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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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蛊记-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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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喊着跑开了去,而躺坐在地上的马良突然笑了,说王明,你这样的性格,会吃亏的。

我瞧了他一眼,说没办法,我是人,不是禽兽。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对我说道:“虽然我今天被你折腾了一晚上,还损失了各种东西,但是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你王明,是条真汉子。”

我耸了耸肩膀,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发动油门,准备离开,而这时那马良突然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告诉你五毒教的老巢——就在玉龙雪山东面的吊水井,如果你想要救回你女儿的话,或许去那儿蹲着,会有些作用……”

车子陡然冲出,我冲着那个家伙挥了挥手:“谢谢。”

第007章吊水井,五毒教

马良的车子是一个很明显的目标,我并没有将其开出多远,而是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儿之后,把它给扔在了野地里。

下了车,我提着那把精钢软剑离开,然后无力地趴在了草丛中,让那尖锐的草根子扎着自己的脸。

只有痛,才能够让我烦躁的心情稍微冷静一点儿。

鼻尖上有泥土的芬香,而我却有一种要哭的感觉。

我开始想小米儿了。

真的,我想了,思念像难以遏制的野草,疯狂生长着,感觉她就好像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了,我牵着她的手,好像能够一直走到天荒地老,然而我却愚蠢地把她给丢了。

我开始反思起自己这些天来所作的事情,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我能够忍辱偷生,留在天池寨,或者跟荆门黄家保持妥协,又或者稍微没有那么嫉恶如仇,对于燕子的这些事情当做没有瞧见,会不会变得好一些呢?

思索了许久,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倘若我这般妥协了,我也将不是我自己。

我王明就是这样的性格,永远也学不会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潇洒。

天池寨王、宋两家满门算计,永远都不会瞧得起我,而燕子的事情,即便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为她而主持公义。

人就是这样,心里面的坎,很难自我逾越。

想明白了这些,我重新站了起来。

既然后悔无用,那就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那五毒教既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子就让你们特么的不得安宁,让你们这些狗日的豺狼虎豹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字剑是怎么成名的?

他一无名头二无背景,南海一脉的传承在中原毛用没有,还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剑一剑砍出来的?

人就是这样,只有让自己变得凶悍,方才会少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麻烦招惹。

我开始考虑是否要去那吊水井。

马良说那儿是五毒教的巢穴,我也许能够在那里找到我女儿,然而对于这个事情,我还是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首先马良与我之间,属于敌对身份,尽管我把他给放了,但绝对不指望他能够知恩图报,转过头来就帮我,倘若是他故意设的圈套,让我前往哪儿,他好带着丽江十三镖的人去那儿蹲守,问题就复杂了;其次如果吊水井真的是五毒教的巢穴,必然伏兵处处、危机重重,凭着我现在这半调子的水平,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救出小米儿么?

我没有那个自信,最大的可能,还是将自己给折腾进去。

思索了好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这是我唯一救出小米儿的机会。

倘若是我转身向南,一路奔逃,或许能够避开这些家伙的追查,但是却会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女儿。

我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小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里面的全部,我难以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所以这即便是陷阱,我也不得不跳进去。

没有太多的犹豫,我拿着从车上放出来的地图,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在山林中快速奔走。

我需要尽快赶往吊水井。

越早赶到,我便能够越早进行布置,增大自己逃生的机会。

一夜奔忙,我在凌晨的时候,踏着风霜赶到了吊水井附近的山梁,这儿崇山峻岭,到处都是密集而险峻的悬崖陡壁,而玉龙雪山就在离这儿并不算远的地方,我一路走,路过了好几个景区地点,感觉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而一直走到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在山林的一角处,瞧见了吊脚楼的踪迹。

当瞧见穿着蓝黑色苗服的人在村口耕田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这儿,就是吊水井苗寨,五毒教的发源地。

此刻的我,已经是十分疲惫了,然而却强打着精神,在外围绕了一大圈,确定了这儿进山的一条道路,然后找了一个制高点蹲守着。

站在这里,能够瞧见山里的进出者。

临近雪山,即便是有阳光,但是气温也有一些低,不过这温差变化,对于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双手抱着胳膊,像个讨饭的乞丐,蹲在地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困意逐渐就涌上了心头来,于是将耳朵贴着地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和人语,从远处传来,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瞧见有一行人由远而近地走来。

在队伍的末尾处,我瞧见了五毒教的西花婆子。

除了西花婆子,我还瞧见了熊孩子顾西城,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清醒,而是处于昏睡状态,被他母亲给背着,而在另外一个老婆子的手上,则抱着小米儿,那孩子也在呼呼地大睡着。

因为没有擦药膏的原因,我能够瞧见她裸露出来的左手上,有着细碎的鳞甲,五彩光华,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些反射光。

马良没有骗我,这儿真的就是五毒教的老巢。

瞧见小米儿的那一瞬间,我有种忍不住跳下去劫道的想法。

然而我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我强行低下了头来。

既然知道小米儿在哪里,我就有时间和机会慢慢地琢磨。

这一行人进了寨子,没多一会儿,夜幕降临了,寨子里家家都升起了烟火,而我的肚子则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我盘腿而坐,平静地修行着。

如此一直到了月上当头,夜色正浓的时分,我方才开始了行动。

猫着腰,我在林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着。

那寨子的前面和左前方是一片开阔地,被开发成了耕田,一览无余,并不适合潜入,但是在右边和后面那儿,则是高低起伏的山林,从那儿过去,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白天的时候,已经有过勘测,所以晚上找寻的时候,并没有那般手足无措。

然而当我就要接近的时候,突然间却停下了脚步来。

不对,有东西……

我侧耳倾听,感觉到前方的黑暗处,不停地传来了嘶嘶的叫声,另外还有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让人听了感觉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一阵接着一阵地冒了起来。

就在我这般犹豫的时候,突然间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慌忙朝着旁边的一棵树后靠去,感觉那脚步声即将赶到这儿,这树下也并不保险,于是手攀着那树皮,一跐溜就爬到了树冠上去。

我这边刚刚上了树,就瞧见有三个人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他们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住,望着远处的寨子,开始低语。

对方说的是方言,语速又很快,我一开始听得并不是很仔细,等他们走近的时候,我方才听到一言半语。

他们到这寨子里来,是偷东西的。

短短几句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却知道其中有一个人的儿子中了蛇毒,那种蛇毒十分稀少,只有单叶藏红草作为药引,才能够解毒,但是这玩意,只有吊水井苗寨这里才有。

那人曾经过来求药,结果人家说这东西是他们最珍贵的草药之一,每一株都费尽心血。

吊水井苗寨的人,跟他们要二十万一株。

这个汉子拿不出这个钱来,又不想自己的儿子活活毒死,只有铤而走险,找了几个相熟的弟兄,夜潜苗寨,准备偷一株回去。

从对方的身手来看,应该也算是修行者,至少是练武之人。

其实在我看来,修行者如果真的想挣钱,并不是没有路子,只要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一切问题就将迎刃而解。

但是这几个人,却终究还是拿不出二十万,反倒是让我肃然起敬。

人活着得有底线,得有良心,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们就有底线。

总共三人,商量了一下,然后朝着前方缓慢摸去,而就在这个时候,趴在树冠上的我突然间就感觉到左手上面,一片冰凉。

那是一种细腻而粘稠的触感,从我的指尖缓慢地延续过来。

这是……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时候,突然间那玩意就朝着我的脸上射来,而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伸手一抓,然后将那东西给按在了树上。

借着头顶的月光,我发现袭击我的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蛇。

是蟒蛇,一条足有碗口大,不知长度的花斑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树上垂落了下来,张嘴朝我咬来,当头给我按住之后,它猛然一收缩,身子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将我给陡然缠住。

那蟒蛇的身上满是滑腻的鳞甲,肌肉一涨一缩,力量在一瞬间就涨大许多,我给缠住自己,胸口的气息就好像给榨干了一般,满脸通红。

啊……

那蟒蛇的蛇身收缩不定,力量陡然增大,这时我再也顶不住了,直接从四五米高的树上往下摔落,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而凄厉的惊叫声。

啊!

摔得头昏脑涨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词来。

果然是五毒教。

毒!

第008章三雄,密议

我跟那条大蟒蛇从树上一起摔落下来,砸得头昏脑涨,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蟒蛇却借力一卷,用身子将我给直接缠了起来,然后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产生了巨大的挤压力。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一阵憋闷,浑身的骨头咔咔作响,眼睛也快翻白了,想要挣开这玩意的束缚,结果发现竟然根本没法受力。

我奋力挣扎,结果被越缠越紧,眼前就是一阵黑。

就在我与这大蟒蛇在殊死搏斗的时候,前面那几人又匆匆忙忙地折转了回来,瞧见地上的我,不由得惊声喊道:“大哥,这里有一人。”

吓!

那几人都给这一人一蛇交缠的情况给吓到了,有人慌里慌张地喊道:“大哥,别管闲事了,我们快走吧,五毒教的人快追上来了。”

发现我的那人也劝,说对,走吧,那帮人太狠了,给他们知道,就没有好果子吃的。

两人相劝,而唯一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大哥的人却停下了脚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将手中的一根铁榔头猛然举起,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大蟒蛇的七寸上。

咚!

他用的劲儿很巧,似乎很轻,但实际很重。

猛地一下,我能够感觉到一股鼓荡的炁场之力冲击在背上,紧接着那宛如牛皮糖一般毫无着力点的蟒身突然一下变得僵直。

这玩意柔韧无比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下手,而它这般一僵硬,继而又变得松弛,我却终于有了办法。

想起南海龟蛇技的奥义,我将身子一转,变得柔和,然后手从缝隙里滑出,摸到了腰间团起的软剑,陡然一震,紧接着长身而起,将这条大蟒蛇给一下子切成了好几段,破壳而出。

哇喔……

有人低声喊道:“是个练家子!”

那大哥朝着我说道:“别说那么多,三更半夜跑这儿来,又被那大蟒蛇给捆住了的,想必阁下不是五毒教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跟我们走,他们的人追上来了。”

那人话语豪爽,我也不多磨叽,点了点头,然后踏着一地蟒血往外冲。

有一个家伙跑到我的身边来,朝着那蟒身里面掏了一把,说这蛇胆别浪费了,可是好东西。

那人拿了就走,四人朝着林子里一阵狂奔,身后不断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追了我们好几里路,方才停下。

我们不敢停,一直走到了那边的山坳子里,有一个体型稍微粗壮一些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歇会儿。”

这是我方才来得及打量这些人,借着月光,我瞧见那大哥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胡渣,长得很粗犷,坐地上那壮汉,一身肌肉。

还有一个身材很瘦弱,长相也很猥琐,一股子老烟叶子的味道。

那大哥瞧见我在打量他们,很大方地伸手过来,说道:“我叫金老三,这是马秃子,地上这个是老壮。”

我擦了擦手上的蟒血,说幸会,王二。

那长相猥琐的马秃子冲着我笑,说王二兄弟的身手不错,特别是这把软剑,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我没有多问,只是谦虚地说哪里——马老大说笑了,等等,你又不是光头,干嘛叫做马秃子呢?

地上的老壮忍不住笑了,说他只是上面不秃而已。

他的笑容古怪,我瞧了旁边的金老三一眼,顿时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笑,说你这情况倒也特殊……

马秃子尴尬地笑了,而这时金老三则盘问起我的身份来:“王二兄弟,你这半夜三更的,跑到这苗寨子的后山来干嘛,还惹到了人家放养在这儿的缅甸蟒?”

我之前在树上听过三人的直言片语,知道对方的诉求,与我差不多,也不隐瞒,说五毒教的西花婆子抓了我女儿,我是过来救人的。

西花婆子?

金老三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那老东西不是据说在丽江城里隐居起来了么,怎么又干这种没屁眼的事情啊?

我说唉,其实我抓了她孙子来交换的,结果狗日的老婆子恶得很,居然连自己孙子的命都不管了,害得我没办法,人给放了,自己又跑到这儿过来寻找机会……

金老三肃然起敬,说老弟你是个讲究人,不过显然你女儿肯定有过人之处,要不然那老婆子不会这么拼的。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在多说。

金老三往回瞧了一眼,说我们之前踩了几回点,防范都没有这么严格,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三步一哨十步一岗的,马秃子差点儿就栽进去了,今天算是没办法了;王二兄弟,这么的,你要是放心的话,先跟我们回去,咱们到家了,商量一下,回头再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他显然是瞧上了我的身手,觉得多一个人的话,把握说不定会更大一些,便出言邀请我,而我则也想找熟悉五毒教的人为伴,当下也是一拍即合。

双方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继续出发,朝东而走,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了一条江边。

那江水汹涌,湍流不止,两边的峡谷险峻,难有平缓处,我们通过了索道渡江,来到了一个阿尼哈都的地方,终于到了金老三的家里。

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落,总共就十几户人家。

金老三把我领进了屋子里,我瞧见房子十分破落,是木制的吊脚楼,修修补补,里面的家具也很陈旧,甚至都没有电灯,一盏煤油灯照亮房间。

刚刚进屋子里,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就迎了上来,期待地拿到没有?

金老三没有说话,而老壮则闷声闷气地说道:“没有,嫂子。”

女人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瞧见了跟着走进来的我,讶异地问道:“这位是?”

金老三介绍,说这是王二兄弟,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他被一条蟒蛇给缠住了,弄了一身血,你去烧一锅热水,再准备一套我的衣服,一会儿给王二兄弟用。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没事的。

金老三说这怎么行,你浑身黏糊糊的,自己难受,我们瞧见了也不得劲儿。

那女人点头,朝着厨房走去,而马秃子跟自个家一样,拿了个竹瓢,去水缸里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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