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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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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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楚怀安问,赵寒灼走到他旁边,把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已经用朱笔画满了叉。
  “这是当初顾炤给出的忽鞑安插在京中的细作名单。”
  安家造反已过去近五年,胡人也归顺了远昭,如今冷不丁提起这份细作名单,竟有些恍然隔世。
  “一开始这个名单只有数十人,经过排查之后,又牵扯出了上百人,当时我亲自监斩了部分,因为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并没有完全彻查下去,只重点做了监管排查。”
  造反是要株连九族的重罪,但有句话叫法不责众,而且当时亡灵之战情况危急,京中若是真的全部剿清,只怕会闹得人心惶惶,不利于大局稳定。
  “那些反贼死灰复燃了?”楚怀安皱眉,把册子拿来翻了翻,除了前面几页画了红叉,后面都只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再无其他。
  赵寒灼摇摇头,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个名字道:“皇城如今守卫森严,他们不大可能会造反,我更倾向于是一种针对顾炤的报复。”
  说服安家造反,一开始本就是顾炤向忽鞑提的议,后来也是他从中穿线,让忽鞑和安无忧达成共识,联手陷远昭于内忧外患的危机之中。
  若不是顾炤临阵倒戈,忽可多会率领十万大军直接攻破边城,长驱直入,哪怕陆戟还能带兵抵挡一阵,楚怀安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带着骠骑军赶去增援。
  顾炤的背叛,救了远昭,却还是害了许多人的命。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要想报复顾炤,自然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合适的时机。
  “针对顾炤的报复?”
  楚怀安对这点持怀疑态度,如果真的只是针对顾炤,那为什么要在逍遥侯府下毒?而且作为报复,顾炤没死,侯府那婆子下的毒也不是致命的,反倒是铁匠和婆子都撞柱死了,这算哪门子的报复?故意给仇人送人头吗?
  这不太能说得过去,赵寒灼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婆子主动撞死了,府上未必绝对安全,侯爷可以回去将府上的人再彻查一遍,明日我会带人继续深入调查。”
  案子目前还扑所迷离的,仅凭猜测对案子没什么帮助,还需从目前已有的线索一点点摸索排查。
  楚怀安点点头,认同赵寒灼的说法,却没急着离开,犹豫片刻道:“你觉得顾炤还活着吗?”
  “应该吧。”
  “我听说有人在铁匠铺发现了他的面具,以他的身手,一般人可碰不到他的面具。”
  顾炤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他戴着面具纯粹是想要封存那段痛苦至极的回忆,好像顾漓不曾惨死,他也不曾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胡地待了那样长的时间。
  他鲜少取下面具,也从来不让人碰他的面具,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的面具才会掉在案发现场?
  “我仔细看过了,面具确实是他的,但没有损坏,也没有血,不像是经过剧烈打斗掉下来的,倒更像是有人专门放在那里的。”
  若面具是专门放在那里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顾炤特意留下,给别人某种提示,二是有人拿到了顾炤的面具,故意放在那里,想让所有人觉得顾炤就是凶手。
  “你觉得……顾炤是凶手吗?”
  许久之后,楚怀安问出心里的疑惑。
  从进来到现在,他和赵寒灼讨论的情况都是建立在顾炤不是凶手的前提之上的。
  但顾炤真的不是凶手吗?
  远昭对顾家是有亏欠的,当初顾炤以扈赫的身份随忽鞑进京,在校场上几次都差点要了陆戟的命,他恨极了远昭皇室,连陆戟也一起恨着。
  后来他倒戈也有可能是想看远昭和胡人斗个两败俱伤,毕竟那时他的大计已成,胡人和远昭皇室都从中讨不到什么好。
  胡人都归顺了远昭,他却一直没有真正臣服,他不去上朝,也不穿远昭官府,平日独来独往,行事随性,办案手段血腥凶残,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这些细作记恨他的叛变,但谁又知道他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将这些人推荐给忽鞑和安无忧,把他们拉入无尽的深渊?
  顾漓和陆戟的婚礼已成,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牵绊住他让他做个人呢??
  当初楚怀安相信顾炤不会造反,因为他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顾家人的傲骨,但现在楚怀安不确定顾炤会不会杀人。
  因为楚怀安不知道这些死了的人是不是欠着顾家的血债。
  “老实说,他目前很符合凶手的条件,身手高强,有很丰富的杀人经验,下手干净利落,并且动机充分。”
  赵寒灼实事求是,但没有下定结论。
  楚怀安轻轻叩着桌子,拧眉思索,良久,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皇’字。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楚凌昭当初留着顾炤的命,是为了显示自己身为君王的气度,先帝对不起顾家,算是间接逼得顾炤投诚胡人,楚凌昭给顾家平反,容忍顾炤任性妄为,树立了自己宽容大度,不计前嫌重视肱骨之臣的形象,可以安抚民心。
  如今几年过去,他的皇位稳固,朝中也有了可以倚重的人,便不大需要顾炤这个不听话的棋子了。
  最近因为楚瓜的事,楚凌昭对楚怀安和苏梨也有些忌惮,让人下点药威慑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堂堂国君要往逍遥侯府塞一个耳目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怀安话音刚落,赵寒灼就伸手把字糊成一团:“侯爷,你越矩了。”
  身为臣子,背后是不能妄议君王的。
  楚怀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爷要不是看见是你,能问出这个问题?”
  他是信得过赵寒灼的人品才这样直来直去的,没想到这人过了这么些年,还是那副刚正不阿不肯弯折的样子。
  “不管面对着谁,侯爷都不该问这句话。”
  赵寒灼坚持,楚怀安和他说不下去了,烦躁的起身往外走:“行了,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该怎么查怎么查,查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个个的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非要找死,关他屁事!
  大不了死了帮忙收尸立个碑!
  楚怀安在心里嘀咕,心情不爽利,一路走一路直踹柱子。
  楚怀安离开后,赵寒灼又把那本花名册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上面并没有铁匠和侯府那个婆子的名字。
  赵寒灼把两人的名字单独写在一张纸条上,夹在书最后面又放回书柜。
  已经是丑时,赵寒灼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熄灯趴在书案上将就一晚,赵拾拎着一个人走进来:“大人,抓到个探子!”
  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戴着黑色面巾,被赵拾拎着也不反抗,只死死的用面巾挡着脸,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我才不是探子!”
  那人反驳,脱口而出的是朗润的女声,中气十足,和一般闺阁女子不大一样。
  “张小姐来此想探听什么?”
  赵寒灼直接点破张枝枝的身份,张枝枝眼睛微微睁大,眼珠转了一圈,果断放弃挣扎,拉下面巾露出自己的脸:“拜见赵大人。”
  张枝枝沮丧的问好,被逮到以后很是挫败。
  “你是为顾大人的事来的?”
  “……是。”张枝枝脸热,到底还是闺阁女子,为了一个男人夜闯大理寺,这事传出去着实不大好,不过想起正事,她很快抛下矜持为顾炤辩驳:“赵大人,顾炤不可能是凶手!”
  “为何不可能?张小姐知道什么内幕?”
  “我……”
  张枝枝欲言又止,一张脸涨得通红,难得娇羞,犹豫片刻咬着牙道:“赵大人应该知道我对顾大人有意,这些时日一直缠着他不放,他去过哪里我都知道,赵大人可以让仵作验尸推测那些尸体的死亡时间,我可以告诉大人顾炤去了哪里,大人尽可去证人对峙!”
  张枝枝这是豁出去了,白日酒宴上她就想跟赵寒灼说这些的,但温陵和兄长不想让她卷入这些是非之中,一直拦着,夜里她辗转难眠,实在忍不住才又偷跑了来。
  “嗯,好,有需要我会让人去府上找张小姐问话的。”
  赵寒灼温声说,对张枝枝上赶着要作证的举动表示认可和欢迎。
  “不现在问吗?”张枝枝一脸着急,好像是她自己卷进了命案之中。
  “仵作已经睡下了。”
  “叫他起来呀,现在顾炤都失踪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张枝枝理所当然的要求,赵寒灼掀眸看向她,那一眼并不怎么凶,却一下子将她震住,让她说不出话来。
  “张小姐现在不想离开?”
  张枝枝毫不犹豫的点头,点完觉得哪里没对,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候在旁边的赵拾突然拿了绳子往她身上套。
  “赵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张枝枝慌了,却听见赵寒灼平淡不惊的宣判:“趁夜潜入大理寺探听案件机密,触犯了远昭律例第一百三十六条,因情节较轻,且认错态度积极,特批拘留三日!”
  “……”
  赵大人,你是认真的么?
  直到被丢进大理寺大牢,张枝枝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她是来大理寺当证人的,怎么眨眼间沦为了阶下囚?
  “放我出去,我要见赵大人!”
  张枝枝扑到牢房门边大喊,赵拾靠在门口闭目养神,任由她叫喊一动不动。
  过了半个时辰,张枝枝喊累了,默默躺到牢房干草堆上休息,没一会儿便发出小小的鼾声。
  狱卒偷偷走到赵拾身边,好奇的往牢里看了看:“怎么回事?大人怎么破天荒的往牢里关了个姑娘,还让你亲自守着?”
  “大人累了想休息,嫌她太吵了。”
  赵拾木着脸回答,语气里是对张枝枝满满的嫌弃。
  狱卒又瞧了张枝枝几眼,眼角抽了抽,这么好看的姑娘大人却只嫌人家吵,难怪大人至今也没能成家呢。
  ……
  苏梨这些时日累得不轻,昨夜被楚怀安抱回去匆匆沐浴以后便沉沉的睡去,但惦念着楚刘氏和两个孩子的身体,苏梨还是醒了个大早。
  御医忙活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三人的烧就退了,肚子也没拉了,楚怀安从大理寺回来以后没去睡觉,一直守在这里,苏梨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楚刘氏床边。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楚刘氏两鬓霜白的发丝照得格外清晰刺眼。
  苏梨放轻脚步走过去:“娘怎么样?”
  “刚喝了点粥,再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你一夜没睡?”
  “嗯。”
  楚怀安应着抓住苏梨的手,他握得有些紧,像是要从她身上获取点力量。
  “怎么了?”
  苏梨回握住楚怀安的手,楚怀安没回头,依然看着楚刘氏:“阿梨,我突然发现,娘好像老了很多。”
  自从知道楚刘氏差点把苏梨卖进勾栏院,他一直跟楚刘氏堵着气,后来去受了孝戒差点和她断绝母子关系,自那以后,他便鲜少在楚刘氏面前露面。
  成婚以后,苏梨想要缓和他和楚刘氏的母子关系,他潜意识里也有几分抗拒,这次楚刘氏中毒,才让他突然惊觉楚刘氏竟然不知不觉衰老了这么多。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惊惧不安,怕自己再一回头,楚刘氏就到了垂暮。
  “人都会老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过程,以后我们多陪陪娘就好了。”苏梨柔声宽慰,她见过太多生死,也经历过太多痛苦,所以她知道释怀,知道更好的珍惜当下。
  “嗯。”
  楚怀安沉沉的答应,拉着苏梨的手没放开,苏梨还想再安慰他几句,睡在旁边的楚瓜突然大哭起来。
  哭声尖锐,吵得楚刘氏皱起眉头,苏梨忙挣开楚怀安的手:“我先把瓜瓜抱出去。”
  苏梨边说边冲到床边抱起楚瓜往外走,刚跨出门却听见楚瓜吐词清晰的唤了一声:“阿梨!”
  那声音和楚瓜平日的声音不大像,反倒更像是岳烟的声音。
  苏梨猛地顿住,低头去看怀里的楚瓜,却见他生有黑色印记那半边脸上出现一幅红色图案,乍一看像是一幅地图。
  苏梨还要细看,那图案却飞快的消失,楚瓜也重新睡过去。


第187章 怎么办,我还是喜欢你
  苏梨抱着楚瓜冲回房间,一把塞进楚怀安怀里。
  “阿梨,怎么……”
  楚怀安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问点什么直接被苏梨喝住:“别说话!”
  “……”
  某侯抱着楚瓜乖乖闭嘴,苏梨冲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飞快的用手指在桌上画出刚刚在楚瓜脸上看见的路线图。
  那路线图一闪即逝,苏梨记得不是很清楚,皱眉竭力思索。
  楚怀安愣了两秒看出苏梨在做什么,把楚瓜放到床上,撕下自己的衣摆咬破指尖将苏梨画在桌上的路线图临摹下来。
  “这是什么?”
  楚怀安问,看着手里的布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在楚瓜的问题上,苏梨没打算瞒着他,坦诚回答:“这是我在瓜瓜脸上看见的。”
  “……”
  “我刚刚听见烟姐姐叫我了!”
  “……”
  这孩子果然是个小怪物!
  楚怀安扭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楚瓜,喉间顶着这句话,硌得喉咙有点疼。
  “不许打什么馊主意!”
  苏梨白了楚怀安一眼,拿过他手里的地图仔细察看:“现在烟姐姐和顾炤生死未卜,救他们要紧,以后……”
  苏梨顿了顿,认真恳求:“我们一起护着瓜瓜平安长大好不好?”
  成婚以后他极宠她,她嫌少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话。
  之前他对她说没有人能事事如愿,但事到临头,他自然是希望她能如愿的。
  “好!”
  他郑重回答,根本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苏梨看着图纸又不确定的修改了几次,刚画完,下人来报说大理寺来人了,苏梨收好图纸和楚怀安一起出去,到了前厅就看见顾远风和大理寺的差役一起走进来。
  “先生怎么来了?”
  苏梨轻声问,让人奉上热茶。
  “听说有人在候府投毒,陛下让我来府上看看,都没事吧?”顾远风温声说,眼神满是关切,他已贵为一朝宰相,平时公务繁忙,但只要听见侯府有事,不管多忙,他都要抽出时间来这里看看。
  “没事,这几日我跟侯爷都没怎么在家吃饭,就是娘和两个孩子昨日上吐下泻闹了几回,御医开了药如今已经好多了。”
  苏梨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想让顾远风担心,一旁的差役不由得追问:“那投毒之人可抓到了?”
  苏梨昨夜被楚怀安强行抱去睡觉,对后面的事并不知情,扭头看向楚怀安,楚怀安会意开口:“抓到了,不过已经撞柱而亡了。”
  “怎么会这样?”
  那差役低呼一声,楚怀安让人把那婆子的尸体抬进来,尸体用白布盖着,布上染了血,隐约可以看见尸体的狼藉。
  楚怀安自然而然的抬手挡住苏梨的眼睛,不让她看见尸体的血腥。
  “这婆子是十年前进府的,卖身契我已经连夜拿给你们大人看过了,她没有什么亲人,尸体也无人认领,先抬回大理寺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古怪吧。”
  听说楚怀安事先和赵寒灼通了气,那差役松了口气,叫人进来抬了尸体离开,又细细的问了楚刘氏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准备去排查城中的药材铺。
  楚怀安和苏梨非常配合,差役很快离开,顾远风一直在旁边听着,眉头紧皱:“这个婆子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给老夫人和小世子下毒?事发之后直接赴死,这背后应该还有幕后主使吧?”
  苏梨认同的点头:“侯爷已经去见过赵大人,相信赵大人很快就会查明真相的。”说着话,苏梨从袖兜里摸出刚刚那幅地图递给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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