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与达乌德的王储之争,但他渴望建功立业,无论执政者是谁!
所以这一战,也同样令萨迪克热血沸腾!
“你我先单挑!”龙勰将手中的长枪一挥,“是英雄还是狗熊,给弟兄们看看!”
龙勰的此番挑衅令萨迪克眸中露出暴戾之色,他必然要接受他的挑战!
“驾——”
两边其余人皆按兵不动,龙勰与萨迪克冲锋在前,兵刃相交!
“梆!!!”
“你爷爷我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龙勰大声喝道。
“老子没空听你废话!”萨迪克也是心直口快之人,龙勰出言不逊,他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就这样,炎国与鄂戎的两员猛将打在一起,竟迟迟难决高下!
“弟兄们!”萨迪克被龙勰耗尽了耐心,“弟兄们,上!”
龙勰哈哈大笑,“弟兄们,跟我冲!!!”
双方将士上前拼杀,三军交战,崤函关百草摧折,叶落阵阵,将战场包围在一片肃杀之中!
☆、第三章 攻入潼城
四月,炎军占领崤函关。
崤函关一战大捷后,龙勰率领剩余五万大军攻入潼城。鄂戎复增十万援军奔赴赫巴,被阻截于泷西以北。
萧子墨料到鄂戎初次派兵支援不敌,必然会再度调兵,而泷西以北的祁岭则是必经之地,早已派人在此处埋伏多时。
五月中,炎军攻下潼城,赫巴军及鄂戎军皆遭重创。
鄂戎大殿,王族议事会上,巴图尔眉头紧皱,殿上其他长老也是愁眉紧锁,叹气之声此起彼伏,包括乌塔斯在内。
“可汗,崤函关一战失利,我军损失了将尽二十万精兵,南下泷西的计划恐怕要暂时搁置!”乌塔斯上前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巴图尔又望了一眼其他人,“各位长老有什么看法?”
“依老臣所见,如今我方面临劣势,有一句古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此,与其在这里人为商议而不出结果……”
巴图尔会意,“长老的意思是,此事需要同大祭司商议?”
“正是。”长老捋了一把白须,“现在,能挽回战局的……恐怕也只有能够占卜天命的大祭司了!”
散会后,巴图尔尚未赶回寝宫,便直接去了祭司殿。
战局危急,他是一刻也等不得。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派人通报,便听得屋内妩媚的女声响起:“可汗来此,直接进来便是。”
巴图尔笑了笑,“我们热娜料事如神,看来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进去以后,巴图尔看见热娜正在观天象,左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而右手则小心翼翼地拖着一个深蓝色的珠子,似乎在夜幕星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极星珠?!”巴图尔不禁脱口而出。
“不错。”热娜双手合十,将极星珠合于自己的掌心,“想不到可汗竟也知道极星珠。”
巴图尔眉头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初得到极星珠的人,是达乌德,只是他对此宝物并没有想得到的欲望,便也未曾注意过,如今想来,这极星珠落入了热娜之手,而当初达乌德陷害乌塔斯则是利用了热娜的芷汀之女,将此前的种种串联起来,他心里便有了些眉目。
不过这一次,他倒不是来找热娜算账的。
“热娜,几日前我军败与崤函关,此事你应该已经知晓。”巴图尔低声道,“现在局势不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战局?”
热娜收回了极星珠,“以人之力,自然不行。”
巴图尔闻言微怔,“大祭司所言何意?”
“我们若是想打败炎军,用正常的战略,是没有胜算的。”热娜淡然道,“我军原本的优势也只在于兵将的数量上,若论指挥作战谋略,我军则缺乏良将,而炎军的主将,萧氏族人,不用我说,实力如何,可汗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用正常的战略……”巴图尔惊觉热娜此言意味深长。
“我们只能采取,‘特殊’的非军事手段。”热娜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需要请一个‘人’,让这个‘人’来替我们谋取胜算。”
巴图尔急切问道:“是谁?”
幽暗的祭司殿中,热娜唇角轻扬,说出了四个字——
“北冥夫人。”
炎国,将军营帐。
元霜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茶杯,望着对面人有些清冷的神色,缓缓道:“据前方军情,龙勰已顺利占领崤函关,攻下了潼城,这一战大获全胜,怎么,将军不高兴?”
萧子墨的眸子很冷,漆黑、深不可测。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萧子墨展开了地形图,“崤函关虽被我军占领,也确实很大程度上打击了赫巴和鄂戎的兵力,但这毕竟只是缓兵之计,为了暂缓鄂戎主力部队沿祁岭和爻山南下,守住泷西,但距离战争结束却还早着。
元霜掐指一算,“五月……如果从天裕关一战视作战争的序幕,这场战争……现在已经打了一年了。”顿了顿,又道,“如果从你驻兵天山开始算,那么就是两年。”
萧子墨抬眼,“你倒算得精准。”
“眼下已是五月末,六月、七月……你的生辰是要到了吧?”元霜突然说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快二十六岁的人了,还孤身一人,我真同情你。”
萧子墨凤眸一挑,“军师再提这件事,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元霜一脸无辜,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怎么,好心关心你,你就这么对我?若非是念在与靖安的旧情……”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了声。
因为他看见,萧子墨的眸子分明在听到他父亲名字的时候黯然了下去。虽只是一闪而过的隐痛,却依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元霜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始终走不出他父亲的阴影,从他领兵驻守天山开始,他就一刻也未曾忘记,此处正是他父亲的殒身之地。
只有元霜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萧子墨更加痛恨战场。
可是他无从逃避,只能面对。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姓“萧”。因为他的姓氏,他就必须要背负这些东西。而他向来把责任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
“我不打扰你了,接下来的战局,你有自己的安排,也不需要我来说什么。”元霜起身,背对着他。当他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问他,而他亦能感应到何时他的决策需要自己。其他的时候,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和安排。元霜算的是天机,只将客观的事实提供给他,如何领兵打仗,他身为将军比他更知道该怎样谋划。
“只是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突然,元霜又回过头来,“这几日我夜晚观天象,发现星象有些混乱,不似自然之状况,而是很像被人为的因素所影响。我怀疑,蛮夷那边恐怕要以非天道的方式来取胜,若真是如此,按照常理的指挥作战方式是赢不了的,你定要早做准备。”
萧子墨俊眉轻皱,“那要怎样准备?这件事,怕是要劳烦军师费心。”
元霜轻叹一口气,“我自然会尽力,不过……”他犹豫了片刻,因为本来以他的占星补运之能力,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万事总有例外。
“不过,若是对方手上有上古神物极星珠,我便没有十足的把握。”元霜沉声道。
“极星珠……”萧子墨凤眸微眯,似在思考什么。
“若对方真的有极星珠在手,那我们恐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元霜摇摇头。
“听天由命?”萧子墨冷笑,“本将军何时听天由命过?!”
☆、第四章 天山冰棺
鄂戎王宫,慕冰的房间里,阿依莎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他却一直不理她,甚至连一丝厌烦的表情也没有,冷漠疏离,仿佛早已将她当成空气。
“你……”阿依莎无奈,“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理我?!”
“……”
“唉。”阿依莎精致的小脸垂了下去,一脸挫败道:“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就这么对我……”
没想到她此言一出慕冰一下子有了反应,只见霎时剑光一闪,她的脖子又感受到了那丝凉飕飕的触感,耳边冰冷的声音响起,“再提那件事,我一剑杀了你!”
阿依莎吓得花容失色,“不提就不提,那么凶……”说着,心下委屈,眼里竟涌出了晶莹的泪光出来。
“……”
慕冰没有想到她会哭,微怔了片刻,接着收起了剑。
阿依莎擦干眼泪,突然问:“你其实很想离开这里对不对?”
“你说呢?”毫无温度的反问。
“其实以你的武功,这小小的鄂戎王宫是根本困不住你的……你是担心那两个姑娘,所以才一直没有走,对不对?”
慕冰不说话,没有否认。
阿依莎见他又不理自己,咬牙道,“如果……如果我有办法,帮你们逃出去……你要怎么感谢我?”
慕冰抬眸,漆黑的眸子与她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你?”
阿依莎犹豫了片刻,“我,我有办法帮助你们逃出去!”
慕冰神色不变,波澜不惊,但他的心里在忖度着眼前这个少女此言的可信程度。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像说谎,但她身为一个差点被热娜杀掉的废棋子,真的有办法帮他们离开鄂戎?即使她真的有办法,她为什么要帮他?
“你真有办法?”
“信不信由你!”阿依莎嘟起嘴。他竟然怀疑她!虽然以他的立场来看,他谨慎考虑没什么错,可是在她来看,被自己喜欢的人怀疑是一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那你说来听听。”慕冰语气微缓,当然,微缓的语气也是一样的冰冷。
“你先告诉我,如果我这次真的帮到了你,你要怎么谢我?”阿依莎仰头问。
慕冰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跟我谈条件,你还没那个资格。”
阿依莎咬紧嘴唇,“你就这么对我,我宁可死也不告诉你!”顿了顿,又说,“我本来就已经是该死的人了……可是你,你真的不想救出那两个姑娘离开鄂戎么?她们继续留在鄂戎,其实也是随时身处危险当中!”
慕冰闻言,俊眉微皱,放开了她,“我答应你,如果你可以帮我们离开鄂戎,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阿依莎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喜色,可是很快,便又跌入了一片黯然,犹豫了一下,才喃喃道:“嗯……好。”
说着,她竟然伸出了手指,“拉钩钩哦!不许说话不算话!”
慕冰无语,“……幼稚。”
“我不管!”阿依莎伸出手指,“拉钩钩,你不许骗我!”
慕冰见她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为了防止她就此事再烦他整整一天,便勉强地回应了她。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
阿依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在这一刻,她和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并无不同。
深夜,祭司殿。
“可汗若要奇谋制胜,需要再次派人登天山之巅。”热娜如是道。
“天山?”巴图尔皱眉,忽然联想起当日热娜派人登天山带走慕冰和雪莲之时,他曾问过她是否天山此时已空无一人,热娜却道,能带来的都已带来。那时他想到了冰棺,想到她指的是寒瞳,但热娜却说,寒瞳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是他们也不知道的。
“难道你指的是?”
“没错。”热娜勾起唇角,“另一个冰棺里的‘人’,就是北冥夫人。”
“北冥夫人……不是说北冥夫人已经死了么?”巴图尔讶然。
“在世人眼中,北冥夫人的确已经死了。”热娜轻笑,“可是她其实根本没死,而是被封在了冰棺之中,可以说,是活死人。既然还没有死,就有办法让她苏醒,不管用什么办法。”
巴图尔点点头,又道:“北冥夫人是炎国人,对于她的事迹,我也知之甚少,看来你比我了解的要多。”
热娜闻言,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北冥夫人的传说,可汗要不要听?”
☆、第五章 浮川北冥(上)
穹顶高山,北冥之川。
山风烈烈,狂风大作。不消顷刻,便是暴雨如注。
这暴雨骤然下起,却也停得突然,似乎只消片刻功夫便已天色放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一草一木尽收眼底。溪水缓缓流淌,清澈可见,加之此处人迹罕至,树木皆自然成长,枝叶茂盛,野花清香馥郁,景致颇有几分怡人。
然而就在不远处,十余个黑衣人黑巾蒙面,手中皆持长刀短剑,身影迅速,极有秩序地一字排开。这些人队伍整齐,步伐也是沉稳有力,并没有因人多而有丝毫错乱之声。
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虽蒙住了脸庞,但从那双眸之间也依稀能够看出此人年纪很轻,英气逼人,加之身材高挑匀称,恐怕黑巾之下也是一张年轻俊美的容颜。
只是此时,他与身后的其他黑衣人埋伏于此处,却是身负任务而来。
“凌夜,你确定那妖女会在此处出现?”在他身后,一个身高略矮的男子上前一步问道。
“依据神秘人提供的线索,应该就是此处无疑。”为首的男子名为凌夜,他的声音清朗动听,宛如山溪清流,是很容易令女子着迷的音色。
“大哥说是,我们静静等待便是。”另一个人低声道,“老四,你就别多嘴了。”
听二哥这么说,老四也不再多问,而是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恍惚中似有淡淡的渔歌传来,只是太过缥缈,听不清歌词,只能依稀听得曲调婉转,犹如莺燕啼鸣。唱歌的人,必是位青春年华的少女罢!
众人不敢放松警惕,却也不知不觉被歌声吸引。不知这歌声是从何处传来?为何溪面平滑如镜,波澜不惊,未曾见到渔船的影子?
凌夜俊眉微皱,突然转头对其他人说:“小心!可能是那妖女的迷惑之术!”
然而意识到时却已经晚了,身后的黑衣人开始捂着耳朵痛苦地栽倒在地,这歌声乍一听来清亮美好,却犹如毒蛇一般钻进耳朵,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狠狠地咬下去!
凌夜也不例外,不过他毕竟武功修为较高,凭借内力暂时镇压住了这迷惑歌声的扰乱,却心知也支撑不了多久,未几,便也同其他人一样昏厥了过去。
溪边躺着十几个黑衣人,此刻都已失去了意识。突然不远处划来了一叶小舟,小舟上的少女身着花色裙衫,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三四岁,豆蔻年华,虽还算不上美人,却也楚楚惹人怜爱。待到小舟靠岸,少女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接着,费力一个一个将他们扔进溪中。这对于一个柔弱的少女而言并不容易,可是她却必须要这样做,不然,死在溪中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当然,这个年纪的少女往往都比较好奇,所以她在把人扔下去的时候,她总是会先扯下此人面上的黑巾看一眼他长什么样子。有长相粗犷的,也有细皮嫩肉的,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因为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人了!
直到,还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这个人应该是这些黑衣人的首领,因为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玉牌,可能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只是她不太懂这些。当她将他脸上的面巾拿开时,她一时怔住。
他真好看!即使脸色有些苍白,却依然能看出眼前的人一定是个面如冠玉的美男子。眉目如画,鬓如刀裁,只可惜那双眼睛紧闭着,不然,一定会为他的神韵和气质再增添几分英气吧!
少女心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