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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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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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发生的这场行刺事件,不但让郑森觉得忐忑不安,更让而今德川幕府的真正掌权人酒井忠胜寝食难安。堂堂的天朝大员在天皇所在的京都被人行刺,如此的惊天大事让德川幕府可谓是丢尽了脸面。更为麻烦的是虽然龚紫轩等人并没有受伤,但以中华帝国的禀性不可能就此轻易的放过德川幕府。相应的精神抚慰金和一系列的小小诚意看来是少不了的了。不过这还不是让酒井忠胜最头痛的事情。钱嘛,总会有人出的。但由此带来的社会上的骚动却不是用金钱和点头哈腰可以打发的。虽然至今还没有任何组织声称对此次事件负责,酒井忠胜却不用想也知道做这种蠢事是谁。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邦所谓的攘华志士现在正如何举杯庆贺这一次的“伟大胜利”。就算没能杀死那个火烧江户、给日本带来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龚特使,至少也向士人展示了攘华志士的决心,更激发了其他各地攘华志士的信心。差不多就是这些个大道理吧。想到这儿酒井忠胜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并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道:这帮混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恭敬的禀告声:“大人,龟田求见。”酒井忠胜听罢连忙收起了心思吩咐道:“嗯,让他进来吧。”
    “启禀酒井大人,京都那边有消息了。”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便匍匐在门口禀告道。
    “哦,是哪儿一藩的浪人干的?”酒井忠胜横眉一扫问道。
    “回大人,是佐贺藩的浪人干的,据说参加行刺的还有来自佐贺的忍者。不过锅岛家宣称此事事先他们并不知晓,还特地绑来了几个私通乱党的藩士。”龟田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佐贺藩?哼,这次锅岛那家伙一定被吓得半死了吧。”酒井忠胜幸灾乐祸的冷笑道。旋即他又回头正色道:“让人草拟文书问罪佐贺藩,将那几个私通乱党的藩士交给藤原处理。”
    “是大人。”龟田应声领命道。
    “听说水户那边也发生了一件刺杀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酒井忠胜想了一下转口问道。
    “回大人,遇刺的是水户书院的伊藤仁斋先生。幸好伊藤先生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只是…”龟田说到这里突然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酒井忠胜不耐烦道。
    “只是现场留下了张字条,上书:天诛国贼。”龟田如实回答道。
    “天诛国贼?伊藤仁斋什么时候成了国贼?”酒井忠胜奇道。
    “回大人,伊藤仁斋是水户著名的汉学家,这次他随德川光国去了次天朝。回来后便在自家的书院里宣扬天朝的天学。这当然是被那些攘华武士视做了叛逆。其实这一年多来已经有不少研习汉学、兰学的学者被刺杀了。大人,年轻武士们的反华情绪正在日益高涨呢。”龟田忧心忡忡的说道。作为一个武士他十分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的心情。在倭国农民只管种地,商人只管赚钱,国家的兴亡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意义。而武士是被赋予肩负社稷重责的阶级。而今倭国情形让倭国的武士们偿到了重未有过的屈辱。不过身为酒井的家臣龟田还是忠于自己的主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酒井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担忧。现在是刺杀学者,保不定哪儿天那些血气旺盛的年轻浪人就会把目标定在自己的主公身上呢。
    其实酒井忠胜又何尝不知自己才是那些攘华志士心目正真的国贼。但在他看来保住德川幕府稳定统治才是头等大事。现今倭国的局势着实不容幕府乐观。萨摩、长州各藩的野心日渐显著,而各地攘华倒幕的呼声更是此起彼伏。为此这些年酒井忠胜可没少向中华朝购买军火武器,扩充幕府的军队。然则现今的装备并不能弥补幕府军低落的士气。没有武士的支持,面对在人数甚至装备均不逊于幕府的各藩诸侯,酒井忠胜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为此他甚至不惜动起了直接向中国人借兵的脑筋。但无论是中华帝国的朝廷还是底下的商会在这个问题上都显得十分暧昧。他们都只肯向幕府提供军火,对出兵一事却都讳声莫测。而酒井忠胜更心知肚明萨摩、长州各藩军火的源头其实也都在中土。姑且不论那些军火优良的性能不是小作坊里能轻易仿制的,光是火枪使用的铅弹就不是那几个藩镇能自行补给的。众所周知倭国的铅十分稀缺,因此若非从外国进口铅弹,就得用铁弹来替代。但铁弹的杀伤力是远不及铅弹的。
    不肯直接出兵帮助德川幕府,又暗中给萨摩、长州等攘华藩镇提供军火。那些唐人心里头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是想推翻幕府?不,以中华朝的力量想要放倒德川幕府还不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想扶植萨摩、长州诸藩制横幕府?那更不可能。谁都知道萨摩武士傲慢、好战。要扶植的话也得扶植亲华的水户藩才是。难道说中国人想看东瀛诸侯互相残杀!一瞬间酒井忠胜被自己的设想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日本从未得罪过天朝,天朝为何要如此作践日本呢。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就在酒井忠胜胡思乱想之际,龟田的一声试探,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不由清咳嗽了一声回应道:“唔,你还有别的要报告吗?”
    “回大人,龚大人那边怎么交代?虽然没人受伤,可他是天朝的大员呢。”龟田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鹰司关白亲自去次京都至歉吧。龚大人和郑提督都是天朝身份高贵之人,这次的任务也算没有辱没五摄家的身份。”酒井忠胜果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此刻的他已不再去拘泥中华朝原先的态度了。在他看来无论中国人现在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看待日本,看待幕府,自己都要想方设法地让中国人觉得他酒井是个可靠之人。这样日后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抓住最大的靠山。想到这儿他又跟着嘱咐了一句道:“另外,天朝舰队护送的虾夷贡使团已经到达了长崎了。一定要保护好贡使团安全,若是再出京都那样的事情,你就切腹谢罪吧。”
    “咳咿!属下一定不负大人厚望。”龟田猛地点头道。
    不过酒井忠胜并没有太在意龟田信誓旦旦的保证。却见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依向了庭院中已被秋风染红的枫叶。不知为何那火红的叶子在阳光下所泛出的透明色泽让酒井忠胜想起了汹涌的鲜血。
    
     
   
101摆鹿鸣女皇会才峻 设鹰扬皇子首阅兵


    
    比起枫起云涌的东瀛列岛来,金桂飘香的中华帝国却又是另一番盛景。历来桂花飘香之时,便是秋闱放榜之日,故此又称桂榜。作为中华朝的开国第一科,弘武五年的科举考试注定是一件会被载入史册的大事件。在中原儒林看来这不仅意味着一批年轻官吏的诞生,更是一个王朝步入正轨,繁衍生息的绝佳象征。而对于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学子们来说,红袍金花,打马游街,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同梦想。但真能有幸圆此梦的古来又有几人呢。
    弘武五年农历八月二十五日,即是“殿试传胪”公布考试结果的日子。这一日女皇陛下依照惯例乘舆来到金銮殿。待到殿外奏起悠扬悦耳的中和韶乐,新科进士们便由午门进入太和殿广场,此时内务尚书在乐曲中大声朗读金榜,然后从状元、榜眼、探花到各位进士一一喝名,宣他们出班跪在殿前。中和韶乐再度奏起,王公百官和新进士一同行礼,皇帝回宫。内务部尚书手举金榜,状元郎跟随其后,由专供皇帝行走的御道和午门中门出宫,并张挂黄榜。与此同时,金陵府已在午门外为状元准备好了伞盖仪仗。待到黄榜张挂完毕,府尹便给状元披上红带,戴上大红花,并向状元、榜眼、探花各敬酒一杯,扶状元上马,送状元回府第。翌日,新科进士们按例到京师孔庙行礼并在孔庙大成门外刻“进士题名碑”留念。当晚,内务部便按女皇的旨意在皇城之内摆开了一场盛大的“鹿鸣宴”款待中华王朝的第一批新科进士。
    华灯初上,明月当空,御花园中弘武女皇与皇夫并排端坐在宽敞的龙椅之上。杨禹轩和妹妹杨年华则紧紧依偎在父母身旁,瞪大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眼前正在行跪拜礼的大人们。当然年幼皇子们并不知晓,那站在最前面带领一大帮人朝他们下跪的叔叔姐姐们个个都是帝国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过端坐在龙椅上的孙露却十分清楚低下的这些人代表着什么。因此当新科进士们行完礼后,女皇陛下立刻便伸出手和蔼地微笑示意道:“诸位平身。”
    “谢主龙恩。”底下的新科进士们齐声谢恩道。继而在场的数百人便以整齐划一的动作站起了身。显然这群帝国未来的栋梁在晋见女皇之前可没少下功夫来着。而龙椅上的女皇则心满意足地扫视一番众人之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为首的三名杰出俊杰身上。他们便是今科的状元、榜眼与探花。却见女皇率先向站在最前端身着大红袍的状元郎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新科状元郎了吧。”
    “新科状元姚启圣参见女皇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被点到名的状元郎微微低着头上前行礼道。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但从其器宇轩昂的声线和从容自信的步伐来看,孙露觉得此人定是一个才气横溢,却傲气十足的年轻人。果然,女皇心中的判断才刚下,那状元郎竟然胆大妄为地抬起头瞻仰起女皇的圣容来。如此轻浮的举动自然是让周围的几个内阁司法重臣皱起了眉头。然而就这么一个看似无理的举动,却让孙露心头猛然一凌。似乎想起什么来的她,跟着欣然开口道:“听说状元郎是浙江会绍兴人。那可太巧了,朕曾听人说起过早年有个绍兴少年在游萧山,遇见两个兵卒抢掠一双女子,于是夺了佩刀杀了那些兵卒,把受害女子放走了。他好象也叫姚启圣啊。”
    “回陛下,那少年正是臣下。”姚启圣毫不犹豫地承认道。
    果然!此人就是那个历史上与施琅一起帮康熙收台湾的姚启圣!孙露在心中忍不住如此惊呼道。其实她刚才也只是灵光一闪随口试探了一下而已。须知那个有关姚启圣的故事本就是民间传言。况且历史早已被改变,谁又能保证姚启圣还能在萧山遇见那两个倒霉的兵痞呢。若非世上真有如此凑巧之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姚启圣在糊弄自己。想到这里,脸皮早就连得比墙后的女皇陛下当即不动声色地猛然一道:“姚启圣!斩杀帝国兵卒你可知罪!”
    然而底下的姚启圣却并没有被女皇的这一喝吓倒。却见他当下便当着众多文武大臣的面,与女皇据以力争道:“回陛下,臣下不知罪。启圣那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陛下口中的受害女子。再说那两个兵卒并非帝国将士,乃是乡间军阀的散兵游勇。试问以义勇军自诩的帝国将士怎会做出如此令人不耻之事。”
    本来孙露还想八卦一下问问姚启圣,他老婆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能轻易举起石臼如若无物。不过眼见对方这张招牌似的灵牙利嘴。再无怀疑的,女皇陛下当即爽朗的一笑道:“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姚启圣!你是政科的吧?”
    “回陛下,臣是政科头名。”姚启圣自信的回答道。
    “恩,不错。陈爱卿啊,朕将此才俊交到你手上了,一定要为朝廷好好培养才是啊,”孙露满意的回头向陈邦彦点头道。
    原来依照传统,历代的状元一般都要先到翰林院任修撰,榜眼、探花任编修,其他进士任庶吉士等。到三年任期,皇帝大考翰詹分别委任。这也算是一种对官僚的专业化实习。向来注重实践的中华朝自然也继承这一优良传统。只不过中华朝对官员的专业知识要求远比之前的朝代要高得多。因此新科进士们的实习部门也就不仅限于翰林院这样的高文化机构。而是根据他们各自的加试成绩分配到相应的内阁行政部门进行实习。于是在心中迅速评估了一番姚启圣后,陈邦彦胸有成竹地拱手道:“遵命陛下。”
    不过在场的其他内阁大臣可不是每个都像陈邦彦那般照顾新人的。至少在朱舜水看来,这个姚启圣俨然就是一个麻烦的刺头。况且据他所知,在众多进士当中姚启圣并不是文章写的最好的那个。他之所以被选拔为状元,而是因为他的综合评分名列榜首。说白了就是杂学涉猎得比较广泛罢了。这在注重文采的众多大臣们看来算不了什么。若是放在从前别说状元了,大概连进士的名次都会被排得十分靠后。因此相比之下,文采飞扬的榜眼郎傅以渐更符合传统意义的状元标准。当然这并不是说女皇在排名次时厚此薄彼,只不过在女皇看来综合素质的高低比文采的好坏对官员来说更重要。所以在赞扬了一番姚启圣后,孙露很快就将视线放在了榜眼郎身上道:“都说今年的状元、榜眼不分仲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诸位卿家你们说是吗?”
    “陛下所言甚是。榜眼郎龙章凤姿,一身正气,不愧为法科头名。”司法院的沈犹龙摇头晃脑地附和道。其实根本不用附和什么,眼前的傅以渐早已成了众司法大臣心目中的良质美材。依照中国传统,司法官员的选拔标准由“身”、“言”、“书”、“判”四个因素组成。其中,位列首位的“身”,即是指法官的外貌长相,要“体貌丰伟”。因此已过不惑之年的傅以渐怎么看都比刚到儿立之年的姚启圣要老成持重,更相貌堂堂得多。
    孙露又何尝看不出沈犹龙等人的心思,于是她跟着便顺水推舟的说道:“看来沈大人十分满意榜眼郎呢。如此甚好。榜眼郎你可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向沈大人认真学习。早日成为我中华的包希仁。”
    “是,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傅以渐一个抱拳道。正如女皇所言,傅以渐在正式成为一个法官之前,必须得先要在督察院出任多年的检察官。这过程可能只需几年,也可能需要几十年。直到其通过司法院的评定取得成为法官的资格为止。因为中华朝的法官一职是需要大量司法经验积累的。由此可见摆在傅以渐面前的亦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
    对此无论是在场的新科进士,还是文武大臣都是有必要的心理准备的。谁都知道金榜高中只说明你踏进了官僚体系。真正的奋斗从这一刻才算是刚刚拉开序幕。普通的进士照样能成为中央官吏、地方大员。而状元、榜眼、探花亦可能被派去当下级官吏。不过,现场还有一批人似乎是可以超脱这一规则之外的。她们便是中华朝科举中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女进士。虽然只有寥寥十八人,但她们均进入了前一百名的排位。而就在这些凤毛麟角的女进士中更是出了一名进身前三甲的女探花。她便是来自天津的白俊英。
    白俊英,字玉翠,自号荷香子,其父乃是明崇祯进士,可谓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名媛。人如其名,她本人给人的感觉确是一种犹如白荷般超凡脱俗之感。这让同是女人的孙露看了也惊为天人,忍不住感叹道:“若是无朝另开女科,此女必为女科状元呢。”
    可谁知年轻的白俊英却给了女皇一个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禀陛下,臣情愿做常科的探花,也不要女科的状元。因为臣这次是替夫赴考的。”
    “替夫赴考?这是怎么回事?”孙露满脸不解的回头问道。
    “回陛下,白探花年轻孀守,她此次是为完成其夫君的心愿才上京赶考的。”一旁的朱舜水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听闻此言孙露与周围的文武大臣眼中均露出了怜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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