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说:“他大爷的,我也是……”
县令面色严肃的说:“果然印证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我奇怪的问。
只见县令用手擦了擦嘴,面色严谨,眼神肃然,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大道理的时候,这丫突然放松了表情,猥琐的唱道:“医院不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让我离开,让我离开,为何这么难……”
“你妹的!”我赶紧制止住了县令,这丫的居然把‘爱情买卖’给改编一下翻唱出来了,他那嗓子真是让我有一种深深的菊花疼痛感。
就连躺在床上疑似已经晕倒的朱小丽都动了两下,他的声音实在是有些让我不敢恭维。
“靠,不就唱个歌,你至于吗?”县令说道,“听到我动听的歌喉,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
这种情况下丫的也能这么猥琐,我也是醉了,不过经过他这么一闹腾,我原本有些惆怅的心情倒是好转了不少,耸耸肩对他说:“没有。”
“没有?”县令对我说,“朱小丽可是在这躺着呢,你没发现这个进入这个病房里的人病情全部都稳定下来了吗?”
我心里突然一震,县令说的稳定并不是说好转了,而是说病情稳定到了一种程度,就拿朱小丽来说吧,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发烧,现在依旧是在发烧,病情既没有严重,也没有好转。
如果这样继续拖下去,朱小丽就算是女汉子又怎样?就算把前面那个女字去掉,也一样会被烧糊涂。
看来不能再拖了,必须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给解决掉,我看了县令一眼,慎重的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恩?”县令问,“什么办法。”
“硬拼!”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俩字。
“可是我们没有家伙……”说到这,县令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他面色古怪的停了下来,片刻后,声音颤抖的说:“第四个人该不会就是……”
听到县令这句话,看样子他已经明白了第四个人就是给我们送家伙的人了,我冲他重重的点点头,说:“如果他不来,我们没有胜算。”
“可……我们找谁送?”县令面色难看的问我。
县令所问的,也是我现在最困扰的一个问题,我和县令的道袍,锈剑,符咒,全都还在七天连锁放着,到底该让谁去帮我们拿过来?
犀利哥?显然不可能,他那货肯定还记恨着我们呢,在吉林我和县令认识的人不多,也只有学校的那些个同学。
同学中交往比较深的也只有杨波和张梦想了,这两个人是绝对可以相信,而且绝对可以把人物交给他们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两人都不知道我和县令的情况,如果让他们送过来,就等于暴露了我和县令是阴阳先生,到时候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也预料不到。
“只有杨波和张梦想……”县令缓缓的说,“只有他们靠得住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俩的事儿,更不能让他们冒不必要的危险。”我直接否决了这两个人,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选他了。
我权衡利弊之后,对县令说:“还有一个人,他可以来。”
县令先是疑惑了一下,不过短短三秒钟,他眼神里就出现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接着我们就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陈成!”
第253章 十九岁,二十多
陈成,这个因为幽冥殿三七聚魂而失去女友的男人此刻可能还在医院躺着,之前想要做我徒弟我我没答应,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让他帮忙了。
这一次唯有陈成才是最适合帮我们拿家伙的人选,原因想必大家都明白,就不多说了,我和县令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同时,都彼此望着对方。
良久县令才说:“是现在让他拿过来还是明天?”
“明天。”我回答道,“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管能不能睡觉,都必须先休息一下才行。”
“恩。”
说完我们就没有再多说了,两人都闭着眼睛,在朱小丽的病床之前假寐起来,闭上眼睛的一刻,我又想起了一个疑问,那老大爷说一旦睡着就会做那个梦,可为什么朱小丽睡在那里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
算了,暂时先不想这么多,没事这不更好?朱小丽本来就该好好休息了,因为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就连我都困得不行了。
我觉得眼睛刚一闭上,似乎天就亮了,我和县令都一直没睡觉,要说医院的服务就是好,中午的时候还专门有人送午餐过来。
每个人一个鸡腿,一盒干饭,一小碗紫菜汤和素菜,这也算得上是两素一荤了,县令像是早就饿坏了一样,见到吃的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们旁边那老大爷似乎并没有人给他送饭,我问他原因,他说医生说他现在不宜吃饭……之后我也就没再管他了。
我看着县令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有些好笑,这丫看来和我一样,昨晚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都没有睡,按理说他身上的六丁六甲能够维持一段时间,可他还是没睡,真是让我有些费解。
吃过饭后,我看着还在昏睡的朱小丽不由有些担心,看来这时间真的已经不能再拖了,于是拿出手机给陈成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大意是让他去七天连锁把我们的东西拿过来。
可短信发过去半小时都没人回复,搞得我一时间有些纳闷儿,这陈成难不成出事了?不会吧,之前我可是在他身前守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异常。
我最后还是给决定给陈成打个电话,幸亏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儿把他电话留了,看来万事留一线这话还说得真不错。
手机中传出悦耳的铃声,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电话,于此同时,一个显得有些柔弱的声音响起:“龙哥,我正在路上,别急!”
听到陈成的声音,我这才放心下来,还好没出事,不然我非得内疚死,我松口气,对他说:“现在在哪了?”
“去医院的路上。”陈成对我说,“龙哥,你这次可得收我做徒弟!”
不知道他是伤势没有痊愈,还是因为赵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不像我刚认识他时那么阳刚自信,反倒是多了一些柔弱和沉重感。
我怔了怔,这丫的倒是还没把这事儿忘了,哎,看来这次是真的得非收他不可了,我自己都还是一半路出家的道士呢,认我做师傅,这不他大爷的误人子弟么,算了,先答应再说,实在不行看能不能让九叔教他。
我对陈成说道:“你先过来吧。”
“师傅,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这丫改口倒是挺快的,听得我一阵别扭。
我对他轻轻嗯了一声,他就愉快的挂了电话,说十分钟之后就到医院。
县令在一旁把我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我之前已经告诉了县令三七聚魂和幽冥殿堂的联系,县令满脸严肃的对我说:“你想好了?”
我耸耸肩,说:“只能先教他试试,我觉得就他那倔脾气,就算我不教他,估计他也得四处去拜师……我教他也省的他被骗了。”
我之所以觉得他倔,是从他对赵瑶身上的爱看出来的,当时赵瑶已经是那种情况了,他依然是不离不弃,并且最后为了追寻那白衣女怪物的的证据,还拼死扯下了它的衣服,这种倔强的精神,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当然,像这种,说得好听点是倔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脑袋只有一根筋,转不过弯。
“师傅,我来了!”
十分钟还没到,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陈成柔弱的身子从外面进来,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看上去里面像是装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累得他额头上直流冷汗,双眼滴溜溜的打量着病房。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了陈成根本不是累得,而是被三七聚魂术那小娘们儿搞得身体有些虚,不过我还是赶紧从板凳上站起来,去接下了他背上的书包。
由于我在刚才已经发短信给他说明了情况,所以陈成进来后没有多问,我见他打量这病房之后,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向我靠近了一点点。
“靠,你小子倒是挺快的。”县令才十九岁,见到二十多的陈成倒是一点没有拘谨,直接就说出了他的招牌口头禅,也不知道是在夸陈成快,还是在骂他笨。
陈成嘿嘿一笑说:“师傅要我帮忙,我那是必须的速度才行啊。”
我在一旁看得感概得很,再怎么说这陈成也比我大好几岁,这一口一个师傅,我心中还真有点不适应,于是我对他说:“陈成,你还是别叫我师傅吧。”
“师傅,不会吧,说好的收我为徒。”陈成听到我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那种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其中夹杂了很多东西,有失望,有郁闷,也有些愤怒,总之见到那表情,我就知道这陈成是认真的。
我瞅了瞅在我们旁边看得莫名其妙的老大爷,有些话这老大爷在还真不好说,最终我心中暗自打定注意,如果陈成执意要入行,我决定把我的捉鬼大全教他,当然,我并不是把书给他。
因为那本书是何爷给我的,有极大的纪念意义,到时候我给他弄一本手抄本,这样既能交给他阴阳先生的东西,又能够不把何爷的书拿出去,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到这我做出一副你放心的表情,对陈成说道:“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一定会教你……恩,对了,我叫你顺道买的纸钱和刮胡刀呢?”
第254章 红朱砂,和毛笔
纸钱和刮胡刀,这两样东西是我答应白无常的,由于解决小娘们儿之后,就送朱小丽来医院,又遇到这档子事儿,被困在这医院的四楼,所以压根儿没办法给白无常烧东西过去。
虽然没来得急,但是我却不敢忘,那可是答应白无常的,就凭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白无常叫板,到时候因为钱没到账,他跑回来找我,那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带了,在书包里。”陈成见我答应了他,也没有过多在那个话题上纠结了,我想他肯定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一个轻易食言的人。
我赶紧把手上的给拉开,取出了厚厚的一叠纸钱,上面都印着天地银行四个红字,最大面值有五千万的,最小面值都是五百块。
“这阴间的钱面值真够大,靠,那白无常拿那么多钱干嘛?这随便一张拿去买馒头,也得撑死他。”县令见到那一大叠钱又开始吐槽了。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我也奇怪,这可是五百亿,就算一天花一亿也够那白无常花上一年了,看来这阴间的官和阳间的一个样,都贪。
在之前上面还绑着一个纸制的刮胡刀,看得我一阵别扭,也不知道这阴间有电没有,这纸做的刮胡刀还是电动式的……
我让陈成把门窗给关上,免得被医务人员见到我们在这烧纸,关上之后,我们仨来到门后的墙角,点燃打火机,就开始一张一张的给白无常烧钱纸了。
一边烧我一边想,别人烧纸都会写上逝者的生辰,或者是在他们的坟前烧,像我们这样的烧,那白无常能不能拿到?
大爷的,我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这都想写什么呢,他拿不拿得到关我屁事,反正我钱是烧了,身为地府公务员你连给你的钱都不能收,还好意思来找我?
要说这五百亿还真够多,足足烧了十分钟才烧完,最后我们才把刮胡刀给他烧过去,烧完之后,县令站起来感叹道:“这么多钱,也不知道那白无常是拿去泡妞呢还是泡妞呢还是泡妞呢……”
汗……县令这说了半天只有一个泡妞的选项,他还真白白无常当成他了,好歹白无常也是地府高官,我捅了捅他的腰说:“别乱说,一会儿被他听到可就完蛋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还真是瞎操心了,我们说的话,那白无常根本就听不到,从阳间烧到地府的钱财,一般都是通过地府的特殊手段,转发到死者的手里,给普通人烧钱的时候需要写上他们的生辰之类的,而给白无常却不用,原因说了很多次了,他是地府高官,我们只要给他一烧,白无常就会通过那种特殊的手段得到钱,所以他压根儿就听不到我们说话。
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说句实话,我对白无常却是还是有些敬畏的,记得小时候爷爷叫我吃饭,我不吃,然后他就说再不吃的话,黑白无常就会来抓我,然后我就被吓哭,乖乖的去吃饭了。
黑白无常这两个地府公务员可以说是从小就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的,大人们老是拿他们俩来吓唬我们这些小孩孩儿。
不过现在年代不同了,记得发生这件事的前两年,我一表叔过生日,我去他家喝酒,当时他六岁大的孙子在他面前撒娇,我就过去吓唬他说:“嘿,小子,你再不听话,一会儿黑白无常可要把你带去喂野鬼了!”
那小屁孩儿听我说完之后,果然就不哭了,不过我没料到的是,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良久之后,嘴里蹦出了两字:“傻比……”说完之后他就跑了,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跑过我表叔的魔掌,对于他这种不尊敬长辈的行为,被我表叔狠狠的胖揍了一顿。
题外话就说到这,咱还是回到正事儿上。
我们给白无常烧完纸钱后,就有一句每一句的扯淡,由于气氛紧张,在加上四零四病房场景太过怪异的缘故,我们仨聊着聊着竟然没话说了,都坐在朱小丽床前的胶凳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知道按照那些个邪物的怪性,他们一般白天是不会出来作乱的,因为白天人太多,阳气盛,它们如果出来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当然,原因还有很多,有些我知道的,有些我并不知道的,总之这些个东西一般都是选在丑时这个阴气最足的时间才会出现。
我们仨就这么愣着,我看着躺在床上乖巧睡觉的朱小丽发呆,而县令拿着手机在玩儿,我刚才好像见到他在给柳姚曦发短信,要说最无聊的就数陈成了,就坐在一旁冷冷的发呆,脸上一会儿有些温馨,一会儿又有些悲切,想来是又想起赵瑶了。
见他无聊,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叠黄纸,也不管旁边那老大爷了,反正该知道的事儿那老大爷迟早会知道,指不定我们不用藏着掖着,他还会不相信我们呢。
我把一百张黄纸拿到陈成的跟前,又取出朱砂和毛笔对陈成说:“我教你画个东西。”
说完我就沾上朱砂,精气神全部集中,一口气就画出了一张雷电符,现在雷电符这种符咒对我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了,虽然我觉得这种符威力不大,但毕竟这是最基础的,掌握了并无坏处。
画好之后,我拿到陈成跟前,嘴凑到他耳朵前把咒语告诉了他,让他先研究一下,然后集中精神再自己先试着画一画。
陈成见我教他画符,脸上的欣喜之色立刻就显露出来了,没有丝毫犹豫,拿着我画好的雷电符就上一边儿研究去了。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晚饭也是医院供给的,美其名曰为:健康饮食,其实健不健康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些东西油都放得少了些。
晚饭和中午一样,我们旁边那老大爷依旧是没吃,难怪会那么瘦,就这样饿不瘦才怪。
陈成还在一旁研究那雷电符,他研究一下午也没画好一张,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气馁,仍旧是认真的话着,我叫他吃饭他也不理我,直到我说晚上还有正事,他才停下来了,因为画符咒对他来说太过消耗精神,如果不再休息休息,晚上那布娃娃还没来,他就会倒下。
县令不客气,端着饭就稀里哗啦的吃起来,