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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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手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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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婉怡低着头笑了,“姐姐说的对,是我太蠢……”
    王氏看着小女儿的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
    当晚,阮蓁发起了热,来势汹汹,整张脸都烧得通红。老太君命人拿着她的腰牌连夜进宫请了御医,忙活了一晚上,临到天明阮蓁才退了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守了一晚上,刘氏双眼熬得通红,阮泽看了心疼,亲了亲她姣好的侧脸,温声道:“柔儿,去睡一会儿吧,囡囡这有我守着。”
    临近年关,府衙就要停印,这几日事务便格外多些,阮泽时常忙到灯烛初上才回府,只是昨晚阮蓁都烧迷糊了,阮泽哪里能放下心去府衙办事,便命人替他告了假,与刘氏一道守着小女儿。
    天色大亮的时候,刘氏到底是撑不住了,趴在阮蓁床边睡去。阮泽打横抱起妻子,将她轻轻安置在床上,和女儿并排躺着。
    刚直起身,刘氏身边的大丫鬟念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不情不愿道:“三爷,二夫人带着四姑娘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念夏心里不忿的很,虽说昨天的事四姑娘也挨了一顿打,身上的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全的,可是那到底是皮外伤,搽上药便没什么大碍了,可她们五姑娘呢?
    五姑娘身子孱弱是阖府皆知的事,老太君和几位爷都小心翼翼地捧着疼着,至于御医当年说的“五姑娘只怕是活不过十岁”,这句话更是瞒得紧紧的,生怕五姑娘知道了再出什么差错。这位四姑娘可倒好,一个不高兴把阖府上下瞒了五六年的事一股脑儿全倒给五姑娘听了。
    这下好了,她自个儿倒是高兴了,只可怜了她们五姑娘,这一年好容易养出了点底子,气血也好了些,这一折腾,又全没了……
    亏得五姑娘还要叫她一声“四姐姐”呢,她就这么恨不得五姑娘去死!
    阮泽听了念夏的话面上亦有些不虞,只是到底还是要顾念着阮滔,沉声应了,转头往外走,和正进门的阮成钰打了个照面。
    阮成钰昨晚等到御医走了才睡下,这一清醒立即又到竹肃斋来了,路上遇到王氏她们,一路上都没给好脸色。
    事实上,若不是顾忌着王氏是长辈,阮成钰打人的心都有了。
    “看着点囡囡,醒了就叫人。”阮泽嘱咐了两句。
    阮成钰应下,快步走到床前,搓热了手才在阮蓁额头上轻轻一贴。
    他来时已从丫鬟口中得知妹妹已经退烧,可到底还是自己亲手感知才能放心。
    。
    阮婉怡就跪在廊庑下,她身上还带着伤,唇色有些苍白,摇摇欲坠地跪着,瞧着可怜极了。
    阮泽淡淡扫她一眼就别过眼,也不请王氏进去,就站在门前问她:“二嫂这是干什么?”
    王氏语气中带着讨好,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道:“囡囡可好些了?”
    阮府之中,老太君最受人敬重,大老爷阮渊最有威慑力,但王氏最顾忌也最不敢招惹的却是这位三老爷阮泽,他瞧着温文尔雅,是个翩翩君子,可实际上他像极了当年的老侯爷,不动声色间就能致人死地。
    王氏想起前些年阮泽奉旨南下巡查,各地的官员都卯足了劲儿讨好他,阮泽也是来者不拒,和他们称兄道弟和睦非常。回到邺城却是一封奏折上呈天听,把哪个官员贪墨,哪个徇私舞弊,哪个草菅人命,哪个狎。妓,说得清清楚楚,从那时候起,才没人敢小瞧了这位年纪轻轻的侯爷。
    王氏不怕阮泽迁怒自己母子三人,她知道阮泽到底还是要顾念着和阮滔的兄弟之情的,她只怕阮泽把怒火发到她娘家人身上。王氏一族这两年才凭着她和侯府的关系做了皇商,将将起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不知要如何面对家中的老父老母和兄长。
    “劳二嫂费心,已经退烧了。”阮泽道。
    王氏松了一口气,又听他道:“既然如此,二嫂就带怡姐儿回去吧。”
    “这哪能?”王氏忙不迭摆手。
    阮婉怡接着王氏的话,说:“什么时候五妹妹醒了,我就什么时候起,三叔不必管我。”
    阮泽深深看了王氏一眼,冷声道:“该罚的娘昨天已经罚过,二嫂放心,我不会再多做什么,对王家,对你,都是。”
    王氏没想到阮泽竟看出来她的想法,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她不识好歹了,便扶起阮婉怡,母女俩灰溜溜的走了。

  ☆、第八章 金童玉女

第八章金童玉女
    这一年的冬至来的格外晚,钦天监的汉白玉土圭的日影十一月二十七这天达到了最长,冬至,就来了。
    刘氏带着念夏进来的时候,阮蓁已经醒了,迷迷蒙蒙地睁着眼对着粉白洒金线双绣花卉蝶鸟的帐子发呆,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好一会儿才拖着长长的尾音,慢吞吞地叫了声:“阿娘。”
    白嫩的小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黑又亮的眼睛泛着朦胧,刘氏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还没彻底醒呢,上前怜爱的把她从锦被里抱了出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许是身子不好的缘由,阮蓁打小就是这样,每天睁眼之后总要缓上小半盏茶的时间才能彻底清醒,若不然那一整天都会神情恹恹。
    好一会儿,阮蓁脸上的迷茫才褪去,看着抱着自己的刘氏,她眨眨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绽开一抹笑意,“阿娘,冬节好!”
    刘氏一边给她穿衣一边温柔地亲了亲她眉间嫣红的红痣,“囡囡也冬节好。”
    “冬节要吃饺子。”阮蓁伸出暖烘烘的小手摸了摸刘氏的耳朵,“不然会冻耳朵。”
    “好,阿娘吃,囡囡也吃。”刘氏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松软的衣袖扫到她的脖子,阮蓁怕痒地缩了缩脖子,转向一旁的念夏,认真道:“念夏姐姐也要吃饺子。”
    念夏正为她调净面的水的温度,闻言转头笑了笑,说:“谢姑娘提醒,奴婢今儿一定多吃几个!”
    在大奕,冬至算是小年,也是要隆重地过的节日,刘氏便给阮蓁穿了水红底子绣折枝海棠通袖袄,下配大红素面褶裙,再穿上金丝线绣重瓣莲花软缎绣鞋。照旧是梳了丱发,系着红丝绦,尾端坠着两颗小小的银铃。
    阮蓁从刘氏怀里跳到地上,发间的红丝绦扬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铃响,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小小转了个圈,问刘氏:“好看吗?”这身衣裳她还是头一回穿呢。
    当然是好看的,玉雪可爱的小人儿眉眼精致,额间一点红痣,像极了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下巴尖瘦,显出了些病气。
    十冬腊月,来势汹汹的一场病到底是伤了阮蓁的元气。
    刘氏牵着她的手去净面,“好看,阿娘的囡囡最好看!”
    净过面,刘氏又给阮蓁手上脸上涂了玉容膏,这才牵着她的手往东府老太君的荣安院里去。
    。
    大奕习俗,冬节这一日阖家老小是要聚在一起吃饭的。
    荣安院正堂里摆了两张花梨木八仙桌,长辈一桌,府里的小辈一桌,此刻人已到齐。因着阮蓁年纪最小,老太君又格外疼她,是以阮蓁素来是坐在老太君那一桌的。
    刘氏牵着阮蓁刚要在阮泽身边坐下,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三婶婶,今天让囡囡和我们一起坐吧!”
    刘氏回头,阮婉怡正巴巴地看着她,咬着唇,看起来有些紧张,似是怕刘氏拒绝她,阮婉怡又道:“大哥和二姐会照顾好囡囡的。”
    她口中所说的大哥和二姐是大房的长子长女,阮成宏和阮婉言,阮成宏性子随了阮渊,沉稳可靠,阮婉言则像温氏,温婉大方,二人对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都很照顾。至于为何不提大姐,阮府的长女乃是二房柳姨娘所生的庶女阮婉清,尊卑有别,不能与众人同桌而食。
    听阮婉怡提到自己,阮成宏和阮婉言同时点了点头,表示会照顾好妹妹。
    刘氏略微为难,便低头问阮蓁:“囡囡想过去和哥哥姐姐一起坐吗?”
    那日闹了一场后,阮婉怡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背上的伤还没好透,就日日来探望阮蓁,起初只是在院门口瞧着,后来见没人拦她,便进了院子,扒着西捎间儿的窗户往里看,隔上几日还会送些点心、小玩意儿之类的东西,也不管阮蓁到底会不会收。仿佛是真的想和阮蓁做一对儿好姐妹。
    刘氏本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过几天就会没了耐心,没想到这半个多月来她日日都是如此,刘氏便有些心软了。
    阮蓁朝阮婉怡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囡囡!”阮婉怡不死心。
    阮蓁抿了抿唇,朝阮婉怡露出一抹笑,道:“谢谢四姐姐,可是我想和阿娘一起坐。”
    见她朝着自己笑,阮婉怡精神大振,也不在意自己被拒绝了,赶忙也对着阮蓁笑了笑。
    老太君平素极为节俭,早饭至多不过两碟小菜一碟儿点心,再配一碗细粳米粥,今日却不一样,八仙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各式的小菜点心,除了老太君惯喝的细粳米粥,还有一道红枣桂圆糯米粥。
    阮蓁面前的是翡翠水晶饺儿和玫瑰豆腐,丫鬟们知道五姑娘最爱吃这两样,便特特摆在她面前。
    一屉三个的翡翠水晶饺儿晶莹剔透,鲜香味美,玫瑰豆腐甜香阵阵,软糯可口。阮蓁吃一口咸的水晶饺,再吃一口甜的玫瑰豆腐,小腮帮子鼓鼓的,时不时满足地眯起眼睛,像一只偷食的小松鼠,可爱极了。
    老太君瞧着小孙女儿憨态可掬的样子,心都要化了,笑着问她:“囡囡今儿个心情格外好,跟祖母说说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刘氏也觉得女儿今天的胃口较前两日要好上许多,便停下筷子等她说话。
    “唔……”阮蓁奋力地鼓动着腮帮子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粥,这才道:“今天冬节,皇帝舅舅要去祭天,六公主一定会偷偷溜出宫!”
    常乐公主每次偷溜出宫头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宣平侯府。
    老太君恍然,小孙女儿这半月来一直在家中养病,恐怕是百无聊赖了。老太君略一思忖,道:“明日祖母要去信国公府探望你姨祖母,囡囡要去吗?”
    信国公府老夫人因当年信国公之死郁结于心,身子骨一向不好,入冬便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
    姨祖母?阮蓁歪着头想了想,终于想起老太君说的信国公府的姨祖母是谁,忙点头道:“要去!”
    “好,那明日祖母就带你去!”
    阮蓁一边忙着嚼嘴里的东西,一边重重点了点头。
    。
    吃完饭,在朝为官的阮渊阮泽要入宫陪同成帝祭天,阮蓁随着刘氏在后院遛了会儿弯,慢慢走回竹肃斋。
    少顷,阮成钰来了,手里拿着一幅画,阮蓁瞧见他手上的画眸子就亮了亮,从绣墩上跳下来,“哥哥!”
    每年冬节阮蓁都要涂九九寒梅图,从前是阮泽画梅花,后来阮成钰书画小成,这件事就交给了他。
    刘氏便命人收拾了南窗矮榻上的小几,阮成钰把画铺在小几上。
    画中梅枝虬结,九朵寒梅顺着梅枝蜿蜒而上,次第开放,每朵梅花都是九个花瓣,从冬节起,每天涂一朵,待涂满这九九八十一朵梅花后,春天就来了。
    阮蓁每一年都要认认真真地数一遍梅花花瓣,今年也不例外,阮成钰转头瞧着妹妹短短的小指头挨个点着图上的花瓣,嘴里轻声数着:“一,二,三……”
    此时太阳正斜照进南窗,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细嫩白皙的脸上,给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涂上一抹金色,她数着,睫毛轻轻颤动一下,阳光便趁机溜进她的眼睛,那一瞬,光华潋滟。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阮蓁数完最后一朵花瓣,兴奋地扭头对她身侧的阮成钰道:“八十一朵!哥哥今年又画对了!”
    阮成钰勾起食指轻刮她的小鼻子,道:“我若是画错了,你岂不是会哭鼻子?”
    “哥哥!”阮蓁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看他,“不许胡说!”
    “好好好,是哥哥说错了,囡囡才不会哭鼻子呢!”阮成钰拿起一旁的狼毫小楷递到阮蓁手里,问道:“今年先涂哪一朵?”
    阮蓁想了想,指着从上往下的第六朵,道:“这朵!”
    阮成钰便手把手地教她涂色,小小一朵花瓣,轻轻一笔便可了事,兄妹两人却都是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刘氏在一旁瞧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涂好色,阮成钰又拿起一旁的狼毫细线笔给涂好的花瓣又重重勾了一层线,阮蓁仔细瞧着,不禁道:“哥哥好厉害!”
    阮成钰肖父,自幼便在书画上极有天赋,如今不过十三岁,名声已然传了出去。
    “囡囡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些,哥哥就教你作画。”阮成钰知道妹妹心中在想什么,爽快地承诺。
    阮蓁闻言兴冲冲地看向刘氏,“阿娘!我想入学!”
    在阮蓁心里,入学了就是长大了。
    阮家的孩子一贯是七岁开蒙,阮蓁身子不好,刘氏本想延后一年,后年再让阮蓁入学,如今看来也许不该平白拖上一年?
    刘氏知道女儿素来聪明,从她平日里教她浅显的音律算数就可以看出来,现下见她自己萌生了想要入学的念头,便顺从道:“等你爹爹回来,阿娘跟他商量过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阮蓁乖巧点头。
    。
    阮成钰十岁就进了国子监做监生,因着才学艳艳,如今在内舍也是名声斐然的人物,今日便不可避免要赴同窗的宴,是以陪着阮蓁玩了会儿便出门了。
    阮成钰前脚刚走,后脚常乐公主就到了,她来阮府来得勤,现如今见到这位熟客,下人们都免了通报了。
    刘氏正陪着阮蓁玩蝶几图,见常乐公主到了,便起身让开位子,又让丫鬟上了些点心干果一类的小零嘴儿,让两个小姑娘玩儿去了。
    阮蓁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会拿出蝶几图拼一拼,如今已能拼出数十种不同的桌椅家具,她拼着,常乐公主在一旁瞧着,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阮蓁玩了一会儿就不玩了,放下手里的蝶几图,问常乐公主:“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常乐公主自进门起左手便始终背在身后,阮蓁早就注意到了。
    “这个……”常乐公主略作犹豫,慢腾腾地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塞到阮蓁手里,“喏!”
    阮蓁一看,是个巴掌大的木雕娃娃,梳丱发,穿袄裙,模样生动,纤毫毕现,且木雕的表面各处被打磨得光滑,连一根可能会伤到手的小木刺都没有,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
    只是……
    阮蓁左瞧又瞧,觉得这娃娃好生眼熟,再细细一瞧,咦!这娃娃眉心还有一颗痣!
    阮蓁可算是知道为何觉得这娃娃眼熟了!这雕的不就是她自个儿嘛!
    “这是谁做的?”阮蓁起了好奇心。

  ☆、第九章 粉粉嫩嫩

第九章粉粉嫩嫩
    暮色四合,阮成钰推拒了意犹未尽的同窗的邀请,踏着晚霞回到家中,头一件事便是去瞧阮蓁。
    夕阳将落不落地挂在天边,天际处云蒸霞蔚,绚烂的云霞染红了竹肃斋大半的墙壁。
    地龙烧得热烘烘的西捎间儿里,阮蓁坐在高高的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上,趴在西窗前的黄花梨无束腰卡子花方桌上,面前摆着个巴掌大的木雕娃娃,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木雕往前走,两条短短的小腿在空中荡呀荡呀的。
    她似乎在想事情,极为入神,连阮成钰进来都没发现。
    阮成钰眸中含了几分笑意,抬手示意房中的丫鬟莫要声张,走到她身后,压低声音咳了一句。
    阮蓁猛地回头,红丝绦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轨迹,银铃发出欢快的轻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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