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对方的淡定,这并不是自信心膨胀的表现,而是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赵昭有些小手段,所以更清楚天下间的高手的太多,很多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很明显眼前这人就是!
想到不对,赵昭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跑!速度之快,动作之突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像是全力爆发的野兔。
但他的动作逃不过李权的锁定。李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气息早锁定在赵昭的身上。
再次遇到他可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这都让他跑了,李权这一身本事算是练在了猪身上。
赵昭想要夺门而出,李权索性就送他一程,单手一推,真气爆发,一股气劲如翻江倒海的巨浪卷向赵昭,而赵昭就像那汪洋中的一叶孤舟,不再守自身控制飞出门外。
“砰!”
赵昭重重地摔在的地上,几个随风而起的谷草飘零着落在赵昭头上,而赵昭没有丝毫感觉,静静地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
……
碧州大牢,李权曾来过一次,那还是穿越的时候。
如今,碧州大牢的位置没变,但大牢受天灾影响已经被毁,现在是翻新重新,刚完成不久。所以里面一切事物都是新的,新的牢房,新的刑具,新的谷草,还有一个新的犯人。
大牢里通风口很多,但光线很差,大白天也需要点灯。
挂在顶上的油灯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光线摇摆不定,灯油也时不时的低落,落在满是铁链铁钩的木板床上。
一桶冷水惊醒了昏迷中的赵昭。
缓缓地睁眼,留意着四周环境脚镣、铁链、钢刀、透骨钉……还有几个人,其中的一个身着赤红官服,胸口有白鹤图案的家伙看着有些眼熟!
“是你!”
赵昭神色一变,但挣扎之后才注意到自己被绑在一个木架上。
迎接他的是一记沉重的鞭子。
“啪!”
声音清脆,但疼痛之感浸入了的骨髓,痛得人直抽冷气。
“大胆,竟敢对知府大人不敬!”司狱朱腾大喝道。
说话的是谁的赵昭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你那个将自己打晕的人竟然是知府大人!
李权远远地坐在一边,看到赵昭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内心的震撼,轻轻地笑了笑:
“长话短说,典史张大人诵读状纸吧。”
张维上前,手中拿出一张纸:“碧州人赵昭,年四十有五,曾在碧州街头卖艺为生,后在碧江边上摆渡为船夫。因秦桥竣工导致生意受阻,故心生歹心,将秦桥斩断,导致百人坠江,数人死亡,南北交通不便,实在是罪大恶极,当处极刑。经审讯,赵昭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李权点点头,转向赵昭:“好了,在状纸上画押吧。”
“画押?”赵昭的冷笑,“我没犯罪凭什么画押?你们说我砍了秦桥,有证据吗?”
“有没有证据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说桥墩上的痕迹不是你处理掉的?”
“哼!满口胡诌。你说的什么我完全不懂!”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屈打成招?告诉你,你们想都别想!我没罪,我死也不会认罪的!”赵昭恨得咬牙切齿。
李权满不在乎地拍拍手:“好好好,是条好汉。不过本官真想看看会不会如你所说的死都不认。朱大人,这儿就交给你了。”
“是!”朱腾的低声应道,然后狠狠地扯了扯手中鞭子。
李权转身而去,不在大牢逗留,身后传来了赵昭的惨叫和咒骂,这些都被李权自动过滤。
“张大人,你说本官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李权朝张维问道。
张维惶恐地连连摇头:“诶!哪有?大牢里的刑具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对付这种刺头的?大人的做法有理有据,合乎规矩,不管走到哪儿都占理,何来残忍一说?”
“如此就好。”
……
……
碧州大牢距离知府衙门还有段距离。
重回衙门,却看到衙门口围满了百姓。
场面有些乱,人群中的似乎有人在高喊着什么。
但李权回来,百姓见到这一声官袍都选择了安静。
一名衙役上前,附在李权耳边低声说:“大人,那些摆渡的船夫全来了,说让咱们把赵昭放了。”
李权皱眉:“碧州的船夫有这么多?”
“不是,只有中间的一部分,其他都是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等李权思考,场中又开始吵闹的起来,有人高呼着:
“放了赵昭,他是无辜的!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他?大伙儿都看看呐!咱们的知府大人无凭无据乱抓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啊!这碧州还有没有王法了?”
中间又有人高声附和着:“快快放人!快快放人!”
而外围的百姓却是一脸怀疑,看着知府大人,并没有表态。
李权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觉得事情棘手,而是因为船夫们的表现嚣张至极,远远超出了李权的想象。也不知是不是受个人感**彩的影响,反正李权没把这群船夫当良民看待。
原以为办赵昭一个就够了,看来这些摆渡的船夫也是碧州的毒瘤,此事完了还得给他们治一治。
至于船夫那些个所谓的诉求,李权根本不当回事儿。他知道,这样就想判赵昭明显是不现实的,之所以把他带衙门,不过是想借个由头来给赵昭松松骨。他招了就好,没招也不碍事儿,大不了放了就是。
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赵昭有天大的本事,能把罪证消除干净,但当官的要对付一个平民,有无数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所以李权面对现在的状况显得很洒脱,既然他们要放人,你就放呗。
赵昭也的确是个硬骨头,硬是咬着没画押。
但是,从大牢出去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半条命。他虽然恨,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官府的对手。只希望自己这次被打个半死之后能让知府大人消气,别再找自己麻烦了。
显然,只这样是肯定不能让李权完全消气的。
就在赵昭离去后不久,李权便召集所有人开始商量,准备对碧江边上的船夫进行整治。
首先,赵昭的犯罪过程已经能推断出来。肯定是在天灾之后,赵昭无奈开始摆渡生活,没想到摆渡赚来的银子比以前卖艺丰厚许多,还凭着一些小本事,拉帮结派,招了许多小弟。于是在碧州恢复生活之后没有重操旧业。但秦桥的竣工无疑是对摆渡船夫的一次重大冲击,赵昭便狠心将桥砍断,制造混乱,让百姓觉得走桥不稳当,从而选择摆渡过江。
其次,因为赵昭的存在,将所有船夫绑在一起,形成了垄断,控制摆渡价钱以牟取暴利。想要过江,就必须付出高额费用,这样的病态经济显然不能让它存在。
关键是因为这群船夫,直接影响到李权的城南开发计划。
所以,这些刁民必须打针治病。
第375章 :重要决定
“为方便碧州百姓来往南北,朝廷特招船夫三十名于碧江两岸摆渡供百姓过江。{}每月三两银子,享朝廷俸禄。有能者请在两日内到县衙登记。”
一夜之间,碧州城内各处头贴满了这样的告示。所有百姓都知道了这样的消息。
百姓很奇怪,听说过朝廷招衙役,招马夫……这招船夫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一招招三十人!
每月三两银子的俸禄虽然不多,但这也绝对不少了。碧州不乏穷人,穷人之中不乏船夫,接到这样的消息,好多人都前去报名。
李权的想法很简单,摆渡这样的生意完全可以做成国有企业,没有多一百两的开销,让碧州的摆渡变得更加规范,打破现在船夫的垄断,让城市更加和谐,这绝对划算的买卖。
经调查,如今碧州摆渡的价格从五文钱一路涨到三十文。这种价格把李权都下了一跳。
如果照这个势头下去,本来想去城南看看的人,一听这价格谁还愿意去?直接影响城南的人气,更影响李权构建的宏伟蓝图。
想要打破坐地起价的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价格交给朝廷来定。至于多少嘛,当然是要考虑到百姓去城南的积极性。
于是乎,朝廷安排摆渡的船夫便成了义工,免费为人摆渡,享受朝廷的俸禄。
这办法虽然不完善,但绝对能给现有的船夫一记沉重的打击。也是有益于众人的办法。
李权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那些船夫忍不住,只要忍不住来闹事,就可以以伤害朝廷公职人员的罪名来办他们。
……
……
近些天,城中的消息很多,朝廷招船夫只是一个小问题,不过是因为有朝廷张贴告示传播的速度比较快而已。没过两日,当朝廷的船夫到了碧江边上正式开始摆渡的时候,李家突然传出一个为游乐园招商集资的消息。
李家要成立一个地产集团,需要人入股,需要人合作。
这第一个项目就是游乐园,广受碧州百姓关注的游乐园。
对于这种新型的经营模式,没有人明白,甚至不知道李家找人合作是为了什么。
因为不明白,所以很少有人真正在意。
李权也并不着急,因为集资的事情在古代来讲应属于比较难完成的工作之一,所以需要靠时间等,他相信就算碧州没人感兴趣,别的地方总有好奇的人想要知道入股合资有些什么好处。
游乐园的图纸已经找人画好,而且也询问了很多匠人,游乐园每一种设施都有什么难点需要攻克。还有水上乐园如何利用碧江水建立一个人工引水的循环系统。游乐园的建立需要多少银子,需要多少时间等等,这些工作都在同步进行。
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没钱,只要有了钱,游乐园的施功马上就可以进行。
……
……
这样的大环境下,不仅李府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就是李家布庄还未恢复营生的伙计都被召集起来一起忙活。
李权作为游乐园的总指挥,本该是极为忙碌的,但现在却把手上的所有工作都放到了一边,一个人来到了城南江边的小草屋中。跟绿竹丫头一起喝喝酒,吃吃菜,聊聊天。
看似很惬意,但内心却很沉重。
经过上次的事情,李权知道原来这丫头为自己付出的远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些,也不知这丫头背地里因为自己吃了多少苦。
像她这么可爱的姑娘,肯定没少被人骚扰过。那时候,这丫头只能独自面对,而自己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才会想到她。
想到这儿,李权总觉得亏欠小竹太多。
于是他冒出了一个冲动而又深思过后的决定将绿竹领回家!
这的确是个冲动的决定,冒出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赵昭的一巴掌,让李权不忍再看小竹为自己吃苦了。
同时,这也是李权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一个决定。按照自己的意愿将自己放不下的女人娶回家,这一直是李权心中筹划的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虽然家中已有几房如花似玉的夫人,但不可能因为她们就无视跟其他女人的感情。感情都是一样的,馨荷很爱李权,一心只想着老爷,难道慕晚晴就不爱李权?就不能为李权付出一切?
慕晚晴如此,绿竹也是如此,小苗也是如此,甚至还有远在它方的姜英楠。
这些女人已经跟李权有过关系,更有过感情,这是永远无法割舍,无法否认的。
李权知道他亏欠所有对自己好的女人,但相对而言,家中的夫人是幸福的。他欠其他女人的更多,给她们一个名分是最基本的事情,可是这一点一直是李权最为难的地方。
因为要完成这个最为简单的事情很不容易。这些女人每个都有很奇特的身份。
慕晚晴曾经是白莲圣女,又是江湖中人,胡小苗是乡村民女,且曾经恶名昭著,现在又是一家之主,经常抛头露面。姜英楠更不用说了,那是马匪头子,听着就让人害怕。但凡是个大户人家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女人。相比之下,绿竹倒显得容易许多。
虽然绿竹曾经被李权休过,这样的经历很扎眼,可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接受的。但绿竹很特殊,因为她父母双亡,碧州人早忘了她曾经是李家的小妾。如果低调处理,没人提及此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保证李家名誉不损,芳素那边就好说很多。更关键的是,前面的演唱会,绿竹可帮了李权不少。为李权找人,又监督舞台搭建,至始至终从未松懈过,而且一直都没要求过什么好处。
帮李权就等于是帮李家,绿竹干的这些事儿李权的夫人知道,李权的娘亲也知道。而她们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证明她们承了绿竹这一份情,而且对她应该不反感!
有了这么多的前提条件,李权日思夜想,终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这件事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日后其余女子要进家门的可能性。所以李权非常重视。
但是,现在李权还没有说。
小草屋里的对饮显得有些单调。
李权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以前李权的暗示都被绿竹拒绝了。
现在的绿竹更成熟,一眼就看出了老爷有心事,忍不住疑惑问道:“老爷,你好像有心事啊。”
李权笑着摇摇头:“小竹你越来越聪明了,好像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说得好像人家以前很笨的样子。”
“哈哈。”
绿竹眉头舒展:“老爷有话就说吧,被打哈哈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直说了。”李权饮下一杯,忽然道,“小竹,跟我回家吧!”
“回……回家?”
绿竹愣住了,她不止一次听过李权说出意思类似的话,但今天她感觉老爷跟以往不同,好像是很认真地在说,而且那并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一种感叹,一种不能拒绝的意思。
“咚咚……”
心跳的声音……
绿竹曾拒绝过李权很多次,但从她内心来讲真的太需要一个家了。在她梦中,不知多少次幻想自己重新回到李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谁想一辈子在河边受苦受累,还要受人欺负呢?
不答应不是代表不想,从她一直称呼李权为老爷就知道。而是她不想跟老爷添麻烦,更不想因为自己闹得老爷家里不合。
但现在,李权似乎下定了决心。而这也是绿竹一直期盼等待着的结果。
清澈的眼泪夺眶而出,在脸上留下了两道白痕。
看着小竹有些脏乱的小脸,李权心潮澎拜,以前那个乖巧、充满灵气的姑娘在心中的影像越来越模糊。他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穿越的那一刻,这丫头是给自己印象最深,也是自己觉得最漂亮的一个。怎么一晃眼就变得这样了?虽任然漂亮,但绝不是以前能比的。
李权心生怜意,将绿竹轻轻搂紧怀里,抚起后背,小声安慰:“小竹,老爷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你在受苦了。安心跟老爷回家,其他的事交给老爷处理就好。”
“嗯。”
柔情易懂,小丫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
……
答应是答应了,但绿竹心里还是很紧张。跟在李权身后,距李府越近,这种紧张就越是明显
李权担心的自然也是绿竹担心的,她担心的老夫人会不会接受自己,担心曾经的姐姐会不会认同自己?老爷会不会因为自己跟李家人发生争吵?李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也门风受损?
担心的事情太多,让绿竹后背细汗不断。但现在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看到前方老爷坚定的步伐,绿竹暗暗告诉自己要有信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