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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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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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照二哥你说的办。”乔承雷同样坐回了原位道。眼看着两个弟弟像小孩子般大眼瞪着小眼,乔承云也只好跟着陪坐了下来。
    “你刚才说我们为做生意鼓动朝廷连年征战。让许多将士埋他乡或终身残废。可军人的职责不正是保护百姓,为国家开疆拓土吗。既然选择做了军人自然就得有战死沙场的觉悟。别说是军人了,就连商队的掌柜、伙计哪儿一次出关不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再说朝廷不都给发抚恤金的吗。废了的还赡养终身呢。既然做大事就得冒风险。怕死就别当兵,回家抱孩子去不就行了。”乔承雨眉毛一挑讥笑道。
    “可是哥,现在鞑子都已经向朝廷称臣了。不会再有人威胁中原百姓,中原的商队也能安全地在草原上作生意。朝廷又有何理由将更多的年轻人送往荒漠作战,花更多的钱杀戮草原上的土人。与其穷兵赎武,朝廷还不如将金钱投入到民生社稷上。”乔承雷义正严辞地说道。作为一个年轻人乔承雷同样向往烽火连天的戎马生涯。但这些年的学习同样也让他明白了比起耀眼的武勋,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才是朝廷真正该做的事。
    “鞑子称臣了又怎样。承雷,你难道忘了小时候鞑子入关,我们全家避难的情景了吗?那些鞑子也曾向明朝称过臣。可一但咱们中原有难,他们就立即翻脸入关趁火打劫。那些罗刹人与鞑子没什么区别。为了中原百姓的安宁,朝廷也该先发制人,好好教训那些番子。让他们从此不敢再打中原的主意!”乔承雨理直气壮的说道:“至于民生社稷,难道现在中华朝的百姓过得不好吗?你瞧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前朝那会儿哪儿有这样的盛景。”
    “二哥,我确实看到了繁华的大街,但我也见过太原城内污水肆流贫民窟。中原还有那么多的百姓生活无着。朝廷不应该更关心本国百姓的生计吗?”乔承雷痛心疾首的说道。从燕京到太原,乔承雷已经看过了太多的贫民窟。那些贫民贫困、无助、整日挣扎于恶劣的生活条件之下。无论是出于读书人的怜悯,还是出于天朝上国的自傲,这些情景都让乔承雷心情难以平复。
    可乔承雨显然有着另一套观点。却见他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是因为那些人本身懒惰。而今的中华朝可不比从前的大明朝。只要肯干机会到处都是。可以走西口、可以跑南洋、可以出海谋生。有手有脚,没上年纪却在外乞讨,不正证明了他们的好吃懒做吗。至于那些老弱病残,朝廷设有育儿院、养老院,商会行会也会建善堂来赡养。怜悯是该给予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懒惰的人。”
    “可二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父子们说…”乔承雷跟着便想抛出在书院接触到了一些论调。
    却不想当即就被乔承雨直截了当地打断道:“那些夫子论调我早已耳熟能详了。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酸儒们曾经评击羊毛商人在南方种牧草养羊违背了农书的记载。但他们却不知晓当时一斤羊毛的市值抵得上百斤稻谷。农书上的几句话根本不可能阻止羊毛商圈地养羊。最终还是陛下发兵蒙古,取得了塞外大片牧场,这才解了中原羊毛之急。自此南方圈地养羊的风气才逐渐消减了下来。承雷,我送你去燕京读书,是为了让你学习真正能实用的本事。而不是像那些酸儒一样只会一味地拿着书本批评这批评那的。”
     
   
187乔承雷立志做记者 顾炎武不满辞教案


    
    面对二哥略显粗暴的打断,乔承雷在缄默了半晌后,毅然抬头道:“二哥,我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还说服不了你。但夫子们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是在照本宣科。像昆山的顾先生就曾游历东南沿海诸省写下了《江南实录》。”
    “那些酸儒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在体恤民情,天下人自会有个公道。至于他们被学校辞退,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商会里要是有人说那样的鬼话,我也会让他卷铺盖走人。”乔承雨说着欣然起身,整了整衣服,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命令道:“不过你现在连我这个商贾都说服不了,那就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燕京读书!”
    望着头也不回走出酒楼的乔承雨,乔承雷黯然地叹了口气:“大哥,二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乔承云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宽声安慰道。
    “我知道。”乔承雷点了点头后,随即又像是下了决定一般回头向乔承云开口道:“大哥,我想去湖北的三湘学院念书。”
    “三湘学院?”乔承云微微一楞道:“为什么突然想去湖北念书?如果是为给明年的科考做准备,也应该转去京城啊。”
    “大哥,我并不想参加明年的科考。老实说,做官并非我的志愿。”乔承雷鼓起勇气坦言道。他知道大哥虽然一直都很支持他的各种想法,但始终都指望他能金榜提名光耀门楣。因此乔承雷完全能想象得到大哥在听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果然,乔承云的表情立刻就被冻结住了。却听他连忙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不上京考试了?”
    “是的,大哥。”乔承雷说罢低下了头,等待着兄长的发难。
    然而乔承云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理智地询问道:“那你想干什么?是像你二哥那样去做生意吗?”
    “大哥,我想成为一个记者。”乔承雷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这世道不缺商贾,也不乏官僚。惟独缺少记录者。所以我想做一个能将世态炎凉记录下来的记者。希望能通过我的记录让世人了解关心身边的人和事。”
    听完乔承雷如此解释,乔承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欣慰地点头道:“咳,你现在也大了。许多事情我和你二哥做不了你的主。是好,是坏,都得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就像我同你二哥说的那样,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谢谢大哥。”乔承雷感激的说道。大哥乔承云的支持无疑是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一想到能去三湘学院,乔承雷心中就充满了期望。这不仅是出于他想做记者的志向,更是因为在那里有这一批他十分崇拜的夫子,特别是昆山的顾先生。
    乔承雷口中的昆山顾先生,正是当年回昆山老家写书做学问的顾炎武。这些年来顾炎武除了在家翻译从欧洲带来的文献,还接受了王夫之的邀请,多次前往湖北、江西、直隶、浙江等地东林党开设的学院讲课。期间他还根据自己在长江下游诸多城镇的所见所闻,撰写了一系列有关底层平民生活情况的文章在《东林时讯》上发表。并于去年被整理出版为《江南实录》。由于顾炎武的文风朴实,取材真切,角度新颖,因此无论是在年长的缙绅之间,还是在年轻学子中间都极受欢迎。
    然而从年初起顾炎武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讲座,甚至连家门都没有踏出过。正如乔承雷为了那些被学校辞退的教师毅然休学回乡一样。顾炎武这样做同样是为了声援那些被驱逐的儒士。就他看来就算这些人中有人真的写了一些有关迷信巫术的文章,学校也没充足的理由辞退他们。更何况被辞退的教师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在顾炎武眼中都是正直敢言的君子,而非外界传闻的妖言惑众者。显然是文教部是因为他们写了几篇评击朝政的文章而向学校施压迫使学校解雇他们。由此便有了一批学者与士子同时停课罢课的抗议行动。不过到目前为止顾炎武等人的举动虽在儒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真正参与的人却并不多。正当他想进一步在报纸上撰文呼吁之时,却迎来了王夫之的造访。
    “宁人,你难道真打算在此足不出户了?”望着书房中堆积如山的书本,王夫之关切的闻道。
    “而农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闲云野鹤惯了。与其在外界畏忌避言,还不如继续留在自家草庐自娱自乐,免得连累了书院。”顾炎武言辞犀利的说道。
    听顾炎武说得赌气,王夫之不由会心一笑道:“三湘书院的胆子向来就大不怕人连累。只要宁人兄敢说,书院就敢提供讲堂。”
    “而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宁人一介布衣,无权无势,就一臭脾气。不敢奢望能再在书院开坛授课,只希望书院能给人以畅抒己见的机会,莫要忘了东林精神。”顾炎武毫不客气地拱了拱手道。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刘夫子他们的事。院方这次辞退几位夫子并没有通过董事会决议,所以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世人一个明白的交代。”王夫之坦然的说道。但见顾炎武神色有了些松动,他又长叹了口气道:“宁人,我目前所能做到只有这点。至于朝廷开除国立学院部分儒士的事我也爱莫能助。向朝廷讨说法的方法有许多,老是足不出户也不是办法啊。”
    眼见王夫之说得诚恳,顾炎武不由神色稍和地责问道:“文教部会把一些评击朝政的儒士赶出国立学院,在下并不惊讶。复兴党的那些实业学校跟着附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让在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东林一系的书院竟也将一些仗义执言的君子赶出了书院。堂堂东林做出此等举动,难道就不怕寒透了天下士人的心吗?”说到激动之处的顾炎武随即便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还是怕让他朱尚书在皇帝面前交不了差?”
    “宁人,朱尚书在这件事上或许做得过火了些。但你我都应该清楚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事实上前段时间确实有人在报纸以及各个院校到处鼓吹巫蛊迷信,扰乱民心、误人子弟。若非如此文教部这次也不会下令整顿校园。”王夫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宁人,你我都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应该知道圣人最是厌恶迷信之说。文教部依照圣人教诲、朝廷律例,做此决定本无可厚非。”
    “对,正因为你我都饱读圣贤书。所以什么是巫蛊,什么是良言,这点是非总该分得清楚。现在文教部驱逐的夫子都是宣扬迷信的神棍吗?据我所知这次被书院开除的刘夫子从不信任何鬼神,说他鼓吹巫蛊,岂不是惹人耻笑吗!”顾炎武嗤之以鼻道。他没想到王夫之竟然也会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若非念在他与自己相交多年,以顾炎武的脾气还真想就此拂袖而去呢。
    但王夫之并没有介意顾炎武鄙夷的眼神。只见他依旧不温不火地向顾炎武解释道:“不错,这次的学院整肃确实牵连甚广。儒林之中不仅你对此不满,许多鸿儒对目前的情况也都非议颇多。无论是出于东林精神,还是作为议员的职责,我们都有权纠正文教部的错误。但我们做事先得做到有理有据。就目的来说文教部此次的出发点合法合理并无过错,也无争议。关键是文教部在整肃过程中产生了牵连,让无辜的人平白被辞退。因此我等现在要抓住这点,让文教部拿出鉴定标准,给出相关证据!”
    听完王夫之苦口婆心的解释,顾炎武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却见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后,抬头问道:“而农你认为这么做真的有效?”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都有权行使我们的权利。”王夫之沉着的说道。
    “可是而农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对阵的不仅是文教部,更是朝廷。就算朱舜水认你这个党魁,他也不会就此轻易放下官府的架子。”顾炎武连连摇头道。在他看来王夫之的做法虽然公允,但手段却太过软弱了。软弱得让人难以相信堂堂的内阁会以此就范。
    然而王夫之却显得很有信心。却见他自信的说道:“宁人,正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朝廷,所以才更要依法行事,绝不能有半点的懈怠。文教部这次的做法固然有错。可如果我们在抗议过程中采取错误的手段,同样会被内阁方面抓住把柄从而授人口实。在这件事上我无须朱尚书承认我这个党魁。相信一旦将相关事件公之于众,再拿出可靠的证据,文教部最终会迫于舆论的压力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宁人你也不必担心内阁方面会官官相护,只要证据确凿,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而农,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想得也太过简单了。文教部为何要冒着天下读书人的非议下此指令?那些文章最直接冒犯的又是谁?”顾炎武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宁人你到现在还不相信陛下?”王夫之皱起了眉头问道。
    “是的,我不相信皇帝。”顾炎武直言不讳地说道:“或许她一直以来都在向世人扮演着开明的角色。但独夫终究是独夫,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忤逆于她。”
    “宁人,你这么想陛下可就大错特错了。陛下登基前后都十分尊重儒林的众多不同声音。你应该清楚以陛下所掌握的权利她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做。历代的君王为了自己的君威,从不允许臣子对其有所冒犯。就算是以从善如流著称的唐宗也曾降罪过谏臣魏征。更不用说是像我朝这般允许百姓畅议朝政了。那是陛下始终都以一个臣子的心境对待自己的臣民,将百姓视做自己的皇帝。说到冒犯圣威,陛下之前完全可以动用手中权利来治那些冒犯者的罪。但陛下没有那么做。像前几次一样,陛下再次以其无与伦比的功勋让诘难者的流言烟消云散。”王夫之傲然地说道。毫无疑问,孙露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完美的君主。英明、武勇、圣德在她的身上揉为一体。
    但顾炎武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庚寅事变”让顾炎武对皇室期待彻底破灭,而欧洲的经历则让他进一步相信这世界上决不存在所谓的完美君主。甚至任何统治者都随时可能犯罪。只有严格监督君主,才能避免因独夫的错误而危害整个国家。当然顾炎武也十分清楚这些观点对于中原的百姓来说还很难让人接受。惟有先让民众洞悉朝廷运作的真实情况,拨去笼罩在帝王头上的光环,才能让中原的人们学会限制君王,监督朝廷。这些年顾炎武坚持不懈地通过报纸以通俗易懂的言语向世人介绍社稷运做。但实际效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除了一些儒生关心这些内容的人并不多。而像王夫之这样的鸿儒却又对女皇崇拜得五体投地。
    此刻听了王夫之的一席话语,顾炎武不禁冷笑了一声道:“皇帝之所以会对报纸上的凭击一笑而之,那是因为她掌握着绝对的权利,拥有军队和枪炮,控制着绝大多数的报纸。正如你所言,千里之外的一场胜仗就能让老百姓跟在后头欢呼庆祝,而将身边所遭受苦难抛诸脑后。在这种情况下小报上的几句蜚语又能把她怎样。就算那些文章真的威胁到了皇帝。不是还有神武门事变、庚寅事变吗?而农啊,笔杆子在枪杆子面前向来就是脆弱的。你的软弱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笔杆子在枪杆子面前向来就是脆弱的。王夫之慢慢地回味着顾炎武所说的那一句话,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本人又何尝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事实上,正是明白了这一切,王夫之才始终固守着“非攻”的基本原则。既严格按照朝廷的律法行事,决不使用暴力手段,以及通过社会舆论来同复兴党对峙。因为他知道,没有谁能通过暴力挑战女皇陛下的地位。之前的尝试者也都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既然暴力不能解决问题,那就在女皇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同掌权派进行对峙。抱着这样的原则王夫之固然是让东林党在中华朝站稳了脚跟并得到稳步发展。但同时却也让他本人背负上了“懦弱”的名声。可面对这些指责声,王夫之从未气馁过。坚守“非攻”的他随即以坚定的口吻回应道:“君王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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