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把身子向椅子的靠背上一躺,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肚子,嚷嚷道:“人家真的吃不下了嘛,太饱了,一点都不想再吃了……”
见小悦这样,我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吃我吃,怎么也不能把粮食浪费了……”
说完,端起小悦那只碗,大口大口吞咽起里面的面片,不大会功夫,小悦那只碗也是连滴汤水都没剩。这下把我吃的,感觉那些面片从胃里一种堵到了嗓子眼,撑得都不敢低头了,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就怕一张嘴面从嗓子眼喷出来。
我挺着肚子,用手摁着嗓子,对小悦慢声道:“看到哥没,这才叫一点……都不浪费,这样,咱这钱花的,才算不亏了……”
我说完之后,从身上掏出十块钱,示意小悦去柜前结账,小悦无语的白了我一眼,把钱接过去,转身走向柜台,我在她身后还刻意交代了一句:“一共五块,找你钱时看清楚,别让她少找了,还有,少边缺角的钱也不能要……”
走出饭馆之后,我带着小悦在这小镇上压起了马路,原本吃饱喝足,应该找个地方歇歇才是,不过我吃的太多,不活动活动,憋得太难受。
我的计划是,晚上悄悄潜入医院停尸房,看看能不能把爷爷的灵魂从尸体中解救出来。说真的,对于这‘锢魂术’,我还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我那本《奇门杂谈》由于年代久远,成书之时这‘锢魂术’刚刚出现,所以书上并没有破解的方法。不过,上面倒是有‘锢魂蛊’的破解方法,只是对于这‘锢魂术’不知道管不管用。现在无论管不管用,我也只能先拿来试一试,如果不行,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34
这苗疆蛊术,虽说恶毒,但破法却是简单的要命,这也是为什么在古时让人谈之变色的蛊术,没能流传下来的真正原因。
这苗疆蛊术破法,是在清嘉庆年间,被一个民间郎中无意间发现的。当然了,我那本《奇门杂谈》所说的‘锢魂蛊’的破解方法,比这江湖郎中的要早上几百年,不过,书上所述的破解方法,和江湖郎中所发现的破解方法却是大同小异,只是,江湖郎中的方法能够破解所有蛊术,而我这本书里的原文,只有破解‘锢魂蛊’的方法。
对于苗疆蛊术的破解方法,和那位江湖郎中的秩事,我原本是不知道,《奇门杂谈》的原文中更是没有提到过,不过,虽说原书中没有提到,可在那些注解中却提了几笔。《奇门杂谈》原书较现在相对久远,但注解这本书的人却是近代人,他在《奇门杂谈》第三卷第五章《坤》章注解中提到过。
《坤》章主要讲的就是僵尸,各种各样的僵尸,各种僵尸的生存形式,形成的过程,以及真对不同僵尸的各种降服手段,破解方法等等。可是,其中有一种僵尸,是无法用这些方法破解的,并且无论你法力多高,道行多深,在那种僵尸面前全都是枉然。那位注解这本书的人,在《坤》章刻意另附了一页,着重讲解了这种僵尸。那被另附一页上,讲的明白,这种僵尸,不惧法力,不怕符咒,任你有降龙伏虎、翻江倒海之能,也对其伤害不得半分,可以说这种怪异的僵尸,刀枪不入,万法不侵,很多法师遇到这种僵尸,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命丧尸手,做了僵尸的脚下亡魂。
话说,这好像有些不入正题了,原本说的是‘锢魂蛊’,后来又扯起了苗疆蛊术的破解方法,现在又提及了这什么古怪僵尸,好像这些和本书没多大关系,其实不然,这古怪僵尸和苗疆蛊术的破法,还有这‘锢魂蛊’的破解方法,它们之间和本书有着莫大的联系,可以说没有这古怪僵尸,就没有苗疆蛊术的破法,没有苗疆蛊术的破解方法,就更不会有‘锢魂蛊’的破解方法。当然了,也不会有我想起用破解‘锢魂蛊’的方法,去试着破解我爷爷身上‘锢魂术’的想法。所以呢,这里说一说这古怪僵尸和苗疆蛊术的破法,让诸位明白其中的联系,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等到我用破解‘锢魂蛊’的方法去解救我爷爷魂魄时,诸位不至于迷惑,或是提出什么质疑,更不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说,清乾隆年间,湘西一带蛊术盛行,各个苗族部落中更是人人练得一手制蛊放蛊的绝技,甚至有“无蛊不成寨”一说。当时,有这么一位汉人郎中,因为上山采药迷失了路径,误入了苗人山寨。可不巧的是,这位郎中刚好看到几个苗人正在给一个活人喂蛊,似乎想拿那活人,试验蛊的威力,过程及其恐怖残忍,那活人吞服下那蛊几刻钟的功夫,便从头到脚化成了一滩脓血。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场景,和那活人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吓的这位郎中头皮发乍两脚发软,大惊之余,一个不小心在密林之中撞断了一根树枝,发出了响动,几个苗人发觉有人偷窥,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那汉人郎中,见势不妙,背起药篓拔腿向密林深处跑去。密林之中高矮粗细树木狼林,荒蒿乱草藤牵蔓绕,别说路径,就连个正经落脚地都没有,扯扯绊绊极其难行。一路之上,郎中跌跌撞撞,不知道被枯草乱藤绊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撞断了树上多少垂落的树杈,更不知道跑出多远,直到跑的身上没了一点力气,背篓里的辛苦采来的草药,也在慌乱中散落殆尽之时,眼前猛地豁然开朗,竟闯出了密林,只见飞鸟轻云,一片海阔天空,阳光更是分外耀眼明亮,远处一座巍峨高山在云雾笼罩之中忽隐忽现,颇有几分庄严神异之色。在郎中的脚下,是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犹如少女裙带婀娜曲折、蜿蜒迂回,似乎通往那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神异高山。
望着那神异高山,郎中顿时来了力气,顾不得多想,把身上背篓紧紧缚了缚,迈开大步沿小道向那巍峨高山走去。
待郎中走出数里之后,眼见高山就在眼前,耳旁也传来飞瀑跌落深潭之声,嗡嗡隆隆,如有群马欢腾,万雷亟奔,十分的悦耳。郎中大喜,林中奔命半日,早已饥渴难耐,听有水声,自是喜不胜收。就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嘶吼,沙哑低沉,不似兽吼,却极像人声,但人声却没有如此难听的,又和兽吼无异。郎中大惊,赶忙转脸循声看去。
☆、35
郎中扭头一看,就见在自己身后几丈远的小路上,站着一个怪人。只见这怪人身高过丈,虎背熊腰,穿一身苗人服饰,脸色却是毫无血色的煞白,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晚上点起的两盏红灯笼,死死盯着郎中,整个人透着那么一股子恐怖的邪气。
这郎中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身后这怪人是个僵尸,吓的他大叫一声,拔腿就跑,僵尸低吼一声,紧紧追了上去。
郎中跑出数步之后,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更让他震惊不小。按常理来说,僵尸一般是不会迈腿跑动的,由于身体肌肉僵硬,它们只会两脚并拢,跳着移动,并且速度不快,可这僵尸与其他僵尸截然不同,不但是迈开双腿跑动,而且速度奇快。
郎中心中暗暗叫苦,脚下越发的奋力,眼见着与僵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郎中心里不免有些泄气,暗暗叹道,吾命休矣,看来今日不免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郎中耳旁忽然水声大作,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瀑布,瀑布落水之处,是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潭,郎中不及多想,纵身跃下深潭。潭水冰凉刺骨,郎中落水之后,不免狠狠打了个冷战,扭头向潭顶看看,就见那僵尸此时已经追到潭边,瞪着一双血红眼睛看着潭水发呆。郎中见状,在水中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僵尸怕水,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郎中刚想到这里,那潭边的僵尸竟怪叫一声,也纵身跳了下来,划动四肢向郎中快速游来。郎中大惊失色,又想惊声大叫,可没想到,刚一张嘴,便满满的灌了一口冰凉的潭水,顿时整个人都被这口潭水给呛懵了,郎中心下大乱,闭着眼睛手脚并用,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胡乱划动,越是毫无章法的乱划,身子便越是无法前进,最后,竟在原地打起了转转,就像双桨船少了一只桨似的,在水面直转圈。眼看僵尸离自己越来越近,郎中不免绝望了,最后连划动潭水的心思都没有了,四肢一泄力,整个身子向潭底沉了下去。
郎中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向潭底沉了多久,忽觉身子一轻,眼前一亮,剧烈的咳嗽几下,觉得口鼻都能吸气了,赶忙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人由潭底给托出了水面。郎中再次大惊,奋力挣扎。此时潭中只有僵尸和自己,把自己托出水面的不是僵尸还会是谁?那托住郎中的人,膂力极大,一双钢箍般的大手,死死钳住郎中的两条大腿,将他稳稳托在水面。
郎中挣扎之余,轮动双臂向水下的僵尸没头没脑的乱打乱砸,可那僵尸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郎中的双拳打在僵尸的头上,就像打在了生铁上相似,没伤着僵尸,却险些把自己的手骨拍断。
僵尸水性极高,双手钳住郎中,只用两条腿踩水,游到了岸边。上了岸之后,不顾郎中死活扛在肩上就走。
此时被扛在僵尸肩头的郎中,绝望到了极点,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就向一头待宰的小羊,身子软软的趴在了僵尸肩头。郎中不知道僵尸要把他带到那里,可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有死无生。
僵尸扛着郎中钻进了小路旁的丛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僵尸停了下来,像丢一个破麻包似的,把郎中往地上一扔。此时郎中已经被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这一摔,郎中吃疼,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仰躺在地转动眼珠,向周围看了一眼,就见几个身穿苗族服饰的人站在自己四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再向远处看看四周景色,有点眼熟……
郎中猛然清醒,这不是刚才几个苗人用活人试蛊的地方吗?再仔细看看站在自己周围的几个人,不正是拿活人试蛊的那几个苗人吗!
一想到,刚才被喂了蛊的那个人活生生化成了一滩血水,郎中耳旁似乎再次听到了那痛苦的凄厉惨叫,顿时吓的面无血色,手脚冰凉,浑身上下忍不住抖动起来,想开口求饶,但是发现,就连的嗓子都在剧烈的抖动中不受自己的控制,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站在郎中身旁的共有五人,两男三女,穿的都是红绿相间的偏襟长裙,只是那三个女人手腕上脖子里,比那两个男人多了些银质饰品,五人都是一脸怪笑,像一只只捕到心爱猎物的狐狸似的,十分暧昧地看着郎中。
三个苗族女人中,有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长的很是甜美,给人一种清新脱俗、恍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般的感觉。只是,她那双看向郎中的眼神与其余四人一般无二,透着那么一股子让人猜不透的邪性,严重破坏了她圣女的形象。
小姑娘对身边两名男性苗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苗语之后,那两个男性苗人来到郎中左右,抓着郎中的两条,一边一个,把郎中从地上像拖死狗似的,给拖了起来。
小姑娘看着被两人男性苗人架起来的郎中,裂开红唇,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邪邪地笑了笑,然后冲两名男子一摆手,扭动身姿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两名男性苗人,架着郎中,把郎中也拖进了那间茅草屋中。
此处,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座山寨,不过却只有寥寥几间草屋,并没有看到苗人特有木质房屋,并且茅屋里面的陈列物,也非常简单,里面除了一张用蒿草铺制的简易床铺外,便只有满屋子的坛坛罐罐,并且从那些坛坛罐罐里,隐隐散发出腥臭味,虽然这些臭味有浓有淡,闻上去也不大一样,但同样的令人反胃作呕,有些坛罐里还不是发出些响动,像是有什么小生物被放在坛子里却不甘被困,用爪子挠动着坛壁想要逃脱出去。
此时这位郎中,虽然万念俱灰,但意识还算清醒,看着眼前简陋的山寨和满屋子的坛坛罐罐,让他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并不是什么苗人山寨,而是苗人炼蛊制蛊之地,苗人称之为‘圣蛊地’,而在汉人中却称这炼蛊制蛊之地为‘蛊冢’,也就是生养蛊虫的坟地。
这‘蛊冢’之地,往往建在阴暗潮湿,蛇虫鼠蚁经常出没觅食之地,而且还是深山老林杳无人迹之处,非常的隐秘。这些地方,很少会被部落之外的人发现。
对于苗人来说,每座‘蛊冢’中都住有一位蛊神,是他们部落中最神圣的地方所在,向来不允许外族人知道,更不允许有外人涉足,即便同是苗人,但不是一个部落的也不行。一旦察觉有外人发现或是进入‘蛊冢’,便会被当地苗人看作是对他们神明的亵渎,倘若发现有外人误闯‘蛊冢’,那将导致此地蛊神对苗人的不满与愤怒,将给这里的苗人带来可怕的灾难,整个部落都将在蛊神的愤怒中毁于一旦,所以‘蛊冢’一旦被外人发现或是进入,那他们整个部落的苗人都将不顾一切,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亵渎神明的凶手抓回‘蛊冢’,然后用苗疆最残忍的‘金蚕蛊’将那人化成一滩脓血,再用这些脓血祭祀天地、喂养蛊虫,以消除‘蛊冢’中蛊神的愤怒。
☆、36
两个苗族男人把郎中丢在茅屋地上之后,转身离开,屋里只剩下那名少女。少女款款轻移莲步,来到郎中近前,蹲了下来。地上郎中闻到一股奇异香气直扑鼻孔,缓缓把头从地上抬了起来,首先看到的,是少女一双洁白如玉的光足,紧接着是一袭红蓝相间的长裙,再把头抬起一点,便是少女一张近在咫尺,如仙子般的俏脸和上面满带的魔鬼般的笑容。少女眼如星辰,眸光流转,极是动人心摄。郎中看少女的眼睛,渐渐地有些痴呆了,好像少女的眼睛特别吸引自己,眼睛里面好像有一个仙境般的美丽世界,那里没有疾病、战争、没有争名夺利、没有恩怨仇杀,有的只是一团祥和之气、美好之景。
就在此时,郎中耳旁传来少女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把这个吃下,吃下之后,你就可以去往我眼中的世界,世人向往的极乐世界……”
少女的声音,好像一个魔咒,郎中竟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含住了少女递来的虫蛊,虫蛊入口之后,奇臭无比,臭中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但郎中此时却兀自不觉,竟满含笑容吞下了在口中不停蠕动的虫蛊。
少女见郎中吞下虫蛊,目光陡然一冷,郎中看到的美好世界,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看一具死尸般的冷漠和少许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
郎中趴在地上打了激灵,猛然清醒,顿觉口中腥臭难当,肚子里也有什么异物在不停扭动,噬咬着内脏,郎中此时才明白自己服下了虫蛊,一只手在地面撑起,另一只手狠狠砸向自己的小腹,不过此时已为时已晚,即便砸破小腹也无济于事。郎中赶忙用手指去扣自己的喉咙,想把虫蛊呕出来,不料也是徒劳无功,干呕几下只吐出些绿水,根本不见虫蛊的影子。
俊俏少女,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冷漠的就像在看一件有趣的事情。
虫蛊渐渐在郎中体内发作,疼的郎中惨叫这在茅屋地面上,身体扭作一团不停打滚,滚动一余,竟踢破了地上摆放的坛罐,从一个破碎的坛罐里淌出一滩发黑的臭血,臭血中有一只像蜈蚣般的蛊虫,在血滩里蠕动,飞身一口咬住了郎中手腕,郎中随即一声惨叫,再看自己的那只手掌,整个变成了青紫色,幽幽泛着青紫色淡光。
少女见状惊呼一声,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