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闻言却还是摇摇头,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笑着说道:“着啊,这话说得正是,你现在才刚来了,还没嫁过来呢。便算得是客,这客人和主人一桌吃饭,总说得过去吧?走走走!”
说罢他不由分说拉上杏儿就走,出门之后又对门口守着的阿瑟道:“你去告诉给少奶奶,就说传饭吧!”
阿瑟应声去了。这里陈羽便拉着杏儿往前走便说:“这个小丫头,并着她的双胞胎姐姐阿锦。都是一个朋友送的,很是乖巧伶俐,现如今你没有丫鬟,便把她们派了给你使唤,如何?”
杏儿见出了门了陈羽还是不放开她的手,便不由得脸蛋微微发红,她使劲儿扯住了陈羽德步子,甩了甩手道:“主子,你,你放开吧,让人家看家不好!”
陈羽却说道:“这有个什么,我喜欢牵着谁地手便牵谁的手。这是在我自己家里,还要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我地人,我便抱着你走又如何?”
说着他便作势要抱起杏儿来,唬得杏儿连忙摆手后退道:“好主子,你可莫要胡闹,也罢,奴随着你就是了,只是,待会子进了屋子。可要放开了!”
陈羽得意地一笑,便扯着她往后面走,只听见那杏儿小声地说道:“那丫头定是主子你们成亲时别人送的吧?既如此便是人家送给绮霞姐姐的,奴客不能要。”
陈羽闻言一笑,站住脚步看着杏儿认真地说道:“好杏儿,你莫要太拘谨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要是总那么拘谨生分,却该怎么个过法儿?既然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晚上跟绮霞说说,让她送给你,这就没什么事儿了。”
杏儿闻言道:“可千万别!主子若是这么说,姐姐心里更要有芥蒂了。岂不闻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现在正是绮霞姐姐心里最不舒坦的时候,主子再帮奴管她要这个要那个的,她心里该怎么想。依着奴说,您要是真个的疼奴,便要替奴考虑纳长久的过法儿。她是姐姐,奴是妹妹,而且奴刚来,你便宠着奴一点儿她也能理解,可是这一上来就是一个桌子吃饭,一样的使唤两个丫头,而且丫头还是人家送给她的,主子,你想想,换成谁心里能舒服的了?”
见陈羽立在那里沉思,杏儿又道:“所有说,主子要给奴添个伺候的丫头,奴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是却不敢要,这时不要,是为了以后长久地家里安生。主子若是真个的疼奴,就等奴嫁过来之后,到外面去买个丫头子不就是了?”
陈羽闻言看看她,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要是能把绮霞和杏儿都赎出来,三个人一块儿该有多快活,却是没有想到,她们两人脑子里的东西,固然是可以让她们很轻松的接受一男二女的局面,但是这一男二女甚至是一男多女里面的机关技巧,却远远的比那幸福的来之不易更令人头痛。她们脑子里那些固有的尊卑观念,使得本来在陈羽想象总应该是无比美好地一些事情变得让他心里不舒服。
这种状态必须改变,不改变的话,两个女人整天你提我防的,陈羽海怎么能高兴地起来,这日子外面看着是安闲了,可是实际上还不得让人烦死。不过陈羽也明白,这种观念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又或一句话两句话能改变的了的。
要想改变,要想把那些没用的丑规矩都远远地抛开,使大家在一块儿时能无拘无束,不再扭扭捏捏你避我嫌的,必须文火猛火一起烧。
想到这里,陈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也好,走吧,先去吃饭。”杏儿见陈羽明白了她地意思,便不由得笑着任陈羽牵着她的手。
杏儿边走边问道:“主子刚才说要想一辈子过的舒坦,却要两个人并良药东西,现在那两个人奴已知道了,那么,那东西是指的什么?”
陈羽笑道:“这两样东西,说起来俗气,但是要过那高雅的日子,没有这俗气的东西称这还真不行,这两样东西,一个便是那富贵,一个便是那安全。”
杏儿前一点还理解,后一点却是不解,便不由得看着陈羽,陈毅便又说道:“富贵,没有钱,不想办法挣钱,难道要我看着你们衣衫褴褛吃糠咽菜?那样子倒是整日无事,可以从早到晚在一块儿缠绵,不过你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我这人生还有什么情趣?安全,若是整天有人寻衅滋事,上门找碴,或者有人窥觑你们姐妹两个容貌。上门来威逼我把你们要了去,我却无力反抗,这样子过得岂不憋屈?”
杏儿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奴可不是那柳隐小姐,主子若是把奴送人,奴便死在你面前!”
陈羽闻言叱道:“胡说些什么,不许生呀死的混说。谁若是敢打你们的心思,我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才让世人知道,我陈羽虽不喜欢惹事,却也不是体格怕事儿的,尤其是谁要敢打我女人地主意,我也是会吃人的!”
杏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地男人对自己疼爱一点体贴一点,对外人却凶恶一点勇猛一点?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后院,却说陈羽这一家子吃饭,一直是在第三进院落的小花厅里,这个厅子设计独特,在这不大的三进院落中,堪称是一个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说是厅,其实也不大,小小巧巧三间屋子的地面,不过就是前后里申得挺长使得整个小厅看上显得比较大气。现在天已入冬,厅里铺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中间空出来的一块儿地方炉火正旺。蓝色的火苗烧得整个厅子里热乎乎的,绮霞又不知烧了什么香,闻起来清清爽爽。把那因为温暖而产生的倦意以驱而散,使人一进来就觉得非常舒服。
就在拐贵弯儿来看见那厅子的时候,杏儿一眼就看见那厅子门口站着人,因此不等人看见就猛地一个大力把陈羽的手挣开了,陈羽笑着看了她一眼,却也不说什么,自己在前径直地奔厅子而去。
门口的小丫鬟雨蓝帮陈羽推开门,陈羽便看见绮霞正忙着支使几个丫头放菜,陈羽便顺口对雨蓝道:“你去到厨房里,命人做些滚烫的汤,多做些,待会子我亲自到门口去。”
雨蓝应了一声便去厨房了,这里杏儿随着他进去。绮霞早亲亲热热地上来来拉住杏儿的手,要说两个人挨着坐,这倒是解了杏儿的尴尬,陈羽业乐得如此,便不去管她们,待会子他还要到门外区看看,顺便请一请拿百户李勇。
陈羽坐在中间,绮霞和杏儿坐在一边,阿锦阿瑟等三个丫头侍立一旁,吃罢了饭,陈羽正想出去,绮霞却把他叫住了,说道:“相公,我看杏儿妹妹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反正我有雨萱雨蓝就足够了,不如就把阿锦阿瑟那俩丫头派给我妹妹使唤罢,如何?”
还不得陈羽说话,杏儿便开口道:“这如可使得,我听主子说,她们姐妹还是别人送给姐姐的新婚之礼,我如何能咬,可万万使不得。”
陈羽沉吟了一刻,然后说道:“绮霞,好,不枉相公疼你一长,你很是知道替相公考虑。既如此,今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便说几条家法,你们谨记了。”
绮霞和杏儿都还没有吃完饭,不过听陈羽说到家法,那绮霞便先是站了起来,随后杏儿也站了起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在一边跪了下去,几个丫鬟一见也跟着跪在了两女身后。
方今天下,男子为尊,而中原之地,男子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递进的关系,既是先国家而后个人,很多东西皆由此派生。大周之内,国法最大,皇帝为尊,一家之中,家法最大,丈夫为尊,一人之性,秉性最大,修身为要。
故此,当一家之主宣布家法时,所有人都要跪下听着,陈羽知道这一点,是以叶不去拦她们,当下也站起来琅琅说道:“第一条,从今以后,除非是犯了错,否则不许再跪。我陈羽给人当了十几年奴才,我知道跪下是什么滋味,所以,在我的家里,所有人都不要跪。你们,都起来!”
绮霞等人闻言面面相觑,陈羽见她们跪着不动,便提高了声音道:“第二条,这个家里,我最大,任何人都不许违抗我的话!”
说完了,陈羽江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绮霞和杏儿,杏儿见状明白了陈羽德心思,便主动伸手去搀起了齐下,然后自己也跟着站起来,她们其身后丫鬟也随之站起来。
陈羽见状心中长出一口气,人最难改变的就是观念。而要改变她们的观念,一定先从这个跪上下手,只要慢慢地习惯了不跪了。其他都可以慢慢来,比如陈羽还想说,从今以后,无分妻妾,大家一视同仁,可是这话要是传出去,非但绮霞心里不痛快,就杏儿叶绝对会觉得荒谬。传将出去,势必惊世骇俗,反正现在这个家里时自己最大,只要自己刻意的把两碗水端平了,然后潜移默化的转变她们的观念也就是了,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多少年来都被无数人验证过失正确无比的,陈羽又岂会犯那个傻。
见她们都站起来了,陈羽便说到:“今天就先说这两条吧,行了,你们吃饭吧,我去外面请一请那城南兵马司来的百户李勇。”
说着陈羽便往外走,那阿锦忙拿过了一件大氅,拦在陈羽身侧道:“主子,你刚才在屋子里吃了饭,身上热浆浆的,这乍一出去小心被风给吹着了,还是披上件大氅吧。”
陈羽觉不到丝毫寒意,多年来坚持洗凉水澡。又经常练点功夫,使得他的身子无比健硕,不过当此时他也不忍拂了这个小丫鬟的美意。便笑了笑任她给自己穿上了,然后才迈步往前面去。
命厨房里将那做好了地汤水带上,到了大门那里,却听说百户李勇已然回去了,只留下一个一个带队的副百户叫做冯道的,在此约束众人,陈羽便命人取碗将汤水盛与众官兵,然后才与那留下地副百户答话。
那冯道躬身说道:“我们百户大人衙门里有点差事,是以就命下官留守。下官刚才与贵府门房上攀谈。才知道大人居然是羽林百户,小的能接了这趟差事,真的要多谢大人栽培了。”
大周开国太祖即设立十三卫,羽林卫便是其中之一。后太宗朝又增设十四卫。并称二十七卫,是以为长安皇家之军。先帝明宗主政之后,觉得二十七卫现在懒散成风,且大多不事操练,一个个腐败堕落,是以先后裁撤大量人员,后又将二十七卫中的二十卫一并撤销,将其人马尽数打散了编入了其他七卫之中。至此,长安城中仅余七卫,是以为长安七卫。
此七卫之中,以羽林卫为尊。羽林卫,负责皇宫禁卫,及皇帝出行之时的保卫,并负责协调其他六卫之间的协同合作。这个职权要说荣耀可真是荣耀,不过却没有太大职权。不过,在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宣布羽林卫不但负责原有事务,还兼掌缉捕、刑狱之事,负责侦缉全国,捕拿贼犯。而且。陛下又亲授其权,可以刑侦不奏,打死不问。这下子,羽林卫一跃成为可以和六部抗衡的大衙门,再加上当时陈登调入内阁,掌握了一定权力,使得当今陛下成功的从先皇太后手中夺取可朝廷地大权。
陛下亲自掌政之后,对羽林卫恩遇甚厚,不但一再的扩大其权力,更是不断的将那些个功勋子弟封到羽林卫中为百户千户,虽然只是挂名,但是却很快拉近了朝廷各个势力对羽林为的关系,增加了亲近之感,到现如今,满朝上下,都以自家子弟中有人任职于羽林卫为荣。
正是因为这些缘故,羽林卫在长安几乎无人敢惹,所以,那孙筑即便是对上了米阳,也是并无多少惧意。长安府大大小小的衙门里,除了皇上地御书房和内阁所在的文华殿,便是这羽林卫的镇抚司衙门最大。
所以,即便是一个从三品的长安知府见了陈羽这样一个从六品地羽林卫副百户,那也必是言语恭敬,不敢稍有慢待。更不要提他一个小小的南城兵马司里小小的带兵副百户了。
按照那冯道德猜想,这陈羽虽不像是个世家勋贵,但也一定不是凡人,否则怎么可能年轻轻的做到羽林卫副百户。要说他这一猜,虽然歪打,却也正着。那冯道心中暗想,看那李勇刚才对这位陈大人的态度,唐他似乎隐隐的有些生气,只怕这回李勇这厮咬倒霉了。
陈羽对这些道道儿自然是了然于胸,是以叶不跟他客气,你越是跟他客气,他便越不拿你当回事儿。只见陈羽作出了一个高傲的样子道:“这些士兵们大冷的天来为我辛苦,便先喝碗热汤驱驱寒吧,待会子天就黑了,金吾卫巡禁之前,你们便撤了吧!”
那冯道躬身应市,又道:“大人身份如此尊贵,不知这是担心什么?小地就不信了,难不成还有人敢寻大人的麻烦不成?”
陈羽听他自称小的,言语越发谦卑,便不由冷道:“你进兵马司衙门之前没学过规矩吗?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那冯道闻言打了个哆嗦,忙道:“是,小的糊涂,小的糊涂,大人恕罪!”
陈羽挥了挥手命他退下了,便又交待给已经回府了的老总管宋维长几句,这便又回去了。
刚走到绮霞门口,见门打开雨萱正走出来,看见陈羽,她请个安便说道:“主子,少奶奶说,杏儿姑娘那里已经收拾好了,您该过去看看她才是!”
第一章四七 棋子
陈羽闻言一楞,应了一声便掀帘子进去了。要说这一句话可是含义丰富,首先说你要是想睡在杏儿那里,现在已经可以了,然后说,你即便不想睡在那里,也该先过去看看才是。这话的落脚点便在该过去看看,而不该过去睡在那里。
想来绮霞心里也是矛盾的紧,自己身子日隆。已经不堪伺候床第,甚至按照那大夫说的,也该到了分床睡的日子了,但是却总也舍不得离开他那暖乎乎的胸口,而且,一想到他正搂着别的女人,这让自己可怎么睡得着?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承认不行啊,她确实是相公的女人了,自己又不行的特况下,怎么能阻止他过去睡呢,若是作为一个贤妻,便该推着他过去才是。不过,幸好那杏儿还没有嫁过来,而看相公那意恩,在她嫁过来之前,倒也不准备让她侍寝,所以,这话便是最恰当的一句话了。
要说实在的,绮霞和杏儿都不是真正的善妒之人,都贤惠的紧,知道彼此谦让,尽管她们有可能是在心里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了一个亲如姐妹的关系,这与那些大家子里妻子打死小妄的事儿屡见不鲜相比,陈羽巳经很知足了。毕竟有谁是完全无私的,谁会不为自己考虑呢。
陈羽进去时,绮霞正在灯下托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先是听见雨萱说话,又听见帘子响,她抬头一看,见是陈羽进来了,便道:“相公怎么过来这边了,我不是说了,妹妹刚来,你还是先去那边看看才是。”
陈羽笑道:“我待会儿再去。你这是想什么呢?”
绮霞闻言扭捏了一下道:“也没想什么,就是坐在这里无聊。发呆呢。”
陈羽“嗯”了一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冲她招招手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说道:“过来,来!”
绮霞脸一红,往外看了看,见雨萱已经把门关好了。这才站起身走过来。坐进了陈羽怀里。
佳人甫一入怀,陈羽就觉得一阵沉重,心道这绮霞的身子真是越发重了,这必定是个男孩儿无疑了。他不由笑着说道:“看你身子这么重,怀的必是个男孩儿。这下子,我陈羽有后了。”
绮霞闻言笑道:“贱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就是觉得这些日子困乏的很,难道说身子重就是个男孩子么?怪道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