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恍惚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明,对自身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很奇怪,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击打后,身上竟没有留下一点儿伤痕,连一点儿淤青都没留下,体内也没有什么内伤,气息均匀有力,只是时不时的疼痛感让李权禁不住皱起眉头。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李权满心疑惑,不管怎样,被人当成沙包一样狂揍,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李权默默汇聚精神,在又一次被重击丢飞天上的时候,本空中身心骤然一转,体内阳气凝于指尖,手指挥下,一道金芒射出,直奔殴打自己的中年飞去!
宽叔身形一顿,口中发出一句微微的轻吟声,暴露了心中的惊讶。
金芒速度奇快,但是凭宽叔的速度要躲避自然没有问题,李权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可奇怪的是,对方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自信抬手,一股紫黑色的火焰真气在掌中升腾,接着脱手而出迎向了金芒!
李权心知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太过巨大,真气间的真面交锋肯定不占优势,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摆脱对方的魔爪。但金芒和紫黑色火焰接触的结果大大出乎了李权的预料!
紫黑色火焰接触到金芒的瞬间,竟然毫无抵抗地消散了!
甚至没有对金芒造成丝毫的停顿!
不单是李权,就连宽叔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手掌还保持着上托之势,而金芒已经到了他的掌心!
宽叔的手掌还是没有退缩,皱眉感受着金芒和**接触时的细微感受。
“我的内力竟然对其构不成丝毫影响?难道是……”
宽叔有了判断后,猛然收手,金芒在地上炸出了一道深痕,同时也在宽叔手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随后,李权从空中坠下,一个侧翻潇洒地化解了下坠之势,稳稳的站在了校场之中。
这时,宽叔收敛了气势,四周无形的屏障土崩瓦解,李芙冲入了场中,秦绵也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月光冷清,透过八丈亭的瞭望台落在了宽叔的脸上,只有一撇凝重的眼神。但李权还是认出了对方:
“是你!诗会上一掌斩掉怡凤楼楼角的那人!”
宽叔没有回话,因为李芙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挥着小拳头一阵捶打:
“呜呜……叫你不准打了你还打!宽叔坏死了,把我的臭流氓打伤了怎么办?”
听到小丫头着急地哭声,李权眉头一皱:“别哭了!他不是在教训我,而是在帮我!”
说完,又朝宽叔道:“我说的对不对?”
宽叔一笑:“你小子倒还聪明。”
李芙也意识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疑惑地望了望,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你为什么要帮我?”
“别太在意,你爹对我有恩,我只是报恩而已。”
李权对自己老爹没有一点儿了解,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抱怨道:
“有你这么报恩的?我就不信帮我提升实力只能用捶打的方式,你就不能正常一点?老子现在都还全身发痛。”
说着,李权试着活动活动手臂,却听到关节“啪啪啪”一阵脆响。
宽叔开口:“我不知你何处学来的本事。但你之前修炼只是练气不曾练体……”
“胡说,我没练体怎么经受住你这么暴躁的攻击?”李权强硬辩解。
“你根本就是以练气来改变体质,只是你体内真气强横让你体质过人。但这始终只是内修之法,而你又少与人生死相搏,**很难得到外界的锻炼,若无外修相辅很难讲体内的潜质完全激发出来。你是一块好苗子,又是我恩人的后人,我自会好好培养你,让你内外兼修。”
李权抓了抓头:“那你打算怎么培养。”
“以后每隔一月,我便会如此打你一顿。”
第167章 :血案
通知:今日老狼加班,只能两更了,抱歉各位。
……
……
夜渐渐深了,李芙极不情愿地被那宽叔拖走。
李权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显得很郁闷,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被一番折腾后,稍微一个大点儿的动作就能听到关节“咔咔咔”响个不停。
不过话说回来,疼痛感渐渐退去后,李权感觉神清气爽,不管体质有没有改变,总之人是比以前舒服多了。
秦绵亲眼见证了李权被打的全过程,现在都还没回过神,软软地坐在地上提不起一点儿力来。
李权把她扶进屋,一番折腾后终于能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大觉了。
……
……
李权这一觉没睡舒服,感觉刚一闭眼天就亮了,而且还有无数人等着他。
“老大!老大!不得了了!快起来吧!”刘嘎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李权不悦地踢开了被子,心里暗暗抱怨:“老子这是糟的哪门子孽啊?家里的金山银山一辈子都吃不完,干嘛还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觉都睡不安稳!”
说归说,李权还得起来。
由于昨天走了一天,秦绵现在才感觉全身酸痛,拧着眉头吃力地钻出了被子,连披风都懒得披了,小肚兜套在身前,大半的春光都暴露在外。
秦绵服侍李权穿衣服,身子却像没了主心骨,只有一团嫩肉轻轻地贴在李权身上。
秦绵没有精神,更没有防备,想要什么风光都能看到。
这倒是给李权提了个神,偷偷地咽了好久口水,若非外面还有人等着,真想过一过手瘾。
……
……
收整之后,李权出了屋子。
校场内的阵仗可把李权吓了一跳,整整齐齐地一个方队排在门口,各个的脸色都阴沉不定,严肃得像是军人。
李权都有些印象,这些都是碧溪村的牌头。
自打李权来了碧溪村,还是第一次见到八丈亭聚集了这么多人。看这阵仗,怕是所有的牌头甲头都到了吧?
李权刚出现,刘嘎一甩衣袖急忙就拽住了李权的手:“老大,你快过去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到底什么事儿?”李权皱起眉头,猜测可能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李权到了方队旁边,凌冽的寒风卷着一股恶臭的气息钻入李权的鼻息。
李权眉头皱得更紧了,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被人群阻挡的后方有一滩血迹!
众人似乎知道了李权的心思,沉着脸缓缓往两边散开,为李权留下了一条通道。
放眼看去,一滩鲜红连接着一架推车,而推车上的一幕让李权心里“咯噔”一下。
李权疾步跑了过去,指着推车之上:“谁谁谁,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推车之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具尸体,一具压着一具,一眼看不出有多少。但那些茫然、惊恐、慌张的表情配上苍白发情的脸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血液将凝固,粘稠得像鲜红的浆糊,看不到伤口在哪儿,只看到推车四周都在滴血。
这么多人命,李权知道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问了很久,可久久没人回答。
李权眉头一皱,大喝道:“人命关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纷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股奇怪的气氛在人群中传递,似乎所有人都害怕开口说话。
“刘嘎!你说,到底怎么了?”
远处的刘嘎脸一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了地上:“老大,你你,你怎么叫我。你让他们说吧。”
“别废话,快说!”
刘嘎终于硬着头皮开口了。
“村长胡傲干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当我们看到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李权皱眉:“既然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是胡傲杀的?”
“这些人的亲属全都指认是村长是凶手,而且对方也承认了。”
话到这儿,场面突然安静了。
这里的人不是怕说出凶手是谁,怕就怕知道凶手后该怎么处理?
是个人都知道杀人偿命,杀了这么多人铁定是要移交官府当街问斩的!但这里是碧溪村,谁不知道胡傲才是这里真正的土皇帝?要把他抓去官府?这活儿该由谁来做?
大家都清楚,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没得跑!
沉默了很久,一个人终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句:“现……现在该怎么做?”
李权反问:“按照律法该怎么做?”
“当抓由县衙处置。”
李权一咬牙:“那还等什么?跟我去话抓人啊!”
众人一听,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无数人上来劝阻。
“使不得使不得!这碧溪村中谁敢抓村长?”说话的还是胡家子弟,此时竟然帮着李权说话,“李保长,此时冲动不得。受害人中有我兄弟,我也恨不得将其绳之于法,但胡傲不是一般人动得了的。我们这一行人过去,怕是抓不住他,反而要被他给抓了。”
李权虽是不忍,但却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愤青。说白了这些人死了,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想公事公办,这事儿闹得好就是一次政绩,闹得不好指不定又要被县衙捏住小辫子。
见这群人畏首畏尾的样子,李权也有些犹豫了。
甩手不管?良心多少有些不安。管?李权倒不怕胡傲,只是这胡傲好歹也是胡小苗的老爹,总得给胡小苗一点儿面子吧?
纠结了片刻,八丈亭又来了一群人。
未见人,却已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响成一片。
死者的家属们来了!
碧溪村离曲溪县怎么也有半天的路程,一帮痛失亲属的乡民不想等那么久,只能全堵到了八丈亭,因为这里就是碧溪村的衙门,李保长就是村里的官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要来找李保长伸冤。
这些死者的亲属男女老少都有,无不哭天旱地地跪在八丈亭门口,让老爷做主,未死者鸣冤。
八丈亭的大门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有多少人,哭声盖过了一切。
看着面前这群哭泣的村民,不住地对着自己磕头,李权心有所动,就算自己补去评判对错,但肯定要把胡傲抓给官府,也算给自己一个交待!
李权下定了决心,对着一群手下大喝道:
“走!随我抓人去!”
李权大步往前走,昂首挺胸,仿佛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可是回头一看,自己的一帮狗腿子竟然没一个跟上来!
李权老脸一红,赶紧回去,在人群中低喝一声:
“随老子去抓人,回来之后一人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
对小山村的村民来说,五两银子绝对是可以豁出性命的价钱,当即不再犹豫,各个挺起了腰板,喊着口号气势汹汹地往胡家进军!
碧溪村的街道上多了一条长龙,百十号人步伐紧凑,振臂高呼着“杀人偿命”的口号。老远就传到了胡家众人耳中。
而此时的胡家也已乱了套,两伙人剑拔弩张,气势汹汹,似乎只要点一把火就能让一群人干起来。
远远传来的喊声让两拨人都为之一顿,对峙的阵势反而平息下来,各个都望着胡家的大道口,都已意识到是哪路人马来了。
李权带领着百十号人到了胡氏家族所占据的街口,原本的一条长龙,在胡家一千多口人的注视下根本就是条虫子。
无数种目光锁定在李权一行人身上,有不屑,有好奇,有警告。
一行人的口号渐渐弱了下来,膨胀的队形不由得缩了缩,所有人都挤到了一起。不说这些村民,就是李权看着心里都有些打鼓。
没想到胡家竟然这么多人,就是一人一滩口水也足够将众人淹死了!
但是,今天胡家可不是同心协力,其中一股势力坚定地站在了李权这边。
胡傲的连番杀人已经引起了很多胡家之人的不满,而被杀之人中,更有一名是胡家长老级人物之一的孙子。这位长老级人物带领了一系,与胡虎的一系合在一起,力争严肃处理胡傲所犯下的罪过。
场中还有半数以上的胡家人采取的是观望态度,他们只对胡傲不满,却没有生出反他的意思。
而剩下的便是胡傲的嫡系一脉,虽然只是一股势力,但聚在一起面对胡虎的两股势力还要占据一些优势。
可李权带来的一小撮人,无疑是让天平发生倾斜的关键所在。
别看人数虽少,但李权代表的是朝廷!在这极为微妙的时刻,李保长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势力得到了无限地放大!
所有人都明白李保长此时的重要性,看着李权带领的一行人。胡家众人全都识趣儿地站到了接到两边,恭恭敬敬地看着他,不说话,不喘气,俨然就是在接待最高贵的贵宾。
李权注意到场中的情况,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迈着大步,扫视着两边的村名,感觉像是无数的士兵整装待发等待检阅。
潇洒地到了胡家领头人的中间,李权再次成了场中焦点,在众人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这个关于村长杀人一案……”
话为说完,前方一白发老者丢下拐杖就跪在了地上:“李保长,肯定严办此时,将凶手移交县衙。若凶手胆敢反抗,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将其制服!”
第168章 :自首
老者一席话让场面再次紧张起来,胡家大院的两拨人纷纷上前一步,齐刷刷的脚步声把气氛渲染得更加紧张。
“怎么着?你们还想造反不是?敢对村长无礼?”
“我们只是依法办事,惩恶奸凶有何不可?快让开!”
“我若不让呢?”
“怎么着?你以为咱们真的怕你?”
两拨人嚷嚷开来,好似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李权身上。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下一步的动作。
“咳咳。”李权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架势,“这个,你们先打,我等会儿再来。”
说话,李权转身就走,不带一丝停顿。
所有人都傻眼儿了。
还有这样当差的?
“老大老大,你咋这就走了?”刘嘎红着脸上来阻拦,心道,“不来那早就该不来,现在既然来了,哪儿还有再走的道理?这么多人看着,以后这脸往哪儿搁啊?”
李权缩着脖子,一个劲儿往外挤,根本不予理会。
别人眼中,分明就是这李保长见到胡家众人害怕了。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保长当得也太儿戏了。不过倒也不影响大局,碧溪村的保长向来都说不上话,发生了这等大事儿也只有胡家内部自己解决了。
官家人不上报,村民哪儿敢去乱说?要是遭到胡家的报复怎么办?所以,这事儿闹不好就是一桩谜案,到时候有冤都不敢出去说。
李权带领的死者家属们心知这保长是靠不住了,于是全都脱离了队伍榜上了和胡傲对立的胡虎。
各个都跪在地上哭诉,求胡虎为大家主持公道。
胡虎很满意,大包大揽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发誓一定会严办凶手!
这时候,婚礼上的事情就起到了作用,没人去怪罪胡虎针对自己大哥,都以为他是因为婚礼上的事情心生怨恨,借此机会进行报复。
此乃人之常情,加之胡傲的确是犯了众怒,死者亲属们哭泣又的确凄惨,渐渐又有一部分保持中立态度的胡家人站到了胡虎的阵营中。
……
……
李权带着一帮手下撤出了胡家大院儿,到了无人的地方后,一帮人终于忍不住了,涨红了脸纷纷表示不满:
“去都去了,怎么临阵脱逃?以后咱们在碧溪村还怎么抬得起头?”
李权眉头一皱:“闹什么闹?回去的老老实实地等着,待会儿胡傲就得来自首。”
“自首?”众人被李权的话逗乐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