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从凉亭的四面八方涌现出数以百计的锦衣壮汉,他们个个劲装铁甲,其中有一个黝黑皮肤的大汗,朱少明似在哪里见过,突的想起来了,那黝黑壮汉便是在怀来县的悦来客栈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铁汉,看来今天,朱天是准备殊死一搏了,为了他们,可谓是处心积虑!!
数百之众的劲装壮汉以极其考究的步法将朱少明几人围住了,只要王子一声令下,这三人便是他们手心里的蚂蚱,他们,有这个信心!!
朱少明的目光凛了凛,这与之前围攻他们的家丁下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之前若说最有威胁的当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可是现在的处境是,这些壮汉个个牛高马大,光是看那块头,都让人犯怵。
看来,今天,还是不能善了了!!春风吹,战鼓擂,你若要战谁怕谁!!今天,老子朱少明若是死在这里,也是为了民族大义死的,也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牺牲的,这种死,它重于泰山,比生命更可贵!!
“朱少明,你是个聪明人,我数三下,你给我答复,三声之后,后果自负!!”朱天仍是不死心地再次询问了一遍,哪怕现在兵戎相见了,本王依然能包容你们的过失,只要你我齐心协力成事,荣华富贵不是梦想!!
第三百二十八章 殊死搏斗苦坚持!
朱少明支起耳朵凝神静听,还是听不见朱天在说什么,只知道有个人在一旁唧唧咋咋的不知在讲些什么。买卖不在仁义在,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你见过有逼人谈生意的么?当然有,但却背离了生意的初衷,那是胁迫,不丛属自愿。
朱天一声令下,围绕着朱少明三人的劲装铁汉俱都面色警惕的向三人逼近,因为他们知道,这三个人都会一点武功,并不是一般的寻常之人,如果是寻常之人倒也罢了,只是很多时候,越是外表沉静的人越危险,这三人显然属于后者,心理脆弱之人都会事先报出自己的名号与背景,但朱少明等三人又岂是心理防线极其脆弱的人呢?
朱锦添面露冷笑,一言不和就出动武力,这就是自己喂养了十多年的义孙么?这就是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相伴之人么?是谁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这根本就是他妈的扯淡,只是朱锦添希望,朱天做出这样的选择日后不要后悔,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适合自己的路走,路,有错有对,即便走错了,也还是有机会重返正道的,怕的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危机正一步一步蚕食着他们仅余的生存空间,一个人不论其生前有多大的功勋,死后与常人无异,都是一抔黄土,同样,不论朱锦添生前的功勋多么伟大,在如此众多的精装铁汉的包围之下,焉有不怕之理?
“少明,注意背后,无衣,注意左右,剩下的交给老夫!!”朱锦添大吼一声,单枪匹马驰骋在敌营中的事他不是没干过,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就这些人,还不曾被他放在眼里,如果是年轻力壮的话。很可惜,朱锦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年过古稀,即便他拥有着不可多得的作战技巧,但其体力上是跟不上这些正值壮年的铁汉的。
朱少明面色严肃的戒备着自己背后的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必将他们击退,这不仅是在拼时间,也是在拼体力,谁能坚持的更久,胜利的天平自会往那一方偏移,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单单就是这样,他也渐渐的感觉到体力正在逐步的透支,敌人就像永远也击不退一般,你刚打完上一个,下一个便接替而至,如此往复,他真的感觉到应接不暇。
最难受的还要属胡无衣,她虽然拥有无上的绝技…银针,只是上一批银针刚拨出去,下一批银针又纷至沓来,这让胡无衣叫苦不迭,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汹涌澎湃的敌人,这完全就是杀不尽,斩不绝,而且他们必须要改变策略,即便他们到最后,没有被敌人杀死,也会被人海战术给活脱脱的累死,这是个迫切需要面对的事实。
朱天含笑地望着死士们前仆后继的奔涌而上,他知道,朱锦添被世人誉为威猛将军,即便年老色衰,这看家的本领总是落不掉的,如果朱锦添连这一战之力丧失了的话,那么,他留着朱锦添也没有多大用处。他要的不仅是朱锦添在军中的威望,还需要朱锦添的勇往直前,一个血性男子汉的一往无前。
前面冲过来的人在陆续倒地不醒,后来之人又连番冲击,朱少明甚至都有种感觉,如果,仅仅是如果,只要再来一个人,他都会累趴下。会被这些数以百计的壮汉所逼疯,他现在的眼睛看到的事物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可言,只有接踵而至的人影在自己眼前不断闪烁,他的身上,脸上,乃至整个身上,都染红了鲜血,嗜血的血腥将他整个人映照得如修罗地狱般的恶魔。
爷爷朱锦添身上,无衣身上,鲜艳的血红色庄严肃穆的宣誓着这一役的惨烈程度有多么的坑爹,朱锦添杀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就连微微的拨动一下手指都会觉得异常的艰难,就在这一愣神之间,劲装大汉瞅准机会,连番攻击,朱锦添身上多处已血染衫裳,这里边夹着敌人的鲜血,更多的还是他自身所流出的粘稠的血红。
不算阴云笼罩碗里的天空下正在上演着一场殊死的绝杀,谁也不曾料到,这场生死防卫战有多么的惨烈,当事人只有三个,而敌人却是数以百计,这是什么样力量悬殊的差距,可就是这样的几个人,他们一直在坚持着,坚持着自己的不倒,坚持着自己的胜利,三人背靠着背,就连发丝,都渗着滴滴鲜血。
黑暗的势力正在逐步渗透着这一座死城,大街小巷里数不胜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放着,这都是林子章为了掩盖其不利之政所犯下的罪过,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不能钦差大人所遇见的,要着手将提米焚毁,要立即毁尸灭迹,而最好的办法则是焚烧。
花府里,不时有人倒地不醒,不时有人死不瞑目,但更多的还是被围在众人中心的三人,他们的脸上洒满了疲惫之色,事实告诉他们,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临界点,到了一个接近奔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只要在飘过来一朵蒲公英都会将他们砸晕,谁也不知道他们靠的是何种信念坚持到底的,谁也不知道这三人中有着怎样的毅力让他们坚持至今。
那么,铁木此时正在做什么呢!!铁木在县令大人林子章的带领下寻找着休整地方,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阴错阳差,林子章最后确定下来要休整的地方离着花府并不远,只有半里的距离,这很可能是某种暗示,而铁木的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灵魂深处,他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但却无从捉摸,这让铁木十分的懊恼。
一军之中,缺了主帅,就仿佛却了军魂一般,而这一切不安的主体都是随着朱锦添的离去时间所界定的。曾经,朱锦添在军队中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传说,可观现在的朱锦添,英明睿智只会随着岁月的偏移而逐渐加深加厚,但这体力上的拼搏,却不是一个年过古稀之人所能扛得住的。
“林大人,钦差大人到底是去了哪呢!!”铁木心里惴惴不安,便向林子章问了出来,平定县,他初涉宝地,很多情况都不甚了解,只有向在平定县里治理多年的林大人咨询。
生命如一场轮回,这一场轮回里有人不断的死亡,有人不断的新生,填补死亡的缺口,已达到死亡的平等,这便是的命。很多人不信命,但铁木确实信了。
“大人,卑职在路上捡到这个东西,您看看!!”一个御林军的侍卫递过一快玉佩交由到铁木的手中,玉佩上痕迹鲜明的血色染红了玉佩本身的纹理。铁木皱着虎眉盯着属下交给他看的玉佩,两片深深旋起的虎眉拧在了一处,如果这块玉佩没有一丝的意外的话。它是属于朱少明的!!然而铁木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他刚握过玉佩的手上沾染了丝丝血迹,这让铁木惊讶万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蠢蠢欲动破门入!
眼尖的林子章也瞧见了御林军递上来的带着血迹的玉佩,眉头一挑,隐约有种不安感,这块玉佩似乎想告诉铁将军某些事实,而这事实却是血的教训,那么,林子章蓦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铁木一直在凝神思索,心间的悬空感随着带血玉佩的出现瞬间占据了一个制高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玉佩是朱贤弟的,那么,这血,靠!!铁木粗犷的虎目瞪得老大,十分不悦的盯着林子章,如果朱贤弟与朱将军有任何差池,老子定要将你项上人头拿去祭天问典!!哼!!
越琢磨越不对劲的铁木突兀的一把揪起林子章的衣领子,眯着眼睛森冷的道:“林子章,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带我去找到钦差大人,要不然,你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哼!!”铁木面无表情地扫量了一眼这个唯唯诺诺的县令,十分鄙夷的嗤笑一声,就你这等窝囊废,也配做县令?就是你这等五体不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能做好县令?
事实的发展超乎了林子章的预料之外,他本想借机将这段擦过去,话还未出口,自身的衣领子突突的被一股大力揪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力道,这悬殊,让林子章望而生畏,但和善的面具下却在预谋着如何除掉铁木。
林子章此时面上已被憋得通红,如果铁将军还不撒手的话,他绝对相信面前这个近若咫尺的壮汉会将他的脖子拧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敢尝试,也不想尝试,小命只有一次,没有理由拧断了还能安回去的道理。
“咳,咳,咳!!贴……讲,俊”口齿不清的林子章艰难的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来,就是铁木也没能听清他在讲什么?一双钢筋水泥般粗壮的大手仍在紧紧地箍住林子章脆弱的脖颈,试想一下,一个原本白白净净的正常人,他突然在你面前的脸色表现出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白,再由白到黄,最后,咔嚓,这种感觉不是很奇妙么?
“铁将军,放下林大人,找到少爷要紧!!”张杰见铁将军都快将这个林子章给箍死了,诚然,他死不足惜,但是少了他,少爷有危险怎么办?我们来这平定县,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当地人做向导,是很容易延误最佳时机救人的!!
铁木紧皱的眉头这才松懈了一些,张杰这臭小子说得没错,杀掉林子章无可厚非,但是朱贤弟和朱将军出了问题,他的罪过就大了,别说完成了这次的赈灾,即便回去了,也是诛灭九族的下场。由此可见,朱贤弟与朱将军在皇上心中的他位有多么崇高。
哼!!极度不悦的铁木撤开了揪紧其脖颈的大手,冷哼一声,道:“林大人,现在你赶紧带我去找钦差大臣,若是发现你有一点敷衍或是居心不良的意图,老子的双手第一个就会将的你头给拧下来当夜壶,这个你刚刚也体验过了,那种滋味不好受,希望你好自为之。”
“呼,呼,哈……”孱弱的脖颈离开了大手的束缚之后,林子章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从前只知美味佳肴易入喉,现在,就是来年这空气,都觉得珍贵无比。念及此,苦叹了一口气,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自己死扛,这个野蛮的壮汉会第一时间了结自己的小命,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噩梦,一种颤栗到灵魂深处的恐惧,他真的没有必要拿上自己的小命去做赌注。
“铁,将军,下官带你们去!!”思前想后,林子章还是决定死道友,莫死贫道。办事情就得干劲利落,现在好了,就是那一块带血的玉佩,将你们的行迹暴露了出来,就是我林某,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张杰听到这话,才算松了一口气,还算这个林大人识相,要不然,他还准备了少爷交给他的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对付他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林大人却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一点,张杰倒觉得,林大人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尽管林子章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仍是不能挽回铁木对其印象的深恶痛绝,有些印象,一旦成型,想轻易抹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铁木一把提起林子章,又仍到前方,一脚踹在其后庭之上,林子章一个踉跄不稳,吃痛一声,人已摔打在地。
此时的天色已接近了傍晚,天色一点点的阴暗下来,那一抹血红色的残阳孤独的挂在空中苟延残喘,金黄色的光芒撒在这一座横尸遍野的死城里,寸芒之下,一只整装待发的队伍正小心翼翼的前进着,有了林子章的配合,铁木大概知晓了一些情况,但一听说还有蒙古的外族,这些嗜血的御林军侍卫个个面上露出愤慨之色,这些狗日的瓦剌人,这些杀千刀的瓦剌人,竟敢劫持我大明钦差,这是对我朝的莫大羞辱,坚决不能放过。
一千八百多人的队伍,已被规划成五个小分队,各个部分由一人带领,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索,一旦发现朱状元的迹象,发送信号弹,其他人俱向那一处围拢。而他铁木,则带着部队,从正门进去。本来总人数有两千九百多之众,朱状元虽然重要,但官印同样重要如斯,稍加考虑之后,他留下了一千人看守。
“啪啦拉……”门板被一股大力猛烈的冲击着,放慢镜头,你会看到铁木握紧的拳头根根青筋暴起,正不断地在砸门,他是一个粗人,是一个武士,不会文绉绉的轻叩,更不会耐心地等待,如果自己再敲几遍还无人来开门,这破门就给他顶开,想我泱泱大华,人才辈出,一道木门又岂会放在眼里。
其他四只队伍分别向四个方向小心的前进着,将军的意思是声东击西,趁着将军在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余下的四个部队则马不停蹄的寻找朱状元的下落。
花府,平定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府,此时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花白子在听了下人的汇报之后急匆匆地向后院子里跑去,时间紧急,由不得他不这般着急,下人们说,此刻前面已集结了大部队的官兵,他们个个面露凶狠之色,似要将人吞噬。
静静的凉亭旁若无人的耸立在花府的后院子当中,亭下当中却坐于一人,左手提壶,右手捧杯,好整以暇的品尝着美味陈酿,镜头在一次拉伸,抹掉凉亭,一处宽阔些的平地上尸积如山,数不胜数的尸体杂乱的摆在一堆。
朱少明在扯下腰间的玉佩奋力一扔之后,人已彻底虚脱,就是站立,对他来说,都是极其困难的,虽然他知道,扔出玉佩示警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他相信,总会有人看到的,至于结果为何?他已经不关心了,至少能在他将死弥留之际,饱含希望!
朱锦添和胡无衣俩人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连朱少明都脱力,可想而知,这俩位的境况有多么惨重。在三人的面前,围着数不清的尸体,他们将尸体堆在自己的四面八方,这样就形成了一道简单的壕沟,可以在己方毫无战斗力的时候坚持一些时间。
三人身体瘫软的靠在半人高的尸体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些穷凶极恶的壮汉,每一次的反扑都让三人心惊肉跳,或许是三人围铸的人墙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壮汉望而却步,也许是上天的怜悯,总之,这一切凌厉的攻势已经停了下来,朱少明勉强地撑开眼皮子,他想看看面前的场景,他想……
这个时候,却从院门进来一人,来人正是花白子!!花白子一进后院,一股冲天的血腥味让其差一点呕吐,再顺着目光望过去,便是那数不胜数的尸体堆积如山,他张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