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听,立刻就火了,刚好一肚子恶气没处撒呢,对她大声吼道:“你吵什么吵,没看到老子的钱给人偷了吗?老子今天就不交钱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黑娘们一听也急眼了,也对我大声吼道:“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在老娘的地盘上咋呼,你给我等着,老娘这就叫人去,看不揍扁了你!他妈的……”
黑娘们骂骂咧咧的推门走出小卖部,看样子是想到大厅外面喊人。就在这时,我身旁的小悦,紧走几步把黑娘们拦了下来,给那黑娘们说起了好话。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就听那黑娘们说:“不行,现在老娘的汽水涨价了,一瓶五块,不给钱这小兔崽子就等着挨揍吧!”
我一听更火儿了,大声对她道:“你赶紧叫人去,有多少叫多少,看老子还能怕……”
我话没说完,小悦便转身抬起一只小手,把我的嘴给堵上了,扭头对那黑娘们说道:“大婶,你别叫人,钱我有,我给你,我给你……”
两瓶汽水花了十块钱,他娘的都抵得上一张车票了。被小悦拉回到座位上之后,喝着手里的汽水,怎么喝怎么觉得不对味,还真他妈是“气水”呀!!
汽水喝完之后,我心里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心想,这小悦身上怎么会有钱呢?难道是她的私房钱?今天还真够窝囊的,钱被人偷了,还和人大吵了一架,这事如果让我妈知道了,恐怕又饶不了我,李义叔叔说的真对呀,现在这世道还真是乱的很,没想到,我头一次出门就遇上了小偷,还遇上个强买强卖的黑娘们,真他奶奶的窝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感觉手里像是被人,塞进一些什么东西,光光滑滑的好像是钱,我赶忙低头一看,一只嫩白小手倏地从我手上挪开,逃离了我的视线,再看我手里,不正是我被偷的那一百八十块钱么?
我抬起头看向小悦,此时她正对着我可爱的笑着,笑得很美,真的很美。
“哥,我是不会让别人偷你的钱的,那人刚偷走,我就用法术帮你取回来了,嘻嘻……”小悦可爱地吐了吐小红舌头,向我说道。
我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小悦光滑的脸蛋,先前,我真没觉得她有多可爱,只觉得她非常不懂事,挺烦人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看来她比我做事有分寸,觉得心里挺惭愧的,于是对她柔声说道:“对不起小悦,哥哥以前总是欺负你,以后哥哥再也不会了。”
“真的吗?”小悦闻听,竟出乎我的意料,一下子从椅子兴奋的上跳了起来,向我问道:“那你之前给我规定的那几条……”
“除了不许看鬼魂之外,其余的……没有了。”我笑着对她说道。
喝完汽水之后,我从身上把那笔记本取了出来,用铅笔画了一个,一毛钱大小的符咒塞进了汽水瓶里,看小悦的汽水也喝完了,就把自己的空汽水瓶递给了她,对她说道:“把这两个空瓶子给那死娘们送去吧。”
小悦并没有发现我在自己的瓶里做了手脚,拿着两个空瓶子一蹦一跳的到小商店送瓶子了。就在此时,大厅广播里传来了,开往狗耳山的那趟客车准备发车的消息。
小悦送了空瓶子之后,我拉着她的手出了候车大厅,就在我们出门时,我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身后轰的传来一声巨响,就像过年时放的“坐地雷”似的。紧接着,从通道尽头小商店里传来,那黑娘们杀猪般的干嚎:“啊——!我的头发着火啦……”
我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坏笑,奶奶的,你以为老子那十块那么容易赚么?个死娘们,我这小威力“亟雷符”,足够烧掉你满脑袋的猪毛,一毛钱一天,做三个月的尼姑吧你,真想知道这大热的天,你秃脑袋上顶个帽子是啥感觉……
拉着小悦走出候车厅后,心里这个舒畅就别提了,钱回来了,那黑娘们也被我用亟雷符把头发给劈没了,走在毒辣辣的大太阳底下都不觉得热。
拉着小悦上了车之后,发现车厢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原来坐车的就我们两个呀!在车上靠前位置,找了个双排座位的,让小悦坐进了里面靠着车窗的位子。
一位女售票员走过来检了票之后,便让司机开车,随着车厢里刺拉拉客车打火的声音落毕,客车缓缓启动。
当客车走出汽车站大门后,竟在门口的路旁停了下来,我刚要开口询问售票员怎么回事,车门竟呼啦一声打开了。原先那些蹲在路边晒人肉干的家伙们,争先恐后冲上客车,不大会功夫,便把客车里挤得满满当当,原本安静的车厢瞬间人声鼎沸,嘈杂的都让人心生厌恶。此时,就听那名女售票员站在最前排,靠近司机的一个座位上,扯着嗓子喊道:“买票了啊,都买票了……狗耳山每人六元……”
六元?我一听这价格,好悬没当场吐血!早知道能省下四块钱,我他妈也和他们一起晒人肉干了……
☆、28
同样是一辆车,我和小悦却了花三个人的车票钱,买了两个人的座儿,心里就别提多窝屈了,坐在捂得屁股直发烫的沙发软座上,心里不住暗骂自己无能。我和小悦这两张车票,可是比别人多花了八块钱买来的呀。八块钱呀,在我们村里小卖部都能买上十瓶冰镇汽水了。我现在才明白那句俗话,奶奶的,说的真是一点都不掺假,绝对的至理名言呐——除了割肉疼,就是花钱疼呀!!这八块钱,让我在那沙发软座上坐卧不宁,时而向右趔一下身子,时而向左趔一下身子,也不知道真的是为这八块钱,还是因为屁股和车座之间的内裤和裤子,全都被汗水浸透,想趔下身子让它们透透气的缘故。
这站外搭车的事儿,直到现在都屡见不鲜,并不稀奇。这些客车一般都是私人拥有的,他们只是和客运公司签了个行车协议,客运公司负责给他们行车路线,同时从售出的车票中抽取一部分利润。如果乘客在站外乘车,就不必经过客运公司,那对于客车车主来说,也就没有被人从中抽取利润一说了,相对的,车票也便宜一些。
言归正传。先前说了,这狗耳山,在我们镇西南方,距离我们这里大概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按常理计算,以客车的速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不过,这大客车为了能够多拉客多赚钱,它走的这条路线,可就不能再按常理计算了。
大客车刚走出我们镇,便由柏油大路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路过的地方也都是些高草荒田、穷乡僻壤,那里有人烟村落,它就往那里开。这一路上,让我和小悦这头一次坐汽车的兄妹俩,吃尽了苦头,客车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左摇右晃,不停的颠簸抖动,致使我们两兄妹头晕眼花,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快拧成麻花了,嘴里直冒酸水儿,胃里也是一阵阵的翻腾,恶心想吐。小悦忍不住剧烈的颠簸,随手把窗子打开了,随着一股凉风顺着车窗翻滚着吹进车厢后,这种难受感觉才得到稍稍缓解。
客车不时会在路边停下来,车厢里的人像走马灯似的,下去一批又上来一批,总是把车厢挤里的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好不容易挨了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小悦一下车,便站在路旁哇哇呕吐起来。由于现在已经是晌午吃饭时间,我们两个都是饥肠辘辘,肚子里没货,小悦只是干呕几下,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我站在她身旁轻轻帮她拍打着背部,见她不再呕吐,便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她抬起头,擦了擦什么也没有的嘴角,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了声,我没事哥。
就在这时,路旁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那男人走的很快,几步就来到了我们近前,那种神色,就像我们两个偷了他的钱,生怕我们跑了似的。我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身穿一身我也说不出属于哪个部门的黑色制服,左臂上套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色袖箍,上面写着“卫生执法”。在那中年男人的右手里,还拿着一只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
中年男子来到我们近前,一把抓住了小悦的胳膊,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那男子就严声厉喝道:“随地吐痰,走吧,跟我到科里一趟。”
说着就要把小悦扯走,我一看立刻就火了,这算怎么回事?谁随地吐痰了?我大跨一步,上前就把那名中年男子的手从小悦胳膊上扯了下来,一脸怒火道:“你干什么?谁随地吐痰了,你别诬赖好人。”
那中年男子一指刚才小悦呕吐的地方,说道:“那口痰就是这小姑娘吐的,我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有一口黄痰,也正是刚才小悦呕吐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刚才小悦什么都没呕出来,并别说吐那口恶心的黄痰了。
我赶忙向那中年男子解释,说那口痰不是小悦吐的,是别人吐的,可那男子一口咬定,就是小悦吐的,最后还给了我们两个选择,第一,让小悦到他们科里学习两天社会卫生环境知识。第二,交罚金十元。
这就是现实社会吗?真是让我挺绝望的。这些所谓的卫生执法人员,其实只有警告和提醒的义务,根本就没有随意罚款的权利,这些人,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想额外捞些油水罢了。不过,在这当今的社会上,但凡有点权势的,哪一个不是想从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挤出些油水出来?要不然,他们又怎么能开得起洋车,住的起洋房,养的起小蜜呢……
又是经过一番争执之后,还是小悦从自己身上掏出了十块钱,给了那可恶的中年男子。
事后,我问小悦,你怎么总是处处忍让别人,她说,我妈不让我给你惹祸。我一听,顿时语塞,貌似好像都是我在惹祸吧。后来,我又问她,你哪来这么钱,她对我笑了笑说,这你就别管了,不过,刚才给那个男人的十块钱,是我用地上那口痰变的,算算时间,我的法力现在也差不多该失效了……
我一咧嘴,真不敢想象那中年男子,把手伸进裤兜里后,突然摸到一把黏糊糊的黄痰是啥感觉。
我们下车的地方,就是客车的终点站,也是我们的目的地狗耳山镇。这座小镇,整体来说,还不如我们小镇繁华,镇的西面靠着一座像个等边三角形似的孤山,远远看去像个秃山,上面看不到野草树木什么的。那座孤山,可能是就狗耳山吧。
这狗耳山镇公安局,就在镇中心偏东一些的大道旁,地处繁华区,高墙大院,院墙与里面的三层办公楼都被涂成白蓝相间的颜色,从外观看来,建造的颇具气势,与周边矮小的商品房相比,显得孤芳自赏、鹤立鸡群。或许,这公安局修建的越是盛气凌人,便越能显现出这里的庄严与神圣吧?
这汽车站,在小镇的正南位置,如果要去公安局,我们还要向回走几百米。在车站附近打听了一下路径之后,我拉着小悦向北走出二三百米来到镇中心十字路,然后向右拐,也就是向东拐,大约又走出五六十米,便来到了狗耳山镇公安局。
此时,正值晌午,公安局大院旁边有着不少小吃摊和饭店,从那里时不时的飘来饭菜香味儿,闻着这些香味,我那不争气的肚子更不消停了,咕噜噜直叫唤。我看了小悦一眼,见她满脸也是饥饿之色,有心到拉着她到旁边的小摊上吃些东西,可一想到爷爷的尸体还躺在公安局里等着我去认领,便立刻打消了念头。
拉着小悦进入公安局大院之后,院子里停放着几辆警车,还有几辆黑色轿车。办公大楼前边还有一座小平房,平房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待室。
我当然知道接待室是做什么的,便拉着小悦来到接待室门前,抬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我让小悦在门口等我,我推门走了进去。这接待室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靠窗户位置摆放的办公桌和两把有靠背的木质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此时,那年轻警官正趴在办公桌上吃饭,见我推门进去,赶忙便放下碗筷,从桌子上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些面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问我有什么事。我简单向他说面来意,他告诉我认领尸体要到办公大楼第一层最东边的办公室里签字,我向他道了谢,出了接待室的大门,拉着小悦径直向大楼最东边那件办公室走去。
在大楼最东边这间办公室里,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警官,我向她说名来意之后,她一脸吃惊的说了句:“你就是那名死因很奇怪的老人的家属……”
☆、29
我不明白,眼前这名女警官嘴里所说的“很奇怪”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对爷爷的死因一直都保持着怀疑态度,因为爷爷临行前那种一去不回似的的眼神,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他当时似乎已经意识自己将来的命运,只是不愿暴露罢了。可是他既然已经有所察觉,又为什么执意要来呢?真的是因为我夜夜做恶梦的原因?我怎么感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呢。还有那老道的徒弟,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如果真像黑衣人说的,那人会对我构成威胁,那爷爷又何苦要来找他呢?爷爷似乎也和那黑衣人一样,很了解老道徒弟的似的。
一切的一切,像个云里雾里的迷一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见到爷爷的遗体才能再做打算。既然爷爷死因很奇怪,说不定凭借那三本奇书上的知识,能够看出些蛛丝马迹来,如果从遗体上看不出什么,我还有最后一种方法,一种迫不得已的方法。
当我向那名女警官询问爷爷的死亡时间时,那名女警官却说,他们的法医无法判断出真正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更是无法判定。还对我说,爷爷的遗体是在一个垃圾箱里,好像是被人抛尸到哪里的,后来,被一名环卫工人发现。
连死亡时间和死因都察不出来,不能说这些警察无能,只能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没错,爷爷的死因绝不在正常范畴之内,他的死绝对和灵异事件扯的上关系。只怕和老道那位徒弟也脱不了干系。爷爷的死,如果真和诡异事件扯上关系,任凭这些警察的勘查手段再高明,再高科技,只怕也是徒劳。
我想接着再问几个问题,那名女警官却把脸一沉,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等你见到死者遗体你就明白了。
爷爷的遗体,被他们暂时安放在他们镇医院的停尸房里。这停尸房位于镇医院大楼后面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是一间红砖混凝土随意搭建起来的简陋小房子,占地面积不大,里面空间也十分狭小,最多也就能放下两三具尸体的样子。紧挨着停尸房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小更简陋的小破屋,屋子虽破,但里面有床有桌有灶台,五脏俱全,不大的灶台上还凌乱地摆放着锅碗瓢盆之类的炊具餐具。在这小破屋里,住的是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这老头子是负责看管停尸房的医院工作人员。
我和小悦是被两名警官开车送过来的,两名警官中一名是他们狗耳山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另一名是负责做笔录的警员。
一路之上,那名副队长向我问了不少问题,比如,爷爷生前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离家时身上有没有携带大量现金或是贵重物品什么等等。不过,他的这些问题,都被我一一否认掉了。最后,他问我爷爷来狗耳山的目的。我愣了一下,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如实回答,唯独这问题,我不能说实话,说出来有很多地方都难以解释清楚,他们这些做警察的,那里会相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