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v暂停了播放,抬头瞧着尉诩冷笑:“怎么?受不了了?庄言可是在密室里被这声巨响震穿了耳膜呢,我在狭小的驾驶舱里,也是被这音爆弹唤醒。哈哈,虽然耳膜破了个洞,但是每次听到这声巨响,总有莫名难言的亲切。尉诩大人,您可是功勋卓著啊,怎么啦?连这种残次版的音爆都受不了吗?战斗力还真是——这么说吧,您可真是娇惯。”
尉诩怒视笑靥如花的vv,鼓着青筋强辩道:“这里不是战场,不要播放武器化的音爆来喧哗公堂。”
vv不理他,玉指蜻蜓点水地敲屏幕,一边输入指令,一边闲庭信步,然后扫视陪审顾问席,绽唇说道:“我正在还原现场。这声音爆以后,敌人成功让电算中心里的活人失去抵抗力,然后破门而入。接下来发生的对话,全部通过庄言开启的超踞量子通讯系统传递给怒火凤凰,记录的一清二楚。”
李明闻言狂喜,庄言双目睁圆,仿佛溺水的人接过氧气面罩,刹那呼吸到了生命的浓香!他胸膛的喜悦像吹气球一样,把他吹胀得轻飘飘,几乎要踏云而上。这时他心情激荡难平,像被巨浪拍扁在沙滩上一样,狂喜得想大叫来宣泄。
郭明噗通跌坐在椅子上,撞得尾椎一痛。
尉诩绞尽脑汁想理由去阻挠vv,搜肠刮肚想不出来。连命运女神都在嘲笑他贫瘠的大脑。
vv扭头,皱眉憎恶地瞧着面如白纸的郭明,柔声点破:“你不是要听这个嘛?我放给你看。”
然后她忍怒踱开,举起开始播放对话记录的客户端。高跟鞋的“嗒嗒”声,vv冰冷的告诫声,一起回荡在逼仄漆黑的裁判庭里:“接下来就是你们要的证据!长达十一分钟的原版录音,忠实还原现场对话,脸疼的给我憋着,不适也给我忍着!”
“all;clear。”(逗号做空格用)
“the;bastard;passed;out。”
“tie;him;up。move!move!”
“no,authority。”
“404,again?”
“fvcking,404,again。”
“what!”
“fvcking!”
“404!”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suckmydick。”
到此为止,庄言表达了不合作的立场。然后一阵响动,查理给庄言注射了吐真剂。
录音继续播放:
“列举你痛恨的名字。”
“尉诩。宋丹。魏明旭。庄言。”
“说出你的名字。”
“庄言。”
听到“宋丹”两个字时,宋丹摇晃了一下,俏脸雪白一片,虚弱地拿双手撑住沉甸甸的额头。而尉诩瞟眼庄言,目光像两把刀子飞过去,庄言正巧在看尉诩,两条目光在空中吸住便扯不开,不死不休地隔空厮杀,仿佛谁先移开目光就算怂。
“fvcking,coward!”这是查理失望愤怒的诅咒声。
“怎样登入计算机?”
“拥有权限。”
“如何拥有权限?”
“成为少数人。”
“其他的人如何拥有权限?”
“吊丝没有权限。”
扭打声响起,有人在阻止动粗的人。
“冷静,我去问他。”
“你可以登入计算机吗?”
“可以或者不可以。”
“叙述你登陆计算机的过程。”
“滴。”
“更加具体地叙述你登陆计算机的过程。”
“滴,庄言欢迎登陆。”
“再具体一点。”
“滴,庄言欢迎登陆,您有未阅读邮件请查收。”
又一阵翻箱倒柜声,审讯者试图揍庄言一顿。
“要克制!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俘虏庞大神秘的潜意识,只有镇定才能得到我们要的情报!”
“你去。”
录音一直放,陪审团时而强忍窃笑,时而肃容端正,浮想联翩地推测当时三个特战专家围着一个昏昏沉沉的俘虏,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却一无所获的尴尬情景,不由觉得浩气填胸,壮怀激荡。
vv笑盈盈打量高处那些人的精彩表情。她不知疲倦地高举嗡嗡播放录音的客户端,认真得像举着火炬,娇小的背影执著得像大海雨夜里洁白纤细的灯塔,任云卷雨击,听浪拍风吼,它自坚定地在黑暗里明灭闪耀。
十一分钟过去,录音在铺天盖地的枪战扫射中结束。vv“哎哟”一声放下胳膊,揉着酸痛的肩,打量惶恐失语的郭明,调皮地指着郭明问:“郭先生,吐真剂状态下说的话已经全部摆在你面前了,里面出现了哪些机密呢?您快挑理儿!”
郭明张口结舌,哼哧哼哧讪笑道:“这个,哪些属于机密哪些不属于机密,这条界线是需要开会研究才能决定的啊,按照规章……”
vv直起腰,一脚踹倒主诉席的栏杆,阴森森命令:“少废话,给我道歉!”
郭明只听见“咣当”一声,精铁打造的栏杆轰然倒在面前,螺栓崩的满地乱蹦,可见vv这愠怒的一脚是多么无坚不摧。他突然感受到,在气头上的女人和魔鬼有一拼,吓的缩阳入腹,菊花锁紧,身上九个洞只剩口鼻开着,撕心裂肺地求饶大叫:“有话好说!我们讲道理,我们按制度来!我们……”
vv叉腰拎起郭明的衣领,把他一把拽到面前来,杀气腾腾逼着他的脸,咬牙问:“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插上了翅膀啊?泄漏重大机密罪?刺杀?还叛国?给人戴高帽子还真是义正词严啊?嗯?嗯?这是谁教的?说!”
尉诩弱弱地抗议:“维内托小姐,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
vv扭头瞪尉诩,仿佛两束激光划了个半圆,切断半片建筑停在尉诩脸上,吓得他手抖没拿稳锤子。vv嚷道:“几个螺丝而已小气什么啊!这样的螺丝姐姐赔给你一吨啊!比起来我手里这个家伙破坏了更重要的东西啊,他肢解了庄言的人权,只给庄言留了个工作权限啊!工作权限是什么啊?工作权限能算人格吗?尊严呢?权利呢?他践踏了公民难道就不要赔偿吗!”
庄言傻眼了,他第一次被别人出头伸张正义,感觉棒棒的。
56 劈开黑暗的第一束光明是最珍贵的
尉诩被骂的口干舌燥,吧唧了两下嘴,讪讪说:“维内托小姐,这里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不要对诉方展开人身攻击。”
vv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划拉了一下,痒得想回敬一脚。她重复:“讲道理的地方……”总觉得像含着过期的海鲜,腥臭得想囫囵吐出来。心里无名火越烧越旺,vv像拖尸体似的,拽着郭明的衣领“噔噔噔”走向裁判席,吓的尉诩屁股往后一挪,拿手遮着脸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vv“呸”了一声,恨恨瞧着自顾不暇的尉诩,讥诮地重复:“讲道理的地方。好,我跟你讲道理。”然后松开乖巧的像老母鸡的郭明,指着他问:“现在证据拿出来了,庄言说过的话全都摆在这里,他泄漏了什么机密,你给我说!给你个陈词的机会,说!”
郭明吓的全身乱颤,啥都想不起来,两行泪滚下来,端正跪在地上,双手抖抖索索抬头瞧vv求饶道:“我,我都忘了他说啥了啊,能不能重新放一遍啊!”
vv恨得抬脚要跺他,气恨交加地忍住,八厘米高的鞋跟像小锥子似的悬在郭明胸口,又放了下去,险些把他吓休克。郭明见识vv的脚法之后,百分之百确定这女人有站在己方禁区爆射敌方球门的能力,那小刀子似的鞋跟一脚跺下来,估计和被梁山好汉一刀捅穿没什么区别。九死一生的郭明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坚信失足坠崖都没跪在vv面前恐怖。然后他听见vv在冷笑:
“你不是信誓旦旦,庄言就是泄漏了机密,而你偏不说,就是因为要遵守规定不能说吗?怎么眨眼就说忘了?前后矛盾也太离谱了吧!”
郭明脑袋里还在嗡嗡响,vv已经飞起一脚,命中郭明右肾。只见郭明像进球之后跪草滑行的球星一样,跪在地上像卡丁车飞行到被告席面前,膝盖磨穿、露出秋裤才停下。于是郭明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庄言在俯瞰他。
尉诩弱弱地抗议:“喂喂,维内托小姐,脚法好也不要踢人啊。”
vv问郭明:“我踢你了吗?”
郭明捂着腰子痛不欲生地喊:“哪有!我自己过来的!”
vv嚷:“十巴掌!你自己说的!”
郭明扶着被告席的栏杆努力站起来,回头看着尉诩嚷:“我,我还没败诉啊,庭上还没判,你们要申诉也要等……”
庄言拼着虚弱的身体,从栏杆缝里一脚捅出去,嘟囔着“让你站起来了吗!”一记阴脚踹歪郭明右腿。刚爬起来的郭明又噗通摔在被告席前,在失去重心摔倒的时候,郭明一直挥舞双手想抓住栏杆,奈何栏杆后面有一只阴险的脚不断从缝里往外踹,像斯巴达人盾墙后面的长矛。郭明连中两记窝心脚,噗通摔在地上,有冤没处说。
李明笑嘻嘻地敲锤子:“喂喂,被告不要使用肢体语言。”
梁非凡一直贴在尉诩耳边咬耳朵,大意是录音证据很强力,庄言都对敌人说“食我大雕”了,这他妈哪里是叛国,基本上能算烈士。对方有反诉的权利,有可能倒扣个诬告的帽子。要是顺便火一把,庄言的地位会蹭蹭涨。所以建议尉诩低调收场,简称丢卒保车。
梁非凡最后说了段让尉诩动摇的话。
“上面正在破译拦截下来的加密波。照录音看,加密波的内容也是对庄言有利的。案情拖到那个时候,现在的优势会翻倍变成劣势,倒扣回来。所以断腕要趁早。”
在尉诩和梁非凡低声交流的时候,庄言在拎着郭明扇耳光:
“刺杀?”
“啪!”
“通敌?”
“啪!”
“泄漏?”
“啪!”
“叛国?”
“啪!”
“讲道理?你他吗讲道理?”
“啪!啪!啪!”
七个耳光扇的庄言精疲力竭,vv瞧的心花怒放,跳着拍手笑。
郭明一直在等裁判席制止庄言的恶劣行为,但是梁非凡和尉诩如临大敌地讨论个没完,李明突然对指甲产生了浓厚兴趣,张着五指专心修指甲,以至于对七声清脆无比的耳光充耳不闻。郭明根本不敢回头,整个人笼罩在vv武力的阴影下,被狐假虎威的庄言抽得神志不清。
终于陪审顾问席上有人吱声了,威严制止道:“公堂之上,无法无天!还讲不讲道理了?”
庄言被这拼尽全力的七下耳光累的半死不活,歪在栏杆上吐舌头喘气,闻言抬高下巴还嘴道:“谁不讲道理?咱们跟郭明把道理讲的好好儿的,约好十八掌,一下也不多打!”
然后他越过一米五的栏杆,对郭明勾手指:“过来,你过来,还有十一下。”
郭明口里溅着血骂:“骗人!不是说十巴掌嘛!”
庄言一耳光扇的郭明天旋地转:“十八掌啊有什么不对吗!”
这一下甩完,庄言自己都辣手,捧着手又甩又吹,疼的半死。郭明更惨,七荤八素地踉跄了两下,伸着手昏天黑地的找不到方向。
庄言只恨另一只手被打残了,不能接班,因为手都打麻了,决定放弃,于是甩着手腕骂郭明:“先打你八下,还剩下十巴掌,你自己给我记着,等我健身一个月再来跟你结算。”
郭明已经意识模糊,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东倒西歪地找到裁判席的方向,抬头瞧尉诩,试图让主子瞧瞧自己有多么惨。庄言揪着他郭明的衣领,打的可是决策官的脸!您倒是管管啊?
尉诩已经和梁非凡商讨完毕,连草案都拟好了,他风轻云淡地敲了敲锤子,宝相庄严地宣布:
“证物有效。庄言泄漏aaa级重大机密罪不成立。叛国罪不成立。庄言在敌人拷问下,坚守底线,发扬了高风亮节,于是驳回诉方的投敌罪指控,驳回哗变罪指控,驳回刺杀未遂罪指控。虽然庄言在事件中存在过激行为,但是考虑到庄言认罪态度端正,配合态度良好,酌情轻判,着剥夺**权一个月,定期接受愤怒管理疗程。”
郭明脸肿的像猪头,金丝眼镜的镜片都飞了,隔着空荡荡的镜框,竟模模糊糊看不清尉诩的脸。他昏昏沉沉地想,决策官这是怎么了?我败诉了吗?
郭明摇头晃脑一直在试图看清尉诩,直到最后都没看清楚。
尉诩宣读完毕,把结果交由陪审顾问席表决。
陪审席交头接耳嗡嗡一阵,表决结果是三票赞成,八票反对。呵斥庄言的老者出示了修改意见:“剥夺终生**权。”
尉诩组成的三人团交流了一下,单方面否决陪审顾问席决议,维持原判。
在九人团的权威下,陪审顾问席默默服从,尽责之后离席。
尉诩命令执法队带领郭明离席休息,宣布结束,和梁非凡并排离开。李明瞧着vv灿然一笑,和另两个裁判官像三颗高大的黑棋子一样移向小门。
庄言再也没在基地里见过郭明,他像蒸发了。剩下的永无止境的十八掌也没个结账的地方。
魏明旭的队员们打开了大门,等被告和唯一的一位旁听者离庭。走廊的灯光从大门洒进来,照亮一条洁白的大道,光线的尽头落在vv脚下。
vv背手靠在裁判席下,红色的鞋尖调戏着光和暗的边界,歪头瞧着庄言,眼睛闪闪发亮:“光芒总会照进来的,是吗?”
“劈开黑夜的第一束光明是最值钱的。”庄言走出被告席,站在光明里,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谢谢你救了我,vv。”
vv轻快地跑上去,和他并肩走出裁判庭,潇洒笑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的人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以后要反抗。再不许躺平在那任人欺负了。”
“当然要反抗。假如君子不怕泼一身脏,古往今来的小人也不会如鱼得水。从今天起,让尉诩如坐针毡是我的爱好。”庄言鼻子一动,忽然问:“你换洗发水了?”
“喜欢原来的吗?”
“嗯。”
“等我搬回去住就好了。康复中心的洗发水就那样儿。”
“对了,你说谁是狗!”
“谁答应说谁!”
57 一个耳光营造擦肩而过的美感
下午,李明趁庄言在挠破头皮处理零阻尼驾驶舱的接驳问题,悄悄来到康复训练中心,隔着玻璃墙瞧着两个大美妞跳健美操。
女教练在镜子里看见李明站在外面,心如鹿撞,跳的更努力了,恨不得把健美操跳出夺金牌的水准。vv马上隐隐跟不上节奏了。
一曲练毕,女教练娇喘微微,余光瞟着外面的李明,煞有介事地调教捧着毛巾擦汗的vv:“协调能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康复的不错,但是几个细微动作稍有瑕疵,如果喜欢可以找我多练习。”然后拍手笑道:“那么休息五分钟。”
然后教练小姐看见李明刷开门进来,洋溢阳光微笑,向她走来,顿时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矜持娇羞的走过去,脉脉等他开口寒暄。
“哈哈!真是太棒了!”李明笑着跑过来。
“哪有,没跳好啦。”教练小姐抬头谦虚,正好暖风拂面,李明和她擦肩而过。
然后她回头看见李明围着vv嘘寒问暖,递水,接毛巾,恨不得化出分身来伺候。
教练姐姐咳了下,唇角流下一线红,默默去角落里抱住膝盖。
vv却说:"滚,别来泡我。"歪头扯掉发带,摇头散开马尾辫,走到边上去坐着喝水。
李明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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