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日常工作是李权的要求。众人虽大概明白老大的意思,却不知该怎么做,而且刚还是平起平坐的一群人,却又几人突然升了一级,觉得不知如何面对。
倒不是其他人不服,而是这当甲头的没经历过这等排场,所以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几人中,唯一人昂头阔步走在队列前方,从容有度,侃侃而谈:
“咱不管别的队怎样,咱就管你们这十人。不管你们曾经有没有认真上过岗,从今天起,一切重新来过。我的原则就是功必赏过必究。在咱们管辖的区域,必须做到十丈有一人,确保信息流畅,任何角落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的掌握得清清楚楚。你,看着的村西口猪圈附近,你,看着村西临街口,你……”
看着刘嘎有条有理滔滔不绝地安排工作,所有人都傻了。
这还是刘嘎么?
在他们心中,这样的举止只有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才有吧?
别说,刘嘎这架势倒真是跟大将军学来的。
侃侃而谈一刻钟后,刘嘎站住身形:“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哦。”
“好的。”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无精打采,有人心不甘情不愿,有人又满不在乎。
刘嘎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大喝再问:“听明白没有!”
一声暴喝震得地面都抖了抖,牌头们各个都被吓得冒出了一声冷汗!
有人想要抱怨,但迎向刘嘎目光的时候却被对方隐隐散发的戾气所摄。
“TmD都是娘们儿?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大声点!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喊声如一颗颗闷雷的在天空炸响,一群人渐渐有了几分气势。
看到刘嘎模样,李权淡淡一笑,正欲转身回屋。
而此时,校场外一排马蹄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一人扯着嗓子喊住李权。
李权回头,几辆的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八丈亭的门口,就连马匹额上都装饰着红缨。绣花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着青色袄子,身披淡绿镶绒小褂的小姑娘从车里跳下,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像两个顽皮的小丫头,随着姑娘的跑动在头上欢快起舞。扑通的脸蛋儿在寒冷的空气里泛着淡淡热气,不知是高兴还是冻着了。
“好可爱!”一群人眼里冒出了星星。
小姑娘第一眼就忘到了最里面的李权,顿时变成一阵香风朝李权跑了过去:“老爷!”
小姑娘跟牌头们擦肩而过,身上的香粉味儿钻到庄稼汉的鼻子里,美得差点儿让他们晕了过去。
“好香。”
“这是……这是哪家姑娘啊?”
没人回答,却听一人指着变出低声喊道:“快看那!”
众人扭头,只见方才小姑娘下来的马车里,一只纤细的小手搭在帘子上,比雪还白。
雪白羽绒袄子袖筒边嵌着同样雪白的绒毛,像花团锦簇将小手捧在中间,更显细嫩白净。众人眼光迷离,不敢想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无瑕的小手,也不知小手的主人会是哪样。
一只小手就美得让人心醉,随后马车中显露出个笋尖一般的尖下巴,接着便是微张的粉唇,微微蹙起的小鼻,灵动犹如水波荡漾的明亮眸子……
“噗!”
一些人鼻血犹如长江决堤喷涌而出,眼中桃心闪动瘫倒在地。
“瞧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刘嘎在一边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不就是个女人么?”
“恩恩。”好基友们难得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急忙挺胸接连点头。
殊不知自己第一次见到车中女人时的表现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车中女子用眼神轻轻一扫,朝先出来的小姑娘轻声唤道:“小翠。”
甜美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
跑到一半的小翠不情愿地止住脚,不舍地望了望出手可及的老爷,最后还得嘟着小嘴跑会马车旁,乖乖地搀扶夫人下车,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细小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心道这夫人就不能走快点儿么?急死个人了!
一身宽大华裙的安馨荷出现在众人眼中,雪白的大裙和雪白的肌肤就像和雪景融为一体,长长的裙摆托在地上,随着步子花环前进,显得雍容华贵,一颦一笑一皱眉,无比透着贵妇的端庄。
小山沟的村民哪儿见过这等美女?又一批人鼻血狂喷倒下。
就连刘嘎的几位好基友也有些招架不住,两腿打颤起来。
紧接着,其余的几辆马车车帘纷纷拉开,夏茹、凌凤、秦绵先后走出,同样的大华裙,只是颜色不同,每一种颜色都配着她们独有的风韵,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噗噗!”
刘嘎的好基友们纷纷倒下,拜倒在美艳绝伦的仙女裙下。
刘嘎自得地正想说什么,摸到鼻子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已血流成河。
李权淡淡笑着,看着夫人们含笑朝自己这边走来。
众女走到李权跟前,因有外人在场,强压内心激动只是稍稍欠身。
“来,进屋说。”李权也很矜持地说道。
……
……
屋中没有升炭炉,温度和外面相差无几,但屋中之人的心都是暖暖的。
简易拼凑的大床上,一家人都盘膝坐在上面,眼神关切地相互望着。
“老爷。”
“老爷。”
“老爷!”
没有他人在场,屋中女人不用在意什么,激动地扑到了李权怀里。
虽说李权早不是第一次失踪,每一次都能平安回来,但每一次经历都会让家中女人担惊受怕。
这是李权消失最久的一次,同时也是家人最放心的一次。因为安馨荷知道跟在老爷身边的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能力。所以安馨荷一直在安慰姐妹们不用担心。这才让家中女人觉得老爷返回时意料之中,现在的激动只是单纯地表达心中相思。
李权的心被装得满满的,捧着每个人的小脸儿轻轻一吻:
“小茹乖,小凤也乖。”
“老爷!还有我!”
“对对对,小翠最乖了。”
三人之外,秦绵淡笑看着,没有扑斤李权怀里,眼眸中似乎藏着一肚子的话。
李权摸着怀中夏茹的俏脸儿,望着秦绵:“秦绵姑娘,这些天可有好生练习技艺?到时我可要考考你。”
秦绵淡笑:“老爷所授,秦绵不曾一日落下。”
李权朝她点点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
就算在姐妹们面前,安馨荷还保持着平日的矜持,从会不像私下相处那么小鸟依人。
这些时日,安馨荷虽然一直安慰妹妹们,让她们放心,说老爷不会有事的。其实最担心的却是她自己,她清楚羽蒙一行人的能力,正因为清楚他们的实力所以才担心。为什么老爷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是不是遇到了意外?
这样那样的假设一直让安馨荷的心悬着,心中忧虑无人分担。
直到现在,看着老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安馨荷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
虽然安馨荷没有异样的表现,但李权能懂,这真相爱的人能看到彼此内心最深的东西。
李权握住了对方小手,轻声道:“夫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像清泉滋养山林,如阳光普照大地,前些日子所有的困苦渐渐消散。
安馨荷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可不知怎么的,她又皱起了眉头,抚着胸口,痛苦地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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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馨荷有孕
“这这……这是怎地?”
李权眉头紧皱,轻搂俏脸煞白痛苦不已的安馨荷惊急地问道。
几个女人都一头雾水的,刚才好好的,怎么说吐就吐了?
“小翠,夫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见无人应答,李权朝小翠追问。
小翠一问三不知,紧张地冒着细汗:“这……夫人最近也没吃什么呀?”
“那怎么突然这样?”
“老爷。”怀中馨荷小声开口,“带我出去透透气,兴许是屋里太闷。”
看着小可怜捂胸拧眉的痛苦模样,李权心疼不已,赶紧搀扶着对方缓步朝门外走去。
打开门,一股新鲜空气被阵阵冷风吹来,打在安馨荷惨白的小脸儿上让她拧成麻绳的眉头稍稍舒展,顿了几秒,捂着胸口的小手渐渐松开,吐了口浊气小声道:
“好了,老爷我没事了。”
李权松开怀抱,眉头却依旧拧着:“馨荷,你这是怎么了?中秋之时吐那一次算是晕船吧,这次好端端的怎么又吐了?”
安馨荷将冰凉的小手捂住小脸儿,让寒冷刺激大脑变得清醒些,轻笑着说道:
“老爷哪儿的话?人活一世谁能无病无痛?妾身不过一点点异样,不用如此紧张。兴许前些日子既要忙着算账,又要牵挂老爷,在饮食上有些不规律。所以才……”
屋中几女随后出来。
夏茹闷闷不乐,觉着姐姐这般是故意装出来的。
正当夏茹如此想着,安馨荷话到一半,舒展的眉头毫无征兆地又皱到一起,小嘴大张,又一次吐了出来。
这一次来得太过突然,连安馨荷自己都没意识到,一口胆水直接吐在李权身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夏茹离得最近,赶紧扶住姐姐。连吐两次,这肯定不是装的了,这可开不得玩笑,着急询问: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馨荷口味小,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了两次连胆水都吐出来了,又干呕几下才缓过气来。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还未回神的老爷:
“妾身该死,吐在老爷身上了。小翠,快给老爷换身干净衣裳。”
“还换什么换!”李权大喝出声,脸色阴沉得吓人,一把将安馨荷抱在怀里,训斥道,“你也真是该死!身子都这样了强作无事。都别在这儿瞎站着,赶紧会碧州请大夫来看看。”
……
……
回到碧州家中已是深夜。
正厢中,八骏图屏风内架着三个炭炉,屏风外几个丫鬟轮番上阵,不断地给躺在床上休息地夫人敷上热毛巾。
外面家丁烧热水的烧热水,请大夫的请大夫,光是门口待命的也有七八个。
一家人因大夫人的突感不是而忙得不可开交。
说也奇怪,安馨荷就在八丈亭那会儿感觉很不舒服,又吐又闷。回到家后除了身子有些软,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眼神清澈,声音甜美,动作自如。
最算如此,安馨荷还是被李权强行按在床上休息,一条又一条的热毛巾敷在身上让她感觉没病都要敷出病了。
安馨荷看着床边男人的背影,可怜巴巴地说道:“老爷,妾身能不能不躺着了?妾身感觉没什么病痛。”
“不行!”李权头也不回,断然拒绝。
安馨荷小嘴儿一嘟,委屈道:“哦。但是妾身想……”
说话间,屋外传来喊声:“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李权惊喜起身,急忙走到屋外迎接。
多次被李家深夜请来的大夫也是熟门熟路,没有丝毫耽搁就到正厢放下箱子准备给安馨荷把脉。
李权心急如焚,在边上连连解释:“大夫,咱夫人的病有些奇怪,刚才吐了两次,感觉胸闷心烦。回到家后又觉跟的没事儿人一般。您可要查仔细点儿,别诊错了。”
大夫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李老爷放心,请在屏风后稍等,待老夫先探探情况。”
说罢,大夫开始把脉。李权在屏风后紧张得来回踱步,双手握拳,掌心尽是细密的汗珠。望着房中摇曳的灯火,心中默默祈祷:
“我的小可怜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面对刀光剑影李权都不怕,就怕生病。
都知道现代一个普通的小病小痛放在古代可能就会要人命。李权不是神医,万一家人生病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恍惚间,肩膀被人拍了拍,一看竟是请来的大夫,李权一惊:“这么快?”
大夫笑着自信地捋着胡子:“尊夫人的病因已经查清了。”
“就查清了?这才多久?不会出错吧?大夫您是不是在仔细一点?”
大夫哈哈大笑:“放心放心,错不了错不了!”
李权不爽了,沉着脸:“我夫人病重,你还笑得出口?”
“哈哈,李老爷别误会。贵夫人这病该笑,而且该大笑呢!”
李权皱眉:“怎么说?”
“罢了罢了,老夫也不卖关子了。”大夫笑着朝李权抱拳,“恭喜李老爷,尊夫人有了!”
“有了?”李权没回过神,“有什么了?”
大夫连连摇头,这李老爷都而立之年的人了,竟还不懂意思?
“当然是有身孕了!”
“有!身!孕!”
脑海之中,晴天霹雳当头而下,直接就把李权炸懵了。
李权身边的都是小丫鬟,听到大夫的话顿时叽叽喳喳谈论起来的。
“大夫说夫人有了?是不是真的?”
“大夫都说了,那还有假?”
“关键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小翠姐,咱们现在该干嘛?”
说着说着,所有丫鬟都把目光聚集到小翠身上。
小翠更是茫然,小手一摊:“我又没生过,我咋知道?”
说着,小手扯了扯李权衣角:“老爷,老爷,现在该咋办啊?”
李权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强忍内心激动,朝大夫道:“大夫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大夫从药箱中取出纸笔,从容地边写边说,“这儿有一副安胎的药方。早晚一服,至于如何照顾尊夫人,相信各家中年妇人比老夫更有经验,可向她们询问。”
李权颤抖着接过药方,朝小翠道:“快取银子给大夫,不仅要有诊金,还要有喜钱!然后把夫人们都叫过来。”
小翠丫头脑子里还没形成女人怀孕的概念,并不如何惊喜,依旧保持着天真的笑脸点点头领着大夫出去了。
“你,快点儿去问问,谁家妇人对照顾孕妇有经验,找到了马上给我请到李府来!”
“你快去问问孕妇的药膳,立即准备。”
“还有你……”
李权彻底凌乱了,胡乱吩咐一通后,也不知对不对,然后就在房间里焦急地转圈。
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到了,也吩咐了下人去做,可李权总感觉自己疏忽了些什么。
脑中构思着各种各样可能面对的问题,根本来不及高兴。
屏风后,还蒙在谷里安馨荷走下床,探出个脑袋往李权这边看了看。有些心虚,怕老爷怪罪自己擅自下床,想了一会儿终是开口喊道:
“老爷,大夫走了?都说妾身没问题吧?那妾身可以下床走走咯?”
李权抬头一看,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走下床来!一件儿单薄的衣服领口都没合上,要是冷着了咋办?万一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咋办?
“哎呀!”李权惊叫跳起来,“你咋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安馨荷纤细的身子吓得一颤,心道自己不就下来走走?怎么看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没等回神,李权便已将其懒腰抱起,踮着脚放回床上,然后战战兢兢地帮其把被子盖上,任何一个透风口都捂严实了才松了口气。
“姑奶奶,您可千万别乱动了!”短短的几个动作便惊得李权满头大汗,做好一切后朝着床上的小可怜连连作揖。
安馨荷一头雾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有些担心:“老爷,妾身怎么了?难道真有什么大病?”
“没错!大病!”
安馨荷眼神一暗:“……”
李权忽的激动起来,贴在对方小脸儿上深深一吻:“馨荷!你有了!”
和李权的反应一样,安馨荷奇怪地偏了偏头:“有了?有什么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