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的一关,毕竟对此字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含义,都在暗暗隐喻着最后这个守关大鬼的可怕,逃不掉了,这注定又是一场恶战。
而石砖下的四个字“关公惜驹”,却毫无疑问地在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甚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故事,都和三国武神关羽有关系,所谓“惜驹”,驹自然不必说,是坐骑,是马匹,而关公一声驰骋沙场,恐怕是战马无数,真正能够引起他爱惜的,恐怕就只能是被曹操“宝马赠英雄”的赤兔马了。
由于我是一个三国迷,小时候也常常会去看三国背景下的唱段。恰好的是,关羽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三国人物,而此人也被道教封为“关圣帝君”,这一点,从全国各地无数座“关岳庙”就可见一斑。
突然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子里。莫不是这“魁”的守关大鬼,竟然是武神关羽?那我还是别闯了,直接自刎得了。但转念一想也觉得幼稚可笑,就算吕祖再怎么神通广大,可怕也是要敬关公的,所以这绝不可能。只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线索,只要我们找到了蛇龟二山里跟关公和赤兔马有直接关系的,那就极有可能就算我们要找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松子。也许我们三个人当中,只有他才有能力准确无误地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地点,所以还是等他完全恢复后再说吧,我和秦不空也正好趁着这几天时间,好好调整休息一下,毕竟我和他是主要的攻击手。
于是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直到松子完全恢复,我们就一直待在家里,只不过这次由我承担了买菜做饭的工作,而我更多的时候则是在跟着秦不空学习一些心法和口诀,还有一些实用的技巧。秦不空这一门的技艺和师父林其山的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师父的讲究一个名正言顺,起码在第一次起势的时候,还是比较麻烦和耗时的。而秦不空则不用,只需要在心中祝祷之后,就可以配合口诀和动作进行施展,不得不说他的招数会更加实用一些,施展的速度也会更快,只不过却总共给人一种地基不稳,不够踏实的感觉。
只不过我这几天多数时候都在跟着秦不空学习,松子不是本门的人,不便参与,所以也免去了很多我和松子独处的时间,因为早前的那一幕在我想起来会尴尬,我害怕他会不经意地提起,然后刺激到我的神经。
第一百三十章 。藏马之洞
而这三天时间里,松子其实也没有闲着,很显然他早在第一次我们看到那阵心石柱上的石砖的时候,他就暗暗记下了上面所有的字。所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研究着“关公惜驹”这四个字的含义,然后结合武汉当地的人文,加以排查分析。
于是在他身体恢复之后,他告诉我们,其实和我分析的情况相差不大,所以他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既在蛇龟二山范围之内,又跟武神关公有关,而且还和赤兔马有关的地方,整个武汉三镇的范围内也仅仅只有两处,而这两处也恰好就都分布在龟山的范围内。
秦不空请松子说得仔细一点,这最后一关了,可决不能容许出错。自打松子几次三番给出精辟的推论之后,秦不空到现在已经完全信服于对方的学识,从最早的时候还要争辩几句。到现在完全地唯松子马首是瞻了。
松子说,第一个地方叫做“洗马口”,靠近晴川阁,临近江边,但是这个地方根据我的分析,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自从唐朝初年开始,这里已经形成了比较浓烈的码头氛围,在这里上下货,做生意的商贾何其之多,人口密度也不小,如果当年吕祖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来布阵埋箱子。一是不太实际,二来也不科学。
我问松子不实际我能够了解,毕竟人多嘛,眼杂,自认为四下无人可也许还隔墙有耳呢,所以埋下东西可能第二天第三天就让人给挖了去了。松子点头说没错。而且如果当初被人挖走的话,七煞关就只剩下六煞,这个关就没有成立,也就是说,既然我们遇到了之前的六关,则说明这个七煞关是完整无损的才对。
我点点头。然后问松子道,男你说这个不科学,那指的是什么。松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不空然后问我道,你觉得我和秦前辈,谁长得比较好看?我不太明白这厮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但鉴于他一向喜欢卖弄,我也就顺着他来就行了,而正当我准备回答的时候,我发现秦不空和松子四只眼睛都齐刷刷看着我,在等待我的一个答案。秦不空眼神里都是那种你小子别乱说话小心我揍你这样的神色,而松子眼里的神色就更加奇怪了,看上去甚至有些期待地闪烁着。
我不忍扫了松子卖弄学识的兴致,于是就说,当然你好看了。说完之后,浑身上下一阵不自在,我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和他们俩任何一人四目相对。松子说这就对了,当初的吕祖也应当如此,在两个地方做选择的时候,实在是没有理由去选择一个危险更大,而且更不保险的地方来埋藏箱子。
他这么一说,听上去似乎还是有些道理。只听松子接着说道。那么这里我就要说另外一个和关公与赤兔马有关的地方了,这个地方在龟山西侧缓坡上,有一条古道只不过现在据说已经是荒废了,那儿有个洞,叫做藏马洞。洗马口和藏马洞,都是在说关羽如何爱惜赤兔马从而留下的地名。其中最有名的还是洗马口,明代诗人赵弼甚至还留下了“战败沙场洗铁骢,虎臣威震大江东”的诗句,说的就是关羽当年驻兵在此大战于禁,每次从战场归来,都要到江边将赤兔马擦洗干净,于是那个地方就叫做洗马口了。而和别的战马不同,赤兔马不用和其他的战马一起待在马栏里头,关羽还亲自找了一个山洞,用来给赤兔马遮风避雨,所以这个洞就叫做藏马洞了。
我和秦不空对望了一眼,然后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当初吕祖将东西藏在藏马洞里,会比藏在洗马口更加不容易被人找到对吗?松子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藏马洞的名气没有洗马口这么大,现如今也已经荒废了。如果说这个洞还没有被毁的话,那么我们在那儿多半是能够找到东西的。
秦不空接过话说道,可是听你这么说起来,总感觉那就是个小小的山洞而已,恐怕也就咱们这小破屋大小吧,给马遮蔽风雨能用得了多大的地方?既然这么小的地方,有怎么会是“魁”这种庞然大物所能够呆的地方?就算是魁的出现是在洞口之外,那咱们只要钻进洞里也会安全,那吕祖留下这一关的意义究竟何在呢?
松子皱了皱眉说,这也是他曾经担心过的一个问题,只不过现在咱们第一没有亲自去现场看过,无法得知其真实具体的大小。第二也许我们对于“魁”的理解,或许也有些偏差也说不定。我说那有什么偏差啊,吕祖亲笔写下的“魁之高不可攀”,什么叫高不可攀啊,那就是说很大,大到爬都爬不上去,难道不是吗?
松子却摇摇头说。这个从字面上来看的确是这样的含义,但是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高不可攀其实还有说人家地位很高,或者说是某方面造诣很高,以至于我们寻常人不可企及。松子这么一说我就不说话了,虽然我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在松子这么一阐述了之后,也发现的确有可能是这样的含义,毕竟吕祖当年要安放阵法,必然要先设计好这当中的来龙去脉,我们一路上从石头盒子里面找到的这些东西,全都是来自于当年与吕祖大战的那个巫王的物品。假如巫王的物品能够催化一个庞然大物出来,吕祖也自然不必选择在一个狭小的洞内来掩藏。
松子说,只不过这倒也未必,你们难道不记得当时咱们在长春观的时候,那个地下暗河吗?我们都以为那只是一口井,井能够有多大啊。谁知道真的接近真相的时候,才发现别有洞天。我和秦不空都点点头,看样子为今之计,也只能够实地观摩才能够知道真相了。在此之前去实地走访都是松子的事情,眼下他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了,但终究还不是完全复原。秦不空一把岁数的人了,让他去爬坡上坎,似乎也有违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于是当我提起该谁去的时候,松子和秦不空就一道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没办法,这件事总得有人去做,于是我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就单独赶去龟山。去探一探那藏马洞。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算出门,出门之前松子还特意给我包了干粮和水,说是我累了饿了可以吃,秦不空在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忍打击松子的一番好意,于是就接了过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从秦不空家到龟山其实路途不算很远,跨过一条汉江就到了,途中甚至还会经过我们先前闯关的铁门关,只是车到了铁门关之后,我就需要自行找路了,我先是一路打听到了洗马口,发现此地虽说不算车水马龙,但也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和铁门关不同,地面上再热闹,地底下总有一些下水管道,但是洗马口却靠近江边,许多生活废水都不是通过下水道,而是挖了沟渠直接排放到了江水里。我沿着河边往西走,心想既然是在西坡上,那么总得让我找到一条相对像样的路才行。听松子说,这里似乎是一条古道,只是荒废了而已,于是我开始向周围的人打听这附近是不是有个藏马洞,在一条古道边上,却被附近住了几十年的老人告诉我。古道是有的,藏马洞也是有的,但是现在古道已经因为路太烂而被封了,以前登山的人都换了方向从晴川阁的地方上山了,那条古道现在基本上没人走了。
我问那位老人,什么叫做基本上没人走。也就是说还是偶尔会有人去到那里,只是不多了对吗?老人告诉我,江滩边上有人在放马,那些放马人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在退水后长出水草的湿地上放马,道路多有不便,于是就索性在那附近扎了个窝棚。暂住在那里。这些人都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附近的山民,你沿着河边一直往西走,走到绕弯的地方就能看到那些放马人,到时候你问一问他们,只要有人在,就一定知道藏马洞的位置。不过小伢子,藏马洞可不好去啊,它可没在古道边上,得从古道边上自己开路进去,才能够找得到哦。
谢过了这位老人,我就打算先去找放马人。这沿河的河滩其实算不上很大,大概跟我们之前去的长江大桥脚底下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河滩更加松软,泥沙的水分也更多,所以我走得要小心一些,一面踩到泥坑当中,如此一来,速度就缓慢了不少。在我看到第一个窝棚和边上的七八匹马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
我心想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干脆远远吃点干粮再去问,免得等下如果人家在吃饭,还觉得我扰了兴致。想到这里,我开始就地而坐,啃起了馒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年古道
馒头一遇到水,就会发胀,在胃里撑得胀鼓鼓的,让我有了一种虚妄的温饱感。我拍拍手站起来,朝着那个彩条布盖起来的窝棚走了过去,看到一个敞开衣衫,瘫在树下,正用草帽扣在脸上遮住太阳打盹儿的中年人,他的身边放着一个马鞭,想必这人就是放马人了。我走进对方也没有发现,我想那是因为熟睡的关系,由于我还算读过几本圣贤书,知道扰人清梦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于是我在扰他的清梦的时候,就格外小心。
我先是装作路过一般。然后轻轻咳嗽,接着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果然在这一系列扰动下,那人就一下子撩开了草帽想要看个究竟,我就装作不好意思地凑上去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路过,打扰到您了。那人看我态度这么“诚恳”,于是也很礼貌地说没关系之类的,我就顺势上去问路说,这上山的古道在哪里啊。您能不能给我指指路?您看我是外地人,口音都不是本地的,找不到路,特别来这里走走看看的。
大概是觉得日行一善吧,这个放马人就给我指了指路。我又问他是否知道这山上有个藏马洞?他问我你是要去藏马洞吗?我说是的,如果能够看看最好,来一趟也不容易。谁知道这个放马人此刻却跟我说,那藏马洞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了,前几年这山上闹过野猪。派了猎人去捕杀,当时就暂住在那藏马洞附近的,不过这些年基本上也没人会去,一个破破烂烂的洞,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就笑了笑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请他给我指条路。于是这个中年人告诉了我先上到古道后朝着山上走差不多三里路的样子,会看到一条小溪流,顺着溪流朝上走看到的第一个大石头,在那石头的背后就是藏马洞。我说了谢谢后就准备上路,但是那中年男人又补充了一句说,你可要当心啊,虽说前几年打过野猪,但是这荒山野外的,搞不好还有别的野兽哦,我十多天前路过那条路的时候,还听见溪流边有什么动物哗啦啦逃走的声音呢,看那个头,还真是有点像野猪。
野猪,我还真是有点担心。不过我相信以我的结实强壮,应该还是能够应付的。
我沿着窝棚朝。按照中年人给我指引的方向往前走,没过多久的确看到一条泥泞的小路,路面上寸草不生,而且宽窄不一,看样子就应该是当年的那条古道吧。路不太好走。但是蜿蜒着确实也是一路朝上,大约三里多地的时候,的确看到一条非常细小的溪流,而从边上石头的痕迹来看这条溪流大概在下雨或者涨潮的时候会稍微宽一些。于是我从古道边上离开,顺着溪流的方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轻松,因为这里虽然是缓坡,但是坡度竟然比先前我们在“魈”那一关小树林的斜坡更大,而且由于靠近溪流,所以土质有些疏松,好几次我都因为没有踩稳而滑到。幸好我是个练家子,要不然这样摔下去,恐怕余生也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按照那个中年男人说的,我在朝上爬了差不多一百来米,的确在一个山壁边上。找到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头的尾部,正面的部分从我上山的角度是看不见的。于是我绕到正面一看,发现这里还真是有个山洞,那块凸起的大石头,就好像是洞口的遮雨棚一样。
可是看到这个洞的时候,我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因为这个洞是在是太小了,我甚至不用照射电筒,都能够一眼望到洞底。从洞口到最内侧,大约也只有十米多深,而与其说这是洞,其实更像是几块大石头从山顶上滑落下来,偶然凑成了一个可以容纳的小空间罢了。洞内杂乱无序,横七竖八地丢着一些报纸,破布条什么的。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的家。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先进去,因为我也担心我一进去就会遭受到攻击,单凭我现在一个人,且在工具缺乏的情况下,断然不是对手。
我先是凑到洞口闻了闻,发现没有臭鸡蛋的味道,反而有种太久没有人来过,那种灰尘混合着沉积的空气的味道。我所站立的洞口的位置,其实就算是并排站立。也无非就最多三五个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刻意提起这里有个山洞的话,估计就算古道没有封闭,也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
洞内的空间大约高三米多,这还是在不规则的地方测算的最高处。换句话讲,如果这里真的有“魁”的话,那它的高度也最多不会超过三米,比先前的“魃”似乎高不了多少。而“魁”是在我们前几天消灭了“魃”之后才会出现,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天而已。这里又很少有人来,所以估计还没有人被这东西伤害过。
我个人来说的话,我是非常相信松子的推论的,只不过这个地方却让我暗暗产生了怀疑。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算亲自真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