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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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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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彻放开了她。

    身旁副将道:“周勃跟鲁元王带人进了外宫,正在跟我们的人厮杀。那霍二郎对这女子甚为在意,不若以她为人质。”

    吕彻同意了,命人押着阿练往前走,一起去到未央宫前的广场上。

    吩咐人先入内搜寻,得到少帝不在此处的消息后,微皱了眉头,命人在宫内搜索,而后带人在大殿四周布防。

    晨曦初露,天边一线霞光晕染,却还是刺不破深蓝色的迷蒙天幕,照不到这未央宫前来。

    远处有火把,有人影,有血光,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惨叫声。

    吕彻布置好未央宫的防卫,重又回到陛阶上,站在阿练的身旁。半晌后转过头来,问了她一句话。

    阿练冷笑了一下,他便没有再说话了,看向前方。

    吕彻的人还在跟退到未央宫附近的左右卫厮杀,刘章已负了伤,仍坚持着领兵冲杀,而远远地,南军的人似乎也杀了进来,场面极度混乱。

    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忽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对着阿练所在的方向。

    吕彻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他动作很快,顺着羽箭射来的方向看见了那放暗箭的将领,是临光侯的人,看来他这位姑母——

    思绪戛然而止,心口处插上了冰凉的一把刀。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姑娘,颤抖着的手中握着刀柄,还要再往里刺。刀锋锐利,插得很深,吕彻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口中涌出大股的鲜血。

    南军和左右卫合兵了,在朝着未央宫的方向攻过来。

    吕彻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拭去,一只手搂住了阿练,抱她很紧,攥着她的右手放在刀柄上,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那把刀。

    副将不知道他遇刺,在前方护着他后退:“将军,退到殿中吧!”

    阿练身子发软的、被他挟着往殿上走去,她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会不会杀了她?少女害怕极了,在他怀中发着抖。

    她没杀过人,可她现在手里还拿着那把刀,恐惧的情绪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泪水流了满面。

    吕彻的后背抵靠在殿门上,深黑色的、带着血光的眼睛凝视着阿练。

    他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不在乎她是会将那把刀插得更深或者是干脆拔|出来。抬手抚上她满是泪水的一张脸,轻轻擦拭。

    别哭。

    吕彻低下头来。

    他支撑不住了,外面的士兵也支撑不住了,吕彻听见了守卫殿门的副将发出了一道惨叫声。

    南军在周勃的率领下攻进了未央宫。

    殿门打开,阳光铺照进来,长长的陛阶下面皆是乘胜攻来的士兵。

    最前面的霍笙一身戎装,持剑而来,骁勇而矫健的身姿被灿烂的光芒笼罩着,朝阳在他身后升起,衬得他就像是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一样。

    吕彻被阿练用力推开,靠在殿门上,看着她往外奔跑,长长的衣裙像是一片云彩,奔向她的太阳。而后他缓缓倒下,倒在殿门后的一片阴影里,闭上了眼睛。

    ……

    吕媭率府兵欲为乱,以响应吕彻。周勃担忧宫城之内的战况,不欲分兵,遂让陈平调来霍笙府上的卫兵,以对抗吕媭。

    两边人马在临光侯府外面缠斗起来,很快陈平这边就占了上风,率军杀入临光侯府。吕媭执意抵抗,被笞杀。

    樊昭听到吕媭作乱的消息,从兄长舞阳侯的府上匆匆赶来,本想劝说母亲,结果却看到吕媭横尸府中,顿时崩溃,夺过侍卫的刀——

    “陈平呢?霍笙呢?”樊昭在府中乱转,哭喊着要为母亲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张辟疆赶到,把刀从她手里夺下来,扔在地上,抱住她:“阿昭,你冷静一些!”

    “滚开!”樊昭推开他,身子不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也不要他扶,边哭边爬到吕媭身边,将那浑身是血的尸身抱在怀中,“娘,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别不要女儿啊娘……”

    她情绪崩溃,很快哭晕过去,被张辟疆带回了自己的府上。

    而后,燕王吕通等人也尽被诛杀。

    一日之内,吕氏覆灭。

    ……

    阿练被霍笙带回到府上,刚进了房间,关上门,就被他抱起来,深深地吻着。后背抵靠在门上,像是在未央宫的大殿上被吕彻劫持的时候一样,她有些抗拒。

    霍笙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内室的大榻之上,随即再一次吻了下来。两个人的身上都还有血,男子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浑身都是躁烈的气息,唇舌重重地碾压过来,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还在后怕,抚着她的手是颤抖的,他是不是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阿练也在害怕,身子轻颤着回抱他,微微扬起了头。霍笙的唇舌来到她的脖颈间轻轻逡巡,重重啮咬,少女不由得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吟。

    他将她的衣衫撕裂了,沾了血污和灰尘的衣裙被扔到了榻下,露出了少女光洁的、泛着瓷粉色的肌肤。

    那圆圆的一处贴着他冰冷的铠甲,立时激起了一阵战栗,粉嫩的小尖被轻轻摩挲着,不听话地挺立起来。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与男子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交错着混合到一起,几乎可以掀起燎原的热火。

    他亲了上去,张开嘴,几乎要将那小桃子一样圆润可爱的胸部整个吞吃下去。

    “别……”少女有些疼了,哀求他。

    声音又软又黏,霍笙受不了,捉住她的手要她替自己脱了铠甲。

    阿练哪里会,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反将霍笙弄得更躁,自个儿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精光。

    汗水沿着肌肤的纹理流淌出光泽,喘息声粗重而滚烫,满满都是急切的渴求,霍笙抚摸着身下少女娇嫩的肌肤,摸索着将她打开。

    “宝贝儿,放松点,让我进去。”他亲她的耳垂,带着热力的呼吸喷在同样滚烫的肌肤上,额头汗水淋漓,滴在她的头发上。

    阿练的心怦怦直跳,尽力柔软了身子去接纳他。

    破除了障碍之后进入,霍笙险些支撑不住地倒在她身上,头脑中一片眩晕,几乎有片刻的失神。

    随即克制不住地越来越快,身下的少女被他吻住了嘴唇,却还是有破碎的低泣声溢出来,可他停不下来。

    他柔声哄她,要着她的动作却又急又重。

    积累到顶点,终于忍受不住地释放出来。两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阵轻颤。

    霍笙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从眉心一直亲吻到肩头,闭上眼,与她额头相抵。

    她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

    诸吕之乱平定,齐王罢兵,颍阴侯灌婴率军回长安。

    朝中大臣以代王刘恒年长,为人仁孝宽厚,其母家薄氏谨良为由,立代王为天子。

    代王九月至长安,数次推让而后接天子玺。刘恭退居少府。

    诸事妥当,霍笙将王印交出,自请为庶人。天子见其意已决,遂不再阻拦。

    府上的奴仆皆已散去,霍笙与阿练出长安。

    张辟疆前来送别,微叹道:“虽说非刘不王,但你有诛吕氏这样的大功在手,旁人还能说什么不成?你倒好,放弃得这样潇洒。”

    霍笙看了一眼身旁的阿练,笑着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

    张辟疆有些理解地点点头,又道:“往后打算去何处?”

    “还未想好,边走边看吧。”霍笙问他,“你那边怎么样?”

    张辟疆知道他问的什么,答道:“我向阿昭解释过了,不是你派人杀的临光侯。”他一时还改不过来称呼,随后叹了口气,“虽说是乱贼,到底是阿昭的母亲,我也不好太刺激她。”

    霍笙点头,向他道:“那你们保重,有缘再见。”随后与阿练向他辞别。

    张辟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在视线中消失,随后打马回城。

    另一边阿练与霍笙出城未远,忽有一骑疾驰而来,远远地在身后呼喊。

    两人勒马停驻,见那人到了近前,马蹄扬起一片灰尘。

    原来是渠让。

    如今代王做了天子,渠让的身份自是水涨船高,又兼事务繁忙,阿练便没有告知他自己要离开长安的事。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并且前来送别。

    阿练心中感念,下马与他话别。

    面对着渠让,阿练的心情其实有些复杂。那天他来找她,告诉她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已去世,阿练只觉得天都塌了,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不复存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为父亲报仇。

    原来当初杀了她一家数十口人的凶手不光是吕嘉,还有吕彻。那时吕嘉远在长安,是吕彻奉他之命做下这桩恶事的。

    事后为了遮掩,吕彻与代王达成了协议,只要代王对发生在他治下的这桩惨案不予追究,那么吕嘉就可以在吕后身边为他说话,让他不必来长安朝见。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代王与赵王同时接到吕后的命令,赵王依令来到长安,而后被吕后所杀,代王却仍旧可以留在代国、并且不被吕后追究的原因。

    这一切也是渠让在成为代王近卫之后,无意之中得知的,所以他一来长安便将真相告诉了阿练。

    所以阿练才会伺机杀死吕彻。

    那天她见过渠让,回到宫里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报仇,只是她没想到会那么容易。那时吕彻被她刺中了心脏,其实完全还有力气杀了她,可他没有。

    阿练不愿再多想了,她现在只想忘了这些令她痛苦的事。

    告别了渠让,阿练与霍笙同乘一匹马,不紧不慢地走在秋日的驰道上。

    四面都是绿油油的农田,其间有纵横的阡陌点缀,脚下这条宽阔的道路横跨南北,这个时辰也不乏赶路的商旅驾车骑马飞驰而过,扬起一片暗尘。

    阿练将视线从苍茫远天和碧色田野中收回,问道:“哥哥,已经出了长安,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霍笙一只手搂在她腰上,低头蹭了蹭她柔顺的头发:“你想去哪儿?”

    阿练想了想:“我想回代国看看,中都就不去了,我们去雁门好不好?”她仰起头道,“我想带你去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在那里给阿爹立一座碑,告诉他我回来了。”

    “好,都听你的。”霍笙的手收紧了些,低下头来在她耳畔道,“我永远陪着你。”

    阿练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低沉,遂笑道:“我记住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当然,等出了孝期我们就成亲,到时候天南海北,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阿练掰着手指盘算着:“我想去玉门关,想去登泰山,想去东海边……”

    霍笙笑着答应,谁知小姑娘的要求越来越多,竟然说了一路。

    不过余生还长,怎么知道不能一一实现呢?

    ————全文完————

    还有番外

章节目录 吕彻番外

    吕彻番外

    吕彻已经在边关待了五年; 对于边地的人而言; 二十三岁的他已是一个战功彪炳的将领,这里到处传颂着他驱逐匈奴的英勇事迹。

    然而他从没有打算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这代北的黄沙。

    他父亲这一系向来受到家族中的排挤,为了建功封爵,吕彻甘愿从最低等的斥候做起,用了五年,九死一生才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却还是不够; 并没有令太后真正地看到他。

    他需要回到长安; 以列侯的身份。而眼前就摆着一个机会。

    他的堂侄吕嘉,素来嫉恨武信侯霍笙; 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最近得到的消息是霍笙已到了代国; 而吕嘉派去追杀他的人已经全军覆没。所以吕嘉才会找上他; 要自己助他一臂之力。

    吕彻在代北经营五年; 势力不小,很轻易地就摸清楚了霍笙的行踪,甚至意料之外的,发现了一桩颇为惊人的秘密。

    那位中都的名士霍郯; 原来竟是霍笙的亲生父亲; 而且似乎也和当年身死长沙的楚义帝有所关联。

    其实他发现这些事也并不是偶然,吕彻为了能够在家族中出头,暗中做的事其实不少。比如说太后,吕彻以为她此生最恨的莫过于戚夫人; 所以才会格外留意相关之事。

    他把霍郯是霍笙生父一事告知吕嘉,对方以为这是一个报复霍笙的绝好机会; 于是要求他将霍家灭门。

    吕彻军功已经足够,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在吕后面前提起他一句。所以他答应了,于是霍家数十口人的性命成为他回京的投名状。

    不过吕彻并没有杀了霍郯,他得将他交给吕后,好查一查戚夫人是不是跟他有什么关联。

    属下按照他的吩咐将事情办好,把霍郯带到了代北大营。吕彻当天便启程回长安。

    结果路上出了意外,霍郯自尽了。

    吕彻心中疑窦丛生,于是一直以来被他忽略了的一件事浮现在脑海中——霍郯的那个因出门探亲而逃过一劫的女儿,真的是他亲女吗?

    他觉得蹊跷,亲自返回中都寻找线索。

    途经高柳城,这个北境出了名的乱地。他打马路过,无意之中往人群里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而已,身下的战马却慢了起来。

    直到走过去很远了,他又勒马转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锐利的,直盯到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也转头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他看见了一双眼,澄透的,有着不属于他那个世界里的干净和纯洁。她没看见他,在她视线扫过来之前他便调转马头,匆匆离去。

    当晚宿在城外,吕彻又梦到自己回到了战场上,那应该是五年来他经历的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与匈奴首领正面遭遇,他统领的数百士兵几乎全军覆灭,却斩首数千。他只身拼杀,在重伤了敌方首领之后,也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沙场上。

    而援军一直没到。

    他嘴里干苦的,嘴唇也早已开裂,眼皮沉重,几乎快要睁不开。他看着苍蓝色的澄净的天空,天上有一片云朵,洁白而柔软,令他干涸的心头拂过一阵清新。

    意识朦胧中,那片云落在了他的怀里,变成了一个小姑娘,有着娇气的模样、干净的眉眼。

    他一眼就爱上了她。

    吕彻醒来,还有些恍惚。他让属下返回高柳城去找他下午见到的那名少女。无名无姓,又是半夜,再加上阿练刻意的隐藏,吕彻很自然就错过了。

    第二天那伙劫匪却主动找上来,道是找见了他要的那个人。吕彻此时有些惊异于一个梦境对自己的影响力竟如此之大,甚至隐隐有一种不受控的感觉。

    他犹豫了,先去了中都处理霍郯之事,并且没有找到霍郯之女的下落。最终还是回了高柳城一趟,那个他梦里的小姑娘却已经不在此处,他只从劫匪的手里拿回了她的玉佩。

    后来他回了长安,被封为沛侯,也成了廷尉。

    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姑母临光侯的府上。吕彻远远地看着,看她在春风中微笑。他忽然很想近前看看,想跟她打个招呼——她好像还不认识他?

    于是他走了上去,借口是临光侯传唤樊昭,全部的注意力却只在她身上。

    她似乎有些怕他。吕彻的视线与她对上,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再等一等吧,他现在有些紧张,下次准备好了再向她介绍自己。

    可是没有下一次了,他很快就知道了那个小姑娘就是霍郯的女儿。

    听着属下报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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