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我不确定这帮人里面有没有高手,也没有打算跟他们冲突,于是一俯身,直接钻到了床下去。
我这边刚刚躲好,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何罐罐冲了过来,大声阻拦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跟土匪一样,这是我房间,不准进来。”
尽管她拼命阻止,但那人还是挤了进来。
我和小米儿趴在床底下,瞧见几双脚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大概朝着里面扫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转身离开了去。
对方来得快,去得也快,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下,然后摔门而走,气得何罐罐在门口破口大骂一番,过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屋子里来,低声喊道:“王明,王明你还在么?”
我问了一声,说人都走了?
何罐罐听到声音,趴了下来,瞧见躲在床下面的我,原本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就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我拉着小米儿爬出了床底,说你笑什么啊?
何罐罐捂着嘴,噗嗤笑了好久,这才艰难地说道:“哎呀,可真的是乐死了我。我跟你讲啊,我看到你躲在床下面,就想起了网上的一个笑话,而你就是那笑话里面的主角。”
我问是谁?
她哈哈笑了半天,这才说道:“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
我顿时就觉得一阵郁闷,虽说我姓王,虽说我们刚才也差一点儿做了些风流之事,不过我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怎么能够叫做隔壁老王呢?
何罐罐笑过之后,这才说道:“我这次算是真的信你了,刚才那帮人哪里是什么警察啊,根本就是一帮土匪。天啊,王明,你跟这一帮人在周旋,到底得有多累啊?”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别人找我麻烦,我还真的不想惹人家。
如此聊了一会,两人不由得笑了,觉得之前的那种情绪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她对我说道:“他们已经搜查过这里了,想必不会再来。不过我估计他们这一段时间都会盯着你的,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
我说这帮家伙,我倒是不怕,我主要是担心我爸和我老弟的安全,所以只要有他们的消息,我就找过去。
何罐罐坐在床上,说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挺羡慕你的,每天的生活都是多姿多彩的,不像是我,在那幼儿园里面,面对着一大帮的小屁股蛋儿,整天烦得要死,感觉生活都绝望了。
我苦笑,说若是你经历过了如我一般的痛苦,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儿了。
何罐罐喝多了,跟我说了一声,自己去浴室里面梳洗,而我则来到了她父母的房间里,跟小米儿一起安然睡去。
一夜无梦,何罐罐并没有过来打扰我,许是酒醒了,也就没有了那份勇气。
次日清晨,我听到何罐罐在客厅里面打电话,我起床来,推开门,她瞧见了我,挥了挥手,然后又讲了两句,然后挂掉。
她走到我面前来说道:“刚才我爸打电话过来了,我没有敢跟他说起你在这儿,就问了一下你爸的情况,知道在一个月前的时候,他听你爸说起过一件事情,说你出了事,他又帮不了,准备回老家一趟,走走那边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什么,父亲竟然为了我的事情,而跑到东北老家去求人?
我心中一阵难过,问那他到底去了没有呢?
何罐罐摇头,说不知道啊,我爸说他也不知道,后面两天就没有瞧见你爸在路口摆摊了,有一回想起了,打电话过去,发现关机,后来又打了一回,发现是空号了。
听到她的话语,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何罐罐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脑子有点乱,得好好想一想——现在有两个情况,第一就是我爸他是真的回东北老家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只要确定他的安全,问题就不大;但我怕就怕有人比这帮人还要先来,把他给抓住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何罐罐说那可怎么办啊?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回一趟家。
之所以回家,是因为我想确定一下,那就是我父亲藏在柜子角下的身份证是否还在。
如果不在,说明他买车票去了东北;而如果在的话,那就说明他遭遇不测了。
听到我的话,何罐罐说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现在的目标大,不如我帮你去拿?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挺危险的。这事儿,还是得我自己去,我就不信了,我连一个家都不能回了,那帮家伙有本事就直接来,我未必会怕他们!
第004章你爹在我手里
我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直接上家里去。
之所以在这个风口浪尖还要执着地回去,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实在太想知道父亲此刻的下落了,而他平日里藏在柜子角下方的身份证,则是至关重要的佐证;第二是艺高人胆大,经历过了这么多,我对于自己的身手已经有了充足的信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罗平那狗日的若是现在站在我面前,只怕吃亏的是他不是我。
即便是对方有高手,但是我相信凭借着自己对这个小县城的了解,也不会让对方占到什么便宜。
这天是星期一,何罐罐有班上,所以在确定了我不需要她帮忙之后,想把钥匙交给我,而她则去幼儿园,但是我却不同意。
我昨天在这里暂居,是想从何伯伯口中知道我父亲的消息,怎么可以长期在此叨扰。
尽管何罐罐看起来一点儿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期待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两人一起出了门,在附近的早餐铺子里吃了点东西。
我上街来的时候,特地左右观察了一下。
许是昨天夜里闹得太过厉害,此刻大清早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什么可疑之人。
我知道在我家门口,肯定是有安排了人在监守,不过别的地方,恐怕就未必人手充足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什么狗屁事务所,而不是警察。
就算是警察,也有人手不足的时候。
他们不可能把耳目遍布在这整个城市,而且昨天粗鲁的行为,恐怕也引起了一定的注意和反弹。
吃过了早餐,我与何罐罐告别,她离开,行走在阳光里。
我望着她的背影离去,感觉就好像是一场梦。
明明两个人如此熟悉,然而此刻却感觉到无比陌生——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从我怀上了小米儿之后,以前我那些熟悉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渐渐地与我割裂。
平凡的生活已经与我渐行渐远,而我的路,到底有该走向何方呢?
突然间,我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何罐罐离开之后,我并不着急着马上回家,而是在老城区附近的街区转悠了几圈,仔细地观察着。
差不多等到快八点钟左右的时候,我才戴了一顶帽子,回到了我的家里。
这个时候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都是人最多的时候,来来往往,倒也不容易注意得到。
我到了家门口,从附近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箱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来。
这是父亲为了防止我,或者我老弟回家忘记带钥匙,而特意藏起来的,我也只是试着摸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还在。
打开门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这本来是我的家,此刻却成为了风暴漩涡的中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家已经不再是家。
门开,我缓步走进了客厅里面来,路过鞋柜的时候,我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了一下,然后一瞧,上面全部都是灰。
何伯伯说我爸已经离开了一个月,这事情看来是真的。
但是他是自己离开的么?
我没有再多观察,而是直接奔向了我父亲房间的那个老木柜。
这木柜据说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了,可得有上甲子的年头,父亲一向念旧,所以尽管样式和款型都特别的不合时宜,却一直留到了现在来。
我的手往那木柜下方的暗盒格子摸了过去。
我摸的时候,手掌抚摸到了一种有些不同的暗纹,这暗纹自小都在,我并不奇怪,然而此刻,我的心中突然就浮现出了几分好奇来。
打开了暗盒格子,我瞧见里面的身份证、户口薄等物都不见了,连存折都少了好几张。
瞧见这情况,我的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这情况表明,我父亲走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这些贵重的东西,他都拿走了。
只是那暗纹……
我本来站起身来,都准备离开了的,然而心中却一直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间,我的脑子里有一道光划过,紧接着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将这老柜子给放倒在了地上去,然后打量这柜子底下那困扰了我多年的暗纹,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些暗纹,居然是一片数百字的口诀。
除了口诀,还有一张图。
那是一张山河社稷图,并非现在的雄鸡,而是类似于元朝或者清朝那般辽阔雄伟的山河,有各种经络,将其牵连,化作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瞧见这山河社稷图的时候,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那图,还有文字,仿佛烙印进了我的脑子里。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
那数百字的口诀,叫做轩辕诀,有过南海传承、并且日夜修行南海降魔录的我能够发现,这玩意也是一种修行的心法口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大概读了一下,却感觉古怪不已。
它与我印象中的所有法诀,都不一样。
古老。
就在这个时候,一晃眼,我瞧见那些文字和图录,居然像是流水一般波动,紧接着居然不见了踪影。
一切仿佛又只是一场梦。
我将那老木柜子给重新放回了远处,背靠着墙壁,不断地喘着粗气。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爷爷这是一个普通的南下干部,因为他很早就死了,所以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过这老木柜子底下篆刻的山河社稷图和轩辕诀,却让我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着很微妙的东西在。
这两样东西,虽然我一时半会还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感觉挺厉害的。
这是南海传承给予我的直觉。
我家藏着个大秘密,而这事情,我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居然都不曾知晓。
我父亲知道么?
叮铃铃、叮铃铃……
我脑子有点儿乱,而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我给吓了一大跳,旁边的小米儿瞧见我一惊一乍的模样,不由得也害怕了,低声呜呜两声,我连忙将她给抱了起来,哄了两声,然后过去接了电话。
喂!
我提起话筒,说了一声,而电话那头则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话语声:“王明,是你么?”
我的背脊一弓,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是谁?”
那人说你别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你父亲现在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想要他能够活下来的话,那就过来见我一面吧。
什么?
我心中一跳,不过却强行按捺住那激动的心情,尽量平稳地说道:“你怎么证明呢?”
那人笑了笑,说你接电话的柜子下面,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张身份证,是我从你父亲手里拿来,并且放回去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打开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便能够知道了。
我一听,赶忙蹲身,将那抽屉给拉了开来。
一张身份证进入了我的眼帘。
是我父亲。
我浑身僵直,就好像被一颗子弹给击中。
疼。
我心疼。
沉默了好久,我才拿起电话来,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那边轻笑了一声,说想跟你见一面,聊聊天。
我说好,在哪里?
他说我在你家街头的那家茶馆,你直接过来就好,我等你。
我说好,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把小米儿给放了下来,对她说道:“宝宝,爸爸要去见一个人,很危险,你不能跟我一起去。你在外面守着,看到有什么情况不对的话,你就离开,去找黄胖子叔叔,知道么?”
小米儿瞧见我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惊慌,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咿咿呀呀不放手。
她舍不得我。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过去,那是赴鸿门宴,对方早就布好了刀枪剑戟在等待着我,随时都准备将我人头拿下,但是我却不得不奔赴这么一个约。
因为我父亲就在对方的手上。
身为人子,我不能把这件事情当做未发生、不知晓。
所以即便是死路,我也得去。
但是我去,却不能够让小米儿陷入险境之中,所以我才会这般的交待,毕竟她跟普通的小娃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并不如出世之时的那般惊艳,但绝对能够照顾好自己。
她的智商很高,我跟她讲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头。
说服了小米儿,我开始出门了。
这一次我没有避开任何人,所以帽子也摘掉了,伪装也撤掉了,楼道里碰到邻居,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说啥时候回来的,小伙儿变精神了。
我笑了笑。
这不是精神,而是杀气。
对方说的茶馆,在街头那边,离我父亲摆摊的路口很近,我没走多久,就到了,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开了,一个黑西装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龙老板在等你。”
我点头,在他的带领下到了二楼,越过屏风,我瞧见了一张桌子。
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而另外一个人,则是老熟人。
罗平。
第005章枭雄从来心冷
在瞧见罗平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杀意就浓烈到了最鼎盛的巅峰。
事实上,我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恼怒。
我与罗平,彼此之间并无太多的关系,他之前说是救过我一次,那也是为了讨好林雪警官,与我无关;不但如此,而且他还在当时对我提出了严重的警告,说倘若我敢癞蛤蟆吃天鹅肉,他分分钟弄死我。
后来林雪为了让我摆脱困境,将我带到东官找他解局,结果这家伙表面应允,背地里却反手将我给绑架了去。
倘若不是莽山黑袍人黄溯出场搅局,我或许已经遭了罗平的毒手。
时至如今,我依旧讲不清楚,我跟这狗东西,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他竟然会这般对我依依不舍。
这家伙居然会追到了我的老家来,而且还把我父亲给绑架了去。
我的脸色一片铁青,而对方两人却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邀请我落座,并且招呼旁边的小弟沏茶过来,俨然是交情很好的老友见面一般。
那个一身儒雅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叫做龙泽乔,是南方金镇信息事务所的老板。
我坐在了他们的对面,黑西装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退下。
望着热情的两人,我冷冷地问了一句话:“人呢。”
龙泽乔诧异,说什么人?
我回问了一句,说你说什么人?
他哈哈笑了起来,说哦,王先生说的是自己的父亲吧,你放心,他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只要我们之间合作愉快,你很快就可以和王老先生一起离开了。
我眉头一扬,盯着罗平说道:“合作?如何合作?”
他瞧见我死死盯着罗平,不由得笑了,说王先生,你别误会,阿平只不过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真正深入追查下来,你认识的另一位先生,才是我们真正想要了解的。此番我们找你,并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只是想通过你,了解到一个人的行踪,还希望王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对我没有想法?
我心中冷笑,想着对我没有想法才怪呢。
若是这帮家伙对我没有什么想法的话,怎么可能布置大量的人手,从千里迢迢的南方省赶到这边来,将我父亲给拿了下来,然后威胁于我呢?
罗平这家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既然看中了我的鬼母冥魂,就不会随意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