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学必修课》
作者:佚名
序一:大学的实验室精神
张锐
大学生活、大学教育与self…educationawareness(自我教育的自觉),在动笔写这本书之前,我特意做了一个小范围的调查。联系了10个刚刚毕业的大学同学,问他们两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大学生活有缺憾吗?你觉得你的大学教育有缺憾吗?
对第一个问题,十个人中有八个说没有缺憾,两个说有,一个的理由是没有谈过恋爱,另一个的理由是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学里可以尽情享受青春与自由,可以理直气壮地在校园中多愁善感或者好高骛远。从时间的角度来看,大学生无疑属于“有闲阶层”;而从财富的角度来看,如果你稍微了解一下现在每个大学生对自己毕业后现金流(收入)的预期,然后将这个现金流做一个折扣变现的分析,基本上我们也可以把大学生归于“有钱阶层”。尽管这些钱还没有真正装在口袋里,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未来的财富带来的心理上的积极效应:每个大学生都是可能受市场追捧的概念股,尽管口袋很瘪,可是对自己的预期都不低。因此中国的大学生呈现出一种和中国股票相同的特点:很高的市盈率(每股定价/每股盈利),牛气冲天——当然是在泡沫还没有被戳破之前。
嗦了上面这一段,其实是想证明,基本上每个人的大学生活都会很有意思,都会值得回忆,这也是那么多关于大学生活尤其是大学爱情故事的小说能火起来的原因。
但是,我们这本书关心的话题却并不仅仅是“大学生活”,而是“大学教育”。这两个概念的区别从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中就可以看出来。与第一个问题截然相反,十个人中有九个人认为自己的大学教育有缺憾,理由林林总总,有非常概括的:荒废了太多的时间、没学到太多有用的东西、觉得自己懂的很多却找不到工作等等等等;也有非常具体的:英语学得不好、口才不够好、性格上有弱点等等等等。惟一一个没有缺憾的人的理由是:我已经尽力了,再读一遍还是这样——于是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对今日中国的很多大学生而言,他们往往倾向于对自己接受的大学教育表示否定和失望。
你可以反驳说这个调查的结论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很多人都可能永远会觉得学无止境,所以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谦虚”了起来,或者,并不是我们的大学教育有问题,而事实是学生自己不够努力。甚至你还可以论证这个小小的调查在样本上有偏差——这十个都是我认识的人,因此他们可能都是像我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自以为知道什么是完美的大学教育的人。
这样的反问提醒我们,在本书中,我们将不会过多地谈论为什么中国的大学没有给大学生提供完美的大学教育。这个问题应该留给大学的行政管理人员,他们一方面强调“与国际经验接轨”,一方面又拒绝考虑改变学生社团的注册管理制度的“中国特色”;或者花无数的美金去聘请“海归”学者,却不舍得在学生就业指导培训上认真投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将从学生的角度来讨论:如果你要一个完美的大学教育,你就必须要有self…educationawareness。在这个全球化的年代,你面对的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大学生的竞争,你面对的是一个自助式的教育环境,你要靠自己,去设计和取得一个完美的大学教育。
教育模式的变化
田园牧羊式教育VS知识经济下的人力资本积累教育。
工业经济早就毁坏了宁静祥和的田园风光,可当人类社会已经从工业经济时代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的时候,中国的大学校园里却还是一派田园风光。大学生们千辛万苦,闯过了高考的独木桥,来到大学的校园后,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大群绵羊中的一只,悠闲地徜徉在草地之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牧羊人要么不存在(想想看一年里你能跟那些有声望的教授说上几句话),要么他不管你的营养问题而只是教你要服从各种规矩——如果你幸运,来到比如北大这样一片比较肥美的草地上,也许四年中你漫不经心中也能吃到一些嫩草,但假如你所在的地方太贫瘠,或者你又不幸地被传染上了厌食症,那四年下来,你会发现你比四年前还要瘦骨嶙峋。
知识经济时代的大学,必须改变传统牧羊式的教育方法:那种放任学生沉者自沉、浮者自浮的方法,美其名曰是自由发展,其实也可以说是不负责任。倒退十年,这种方法也许还可以接受,因为那个时候大学里的智力水平远远高于中国社会的其他组织,无论学生在大学里获得了什么,都会超过社会平均水平。可近十年间沧海桑田,一方面国门打开,外来知识迅速进入,使得社会对学生知识水平的要求突飞猛进,达到了“国际水准”;而另一方面,社会经济发展的迅速和大学里教授的知识相对缓慢的更新,使得大学能够提供的智力资源比起社会的需要而言,已经不具有任何的优势。
这种说法并不是危言耸听。举个例子来说,十年前某大型企业的一位高级经理的学历水平可能只有大专,也只需要大专,而今天,你会发现在这个层次上的经理大多拥有博士学位和海外教育的经历,而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几乎都是你在课本和学术论文中无法碰到的。更重要的是,全世界范围内都已经公认,某些私人部门提供的培训和教育的质量大大超过了传统的大学,比如说你在McKinsey咨询公司工作了三年后,人们会说你graduatefromMcKinsey(从McKinsey毕业),并且会认为你过去的三年受到的训练甚至优于一个三年的Ph。D学位。
我并没有丝毫贬低大学与大学教育的企图,作为社会中提供高等教育的最成熟的机构,大学的功能不可取代。但是大学教育必须和社会的需要接轨。高度复杂的知识经济体系对个人的要求已经变成了“资本化”的要求,人力资本成为了经济体系判断、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资本”的特质是创造出额外的价值,一个“人力资本”高的个体,在任何组织和社群中能带来和创造的价值都高。而大学,理应在学生人力资本方面加强培养,这意味着重新组织教学的课程、流程、模式,同时也意味着,学生作为积累自身humancapital的主体,应该在这个过程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以简历为导向
EducationalPlanandResume…oriented(以简历为导向)
人力资本的积累过程与其他的资本积累一样,需要正确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投资方向,合理投入时间、资源、劳动,通过整合、调整、优化来形成良好的资本结构,最后达到资本的增值。在这个过程中,投资人、资本的所有者、资本的受益者都是你自己,因此你理所当然要负起更大的责任,去考察市场、分析自身的资本状况、制定适合自己的投资计划。
大学已经越来越趋向自助式教育:必修课程的减少、选修课程的增加、入学时专业方向的淡化与灵活、课堂教育外非正式教育机会的增加(社团、交流活动、暑期实习、学生助理职位的增加等等),这一切使得大学的教育体制越来越趋向于一个超级市场,学生进入市场,选择你感兴趣的东西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后你会发现,你把时间投资在不同的领域,最后会在你离开校园后决定你的投资回报——就业市场和你的职业发展早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答案。
什么是简历?你的个人简历难道仅仅是一张薄薄的A4纸吗?假如把你的投资视为是一个公司的行为,也许你的个人简历就是这个公司最终的财务报表。在我接触过的众多的世界名校的学生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他们的resume…oriented的态度。
首先,他们对自己的简历非常重视,仅仅是一张A4纸,但他们可能已经改过了100次——这还不包括请学校就业指导中心的专家或者其他高手帮忙修改的次数。他们力图用最职业的方式、最精确的语言、最完美的格式,表达出他们的全部“卖点”——其实找出“卖点”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能有100个人都当过班长,那么怎么样在你的班长职位下面用一行字描述出你的成就和作出的贡献,给读你简历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和引起兴趣,才是关键所在。
他们还会花很多的时间去安排自己在简历上想要提到的事项。一份好的简历要足够的consistence(协调一致性)、diversification(多样性)和balance(平衡度)。一个想要成为律师的学生,会有意识地去参加各种法律援助活动或者去律师事务所做实习律师助理,这就是consistence。每个人都想表现出自己多样的经历和兴趣,所以他可能参加过一个考古发掘小组,但是同时又有着很强的金融背景,这就是diversification。而balance更加重要,你会发现最出色的人才往往在专业知识、社区服务、艺术和体育等领域都有着令人赞叹的成绩。
正是通过这种主动的自我塑造,当一个全面发展的大学生走出校园时,一张薄薄的A4纸都够记载下他的职业发展兴趣、个性、才艺,从而被职业市场认可。而这种resumebuilding和resume…oriented的态度,正体现了一种最基本的自我规划的意识。
相比之下,中国的大部分学生,往往是茫然地度过了四年后,才知道需要有一张简历来总结自己的所学所得,才发现除了寥寥几行的基本情况,几乎没有什么能令人耳目一新的特长。于是有的人铤而走险,虚构经历,最终损害了做人起码的诚信。
大学的实验室精神
大学是什么?我的答案是:大学是人生的实验室。
在大学里你可以尝试一切新的东西,在大学里你可以犯错误而不会承担无法挽回的后果,在大学里你可以做人生的实验,最终弄清楚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适合什么、擅长什么。
让我们回顾一下做实验的过程:提出理论上的假设——动手实验——验证实验结果与假设的差距——总结经验成为知识。
正是这样一个个主动的过程,才最后决定了四年前相差不大的同一批人,一起进入同一个校园,听同样的教授的同样的课,四年后却有着大不相同的未来。区别的关键正是,有的人在四年里勤奋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总结了各种各样的知识,实证了各种各样的假设。而有的人,却连一次实验也没有做过。
在做实验的过程中,除了操作上的努力,更关键也更具决定性的因素是——你提出的假设是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回顾过去二十多年里最成功的大学生的形象的变迁:80年代最“酷”的大学生,要会写诗、会弹吉他、喜欢把尼采和弗洛伊德挂在嘴边、喜欢在学校边上脏兮兮的小酒馆里纵横捭阖地谈论中国的外交和内政大事;90年代最“酷”的大学生,是网虫、努力地考托考G、听格莱美、喜欢在麦当劳或是肯德基里会餐、一块儿闲聊申请美国学校和签证的种种传说;千禧年之后最“酷”的大学生,他们热衷于各种NGO(非政府组织)的组织和活动、议论NewYorkTimes网络版上关于中国经济的评论文章、在“雕刻时光”或“星巴克”里计划下次境外背包游的路线、在心里清楚地比较哪个咨询公司或者投资银行提供的海外培训计划更加诱人。
你会发现他们在做非常不同的事情,或者说,非常不同的实验。而这一切的不同与时代有关,与环境有关,更多的我觉得与他们自己能够提出的假设有关。提出的假设不同,几乎决定了发展与努力的层次不同,也必然决定了最终获得的知识与成就不同。
空白、狂妄与分享
话题最后还是回到我们这本小书上边来。在中国发达得过分的出版市场上,却没有人认认真真地写过类似话题。我们居然还能发现这样一个空白,简直是奇迹。
当然,你可以发现,已经有数不清的人在描述大学里边花天胡地的生活,但那是小说,那可以让我们感动但不能培养理性;也有数不清的书在教我们如何成功,但如果看看作者,你会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名单——除了外国人、商人之外,就是小留学生和他们的父母。我个人的感觉是,这些书不太适合大学生。
想想也奇怪,从来没有中国自己的大学生,对于如何在中国的大学里取得成功,给出任何的建议——似乎在中国的大学里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人了,要不然他们都出国了,要不然他们都根本不屑于读大学?可在哈佛广场的书店里,我看到,满满几个书架都是如何在大学里发展的书籍,从抽象的大学成功哲学到实用的社团和课程介绍手册。也许美国大学的学费太贵,让他们更深刻地了解到,大学四年的时间有多么宝贵;而中国的学生却恰恰因为教育费用的低廉(实际上,现在的学费已经相当可观了),因此少了一份对大学教育更加严肃和负责的态度。
我和任羽中并不一定就是这本书最合适的作者,比我们成功的北大学生还很多。我们也并不“狂妄”地认为我们就接受了完美的大学教育,也许把我们俩的教育加在一起能够更接近“完美”。但我们可以坦然地说,我们是这个体制下的“成功者”,无论是高考,还是在大学里边的收获。羽中正在向着成为学者的路上努力地走着,我也正在与哈佛、耶鲁等名校毕业的美国学生旗鼓相当地竞争着工作的机会。
由于各种各样的机缘——对羽中来说,是因为未来做教授的打算使得他去思考大学的教育,而我则是因为不断有机会接触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大学生,所以不得不持续地比较中国和先进国家的差异——我们一直在关注着这个问题,也正是在长达5年的思考和讨论之后,这本书才水到渠成地写了出来。我们把自己的经历作为思考的载体和评论的对象,展现给读者,也给自己日后的回顾一个交待。
一直以来我都感觉,中国社会很缺乏一种分享的精神。即使在大学里,各种资源以及学生成功的个人经验都很少被拿出来共享。但我相信,人们相互竞争,最终是为了推动参与各方的“多赢”。因此,我和羽中都认为,这本书的意义,至少在于我们愿意与大家分享,愿意用自己的浅见来引起你更多、更深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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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鉴别力·方向感·眼界
任羽中
Z是广州一所知名高校工商管理专业的大四学生,本来大家都说这个专业找工作容易,当初报志愿的时候也知道这是大热门,但而今Z却一直都在碰壁。他从大三下学期就开始读晚报的“人才”版,去每一个招聘会投简历。但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地流走,他试过的30多份工作却没有一个能够落实,甚至连面试的机会都只有三次。看见周围的同学纷纷拿到OFFER,Z愈发感到心灰意冷。他把希望寄托在公务员考试上,费了很大力气终于通过了笔试,但最终录取名单上还是没有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特长,过去几年没做过什么兼职,也不是学生干部。我只在学校里边有几个哥们儿,别的谁也不认识……虽然生活了四年,我觉得自己还是这个城市的匆匆过客。可我的成绩不算差啊,我也有6级证书,为什么那些老板不注意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Z的语调非常低沉,四年前“金榜题名”时的得意,仿佛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梦。
Z的遭遇只是一个缩影。全社会都在为大学生就业难头疼,甚至共和国的总理,每天最关心的数字也是大学生的签约率。
“当Z兴奋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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