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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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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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红梅绽放在遒劲有力的枝上,或是花开正盛,或是团苞如珠,又或者半开未开,不过是一种花,却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事实上,整个园子里,也只得梅花一种,除此之外,连朵野花也寻不到,是一片真真正正的梅林!

    张启凌抚着一株梅树,低低道:“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梅花,所以她住的地方种满了梅树,而她与父皇的相遇……也是在梅林之中。”

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生所负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生所负

    慕千雪默默望着那道孤寂落寞的身影,良久,她道:“为什么你母亲没有进宫?”

    张启凌转过身来,眼底是破碎的哀伤与思念,“因为她是罪臣之女,再者……父皇最爱的,从来不是我母亲,不过是无聊之时的慰藉罢了,他需要,而她恰好在,呵呵。”他牵一牵嘴角,算作是笑,然眼眸中殊无笑意,“母亲一个很善良的人,总是在替别人考虑,她不愿意成为父皇的负累,所以悄悄离开了襄月城,这一走就是五年,直至她因为操劳过度坏了身子,无力再抚养我,方才写信给师父,两家原是世交,所以师父一接到信,就立刻赶了过来,师父到的那一天就是除夕,母亲很是高兴,穿上她一直藏在柜中的华衣,在梅林中翩翩起舞,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跳舞,也是最后一次……母亲没能熬过这个除夕。”

    张启凌眼中泛起一抹深重的悲凉,“母亲总说,遇到父皇,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可在我看来,遇到父皇……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悲哀;若不曾相遇,她可以嫁一个寻常人,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慕千雪低低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虽然你母亲早早走了,但至少……她一生无悔,这就足够了。”

    “一生无悔……”张启凌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怆然笑道:“她对父皇一生无悔,可父皇呢,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除了皇位,就只有一个先皇后,从来都只有一个先皇后!”他厉声咆哮着,英俊的面容在灯烛照耀下扭曲如厉鬼,“他知道母亲死忌是在除夕,可从来……他从来没有在除夕夜提过我母亲,哪怕是一句都没有!张启夜他们骂我是野种时,他也从来没帮我说过一句话,更没有给过我母亲名份,就像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女人默默守了他一辈子!”

    慕千雪从不知张启凌心底里竟然藏了这样深刻的悲哀,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站着。

    “既然他不肯给,那么就由我来给!”张启凌眼中渗出泪来,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将母亲的牌位迁入宗庙,受皇家香火祭祀;我要成为东凌的皇,将张廷霄他们踩在脚下,一辈子都踩着!”

    一滴泪水徐徐划过脸庞,落在一地霜雪中……

    望着那道似有若无的泪痕,慕千雪心底泛起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滋味,“所以你才那么不择手段的想要成为储君?”

    “不是想成为储君。”张启凌的话令慕千雪一怔,旋即释然,“而是一定会成为储君。”

    慕千雪淡淡一笑,“你与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传扬出去,落到凌帝的耳中吗?”

    “父皇不会在意我的动机是什么,他只会在意,谁能统领东凌,成为中原之主。”说到这里,张启凌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慕千雪没说什么,缓步走到梅林中,轻嗅着索绕鼻尖的幽香,“这么说来,这些梅树是为夫人种下的?”

    “是,也不是。”在慕千雪疑惑的目光中,张启凌拍一拍粗糙的树干,“这些梅树是母亲生前种的,我成年建府后,就派人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将梅树挖出,一株株运过来,栽种在这里。”他抬头,望着一簇簇盛开的梅花,眼底是深深的眷恋,“站在这里,仿佛母亲……从未离开过。”

    “殿下。”周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张启凌的思绪,他定一定神,看向朝站在花园门口的周管家,“什么事?”

    “偷袭栖云轩的人,逃走三人,擒下四人,但这四人……”周管家为难地道:“都自尽身亡,没能活下活口。”

    “知道了,退下吧。”在周管家离去后,张启凌冷笑道:“前几次都是两三个人,这次一下子出动七个,他倒是舍得下本钱。”

    慕千雪漠然一笑,“可惜只是徒增无谓的伤亡罢了。”停顿片刻,她道:“看这样子,二殿下已经等不及了,但他并不是你要的那一个。”

    张启凌扫过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眉目染上一层森冷之意,“还有四个月,你最好是没有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悔之不及。”

    慕千雪注目片刻,曼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张启凌默默望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根本答不出。这些事情,他在心里藏了二十年,从未与人提及,这梅园更是禁地,除了他之外,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连周管家与当初的胭脂也不例外,今夜却突然带慕千雪过来,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究竟是憋在心里太久,想要找个人倾诉,还是……

    除夕的夜晚,不断有烟花升上夜空中,化做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留下凡尘俗世难以岂及的璀璨唯美,但这样的美丽,与杂役房并没有任何关系。

    胭脂将空桶扔入井中,盛满水后,扯着粗糙的麻绳拉起来,将水倒入旁边的两个大缸之中,连着提了十数桶,方才勉强盛满其中一个。

    这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尽管王七已经看在周管家的面上,尽管减少了差事,可胭脂仍然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够歇息。

    在她头顶,是不断被烟花照亮的夜空,她却一眼未看,只是周而复始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等到将两个大缸都倒满水后,胭脂敲着酸疼的手臂往自己住的那个小房间走去,小窗子里透出柔和的橘黄光芒,在这寒夜里看来格外温暖,然后胭脂的神色却在瞬间冷了下来,这屋子只有她一人居住,现在她还没进去,里面却亮起了灯,显然里面有人。

    王七今夜回去与家人过年了,所以不会是他,可除了他,又会是谁呢?

    她虽然来了杂役房快一个月,但一直独来独往,平日里连话也很少说,所以并没有相熟之人。

    难道……是殿下?

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夜访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夜访

    这个念头令胭脂心底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激动,但很快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清楚殿下的性子,留自己在杂役房已是万般勉强,又怎么会主动来看自己。 

    胭脂思忖良久,终是猜不出屋中的人身份,只有暗自戒备,悄悄推开了房门,屋里果然有人,正坐在桌前喝茶,瞧见她进来,举杯示意。 

    胭脂脸色一变,急急关了门,走到那人身前,惊疑不定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垂首一笑,面容在烛光下净白如玉,眼神邪魅无比,“怎么,不想见到我?” 

    “奴婢岂敢——大殿下!”胭脂缓缓道出来者身份。 

    张廷霄微笑道:“在这里待得可还习惯?” 

    “还好。”胭脂简短地答着,在平静表象下,是飞转如轮的心思。 

    张廷霄轩一轩眉,“在猜我的来意?” 

    “不错。”既然被他看破了,胭脂也不隐瞒,坐下道:“大殿下身份尊贵,却半夜三更潜入四王府的杂役房,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不猜测,还请大殿下示下。” 

    张廷霄笑一笑,也不急着回答,取过粗瓷茶盏替她倒了一杯,“这是父皇赐下的贡茶,外面尝不到的,来,喝喝看。” 

    胭脂淡然道:“奴婢不懂茶,再好的茶,喝到奴婢嘴里,都是一样的,大殿下还是直叙来意得好。” 

    “你这丫头。”张廷霄笑斥了一句道:“我知道老四把你安置到了杂役房,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结果却被你咄咄相逼,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是来害你的呢。” 

    胭脂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四王府防守虽不比明宫,却也算严密,尤其是这阵子,大殿下为看奴婢一眼而大费周张潜进来,还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 

    “信不信随你。”张廷霄也不生气,扫了一眼四周道:“待在这种地方,怕是这一个月来,你都没见到过老四吧?” 

    胭脂被他刺中心里的痛处,咬了银牙道:“如果大殿下是来取笑奴婢的,那可以请回了。” 

    “你啊。”张廷霄摇摇头,“总是把我的好意当驴肝肺,在你眼里,这全天下,只有老四一个好人。” 

    胭脂嗤笑一声,讥诮道:“大殿下觉得自己是好人?” 

    张廷霄盯了她片刻,叹息道:“我知你在想什么,不错,为了得到毓庆殿的那个位置,我确实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可老四又何尝不是,好与坏,对与错,在我与老四之间,根本就无法清楚介定。”顿一顿,他又道:“再说……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不是吗?” 

    他的话令胭脂无法反驳,确实,从北周回来后,张廷霄一直在帮她,更替她求来太后信物,让她得以重归四王府;静默片刻,她道:“大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张廷霄涩然一笑,摇头道:“看来你还是对我有所误解,罢了,就当我没来过。”说着,他竟真的起身离去,倒让胭脂有些手足无措,眼见他就要走到门口,胭脂忍不住开口道:“大殿下留步。” 

    张廷霄停下脚步,淡然道:“还有什么事?” 

    胭脂轻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欠身道:“是奴婢胡言了,还请大殿下莫怪。” 

    “不怀疑我别有目的,来意不善了?” 

    胭脂再次欠身,低头道:“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奴婢在这里向大殿下赔罪。” 

    张廷霄长叹一声,扶起她道:“罢了,你我始终立场不同,难免你会有那样的想法。” 

    在重新落座后,他道:“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劝老四远离慕千雪,但你这样待在杂役房中,连老四一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劝他?” 

    胭脂绞着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指,低声道:“我知道,但殿下他……”迟疑片刻,她道:“大殿下,能不能再请太后帮奴婢说说情?” 

    张廷霄摇头道:“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一旦老四真犯起倔来,太后也没法子。” 

    胭脂低头,不无失望地道:“这么说来,没办法了?” 

    张廷霄眸中的神光微微一动,似跳跃的烛光,“办法倒是有,就算你肯不肯。” 

    听到这话,胭脂顿时为之一振,急忙道:“只要可以回到殿下身边,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大殿下只管说。” 

    张廷霄点一点头,在胭脂耳边一阵低语,后者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就依大殿计划行事。” 

    张廷霄扶正胭脂髻上将要滑落的银簪子,轻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能否规劝住老四,就看你自己的了;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帮你还是害你?” 

    胭脂起身,端然行礼,“大殿下之恩,奴婢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不必了。”张廷霄淡然道:“我帮你,不是图什么报答,而是……你值得我帮。”说着,他突然抬手抚过胭脂的脸庞,眼神痴迷,近乎梦呓地道:“你若不是老四的人,该有多好。” 

    胭脂不想他会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急忙后退数步,避开那只手,“请大殿下自重。” 

    张廷霄望着自己落空的那只手,苦笑道:“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胭脂不敢看他,有些慌乱地道:“如果没别的事,大殿下请回吧,奴婢……奴婢想休息了。” 

    “好。”随着门开又门关的声音,屋里里安静下来,但胭脂的心并没有就此恢复平静。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也是张启凌迎娶千代本樱的日子,皇子结婚,娶得又是世家之女,这排场自是不小,迎亲的队伍延绵了半个襄月城,足有十几里长。 

    襄月城中,谁都知道张启凌是储君的热门人选,故而但凡是有官爵在身的,皆送来贺礼,从清晨开始,四王府就一直迎来送往,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把这个送去前厅,这些送去库房。”周管家语速飞快地吩咐着,他今儿个可真真是忙得脚不沾地,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功夫喝。

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刺杀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刺杀

    “周……管家,外面……外面……”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奔到周管家身边,指着外面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管家瞅着外面,除了纷至沓来的宾客外,并不见其它,疑惑地道:“到底怎么了?”

    下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说出一句令周管家大惊的话来,“太后……太后来了!”

    “什么?太后她老人家……”没等周管家细问,外面传来宫中内监惯有的尖细声音,“太后驾到!”

    四王府外,无数宫人、侍卫簇拥着一辆金顶朱红马车缓缓驶来,周管家又惊又喜,赶紧带着一众下人疾步迎出去,跪下行大礼参拜,“奴才们恭迎太后,太后长乐无极!”

    在马车停住后,朱红车门打开,张廷霄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银发华服的老妇下了马来,“祖母小心。”

    这一位就是东凌的许太后,张廷霄等人的祖母,是皇室中辈份最长的一位,也最是慈祥温和,当初就是她将张启凌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许太后望着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的四王府,连连点头道:“好!好!哀家可算是等到老四成亲的这一日。”

    张廷霄扶着她笑道:“这年头成亲,说不定年尾祖母就能抱曾孙了。”

    许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要真是这样,可就真真是太好了。”说着,她道:“去,把哀家给四殿下准备的礼拿来。”

    “是。”宫人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十余个宫人各自捧着东西来到周管家面前,有拇指大的夜明珠,有三尺多高的珊瑚,有五十三件玉饰串成的玉组佩等等,无一不是奇珍异宝,周管家接过去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张启夜也来了,看到这些东西,酸溜溜地道:“要不怎么说祖母最疼老四呢,这贺礼可比我跟大哥成亲那会儿,贵重多了,更不要说祖母亲自主婚的恩典了。”

    许太后笑一笑,道:“这是在怪祖母薄待你?”

    张廷霄连忙插话道:“怎么会呢,老二这是在与祖母说笑呢,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最喜欢开玩笑。”说着,暗暗朝张启夜使了个眼色,后者知道他的意思,有些无奈地道:“大哥说得是,孙儿就是开个玩笑,祖母可千万别当真。”

    许太后瞪了他一眼,“你啊,还真以为哀家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们一个个成亲的时候,生母都在,自有她们主婚,又哪里需要哀家,尤其是廷霄,帝后同至还不够吗,非得拉上哀家这把老骨头才痛快?至于贺礼,难道你成亲那会儿,哀家给得少了,要不要给你补上?”

    张启夜干笑道:“祖母说到哪里去了,孙儿……”

    许太后打断道:“老四自幼没了生母,哀家多疼他一些,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张启夜不敢与她争,赔笑道:“孙儿知错,请祖母恕罪。”

    见许太后还要再说,张廷霄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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