的熟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
  不等她从吴太医的话里回过神来,已是听到慧成帝在逼问宁妃了。
  今晚之事,从东宫到长信宫发生的这一切,从巫蛊之术到穗婕妤受罚,再到她的身孕,大家都将前面的起因忽略掉。到如今,大家的目光关注的只是宁妃勾结太医谋害穗婕妤,连迸她肚子里的皇长孙也一并除了,其心当诛!
  而在楼皇后刻意引导下,大家都早已认定穗婕妤腹中的孩子在宁妃的残害下已是不保,所以,也无人再去关心穗婕妤本人,而是开始追究宁妃犯下的罪责。
  苏流萤却是将穗儿带到了大殿上。
  彼时,她已将穗儿嘴上的线拆了,抹上药,再让人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在换衣物时,穗儿已听说了太子与慧成帝楼皇后来前殿保自己,心里对宁妃的愤恨已是到达了极致,恨不得立刻去皇上面前狠狠状告宁妃一番,将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折磨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知道苏流萤帮她换下衣服是不想让皇上看到她的惨状,从而减少对宁妃的罪责,所以穗儿执意不肯换下,咬牙恨声道:“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我就要一身血污的让皇上看看,看看宁妃是如何折磨我的!”
  宫女们都不敢上前强劝穗儿换下衣物,不由都看向了一脸沉重的苏流萤。
  苏流萤知道时间紧迫,前殿随时可能召穗儿谨见。就如穗儿所料想那般,苏流萤确实不想让慧成帝看到穗儿一身血污的样子。更重要是的,她要确定穗儿肚子的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只要穗儿肚子的孩子无事,楼皇后再大的阴谋也陷害不了宁妃!
  苏流萤挥手让宫女搬来穿衣的大铜镜放到穗儿面前,让她直面自己一身血污泥浆的狼狈样子,冷冷道:“你这个样子确实会在皇上面上博上两分同情。可你别忘了,前殿还有太子在,他最是花心多情,东宫如此多的如花美眷,你本就已失宠于他,若是再让他看到你如今这副难看的样子,你觉得他是会心痛怜惜你多一些,还是从心里越发的嫌恶你多一些?”
  闻言,穗儿全身一颤!
  太子出了名的花心,当初看中她也只是图个新鲜,如今新鲜期一过,他早已不将她放在眼里,看着其他妃嫔欺负她,也不会帮她说一句,有时还会同她们一起取笑玩乐自己……
  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穗儿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样子,看在太子眼里只会是嫌恶,不会有一丝的怜惜!
  心里涌上悲痛,穗儿直到此时心里却是生出一丝悔意来,可她生性好强,更是不愿意在苏流萤面前露出悔意,咬牙冷冷道:“如今我不顾其他,只想报了今天之辱的大仇!”
  苏流萤冷冷笑道:“今日你所受的一切,真的是宁妃娘娘给予你的吗?你可有想过,为什么吴太医要对宁妃欺瞒下你怀着身孕的事?!”
  方才吴太医在大殿上污蔑宁妃的那些话,骗骗其他人尚可,却瞒不过苏流萤的眼睛!
  纵观全局,苏流萤心中早已明了今晚这一切又是楼皇后设下的局。而如今局势对宁妃非常不利,想要破局只能从穗儿身上下手。
  果然,听了她的话,穗儿想起吴太医之前的陷害,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
  是啊,明明早上在永坤宫时,胡太医还告诉楼皇后她是喜脉,怎么到了宁妃这里,他却要撒谎骗大家她没有怀孕。
  直觉上,穗儿知道是有人在刻意害她,只是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看着她脸上的慌乱与迷茫。苏流萤异常冷静道:“吴太医只是帮人办事,真正要害你的人,是知道你有身孕的人!”
  闻言,穗儿全身一僵,想着自己有孕的事除了楼皇后她再没同其他人说过,无尽的寒意涌上心头,心里已是有几分相信了苏流萤的话。
  可面上她还是抵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后的亲孙子!”
  看着穗儿神情之间的慌乱不堪,苏流萤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面上淡淡道:“若是我没猜错,或许是皇后娘娘担心你给她做暗线时,知道了她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的同时除掉你与宁妃……”
  “不过,我却偏信另一种可能!”
  穗儿已被苏流萤的话吓得胆战心惊,而堪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她,却是越发的明白深宫的险恶,也明白苏流萤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白着脸哆嗦着伤痕累累的嘴唇颤声道:“什么可能?!”
  看着穗儿眸光里的惊恐,苏流萤冷冷道:“还有一可能就是,皇后将你,或者说是将你肚子里辛苦怀上的孩子当成了对付宁妃的武器……”
  “从得知你有了身孕,到从你宫殿里搜出谋害宁妃的巫蛊小人,再到吴太医对你身孕的刻意欺瞒陷害。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精密?!”
  “牺牲你们母子,却可以扳倒一个劲敌,还可以重掌后宫大权,确实划算。再说,太子的东宫那么多妃嫔,多的是人给她生孙子,所以并不在乎你的这个孩子……”
  苏流萤字字诛心,说得穗儿的脸苍白如鬼。
  穗儿本就聪明,经苏流萤一说,她不由想起昨晚她冒雨去求楼皇后,她一直不见自己。在她说出自己的身孕后,楼皇后还是没有出来见自己一面。直到第二天早上吴太医确定自己怀了身孕,她才突然改变脸色对自己好起来。
  而她还想起,当她对楼皇后说,会好好给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时,楼皇后脸上的神情不易察觉的就变了,如今细想起来,楼皇后脸上的神情,却是嫌弃的样子……
  看着穗儿的形容,苏流萤知道她已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
  她将手中的干净的衣物复又递到了穗儿面前,冷冷道:“所以,要害你和孩子性命的不是宁妃,是楼皇后。你还愿意继续给她当棋子使吗?!”
  穗儿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眸光里全是慌乱。
  最终,她一把从苏流萤手中夺过干净衣服,狠声道:“我谁的棋子都不做。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若此次我放过宁妃,你们能放过我吗?”
  穗儿到底是厉害的,懂得在这个时候同苏流萤讲条件。
  苏流萤眸光沉沉的看着她,良久,她冷冷道:“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与宁妃娘娘不会再做难你,但林炎的死……”
  余下的话,苏流萤没说穗儿却清楚,林炎之死,她终是不会罢休的。
  穗儿流下泪来,嘲讽笑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罪人,是我害死了林炎。可是,我进长信宫当差前,已是太子的人了,我的身子给了他……他答应接我进东宫,可我苦苦等了那么久,什么都没等到……”
  “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万千宫女中的一个,可在我心里,他却是我惟一的男人。为了重回他的身边,我只得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说完,穗儿白着脸换下衣服。
  等看到她换下的亵裤时,苏流萤心口的大石终是放下了,悄悄将她的亵裤拿东西包起来……
  苏流萤带着穗儿出现在大殿,顿时,众人的目光都从宁妃身上转移到了穗儿身上。
  看着穗儿一身整齐的出现,众人都是面露疑惑,连慧成帝都微微侧目。
  慧成帝之前听楼皇后说过穗婕妤被宁妃实施酷刑,悲惨不已,还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保不住,以为她此刻一定饱受折磨苟延残喘着,没想到她除了面容有些苍白,形容却是干净利索,并无悲惨的样子。
  看着穗儿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去。
  当着慧成帝的面,楼皇后压下心头的不郁,与太子一起故做关怀的上前对穗婕妤关切不已。
  当楼皇后的手触到穗儿的双手时,她仿佛被毒蛇咬到,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
  楼皇后心中越发的狐疑,凤眸眯起,阴冷的眸光往她脸上扫去。
  穗儿全身一颤,生怕被楼皇后发现端倪,就势往太子怀里一倒,颤声道:“殿下你终于来了,妾身害怕……”
  而另一边,苏流萤径直上前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宁妃,转头对慧成帝道:“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完好无损。娘娘自已曾小产痛失爱子,又怎么会对穗婕妤娘娘痛下杀手?只是当众从她的披香殿里搜出东西来,做为掌宫之主,娘娘自然要对穗婕妤小惩大诫以示服众,却并没有伤及她腹中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众人包括宁妃在内,都以为穗婕妤经过今晚一番折腾腹中孩子肯定不保,却不诚想宫女出身的穗儿身体底子好,竟是撑了过来,腹中孩子毫发无损!
  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来,她心里非常清楚,不论宁妃闹出多大的事,只要穗婕妤肚子的孩子还在,她终归会顺利脱身!
  面上,她却是一副激动欢喜的样子,亲热的拉过穗儿的手嘘寒问暖个不停,一副好婆婆的形容。
  而听到穗儿孩子没事,最开心的当属宁妃,被惊吓得失魂落魄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腔里。
  穗儿也在大殿前跪下,愤恨道:“皇上,奴婢从没陷害过宁妃娘娘,却莫名的从寝殿里搜出了木头人……而这个狗奴才明明早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诊出我是喜脉,到了宁妃娘娘面前却说奴婢是消食……皇上,奴婢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亲骨肉,胡太医竟是故意想让奴婢丢了孩子。一个小小的太医,竟敢谋害皇嗣,太过胆大包天了!还求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
  换做从前,穗儿一定会抓住机会死咬着宁妃不放,可是在听到苏流萤的那些话后,她却是不再盯着宁妃不放手,反而将这些记恨到了吴太医身上。
  吴太医慌乱道:“婕妤怪错微臣了,微臣不过是听娘娘的话做事,一切的事微臣却是做不得主的……”
  “敢问吴太医,你是听哪位娘娘的话做事?这里有皇后和宁妃两位娘娘在,你可得说清楚了,免得让人误会!”
  苏流萤眸光凉凉看着楼皇后,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楼皇后心头一跳。
  莫然的,楼皇后心里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手指不觉在广袖下握拳收紧。
  而宁妃也终于从挨打的局势里走出来,眸光狠戾的看着明显开始慌乱起来的吴太医,咬牙冷笑道:“是啊吴太医,这大殿里可有本宫与皇后两位娘娘在,睁大你的狗眼可别认错了主人!”
  宁妃话里的意思已是非常明了,就是在说指使吴太医陷害自己的人就是楼皇后!
  慧成帝端坐上首,眸光深晦不明的看着下首的众人,神情已是暗藏怒火。
  楼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殿中间跪下,神情悲愤道:“皇上,自从寿宴一事后,臣妾深居简出,每日除了理佛再不管宫内纷争之事。若不是穗婕妤连夜逃进臣妾的永坤宫请求相助,臣妾根本不知道她与宁妃之间的恩怨,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有身孕一身。如今却被含沙射影的污蔑成了指使吴太医之人!?”
  “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可是贤儿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的第一个孙儿,臣妾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拿自己孙儿的命去冒险。臣妾都已许诺等穗婕妤平安生下孩儿,臣妾抬她做太子侧妃,臣妾一片欢喜,如何就成了连孙儿都要谋害的恶毒之人了?!”
  见楼皇后发话,吴太医也在当中跪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此事与楼皇后无关,一切都是微臣一时屈于宁妃权势做下的错事……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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