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艾伦。
我心思一动,跟着尾随而去。
在地面上,你是恐怖的卡帕多西亚,而在水里,我是恐怖的隔壁老王。
第031章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当我朝着艾伦尾随而去的时候,这个时候桥上已经反应过来,不断有人跳下了大桥,朝着水下摸了过来,不过因为我们先走一步,恰好与这些人擦肩而过。
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囚车之上,并没有注意到黑漆漆的河水里,有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艾伦潜游一阵,看模样仿佛是准备浮出水面了。
我一直尾随在他的身后,心中有些纠结。
我到底是否该上前呢?
按理说这个家伙在欧洲,绝对是一个大人物,要不然大卫也不可能请他过来镇场子,或者说每一个卡帕多西亚都是让人恐惧的存在,他若是生还了,对我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此刻,是艾伦最虚弱的时候,他之前就已经受到了那个红发老教士的重创,后来又被加了诸多禁制,尽管拼死逃脱,但是却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精力。
他甚至连顺手杀我都不敢,就是怕如果我当时反抗的话,一来耽误他时间,二来我的反抗会让他消耗太多的力气。
而且,这是在水里。
水里!
作为南海一脉的传承,倘若说能够选择战场的话,首先考虑的,绝对就是在这里。
这儿是我的主场,能够给我带来十二分自信的地方。
而且比起艾伦来,我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因为我和老鬼一直觉得那只是一个误会,能够解释清楚,所以并没有反抗,而作为回应,宗教裁判所的人除了给我上了一副手铐,踹了我一脚之外,再没有别的动作。
至于那大蒜原液、银渔网……拜托,我不是血族好吧?
那么,我还在等什么呢?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干!
我双脚一蹬,御水术将我的身子化作了高速行进中的鱼雷,朝着前方快速挺进,而那艾伦看起来应该是真的有些疲倦了,我这般接近他,居然都没有反应,只是艰难地往前游动着。
在接近艾伦的那一刹那,我悄无声息地劈出了一刀。
刀锋顺着水流的方向切了过去,无论是速度,还是角度,都发挥出了我最巅峰的状态来。
刀一直在艾伦身后半米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回手一抓,那手掌居然不差分毫地抓住了我刀锋的位置,准备将其拿捏住。
空手夺白刃,你这是在蔑视我,还是在逗我?
转!
刀锋如钻头,高速回旋,我没有给对方一丝装波伊的机会,当那刀锋跟对方手掌接触的那一瞬间,我搓动刀柄,那带着赫赫凶名的十字军血刀就突然间高速割切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阻力,这种阻力是来自于艾伦身体的强度,使得他的手掌如同精钢一般。
但是这种强度是需要一定修为来配合的,全盛状态下的艾伦坚硬如钢,浑身无漏,然而此刻却并不能保持太久。
半秒钟之后,我却是将他的右手给切了下来。
啊……
水中的声波很难传递,然而艾伦张口大叫的时候,一股高强度的波纹就传递到了我的大脑之中来,我感觉脑袋就好像被重重地锤击了一下似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自然没有中途而废的道理,长刀上挑,一把划断了对方的气管。
在手断的那一瞬间,艾伦还想着逃跑,然而当我的长刀划断了他脖子的时候,这家伙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决死之意,猛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他抱住我,然后露出了极为恐怖的青厉面容来,一对尖牙锐利,张嘴朝着我咬了过来。
他是想把我给感染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把据说沾染了无数十字军骑士的长刀在下方突然伸出,从下巴插入,一直贯通了整个脑袋。
鲜血和脑浆一直随着刀身往下流淌,而艾伦的双手则因为疼痛,使劲儿地勒紧了我。
他仿佛想要把我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不过最终他还是无力的松开了我。
因为长刀的刺入,使得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两人这时悄无声息地浮出了水面,借助着河边的灯光映照下,我能够瞧见艾伦那张带着悲愤和不屈的脸孔,双眼之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噗……
他的口中喷出了一些血沫,然后才开口说道:“小子,你杀死了一位伟大的卡帕多西亚,一位未来的冈格罗大公……”
面对着艾伦最后的交流,我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杀残血、抢人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艾伦猛然一瞪眼,说你说什么?
我耸了耸肩膀,说没事。
艾伦没有再说话,长刀已经将他的脑组织给破坏掉,刚才所说的话语只是回光返照,只可惜他并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而且还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
瞧见已然没有生息的艾伦,我没有半点儿手段,将这家伙的脑袋给切了下来,这才觉得保险。
我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撕扯了一块布下来,然后将艾伦的心脏挖出,包裹起来。
每一个强大的血族,他的力量都来自于他的血液,而心脏作为血液的中转站,则汇聚了强大的力量。
虽然我并不太喜欢老鬼啃心脏的样子,但是却十分清楚一点,这东西,能够给老鬼带来极大的好处,就如同龙脉于我一般。
现如今的问题在于,老鬼落入了教会的手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他就得被弄到火刑架上,活活烧死。
我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
这个心脏,或许在某些时候,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东西。
处理完这一切,我方才扔下艾伦的尸体,朝着远处的河边游去。
然而我刚刚准备靠岸的时候,四五艘快艇从远处开来,在河面上来回巡查,灯光四处照射,显然是教会调来的人。
我不确定那船上是否有什么厉害人物,却知道现在冒头的话,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没有再多犹豫,又潜入了水里面去。
我这个时候不能以卵击石,唯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潜身入水,我一直在下游的某个地方才上岸,用火焰狻猊的热力将身上水分烤干,顾不得一身酸臭,打车前往吴妈的安置地附近。
之所以去哪里,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藏身了。
赶到吴妈那儿,已经是凌晨五点,我悄不作声地来到门口,正犹豫着怎么敲门进去的时候,那房门居然就开了,整天唠叨的吴妈如同鬼魅一般地站在门口,看着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回来的时候,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呢,我还以为来贼了呢?
我说我这么轻的脚步声,你都能够听得到?
吴妈说老年人睡眠浅,你又不是不知道——唔,你身上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臭?快进来,去洗一洗……
说实话,我这一路奔逃,颇有些丧家之犬的意思,然而听到了吴妈这唠叨的话语,心中却是多出了几分温暖来,进了屋子里,刚刚走到二楼,瞧见宁檬、Kim和眼镜男考玉彪都在,不由得诧异,说你们都没有睡?
眼镜男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来,摆正了给我看,上面有一张我的素描图片,还配了一堆文字。
我认不得法文,说到底什么意思?
眼镜男微笑道:“中国籍男子王明深夜聚会吸毒场所,失手错杀一名叫做艾伦史密斯的英国男子……”
我一把抓过来瞧,发现那张照片当真是惟妙惟肖,忍不住恨声说道:“这帮狗日的!”
柠檬笑了,说王明哥你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Kim告诉我们,那个艾伦史密斯的真正名字,叫做艾伦·冈格罗·卡帕多西亚,是血族之中最为神秘的卡帕多西亚一族,每一个都是恐怖的噩梦,你居然能够将他给杀了?
Kim则指着我手中的布包说道:“这个是什么,我感受到了澎湃的力量。”
我知道这个时候瞒不了大家了,于是没有这样,直接打开了来,当瞧见一个比寻常人要大得多的心脏,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镜男对我说道:“天啊,这就是那个卡帕多西亚的心脏么?”
Kim也叹了一口气,说好强大!
吴妈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我说道:“把它收起来,你去洗澡,之后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点头,将艾伦的心脏给收起来,而这时眼镜男突然开口说道:“嘿,王明,尽管不知道你留着一心脏是干嘛用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东西装了,你不觉得么?”
我说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眼镜男说我觉得找个塑料袋装着,然后放进冰箱里冷冻一下,也许会好一些。
吴妈奋力地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会让我放满食物的冰箱里面,摆上这样一个东西的!”
眼镜男打了一个响指,说我的房间里,正好有一个放工具的冰箱。
我把心脏丢给了他,说道:“那拜托了。”
我回房洗了一个热水澡,吴妈给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完毕之后,等我出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王明,也许不太好意思,但我还是需要跟你说,请你离开这里。”
啊?
第032章跗骨之蛆
吴妈逐客,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收起了换下来的衣服,对她躬身说道:“这些天,多谢吴妈你的照顾。”
说完,我从衣服里摸出了一封半湿的信封来,递给了她。
这是之前保罗给我们的行动经费,老鬼这人顶不爱管钱,所以就扔我这儿了,后来也没有给搜了去。
吴妈瞧了一眼,摇头说道:“你在巴黎没亲没故的,手上得宽绰一点。”
我执意递给了她,笑了笑,说没事的,规矩便是规矩,能不破,就不破;再说了,我这一去,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拿着钱也没有啥用,您说是不?
给了钱,我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来到了眼镜男的门口,敲了敲门,说考小哥,心脏给我,哥得去救人了。
他打开门来,讶异地说道:“这就走?”
我微笑,说我兄弟还关在教堂里面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哪里有闲心等待?
眼镜男折回了屋子里,把那玩意给拿了出来,他拿了一塑料袋包裹住,又冰冻过了,倒没有先前的血腥,而我拿着,一转身,就瞧见宁檬一身行装,等在我跟前儿,说这是要走?
我点头微笑,说对,走了。
宁檬眯着眼瞧我,说艾伦·冈格罗·卡帕多西亚,正是你杀的?
我点头,说对,我杀的。
宁檬说他的本事,可比天大。
我依旧笑,说再厉害的人,总有走背字的时候,我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巴黎教区宗教裁判所的人弄成了重伤,在塞纳河里逃命,我就顺手给宰了,没怎么反抗,就跟宰一小鸡崽似的。
宁檬听完,咬着嘴唇说道:“亲自动手,杀我父亲的人,就是这个卡帕多西亚!”
我一愣,继而微笑,说得嘞,既然这人已经死了,那你也就甭想太多了,赶明儿你就回国内去,踏踏实实地过小日子,别搀和这些破事了,不值当!
我转身欲走,宁檬摇头,说不,我要跟你走。
我一愣,说这可不行,我这回惹到大麻烦了,用老话讲,叫做黑白两道都得罪了,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两回事儿呢,这送死的事儿,就不带你玩了。
宁檬被我拒绝,焦急地说道:“我父亲虽然死了,但我宁家还是巴黎洪门的当家,我可以帮你的。”
我摇头,说我活不过这几天,不想连累你。
宁檬说我可以帮你,你相信我,我们洪门在这地头,还是有些产业和人手的。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Kim却出现了,拦住了我。
我忍不住笑,说各位,我现在麻烦缠身,待在这儿久了,只怕会给诸位惹麻烦,走了。
Kim仍然拦住了我,说王大哥,你的十字军血刀,要解封么?
我说可以么?
Kim点头,说给我半个小时,我将那凶兵给你解开封印,套上缰绳,你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都能够有个助力。
我解下画筒,扔在了他的面前,说你先研究,我回头再拿。
Kim坚持,说你就等我半个小时,可以么?
半个小时?
我回头看了吴妈一眼,她将头扭了过去,说你若是不介意,今天就留在这里歇息一天也没事的。
我点头,说谢谢,能够借电话用一下么?
吴妈说是给徐先生打电话么?
我说对,总得给他说一声,吴妈说好,去我房间吧,安静。
我随着吴妈来到她一楼的房间,推门而入,却见内中檀香幽幽,角落处有用来打坐的蒲团,墙壁上挂了阴阳鱼,还有两副字,一副字上面写着“道”,另外一副字上写着“忍”,我不由得好奇,说吴妈你也修行?
吴妈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亡夫以前是练这个的,也就跟着学了点儿皮毛。
我没有再问,而是拿起了电话座机的话筒,开始拨打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不过接的人并不是徐淡定,而是一个女人,在得知我找徐淡定之后,她告诉我,说徐先生正在跟接替他的赵武官办交接手续,让我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我说我这里有急事,能不能帮忙通告一下徐先生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过了五分钟,电话打过来了,徐淡定问道:“是王明?”
我并没有告诉那女人我的姓名,而徐淡定却能够猜得到,我说对,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他,说我在吴妈这边,他立刻就急了,说你怎么能去那儿呢?现在满世界在找你,你去那里,教会的人很快就能够找过去的。
我说对不起,当时一慌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现在正准备离开。
徐淡定这时也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放缓了情绪,对我说道:“你们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愧对你们,没有给你们做一个正确的参考。”
我苦笑,说您就别给自己身上揽事儿了,谁能够想到教会那帮人这般无耻?
徐淡定说任何组织,都会有持不同政见者,那个负责此次任务的黑执事叫做菲尔普斯,是教廷之中赫赫有名的左派,也是刚刚调到法国教区的,恐怕在这件事情上面,连跟你们接洽的保罗都做不了主,都被这个家伙给绑架了。
什么,保罗其实也被蒙在了鼓里?
对了,对了,他将自己的随从阿里都调给了我们,按理说是挺有诚意的,只可惜那帮宗教裁判所的人最终把事情给办砸了。
我说这都不说了,您能帮我打听一下,老鬼被他们给押到哪儿了不?
徐淡定苦笑着说道:“我这边已经在办理交接手续了,手上的资源基本上都上交了,跟你一样,都没有了耳目,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很难打听到;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去沟通一下,尽量帮你打听清楚,回头打你电话。”
我说你上次给我的通信器,我掉水里了。
徐淡定说没事的,吴妈那里有备份的通讯器,你跟她拿一个就是了。对了,我听说你把艾伦给宰了?
我说对,他在过桥的时候,撞翻了车子,掉进河里,我正好跟他同一个囚车,他打翻了看守想跑,我也跟着跑,后来想着这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就顺手料理了。
徐淡定说那可是个卡帕多西亚啊?
我说病死的老虎不如猫。
徐淡定说不管怎么说,你的水性算不错,若是我再年轻十岁,真忍不住跟你在水中较量一番啊。不说了,我去盘盘道,回头给你消息。
我说好,挂了电话,这时旁边的吴妈递过来一个通讯器,说你拿着吧。
我接了过来,刚想说话,突然间吴妈的脸色就是一变,快步走到了窗子边缘,朝着外面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一把拽着我,说道:“跟我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说咋了?
吴妈没有理会我,而是来到了客厅,朝着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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