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半仙儿- 第27部分

床板突然卡兹一声，还不等我回神，一双属于小孩的脚踩在地上，光秃秃的一双脚踩进厨房，对着比他还高出一点的锅台洗了洗鼻子。

“妈，今晚我们还吃马齿菜？”

孩子童真的声音让我心里一痛，因为马齿菜在我老家都是用来喂猪的野菜。可听孩子的话，好像他们经常吃似的。

老板娘也是一脸苦涩，摸着孩子发黄的脸蛋，扯出一丝不自在的浅笑，“恻恻乖，今晚咱们先吃马齿菜，等明天你爸从城里回来，一定给恻恻卖肉吃。”

“你每次都这么说。”

恻恻嘟嚷的声音，却自顾自的搬来小椅子踩在脚下，没有碗就着一口大锅就用筷子伸向锅里，捞着锅里的野菜就往嘴巴里送，哪怕是被烫的直抽抽，还是一个劲的往嘴巴里送。

一锅的野菜进了恻恻的肚子。我这才注意到老板娘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吃上一口，恻恻吃完躺着床上，这时候的老板娘才微笑的喝着剩下的汤水，看着这样的老板娘，不知道为啥我的心里好不舒服。

晚上恻恻睡着，老板娘却提着一个篮子出去，我见老板娘出去连忙从床底翻出来跟了上去，一路躲躲藏藏的跟在老板娘身后，一直到了之前的大柳树下。

大柳树下老板娘蹲在地上，借着头顶的月光用手扒着周围的杂草，然后在挑出一些拔起来放进篮子里面，借着月光我凑近老板娘的篮子里看，才发现篮子里是马齿菜，不大的几棵老板娘却还在弯腰寻找，当时不在意我就走了这么近，可现在就算是我站在她的背后，她好像都没察觉到我似的，当下我就猜测她是不是看不到我。来医尤才。

试探的用手在后推了老板娘一把，老板娘反应的向后看了看，可能是看不到人只是感觉到，所以那清秀的眉头一皱，继续挖着野菜。

当时我心里的那个乐呀！觉得她看不到我那我就没啥好在躲的，当下便蹲在她的身边看她挖着野菜，这样的老板娘很温和，很难和那个煮人肉的老板娘连在一起，我不知道为啥，甚至怀疑她们也许是不同的两个人。

老板娘挖了好久才挖了十几颗马齿菜，看着篮子里的马齿菜老板娘突然哭了，哭着坐在地上哭着把脸埋在膝盖里面。

我不知道她为啥突然哭了，可在下一刻我明白了。

月光下扬起的刀，透着月光闪闪发亮，我已开始还以为她是发现了我想要杀了我，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把刀狠狠的割在老板娘的手臂上面，细瘦的手臂，割了几刀才割下一点点皮肉，老板娘痛的浑身发抖，惨白的脸用一个大树叶把自己的伤口包住，然后放下的袖子看着篮子里的一点皮肉，“这下恻恻有肉吃了。”

当时听到这句话，我是被天雷炸的外焦里嫩，当时傻得就算你掐我一下，我都没啥反应。

古有蔡元培割肉救母，我今天算是见识到还有人割肉喂儿子的，看着篮子里一点小小的皮肉，我就觉得好痛，平时我用小刀划破手指的时候都痛的脸皱成包子，没想到老板娘竟然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割肉，果然是一个狠人。

我跟着老板娘身后回到她家，推开的门老板娘小心的将篮子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然后看着看着就倒在儿子旁边闭上眼睛，我在老板娘闭上眼睛以后试探的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胸口，在感觉到还有心跳以后我就爬上了小床，闭上眼睛我想能不能我一睡，又回到了我的床上。

我是被一道阳光给嗮醒的，睁开眼睛我就看到那个恻恻站在小椅凳上面，兴奋的看着那口冒烟的大锅，而老板娘的脸上依旧苍白，只是那脸色的笑，却异常灿烂。

空气里一股白水煮肉的腥味，恻恻拿着筷子伸进锅里，我看着他从锅里夹起的一块皮肉，当时就觉得胃里翻滚，之前看到水煮人肉我还能忍耐一下，可那块人肉可是我亲眼看到从老板娘身上割下来的，这一下我是忍无可忍，跳下床就跑了出去，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段，呱呱的吐了出来，直到吐得胃里啥都没了，我才舒服了许多。

再次走进茅草屋，锅里的东西已经被恻恻吃的精光，以前还能留下一点菜汤给老板娘，这一次就连汤水都被恻恻喝了一个精光，我看着老板娘，想着她要吃什么东西，不过再想想也好，要是真的老板娘割完肉还自己吃肉，那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在沾肉了。

“妈，晚上我还想吃肉，肉好香呀！晚上你还给我做肉好不好，好不好。”

恻恻撒娇的摇晃着老板娘的手臂，老板娘痛的发白的脸开始颤抖，许是不忍心让恻恻难过，竟然点头，我看她点头我的心都打颤，我可知道那块肉是那来的，也敬佩老板娘的勇气。

恻恻的天真一下子跳起来抱住妈妈，天真的笑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妈妈。

中午，老板娘又用了同样的方式割肉，这是这一次不是手臂而是腿上的肉，割玩以后老板娘的脸色明显越来越不好，我原本想让老板娘住手，却发现我根本就碰不到她一分一毫。

紧接着几天，孩子每一次的要求老板娘都会满足，身上到处都是窟窿，因为没有处理的伤口，炎炎的夏天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虽然我碰不到她，但是那股臭味我是真真的能闻到鼻子里面。

老板娘这种自残的方式没有停止过，那些透露出白骨的伤口，我却在盘算着老板娘还能存活多久，因为就她这种方法自残，早晚有一天送掉自己的性命。

恻恻每天乐不思蜀的吃着妈妈的肉，每一天的要求都会慢慢变大，最后变得不满足开始索取，一开始恻恻还会就着野菜和妈妈割下的肉来填饱肚子，到了后来却独独吃肉不吃野菜，不满妈妈每顿鲜少的肉，恻恻开始变得无理取闹，有时候还会发脾气的摔着家里不多的东西。

老板娘每天除了割肉就是哄着扯扯，如果老板娘有更多的肉，可能她也愿意煮给恻恻吃，可是现在她身上的肉已经不多了。

我呆在茅草屋的角落，在这个不知道是啥地方的地方呆了几天，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这几天里我都没有饿过渴过，要不然我一定会饿死渴死在这里地方，每天我靠着恻恻睡觉，要不就是跟着老板娘在山上晃荡，老板娘单薄的布料下是满满的树叶，大热天没有处理的伤口，有时候还会从树叶下钻出几条蛆虫，而每当蛆虫从腐烂的伤口钻出来的时候，老板娘都舍不得丢掉，而是煮熟了作为恻恻的食物。

挨了不知道这是第几天，这一天的老板娘没有一丝力气的趴在床上，恻恻还是像往常一样围着妈妈叫饿，我是真的不忍心了，想着四周有没有啥东西能把这熊孩子敲昏，可还不等我这边开始行动，茅草屋的木门却被人从外打开，就着照射进来的阳光，我看到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

“爸爸。”恻恻天真的扑向走进茅草屋的男人的怀里，男人空手抱住儿子，溺爱的摸着儿子发黄的头发，“测测吃饭了吗？”

恻恻摇摇头，期待的眼睛看向爸爸身后。

面黄肌瘦的男人低头失落，不敢对上儿子期待的目光，而是选择逃避，原以为儿子会像之前一样的失落啃着野菜，哪知道儿子突然扬起的头抱住自己的脖子，“没关系的爸爸，妈妈那里有肉，这几天妈妈天天给恻恻做肉吃，爸爸我们去叫妈妈煮肉给我们吃。”

恻恻说着就拉着爸爸的手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的老板娘也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原本她就是揣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孩子他爸回来，只要恻恻的爸爸回来，她就能放心走了，哪知道恻恻的一番话让她心里苦闷，在看到恻恻拉扯的男人的脸的时候，她心里闷痛，因为男人的脸上写着欺骗。

第九十一章、你到底把肉藏到哪去了谢谢【坏脾气】给的玫瑰，么么

“大勇。。。。。。”

“你尽然敢在家藏肉，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家有多辛苦，你尽然敢在家藏肉，你这个阴险的婆娘。”

被换做大勇的男人想也不想的拳头落在老板娘的身上，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的老板娘被大勇这么几拳下去。当场就开始吐血，红艳艳的血染红了床板，可是叫做大勇的男人却还是不肯停手。

我站在一边拉扯着大勇，可我的手每一次都是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我大喊着大勇不要打了，可我的声音他们却一点也听不到。

打的也不知道多久，大勇才停了下来。我看着趴在床板上的老板娘，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那样子就好像是被大勇打死了。

“恻恻，你告诉爸爸，妈妈每次给你吃的肉都是从哪拿出来的。”一说起肉，男人嘴馋的舔了舔唇角。

恻恻皱着小小的眉头，坐在大勇怀里像是想着妈妈的肉从哪来的，想不出来，一双大眼睛瞪着床上的老板娘，无声的瞪着，我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怨恨。

这个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要不然我一定会掐死这对没良心的父子，没看到老板娘都这样了，没闻到老板娘身上腐烂的臭味，还是说他们只知道吃肉一点都不关心老板娘，我为老板娘心疼，哪怕现在的她穿金戴银的，但是这一刻我是真的心疼。

我妈跟着我爸十几年。虽然我爸没有给我妈买过一条金项链，但是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我爸却一手包办，除了早上做生意的时候，平时我妈就算是洗个脚，我爸都会亲自打着热水，那时候我以为天下的夫妻都该是那个样子的，可自从见到大勇。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他们这样的夫妻。

恻恻没有说不出藏肉的地方，这一下愤怒的大勇更是不满意了，让恻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老板娘就是一盆冷水下去，硬生生的把昏迷的老板娘浇了一个彻底。

“大勇。。。。。。”

“你说你到底把肉藏到哪去了。”

“大勇。。。。。。”

“你说呀！”

大勇不依不饶，老板娘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拉开自己的衣服，用颤抖的手解开了里面的树叶。

长期包裹着树叶的肉，强制拉开的树叶里面流出了恶臭的浓水，没有了那层布料的遮挡，露出来的地方白色的蛆在中间蠕动，腐烂的肉露出腿骨，长期的腐烂骨头已经变成了黑色。

“大勇。我没有私藏肉，我是看恻恻都没吃过好的，所以才割下我自己的肉，大勇，我快不行了，以后就麻烦你好好的照顾恻恻了。”

老板娘笑的凄美，最后的话说完她就没了力气，倒在湿漉漉的床板上，强忍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和孩子。

我想大勇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在怪老板娘了吧！我想如果大勇还是人的话，应该会抱着老板娘的吧！更或者是送老板娘去医院，虽然他们没钱，但就算是磕头下跪，大勇也该求人家治好自己的妻子，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这样下去才是剧情的需要，可是我忘了大勇根本就不是人。

奄奄一息的老板娘期待着自己男人的一个拥抱，可站在一旁的大勇却像是被风干的石头，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老板娘腿上的窟窿。来医贞亡。

“妈妈要死了吗？”软软的几个字，我转头看向恻恻，但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我却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妈妈给我吃的是她的肉吗？”

是的是的，你妈妈快要死了，你赶快去抱抱你妈妈。

我站在恻恻身后不停的点头说着，而恻恻也在此时变成了木头人看着床上躺着的老板娘，我以为是恻恻吓傻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妈妈为了自己割肉煮给自己吃的这个冲击，他毕竟接受不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家子纠结的三个人，我原以为大勇会抱住老板娘，我原以为恻恻会扑上去大喊着妈妈不要走，可恻恻的一句话，让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恻恻说，妈妈的肉很好吃。。。。。。

清澈的几个字，我回头一脸恐慌的看着恻恻，恻恻却突然一笑的盯着床上的老板娘，一双贪婪的眼睛贪婪的看着老板娘暴露在外的皮肤。

“妈妈，恻恻饿，恻恻真的饿了，所以妈妈你在煮肉给恻恻吃吧！这里、这里，这里都可以。。。。。。”

恻恻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指着老板娘肚子上完好无缺的皮肉，贪婪的留下口水。

‘咕嘟’一声洪亮的吞咽声，我麻木的转头看向大勇，我原以为的温存不再，大勇的脸上也是一样的贪婪，只见他转过头看向恻恻，期待的目光中带着激动。

“只是妈妈你太小气了，每次只给恻恻吃那么小一块，今天恻恻要吃饱，妈妈我要。。。。。。”

残忍的父子俩爬上了床，对着四肢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老板娘露出贪婪的嘴脸，老板娘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她是心死的色彩。

如果让我为了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付出，最后那个人却把我当食物的吃掉，我一定会痛恨那个人，恨到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我不知道老板娘现在在想些什么，我想如果我知道她现在的想法，那么她的想法也一定跟我现在的一样吧！

贪婪的两人扒光老板娘身上最后一点遮挡，看着她还完好无缺的肚子，两个人同时咽下了口水，再也忍不住的两个人跳下了床，跑到厨房开始生火烧水，而躺在床上的老板娘从一开始就没有在睁开过眼睛，却在他们离开以后，转头对着我，睁开眼睛。

“你在哪里对不对。”她的脸上强忍的笑，对着我坐着的地方温柔发笑，“我知道是你在哪里，从你第一天来我家我就知道，谢谢你帮我，但是已经不用了。”

“老板娘，你别这样呀！你赶快逃、逃呀！”

我也管不了她能不能听见我的话，对着她我着急的喊着，伸出手去拉她的手，我想带她逃走，最起码在那对禽兽不如的父子发现前逃走，可是我的手碰不到她的手，我看到却不能摸到。

“没用的，我逃不了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死的，但是我没想我一心爱着的人最后却对我做了这种事情，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不想动了，也许死了是一种解脱，就算是被他们吃了，又能怎样。”

“老板娘。。。。。。”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突然一笑。

“我叫小乐。”也不知道我当时是那根筋不对，竟然真的告诉了她我的名字。

“小乐。。。。。。”她的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真好听，如果有来生，我想你当我的女儿。”

老板娘的话在我耳朵里变得刺耳，我站在原地木呆的看着她，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已经变了味道，等我再回神的时候，老板娘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滴泪在她的眼角，她的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笑，静静的躺着。

我小心靠近，试探的用手摸着她的心脏，在感觉不到那胸口的跳动的时候，我哭了，但也笑了。

老板娘死了所以我哭了，但是这也代表着老板娘不用承受被人煮熟的痛苦，也许这样的死，真的就是一种解脱。

“小乐，该回来了。”

盘旋在我头上的声音，我抬头向上看，头顶上依旧是那块会漏雨的木板房顶，但是我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五奶奶叫我的声音。

“五奶奶是你吗？”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抬着头看着上面的房顶，“五奶奶。。。。。。”

“小乐，该回来了。”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我很确定是我五奶奶在叫我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激动我在屋子里跳跃，看着屋顶大声喊着，“五奶奶小乐在这里，但是小乐回不去，五奶奶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小乐，你先站着别动，当下看到有亮光的地方就向那个地方跑，五奶奶拉你回来知道不？”

“我知道了五奶奶。”

听话的我站在原地等着五奶奶说的那个亮光，等着的期间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板娘，然后一道亮光照射，我顺着亮光就跑，可是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