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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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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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方巾洁白如雪,上有娟秀梅花图案,被刘嘎精心折成了一个小荷包。{}透过丝质的布料,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东西的影像。
    刘嘎心虚地一缩手,赶紧把方巾揣进了怀里,满脸通红地解释:“没,没什么。”
    “嘿!你这个闷~骚,还送姑娘小东西。用了心思的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出来看看。”
    刘嘎架不住李权一再追问,忸怩地将手绢摸出,摊在手上把里面包的东西亮了出来。
    “乖乖!这是点翠金凤钗啊!市价不下两百两!刘嘎,你当真舍得!”
    李权瞪大了眼,伸手过去。刘嘎赶紧收起来,唯恐李权碰到了一下:
    “老大,你胡说什么?那是什么金凤钗?就是一个普通的簪子,我在路边买的。”
    “嘿!你唬谁呢?也不看看老爷我什么眼光?这肯定是点翠金凤钗没跑,说说,你丫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刘嘎见糊弄不过,也只好承认了:“好吧好吧,这是点翠金凤钗。老大来时不是赏了我几百两碎银么?这钱……”
    “看不出你小子对姑娘挺舍得呢!”
    刘嘎红脸挠头,不再说了。
    李权拍了拍刘嘎的肩膀:“不错,对女人就是要舍得!既然你已备上了礼物,怎么还不给人家送去?”
    刘嘎面露难色,一掌拍在谷草堆上,重重叹了口气:“哎!可恨那陈老汉看不上咱,根本不让咱接近佩佩。”
    李权好笑地重新打量了刘嘎一遍,一身破烂的衣服,上面还沾满了谷草,脸上头上都杂乱无章。
    李权皱眉道:“你看你这模样。我要有女儿,铁定也不让你见。泡姑娘,能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么?”
    “那……那要咋整?”刘嘎一脸无辜,“咱天生就这幅怂样。老大,您说过要帮咱找媳妇儿的,现在咱有上眼的了,你要帮我出出主意呀!”
    “人靠衣装!稍稍打扮便可改头换面。你给姑娘买个簪子都舍得花几百两,怎么就不肯花几十两给自己买件儿像样的行头?”
    “这簪子便花了大半老大给的赏钱。咱家还有老母,想省点儿钱给老母花。”
    “罢了罢了。既然答应给你找媳妇儿,行头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改天得空,随我去碧州买衣裳。”
    刘嘎大喜:“真的?”
    “煮的!快跟老子滚回八丈亭,如今模样,莫把人家姑娘吓着了!”
    ……
    ……
    碧溪所过的山丘上,起伏平缓的山脉线跟天连在一起。黄昏之时,淡淡的薄雾笼罩夕阳,像晃荡的蛋黄。山脉线上的枫树满载红妆,在周围枯树的承托下尤为显眼,赤红的枫叶随风而动,树影婆娑发出轻响。一派祥和安静的画面。
    静逸之中,山丘的另一头突然飘起尘土飞扬,在地面安静的枫叶也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马塌黄沙卷风尘,雾沉翩飞空闻声。
    渐渐的,一股噪杂地声浪从山丘另一头传来,似吆喝,似呐喊,又似在狂笑。伴随着不间断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便越过了山脉线。一群狂傲凶恶的匪徒裸身赤膊,挥舞着大刀,骑着骏马,朝着山丘另一头疾驰而下。
    匪徒的马队一路绝尘,像一群饿狼扑向了碧溪村。
    当村里的羊羔发现匪人涌入的时候,碧溪村混乱了!
    尖叫声,呼唤声响成一片,村外设立的栅栏形同虚设,被训练有素的骏马轻松跃过,村里的鸡鸭被突然紧张的气氛吓得窜出了鸡圈,在村道上肆意乱窜,结果被马蹄踩成了肉酱。
    匪徒的马队到了村中的十字路口停下,为首之人高举大刀,高声喊道:
    “各自散去,挑轻便的财物,瘦小的姑娘,一刻钟后村口集合。切忌,不可伤人!当然,如果有不要命的往刀口上撞,那也没办法。”
    “哟呵!”一声张狂地吆喝后,一行几十人便策马离去,各自寻找心怡的目标往准备好的布袋里装。
    马匪头子回到了村口,神态自若地等待着。
    窄小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地上谷草、鸡毛、鸭血混出一片,各家院落的围栏也被马队冲击得歪七扭八。两排草屋病怏怏立在那儿,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马匪头子感觉闲着也是闲着,便下马到周围草屋撞撞运气,看有何值钱之物。
    地上还在乱跑的鸡鸭看不上,踹门进了一家屋子,空无一人,随便翻了翻,米缸里还有几斤米。
    马匪头子无动于衷,出屋继续下一家。
    新的一家院子,鸡窝里还有一枚落下的鸡蛋。马匪头子推门而入,里面一家三口躲在墙角,紧紧地搂在一起。
    马匪头子眼睛一亮,屋中的一切都自动过滤,注意力都放在了屋中年轻女子身上。
    马匪头子抹了把口水,心中暗道:好家伙,这村里竟有如此货色?赚大发了!
    马匪头子握着大刀走了过去,对着颤抖不止的一家三口,抬手一指:“你,给我出来。”
    马匪直指年轻姑娘,吓得两位老人慌乱地跪在了地上:
    “大爷!求您放过我家闺女吧,这家里您的有什么看得上的尽管拿,只要您……”
    马匪头子懒得废话,直接把大刀架在老汉脖子上:“老子不想杀人,但你非要往刀口上撞,我也不拦着你。小娘们儿!给爷乖乖过来吧!”
    说着,马匪头子自己伸手将躲在后面的姑娘抓了起来。
    瘦小的姑娘在彪悍的马匪手上轻飘飘地没有重量,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举过了头顶。
    娇弱如花的姑娘魂都被吓没了,忘记了挣扎,只是小声地抽泣着:“爹!娘!”
    “佩佩!”
    见女儿被抓,姑娘的母亲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却被凶恶的马匪一脚踹翻在地,收起大刀,在水嫩嫩的丫头屁股上抹了一把,狂笑着扬长而去。
    “丫头她娘!”老汉扑了上去。
    老太哪受得住马匪的一脚?委顿在地呻~吟不止,但心头肉被抢走,让她强忍着痛楚的捶打老伴的肩膀急道: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佩佩抢回来!”
    老汉无奈,只能痛心疾首地捶打地面:“我一把老骨头,哪是匪人的对手?你是嫌我命不够么?”
    “哎哟!那可咋办啊?我的宝贝女儿啊!”
    “别哭了,咱去报官!找村里的保长!”
    “没用的东西!报官有用?以往被匪人掳走的姑娘有一个回来过?你!你快给我去追!不然咱的女儿就没了!”
    马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刻钟后,马匪队伍全回了村口集合,马背上多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多人怀里都搂着还在哭泣的大姑娘。各个都洋溢着笑容,聚在一起相互议论着:
    “嘿!你的收成怎样?”
    “不错,撞到个铁公鸡的金窝窝,竟然藏了十几贯铜钱,还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白面陈米也有三四十斤。”
    “我艹!这么多?”
    “你嚷嚷个啥?要不把你怀里的小娘子给我换?”
    “去!你想的美。”
    “哇!老大,你这是捡到了个极品啊!好嫩的姑娘!”
    马匪头子冷哼一声:“别闹了,赶紧列队点人,别让村中卫队缠住。”
    他们都是熟手,虽自负本事不错,但也不敢托大让村中的自卫力量组织起来,不然也不会只用一刻钟时间抢劫。
    列队很快,几息便完,可队伍中愕然出现了一个空缺!
    气氛变得沉重了,马匪头子眉头皱起,冷喝道:“张十三何在?”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得不到半点儿回应。
    “妈的巴子!再等两分!”
    马匪头子恨得咬牙切齿,他们这是在抢劫村子,不是打劫商队那种小打小闹的活儿,时间就是生命,稍微一耽搁可能就是横尸当场!现在竟有人不守时,这叫人如何不生气?
    可两分钟之后,村口街道依旧没有张十三的身影。
    头目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有人试探着上来询问:“老大,要不要我回去再看看!”
    “看个毛!”头目反手就一巴掌抽在对方头上,“不管他了,咱们走!”
    “驾驾驾!”
    狼群满载收成而去,卷起一路的风尘,在陈老汉的注视下,缓缓消失在了视线中。
    “马上拖着几百斤的重量,肯定跑不快,女儿还有救!”
    陈老汉自我安慰着,突然转身往村里面跑去。刚到十字路口,侧方一行数人策马狂奔而来,杀机森然,气势汹汹,就像一队无情地侩子手。
    陈老汉以为的又是马匪,险些吓得背过气去。
    而这一队人从陈老汉身边飞驰掠过,没作丝毫停留。
    陈老汉后怕地拍着胸脯,也没想对方是什么人,还是找人救女儿要紧!
    ……
    ……
    “刘嘎!刘嘎!刘嘎在哪儿?”
    村子遭受洗劫,到处都乱作一团,就连八丈亭也不例外。
    像个无头苍蝇的陈老汉在八丈亭附近到处找刘嘎。这里到处都是跟刘嘎相熟的弟兄,很快就把刘嘎找到了。
    一看是陈老汉找自己,还以为是对方来找自己算账,吓得撒腿就跑。
    陈老汉张嘴疾呼:“刘嘎,你快去救救我女儿陈佩,她被马匪抓走了!”
    “什么!佩佩被抓走了?”刘嘎跑到一半忽的被定住,随即叫嚷道,“马!给我找匹马来!老大肯定没走远!我也要去追马匪!”
    刘嘎的好基友惊愕道:“老大疯了,你也疯了不成?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
    刘嘎昂首挺胸,气势磅礴:“老子就是疯了!”

第181章 :目标,剿灭山匪

    现虽盛世,然鸡鸣狗盗之辈依旧层出不穷。世人总有贫富之分,善恶之别,终归会有经历各异的人受不得世俗聚在一起,占山为王,行匪类之事。
    大大小小的村子何其多,又有哪处从未经受过匪徒侵袭?
    而匪徒大都聚集在深山老林中,地处偏远,又有群山险隘,想要剿灭非常困难不说,而且劳民伤财,付出永远不够回报。所以,只要各路劫匪不闹出什么大动静,干出什么太出阁的事情,朝廷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怀柔的政策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都知道被匪徒抢走的东西是要不回来的,而那些被掳走的女人多半也只能沦为各山各寨的压寨夫人。
    照以往的经历,遇上这样的事情,各家只有自认倒霉,不会去报官,更不会脑残的去追击。
    要说遭受损失的住户不恨么?当然是恨得要死,尤其是那种被的掳走了女眷的人家。但他们除了暗自神伤还能干嘛?
    碧溪村也不例外,当所有的村名准备调整心态打理乱作一团的村子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村里的保长带着几个村民追匪徒而去了!
    听到这消息,村民们首先不是心生希望,而是暗暗嘀咕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在他们看来,匪徒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凶恶之人,各个都有以一挡十的勇武之力,哪儿是几个村名能对付的?
    想归想,村民们对这位新来保长的勇气表示佩服,对他无私的精神心生感激。
    “哎!好不容易来个像样的保长,这回怕是又要没了。”
    众人叹息一声,回家各自打扫门前雪,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
    ……
    “匪人各个身负重物肯定跑不远,此时追击,定能赶上!”
    李权策马扬鞭,身子前倾,飞掠而过的风吹散了他的发髻,乱发迎风,飘动若舞,看上去倒有几分潇洒飘逸之感。
    穿越至今,李权终于将骑马学会了,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紧张气愤之余又多了一分期待。
    李权身边,十余轻骑,全是安馨荷用来保护他的家将。羽蒙一马当先跟在李权身侧,面沉如水,身前还有一被捆着双手双脚的汉子。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匪人逃离的村口,正欲策马再追,队伍中一人喊道:
    “别急着追了!”
    说话之人是王三麻,别看他年纪轻轻,但马上技术一点不差,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翻身下马,跑到队伍最前面,低身巡查前方马蹄印记,然后侧耳贴着地面,面色沉重。
    李权疑惑又有些恼怒,这些大胆匪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嚣张,抢劫钱粮不说,竟还掳走了村中十几名女人,叫人如何能忍?
    “为何不追?”李权低声喝道。
    王三麻回队,皱着眉头道:“追不上的,人家所乘乃塞外良驹,就算身负千斤,也比咱村里的几匹老马快多了。”
    李权疑惑:“你怎么知道?”
    王三麻骄傲仰头:“雕虫小技!”
    此时,在羽蒙马上之人突然冷笑起来:“哼哼!算你们还有点儿见识,老子先提醒你们,老老实实把我放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然,日后来此的可就不止我们这几人了!啊……”
    对方话音刚落就遭到羽蒙一击重拳,对方立即发出惨嚎,吐了几颗碎牙,同时嘴唇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口齿立马不利索了:
    “你……你……你们……”
    羽蒙冷声道:“你若再多说一个字,保准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说完,眼神一变,森然杀机笼罩对方全身。
    对方顿时如坠冰窖,倒不是那一句威胁吓的,只因对方有如实质的杀机生平罕见,就是宅中人家人怕的大当家也不如!现在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此人就是马匪头目口中的张十三。只因他运气不好,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八丈亭。
    那时候,八丈亭正有几十个牌头甲头聚在一起,就算他是身手不错的凶人,却也架不住人多势众,刚一下马就被一拥而上的人们擒住了。
    李权回到耳八丈亭后才听到碧溪村遇袭的事情,立即叫人采取行动。
    可是匪人的动作实在太快,晃眼就跑了。
    钱财是小,人命犹大。
    当李权听闻村中有好多女子被掳后,立即召集起安家家将一起追击出村。
    然而,现在已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找也找不到,追也追不上,李权双手一摊皱眉道:“那现在咋办?”
    羽蒙低头沉吟,忽的语出惊人道:“召集兄弟,叫此人带路,去到的山寨直接把寨子一锅端了!”
    一锅端了!
    场中,只有李权、王三麻,还有张十三用惊愕地眼神看着羽蒙,其余众人皆是面无表情,仿佛羽蒙在手是讲述一件常事儿。
    张十三很想大笑出声,但想着羽蒙之前森冷的眼神又不敢出声。可再一想,这群疯子若真敢杀到宅门去,自己岂不有救了?
    李权看着羽蒙,有些担心:“对方此来劫掠都已二十余人,寨中匪众怕是百十有余。咱们这点儿人……”
    “区区山匪,何惧之有?莫说百人,就是千人,众兄弟也视之如同蝼蚁,兄弟们,是不是?”
    “是!”
    众人起身应答,喊声震天动地,虽不过十余人,但此时爆发出来的气势却足以让人心神震颤,就像是面对的千军万马。而他们每一个,都是戎装铁甲的骁勇将军。
    张十三吓得咽了口口水,他手上少说也有十几条人命,但这一刻他感觉这些人都是嗜血的魔鬼,自己的那点儿血腥根本不值一提,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就像是纯真的婴儿。
    这到底是怎样一群人?这等气势又怎会出现在一帮村民身上?
    众人呐喊像是点燃了李权内心的豪气,同样也挺起了胸膛,大声道: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便就这么干!羽将军!把弟兄们都召集过来吧。”
    羽蒙闻言一笑,想天空射出一枚信号弹后,朗声道:“众将列队,静候半个时辰。”
    羽将军!众将列队!
    张十三直接懵了,心道这是小孩玩过家家还是怎么的?怎么就叫起“将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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