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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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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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朝彭施民招了招手,指向那幅女子朝拜鼓的画面道:“我之所以说女国信奉苯教依据有三:鼓乃苯教重器,巫师讲究骑鼓游行虚空,是祭司巫舞中最重要的法器,你看这人打扮像是女王,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祭司活动;其二、我们一路走下来所经过的石室墙壁都被用侵染法饰以纹路,你想想那些纹饰都像是什么?”

 彭施民便思索着道:“第一间里像是云朵。。。。。。第二间像是火焰。。。。。。”

 

秦麦点头道:“没错,第三间是水,苯教信奉世间万物皆有生灵,崇拜天、地、日、月、星辰、雷霆、雪、雹、山川、陵谷、土石、草木、禽兽,乃至一切万物等幽灵巫鬼,祈福禳灾为事,又把宇宙分为三层,最高为天神住所,中层为人居住,最下是魔鬼怪凶煞居住的区域。”说到这里秦麦停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彭施民。

 彭施民便陷入了沉思,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每走三层就会到达一处不同的洞穴,而石壁上的纹饰也就是他们的图腾。。。。。。”

 

“还有一点,我们从第一间石室到达第二间石室的路线完全是逆时针方向行走,这也是苯教徒后期区别与佛教信徒的一点:他们转经筒时都是逆时针方向的!”秦麦的手指在虚空中逆时针方向划了个圆圈,微笑着说道。

 

彭施民怔了下,似乎一时间无法消化秦麦的说法,突地抬头道:“按照你说的,这洞穴真的是有着某种象征意义,我们应该在第三层就已经到达宇宙的底部了,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走过了。。。。。。六层!”

 

秦麦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彭施民话音刚落,秦麦便呵呵笑道:“在苯教的观点里,每个世界都分为九重,如果我猜得不错,每三层应该象征着一次轮回,而九层寓意着某个界面,天界、人界或者地下界!”

 

铁莘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早就不耐烦了,不停地看着时间,见彭施民皱着眉头张嘴,便没好气地哼道:“你俩不是把这儿当办公室了吧?想做学问等等不迟,我们还有正事呢!”

 秦麦颇有深意地瞥了一脸急迫的铁莘一眼,淡淡地道:“铁子,你很少有这么积极的时候啊?再往下走等着咱们的可不是金银财宝。。。。。。”

 

铁莘嘿嘿一笑:“麦子,你不是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心怀正气,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那个必须得为的!咱老铁虽然读书少,可好歹在党领导下的正义之师受了四年教育哩!哪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啊!”

 

“没看出来你还的觉悟还真挺高嘛!”秦麦说着当先朝向下的通道行去,铁莘与彭施民连忙跟上,铁莘嘿嘿地笑了笑,嘴里嘀咕道:“那男人婆虽说凶巴巴的惹老子厌烦,可盘子真是靓的很,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接下来果然就如秦麦猜测的那样,接连又到达了两间石室,一间的墙壁上全都是日月星辰的纹饰,另一间的四壁则布满了山川河流,山川高峻,河流湍急,却是中原少见的,想必都是依据藏地的景色描绘的。

 

三个人一路走来已经走过了八座洞穴,却并非一路向下,而是时上时下在山腹之中起伏穿行,压根就没法估计距离冰面多少距离,当秦麦等人站在了那条盘旋向上的石阶前,三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无比郑重,彭施民现在已经不再怀疑秦麦的猜测了,那么这条深邃的通道后面便应该是这座山腹石宫的尽头,也就应该是雪怪的老巢了!

 

虽然三个人表情都是一样的忐忑,每个人的心思却不一样:秦麦虽然也担心着最后的决战,但他的好奇心却也被挑逗到了极点,甚至有些迫切地想知道这座简直可以称为不可思议的不像是寺庙更不会是王宫的石宫究竟隐藏着什么;而彭施民则是想着怪物的老巢里不知道有多少雪怪,他对这些怪物的恐惧虽然稍去,可怪物争食自己同类的雪淋淋场面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铁莘就莫名其妙地连他自己也很奇怪地担心着郝韵是不是还活着,他甚至从没有过像此刻这样揪心的感觉。。。。。。

不需要秦麦的吩咐,彭施民与铁莘全都压弹上膛,铁莘甚至把刺到也装上了,秦麦则掏出了唐离给他的短刀,倒握在手中,感受着刀身沁肤的森寒气息,秦麦的眼前就浮起了唐离那双担忧中隐匿着深深哀怨的眼睛,“我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秦麦在心里说。

 这条隧道格外的长,秦麦三个人走的也是格外的慢,一路上没有遭遇雪怪的袭击是好事也是坏事,这么久平静的积累,接下来的只怕是一场惊天动机的爆发。

 沿着通道先是向上攀过了百多级石阶,通道却陡地转了个弯后向下行去,下降了大概十几米之后,便是一条笔直的长长的平坦通道,秦麦站在通道的这头愣住了。。。。。。

 他看到了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光!是的,在通道的尽头,他看到了一片并不耀眼却实实在在的光亮,不是火光,亦非灯光,是柔和的充满了暖意的阳光!

 秦麦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认了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是感觉阳光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茶色玻璃似的,变得黯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他身后的彭施民和铁莘也都看到了这无法理解的一幕,目瞪口呆,按照他们的计算,三人此时应该在冰川下山腹之中的深处,而且这里的温度并不寒冷,甚至有些温暖,更没有凛冽的寒风,很显然这里与外界并不相同。。。。。。

 除了小心外秦麦根本无话可说,铁莘与秦麦并肩走在当头,将彭施民掩护在身后,缓步向通道的尽头,向那片阳光行去。

 

人天生就有向往光明、远离黑暗的心理趋向,如老鼠般在昏暗阴森的山腹隧道穿行了许久后,突见光明的三个人心底里都对那柔和的光亮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亲切,距离尽头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三个人鼻子里嗅到了一股混杂的怪异香气,秦麦立刻分辨出是燃烧茶叶、柏枝、艾蒿、松枝还有某些他分辨不出的东西产生的气味。

 “烟祭!”这个他曾在李茂然的记事本里多次见过的苯教祭司方式立刻跳上了他的心头,而同时他也看到了阳光之中的虚空里漂浮着的淡得几不可见的青烟。

 

血祭和烟祭在古苯教祭司中不管大小祭祀,二者缺一不可,烟祭藏语叫做“桑”焚烧的燃料也极为特别:《格萨尔王传》曾有记载,“在今天吉祥的日子里,把山神喜欢的桑煨起。阳山生长的金香柏,阴山生长的杜鹃枝,阴阳两山间的凤尾草,不死的山桑全找齐,垒起高高的煨桑台,洒上清清洁洁的供神水。”;“右边的山顶采艾蒿,左边的山上采扁柏,艾蒿扁柏混一起,好好地去煨一个桑。”;“去右边的山顶采杜松,从左边的山顶采艾蒿,从后边的山顶采柏枝,从前边的山顶采石楠,从中间的山顶采杜鹃。”

 “难道这些怪物竟然懂得祭司?”这怪异的想法刚涌上秦麦的脑海里便立刻被他否定,因为他听到了一声音调怪异已及却绝对是发自人口的古怪复杂的吟唱。

 

铁莘和秦麦的脚步都是一滞,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里面竟然有人!”那声吟唱嗓音极为沙哑苍老,绝对不是出自于年轻女子,这就排除了这人是郝韵的可能,另一个念头便如闪电般划过秦麦的心头:难道郝韵被抓来是为了举行“大红祭”!

 

血祭,又称红祭,即屠杀牛、羊等动物作为牺牲来进行祭祀,血祭最大者为“大红祭”,就是指杀活人作牺牲,只是血祭在佛教在西藏占据主导地位后便已经极为少见,更遑论大红祭了,秦麦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暗道郝韵该不会已经被杀了吧?

 铁莘虽然不知道什么血祭、大红祭,但也感到不好,抬腿就要向里冲,秦麦一把拉住了铁莘的胳膊,铁莘回头青筋绷起了老高,双眼血红地怒目瞪视着秦麦。

 秦麦面色凝重地要铁莘摇了摇头,示意他仔细听,铁莘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秦麦这个举动肯定有深意,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便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声传进了耳中。

 “是郝韵!”铁莘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跟秦麦打起了眼色,郝韵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心头便恢复了几分平日的镇定。

 

秦麦朝铁莘默默地做了几个手势,分配了攻击的方向,面对迅若疾风的雪怪,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其不备率先发难,只是这怪物的视力虽然极差,但听力似乎甚为敏感,幸好里面柏枝燃烧不时发出轻轻的噼啪声,还有那怪异的吟诵声和郝韵的呻吟声都可以为三人的行动提供掩护。

 

秦麦与铁莘贴着石壁,每每吟诵声响起,便轻步向里移动,这样停停走走潜行至距离洞口不过米许远,已经可以看到半边洞穴内的景象和头上十几米的高度,让秦麦震惊不已的是:他抬头望上去根本没有看到洞顶!十多米高的石壁上是一幅硕大无比的,身着华丽短裙,纤腰左曲、右臀外摆呈S型,跣足站在覆莲座上的袅娜身姿动人画像,莲座距离地面至少也有三米的高度,而这十几米高的石壁只是半身像,秦麦心中骇然,如此推算这石壁的高度岂不是要超过三十米!

 

入口应该位于洞穴正中的位置,在秦麦所能看到的范围内,半边的石洞已经是异常宽大,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许多还残留着尚未烂尽血肉的兽骨,一阵阵混杂着奇异香气与腐烂气息的难闻怪味让秦麦三人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因为害怕被发现,三个人只能紧紧地贴着冰凉的石壁,将身体隐藏在暗影之中,无法看到另一面的情形。

 

几声叽叽怪叫夹杂在古怪的吟咏声中,秦麦知道那是雪怪的声音,听起来数量似乎并不十分众多,这让秦麦略略地放下了些心,秦麦的左手缓缓地举了起来,计算着发动雷霆一击的时间,这时那吟咏声陡地尖锐起来,吐出了一串又急又快的古怪音节,“砰”的一声击鼓声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这短促的鼓声仿佛能震慑人心似的,秦麦的心脏随着重重地一跳,就像挨了一记重拳,差点就叫出声来,随着鼓声,是洞内传出一声高亢的凄厉惨叫,“是郝韵!”

 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彭施民“啊!”地惊叫出声,吟诵声突地停了下来,秦麦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冲!”秦麦沉声喝道,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射出了洞口,枪膛对准了吟诵声传来的方向,铁莘亦端着枪跳了出来,与此同时,洞内叽叽声大作,秦麦甫一转过入口,便有两只雪怪尖叫着向他疾扑而来,转眼间便到了他的身前,身体在空中带起了一溜残影,秦麦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砰”的一声,被击中的雪怪身体在空中震了下,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可惜秦麦这一枪未能致命,那只雪怪只是顿了顿,再次扑了向了秦麦的面部,而这时另一只雪怪已经挥动利爪抓向秦麦的大腿,紧随这两只雪怪,还有三条白影从不同的方向攻向了铁莘。

 

被秦麦和铁莘掩护在身后的彭施民连连扣动扳机,“砰”、“砰”之声大作,只可惜距离稍远了些,那些雪怪的动作就太过迅速,加之彭施民紧张恐惧得手都有些颤抖,竟然一枪也没有射中!

铁莘手中的81…1点射而出,先将扑向他的三只雪怪距离最近的那只爆了头,疾快地掉转枪口将另一只接近身前的雪怪胸膛轰了个透心凉,可这时第三只雪怪已经近在咫尺地发动了攻势,铁莘猛地扑倒在地上狼狈地打了个滚才算堪堪躲过它的一击。

 

两只雪怪一上一下的攻击同时到达了秦麦身前,秦麦连扣扳机,将抓向大腿的那只雪怪射得向后跌去,而头上那一只雪怪的锋利铁爪却已经距离他的双眼不足寸许了,生死系于一线之时,秦麦陡地爆发出强大的潜力,硬以铁板桥的姿态将上半身强行向后仰去,扣在手中的短刀斜刺里斩向雪怪的胳膊。

 

泛着清冷光泽的短刀带起如鬼嚎般的风声挥过,如热刀切开了黄油般,齐刷刷地将雪怪的胳膊自肘关节处砍了下来,丢掉了小臂的雪怪凶性大发,嘴部的三条缝隙倏地张开来,露出白惨惨的獠牙,咬向秦麦的咽喉!

 

生死关头秦麦毫不犹豫,手腕翻转将短刀刺入了雪怪张开的口中,短刀末柄而入,刀尖带着一串粘稠的血浆自雪怪的后脑透了出来,秦麦刚刚解决了两只雪怪,就听到一串尖锐的“吱吱”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又有两道白影飞似地朝自己扑来,手中用力想把短刀抽出来,却没想到刚才那一刺势大力沉,刀锋穿过了怪物的头骨,竟然没有拔下来,而这时秦麦手中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他不敢犹豫,弃刀扔枪回身抓过了彭施民手中的猎枪。

 

猎枪在手,秦麦却没有立刻开枪,雪怪的速度实在太快,而枪里又是只有两颗子弹,他没有把握,秦麦举枪的手心里一片冷汗,他只有等雪怪近身,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能射击!

 

秦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这次自己恐怕真的出不去了,视线里至少还有七八只雪怪在蠢蠢欲动,他手中的猎枪只有两颗子弹,铁莘正挥舞着刺刀与那只近身的雪怪搏斗,只是雪怪的动作太快,铁莘身上已经被它抓出了数到伤口,却仍无法击杀雪怪。

 身后的彭施民的手枪也已经弹尽,正颤抖着手往弹夹里压子弹,只是越着急,僵硬的手指就越不听使唤。

 就在两只雪怪已经做出蹲身跃起的动作时,一声怪异的呼喝声传来,两只雪怪和与铁莘缠斗的那只雪怪竟然吱吱怪叫着转身奔了开去!

 秦麦愕然,却仍不敢放松警惕,却趁机一脚踩住那只被自己一刀刺穿脑壳的雪怪,使劲将短刀拔了出来,眼睛趁着这一刻迅速地将对面的情形收于眼底。

 

这圆形的石洞果然十分宽阔,一侧聚集着十来只雪怪,另一侧距离秦麦所在位置十米左右是一张高约米许,长近三米的宽石台,石台上层层叠叠地堆放着许多野兽皮毛,在皮毛堆中露出了一个带着黑色羽冠的女子头颅,这女子的身体都隐在皮毛堆下,面容看上去十分年轻美丽,此刻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秦麦,表情很激动的样子,秦麦确定了整个石室内除了郝韵和这少女外再没有其他人类后便觉得有些诡异,刚刚的吟诵声明显就是个年纪苍老的老太婆发出来的,而这少女看面容甚至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最吸引秦麦注意力的是在石台上那女子的身侧摆放的一架一尺多高、细腰三足的鼓!远远望过去,这只鼓并不大,鼓面的直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公分左右,鼓身泛着隐隐的青乌光泽,竟好像是铜铁之类的金属材质制成,这只鼓显然年代颇为久远,鼓身甚至生出了像铜锈一样的斑点,鼓面脏极了似的乌黑发亮,隐隐透着一许血渍般的暗红色泽,看上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谲的感觉。

 秦麦注意到这只鼓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见过它!就在刚刚第六间石室内的壁刻之中!那个国王打扮的女子参拜的正是这只鼓!

 

秦麦也终于找到了郝韵,那石台后十几米远处贴着石壁立着一根嵌在地上的高大石柱,而郝韵正被绑缚在石柱之上,衣衫整洁,看起来并不像遭受过痛苦的样子,秦麦心里就有些奇怪,若不是锥心刺骨的痛苦是绝对无法发出那种凄厉的惨呼的,可看起来郝韵除了面容憔悴、秀发凌乱,精神看起来十分委靡不振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秦麦望向郝韵时,虚弱的郝韵也正朝他望了过来,似乎才注意到秦麦等人的到来,看到秦麦,郝韵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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